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尼克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望着林平之,随后他别开目光头往后一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林平之走近他,然后毫无征兆不紧不慢地坐在甘尼克斯身上,就像刚才他们俩打架的时候一样。甘尼克斯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下一刻他感到胸膛狠狠挨了一拳。
甘尼克斯只是皱了皱眉,他一眨不眨地凝视对方,随即那张俊秀的脸逐渐放大,垂在脸侧的长发遮蔽了四周的空间和光线,温热的唇碰触到他的瞬间却感到一丝错觉般的凉意。
这一刻静寂无声,他们不断加深着彼此的联系,仿佛这世上此刻只有他们俩,在亲吻。
自始至终,整个亲吻过程的自始至终甘尼克斯都望着对方湿润的黑眼睛,然后他发现对方哭了。泪水从那双黑宝石似的眼睛里无声地涌出来,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他的脸上。他微微抬起头希望能吻去他的泪水,随后他听见对方喉咙深处轻微的呜咽。
那令甘尼克斯心如刀绞,强烈的罪恶感如潮水吞噬了他,令他几乎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咸涩的泪水激起他心中的浪潮,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和残忍,才能让林平之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不顾一切地做出绝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我真的很抱歉。”甘尼克斯抱着伏在他身上的削瘦的身体,为他所做的一切低语着道歉。
斯巴达克斯一直在一边看着,他知道海盗头目就在他身边,久久后出声道:“我会给你足够的钱。”
“完全可以。”海盗爽快地答应,毕竟他不用跟钱过不去,“顺带一提,天下美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斯巴达克斯只是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转身离开。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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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不大不小的插曲很快就被人抛之脑后,甘尼克斯却和林平之恋恋不舍地维持着躺在地上拥抱的姿势,彼此都希望这种仿佛一个眼神就能心灵相通的安宁时刻可以持续的更久一些。
林平之像小孩子一样趴在他随着呼吸起伏的坚硬胸膛上,乌黑的头发散落进对方的金发里。甘尼克斯用自己胡子拉渣的脸颊去蹭林平之光滑的脸蛋,他以前总喜欢取笑小赛里斯人不长毛并乐此不疲,但很快他就尝到了好处,那细微刺痒的触感会令林平之不断躲避,最后恼怒地瞪着他警告似的大叫他的名字。
他不知道林平之同样热爱研究甘尼克斯打卷儿的金头发,尤其是阳光或是月光照在上面的时候,林平之总是会赞叹他从没见过如此温暖美丽的颜色。
他抱着他,模糊地想小家伙可真是轻飘飘得一点儿重量都没有,自己以后得让他吃点肉,不管他觉得那有多么难以下咽。
但这样纯洁美好的时光没有继续多久,亲密的姿态使这份温情不断升温,在到达某一个点后他们感觉到两人的下面先后硬了起来。他们紧贴的身体让林平之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微微抬头的隆起,没人比他更了解那裤裆里的家伙有多么勇猛,光是回忆它在自己身体里所做过的一切就已经足够使他面红耳赤。
第54章
海盗们在留爱沙城一直呆到白天;庭院里到处是东倒西歪的醉鬼。
严苛的克雷斯看到这幅场景那张冷酷阴郁的脸几乎就要发火,刚想叫这些醉生梦死的懒汉都立马滚起来时同样只休息了一小会儿的斯巴达克斯制止他道:“先别管他们;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克雷斯沉下气点点头,他们俩出去时经过提比略,那小子看着别人大吃大喝自己却被饿了一夜;眼下落魄却恶狠狠地盯着斯巴达克斯诅咒:“你们逍遥不了几天了,背叛诸神的指引必会招来恶果,我父亲带领的军队会将你们赶尽杀绝,你们终究成为伟大罗马的又一笔功勋。”
身为阶下囚的勇气可嘉;斯巴达克斯想起曾经葛雷博在临死前对着自己流着血的剑锋说过差不多的话,他淡淡道:“如果的诸神的旨意是让我们继续被踩在罗马人的脚底下那我们也不必理会,而且最好你伟大的父亲足够重视你这个儿子,否则你将永远也见不到那一天了。”
提比略吸了口气闭紧嘴,他的眼神泄露了内心的慌乱。斯巴达克斯见他气势顿时一弱,笑了笑叫人牢牢看住他,然后和克雷斯一起到了城门前。
克雷斯道:“妮维雅说当时城门忽然就打开了,罗马人才会趁机冲进城,我后来找人看过是机括失灵的原因。”
“罗马人可掐不准那么巧的时机。”斯巴达克斯亲自检查了一遍皱眉道:“我们的防御太薄弱了,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克雷斯摇摇头,“纳西尔他们一直守在城墙上,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斯巴达克斯不由想到另一个假设,他眉间阴霾密布,很不希望那是真的,但还是开口道:“如果是我们中出现了叛徒,见者即杀。”他仰头看了眼城楼,“训练奴隶吧,我去找埃提斯。”
“埃提斯死了。”克雷斯忽然道。斯巴达克斯转头看他,不可置信地问:“什么?”
克雷斯垂下了眼。
……
甘尼克斯是被胳膊剧烈的冰凉疼痛弄醒的,睁开眼睛后他发现是林平之在替他包扎伤口,他昨天和斯巴达克斯打完架也没顾得上身上挂的彩,他确定那家伙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那比打罗马人时受的伤还多。那伤口因为当了一夜的枕头现在又崩裂开,林平之正有些懊恼地处理它,低着头露出的后脖子上那片干掉的血迹大概也是跟他手臂上染到的。
催醒他的冰凉火辣感就是林平之浇在伤口上的酒,他懒洋洋地道:“早上好,小家伙。”
“已经中午了。”林平之纠正他,然后起身披衣下床。甘尼克斯看他立在那里不满痕迹的躯体,白色的光线在他流畅而紧致的肌肉线条上流转,仿佛给他镀了层朦胧的银边,那让他看起来充满生命力。
“你还好吗?”
“嗯?”林平之脸微微红了一下,然后很快从对方略显凝重的语气中反应过来问的不是那么回事,甘尼克斯似乎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昨晚上我抱你回来的时候你看上去很不好,卢修斯不知道该怎么医治你。”
林平之低眉思索,浓密的长睫毛挡住了他的情绪。然后他回答:“那没什么,只是一些后遗症。”
“因为你用了那些奇怪的格斗术?”
林平之愣了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那些复杂的武功,他只确定自己必须让对方相信自己没事。
但下一刻甘尼克斯就化解了气氛的僵硬,他过来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这样对方就能清晰地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字:“你不需要想办法应付我,林,我很抱歉让你这么干,但以后不会了。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再有机会伤害自己。”
闻言林平之心里暖烘烘的,却又觉得尴尬,只能支吾地回应他。
“我去找埃提斯要些酒,他的铁铺子也是我的酒窖。”
他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正看到斯巴达克斯神情冷峻地大步跨进门边高声问道:“妮维雅在哪儿?”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斯巴达克斯面色沉重地看向他:“埃提斯死了。”
甘尼克斯立时收起惯常的笑脸,连打量斯巴达克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情都没有了。
“罗马人干的?”他问。
斯巴达克斯不予回答,听到名字的妮维雅跑出来。他严肃地看着她问:“关于埃提斯,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妮维雅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深吸了口气道:“他是背叛者。”
甘尼克斯就像听到个拙劣的笑话,“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怒气显而易见,妮维雅和克雷斯对视一眼,理直气壮地辩解:“昨天你们在码头打罗马人,他趁城里乱成一团的时候放走了罗马俘虏!我怀疑连城门毁坏都是他故意安排好的。”
“他是我们的人,这么干对他有什么好处?”甘尼克斯提高音量反问,他几乎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妮维雅昂着下巴迎视他质问的目光,“他是个罗马人,够了吗?!也许收回给他的钱将他引向了叛变之路。”
“他是我的朋友,我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甘尼克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效的争锋相对上,埃提斯已经死了,他只想知道真相:“现在事实究竟如何只能由你定义,反正埃提斯已经没法站起来为自己辩护了。”
“你在哪里杀了他?”斯巴达克斯问。
“在铁匠铺,是他先对我动的手。”妮维雅回答。克雷斯挡在他的女人身前,“现在如何,你要为了个罗马人惩罚自己的兄弟?”
斯巴达克斯皱眉,他不太相信妮维雅的话,但看在克雷斯的面子上他不能在这事儿较真。他和克雷斯妮维雅这对情侣一样对罗马人深恶痛绝,但此刻才明白这两人的仇恨已经走向极端,罗马人在他们眼中就是恶魔的化身,没有一个应该活在世上。
短暂的对峙后斯巴达克斯改变了话题:“那些俘虏在哪儿?”
妮维雅蓦地心虚:“不知道,我没问出来。”
她在说谎。
甘尼克斯不信聪明的斯巴达克斯会看不出来,但现在的形势迫使他将这事搁到一边,避重就轻地命令:“去找出来,他们应该没逃出城外。”
“是,带回来继续让他们浪费我们有限的食物。”克雷斯这么说着,但还是拉着妮维雅离开了。
斯巴达克斯深深叹了口气,甘尼克斯拍拍他的肩膀,“也许你该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斯巴达克斯轻描淡写道,随即看向他身后。林平之正坐在走廊里擦拭剑身,斯巴达克斯一直觉得林平之长得很漂亮,但他似乎越来越难从对方身上移开目光。
甘尼克斯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太乐意地朝前两步挡住他的视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斯巴达克斯回过神:“加强防御,和克拉苏谈判。”
“说实话,斯巴达克斯,把这里当成最后的堡垒不是什么好主意,海盗要钱,我们要是拿不出来早晚会弹尽粮绝,到时候这里会变成一座孤城,克拉苏不费一兵一卒就会活活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斯巴达克斯当然知道这点,“但林抓到了提比略,记得吗?他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得多,为我们赢得了最大的筹码,大家一起商议过后我会立刻派人去谈条件。”
甘尼克斯看了眼那颓丧的少将还有数个士兵俘虏。他想到当时林为了抓到他们付出的代价瞳孔缩微,淡淡道:“克拉苏诡计多端,还是小心为上。”
“来说说你和林吧,看起来你们已经有了决定?再拖两天那位赛里斯人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甘尼克斯失笑:“他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赛里斯人的脑袋瓜都这么好使吗,连装成奸细让我们逼林监视他离开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不过现在用不上了。”斯巴达克斯伸出手道:“保重,伙计。”
甘尼克斯呼了口气,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愿我们在灾厄后重逢。”
……
与此同时,悄无人烟的后花园中,枯木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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