两人的意识相连,主神的意志半分不少地全部给传到了森下优树那里——这是这个以自我为中心能理解的几种为数不多的情感之一——他的……骄傲。
但即便是这样……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那件事情那么执着。’森下优树眼里流出浅浅的疑惑,“有没有被我利用……真的就那么重要?”
【这当然啦!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主神的临场很坚定:【你带入想象一下——当你为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付出,结果却发现对方从来都只是把你当一颗棋子而已……你会怎么想?】
森下优树思考了一会才回答:‘你这个假设不成立。’他是连对自己都做不到全心全意的人,更别说是对待别人了。
【所以让你想象一下嘛!】
森下优树忽略了炸毛的主神,继续说道:‘而且,你跟我之间……本来不就是利用关系吗?这样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好,彼此走在一起各取所需甚至比伙伴关系显得更加可靠——我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你的反应……太不可理喻了。’
他的话叫主神顿时愣住,他忽略心上莫名涌起的心虚:【这是……什么意思?】
森下优树因为陷入思考而显得沉寂深邃的金眸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寒意,凌冽得撕破遮蔽的衣服一直向内入侵着,妄图冲破皮肤一直深入到骨血里跟那些沸腾的热度纠缠在一起。
摘取了往常冷艳高贵的外壳,森下优树理智分析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比以往更加冷漠了——
‘以协助我的名义留在身边,帮我完成任务达成愿望,这看起来很忠心。但是与仪,只有我的解放,才能带来你的救赎。你点你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你现在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所以,从我被你找到的那一天,就已经再被你利用了呢——那你又要怎么跟我说呢?’
森下优树不喜欢说谎,或者说是不屑于说谎。
因为本身说谎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你需要挖空心思去完善每一个角落——他不曾在意过别人的感受,所以他不会去自找麻烦地说谎。
所以在那样坦诚到冰冷的目光里,平常极度擅长插科打诨的主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是他自己都不曾在意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告诉那个人——“我可以帮助你实现愿望哦~”但选中森下优树,留在那个少年身边,跟他一同穿梭于各个时空……不正是一直在利用对方吗?
因为,他也是那么热烈地想要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他以为那个人都不知道的,他以为……这些统统都是他以为而已!
那个人他其实看得比谁都清楚。他用他的眼冷漠的看待这世上的一切——无论是惺惺作态还是虚与委蛇……甚至于这个世上一切的罪恶,包括全部自私冰冷贪婪暴躁傲慢懒惰……都被那个人收入眼里!分毫都不漏地全书吸收!
这种毫无感情可言的可怕的洞察力——还真是不幸的能力啊。
太过清醒,让这世上的一切虚伪都无处躲藏,同样……也让他变得更加孤独寂寞。
【——对不起。】主神除了低头小声道歉以外不能做任何表现。
‘反正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我们各取所需,作为等价的交换,我同样也会竭尽所能地压榨你所有的剩余价值。’森下优树的语气淡淡似乎并没有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回顾这短短的半天——这次任务完成格外得快。对方完全就是找上门来送死,直到现在他仍旧不知道那个被他杀死的人叫什么名字。如果每次都能这样就好了。
尽管只待了半天,可森下优树还是过早的厌倦了:“与仪,去找下一个目标吧。”
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主神的回应。
森下优树只好忍住不耐,提
高声音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说:‘离开这里,与仪。’
【啊?优树刚刚在跟我说吗?啊呀我没注意,你再说一遍!】
‘我、说——走、了!与、仪!’
【这么快又要去下一个世界?其实我们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的……】
森下优树怏怏地打断:‘我一点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欸?!——那也没关系啊,优树我们已经走过三个世界了,你的完成度都超级棒的!……但长期高强度劳作对身体不好——特别是你这种还在长身体的少年。认真办事是好事但也不要太专注了。时不时去外面走两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什么大的……想来这也是极好的!……】
长篇大论再次被无情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主神小心翼翼地斟酌词汇:【……你真的不想……度个假什么的?】
‘不想。你快一点会死吗?’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主神缩了缩寒气涌上的脖子,一边说,他一边拿出控制页面调试着什么……
【决定了!就那么做好了!】
***
沢田纲吉今天也过得很废柴——
被人叫了29次“废柴”;课上被点到3次却连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体育50米测试离及格还差了一大截;回家作业错误率超过百分之八十被老师教导办公室教育了一通;回来的路人被野狗追了两条街还差点被咬到……
唉,生活还真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啊。
但总是还要继续的。
他在家门口长长叹了一口气。在推开门的瞬间将脸上的失落无奈尽数收好,露出了灿烂又温暖的笑容:“妈妈,我回来了!”
正在做饭的沢田妈妈拿着锅铲就出来:“阿纲回来啦~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很好哦!”沢田纲吉轻快地说着跟事实完全不相符的话。
他立马又注意到那双多出来的鞋子。这是……“妈妈,有客人?”他们家很少会有人回来的呢。
“是啊是啊,刚刚想跟阿纲说呢——据说是从大城市来的表弟,他叫优树。”沢田妈妈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跟名字一样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对了,刚刚给优树烤了小饼干结果忙着做菜忘记送上去了。阿纲就交给你了,他现在在你房间里。阿纲你要和表弟好好相处哦~!”
等等,为什么是……据说?——跟妈妈两个人在并盛生活了那么久,沢田纲吉也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他在大城市里还有个表弟,好像还很了不得的样子,这种感觉也是相当的微妙——就跟你连彩票都没有买别人却突然告诉你“你中大奖了!”一样。
“我知道了,妈妈。”沢田纲吉心里疯狂吐着槽,还是很听话地将小饼干端上楼去。
“你好,我是沢田纲吉。听妈妈说……你是我的表弟优树?”
沢田纲吉礼貌地对着房间里的背影打招呼,对方听到身影缓缓地转过身。率先打招呼的那位手一抖差点就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妈妈!优树表弟除了背影之外完全跟我不像啊!我们真的有这么好看的亲戚吗?!妈妈你再神经粗在乐观向上也应该有个度啊!
——看了没有开启主角主线模式看了十来年路人长相的沢田纲吉被森下优树的美貌震惊了!
……所以说嘛,画风问题真的是个大问题啊!
'划掉'制作组你们不要为了节省经费只给重要角色捏好看的脸搞得我们未来一统四方无人可挡的主角看起来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一样啊喂!'划掉'
森下优树没有给沢田纲吉任何一点好脸色看。
真正没想到的是——主神居然还是违背了他!
【那啥优树,既然你不觉得累,那我就给自己放个假喽~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出去旅行了,说不定现在正跟某个很正的妹子在床单上翻滚呢……对了留言的时间有限我们快点切入正题吧。这段时间我,所以就把你寄养到一户还不错的人家里那个你放心我稍微动了一点手脚,你现在的身份是那户人家小孩的表弟,表弟你知道吗优树?——算了,你稍微表现地乖一点,不要向对我一样他们就可以了。他们会代替我好好照顾你的……应该是要好很多才对。我知道、我知道生活条件比起你以往那些是简陋了很多啦,不过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啦~——他们可都是很好的人呢……】
然后他回神就看到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冲他微笑——就跟现在眼前那名棕发少年的笑容一样。
那种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忽然一下让森下优树不知道怎么发泄自己的不满。
——那个男人……他是故意的!
为了避免不好的事情发生,沢田纲吉只好现将饼干放下。
转头就看到那位表弟在打量着他——那种傲慢的冷漠的疏离的试探的……不带任何好感的眼神!
在沢田纲吉心里发寒之前,森下优树收回了思绪现行开口说道:“我知道你。”
……主客关系似乎颠倒了喂!
这句说完,气氛再次陷入了僵持状态。
最终还是沢田纲吉先下了决定——作为主人的自己觉得自己有必要给第一次见面的表弟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且他能感觉到……虽然那位长相精致的表弟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质,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恶意。
那个人本质上是无害的。
他拿起一块小饼干递给森下优树:“要来一块吗?我妈妈的手艺超棒的!所以……吃一口?”
他的语气跟动作都太过小心翼翼,是任何人无可抗拒的温暖。
森下优树那种从下锦衣玉食的富二代终究也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说出那些不讨人喜欢的话,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他其实比沢田纲吉更无措。
一点都不擅长跟人接触,碰到有人靠得太近他习惯于用冰冷刻薄的言语将对方击退,可是……碰到那样的家伙你要怎么去刺伤他啊?!——完全做不到啊!
吾王只能冷艳高贵地挑着一些不太要紧的刺:“你洗过手了?”
“啊?”沢田纲吉一怔,而后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带着歉意的笑容腼腆又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暖,“对不起啊,来的时候太匆忙就忘记……”
“去洗手——然后拿给我。”
被人伺候惯了的吾王理所当然地使唤起才见过一面的人,沢田纲吉也傻愣愣地照着做了,直到拐进洗手间才惊醒——这到底是
谁的房间啊?!
揪着自己头发的手最终放开,脸上也露出了好看的笑。
……其实,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呢。优树表弟。
晚饭的时候沢田妈妈就一个劲地给森下优树夹菜:“呐呐~优树正在长身体,吃这么点可不行哦。”她忽然又转向沢田纲吉:“阿纲也是哦,要多吃菜,不许挑食。”
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待遇!为什么给他夹的菜都是他不喜欢的!
——他的妈妈都快变成优树表弟的妈妈了……
自然而不做作的热情,让森下优树连中二病都不好发作:“够了,我可以自己来。”
声音还是凉凉地,但怎么看都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呢。
沢田妈妈笑得很温柔:“那可不行,让优树自己来的话一定会害羞地不动的吧。”
……被戳中要害的森下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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