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本事,是个值得依赖的能人。
摆摆手表示接受了马万里被迫的道歉,郭文微微叹息道:“马大哥,我也不瞒你,我反对集资,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现实的不允许……十天半月可以,一月两月或许也能勉强,但想要投资公司靠着股票长久盈利,这不仅是非分之想,还是白日做梦……说来说去,上衫村都是你马万里的上衫村,而我,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尽全力把你们领上路,我不可能为了公司和你们村一直劳心劳力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了“上衫村是你马万里的上衫村”,阿鸿不由喜上眉梢,她很清楚自己男人几斤几两,若说给他个县长干干,有自己这贤内助也未必不行,苦闷的就是没有路子和机会,而今上衫村如果真能在郭文的帮助下一飞冲天,以二十九岁的年纪踏上仕途也犹未晚。
不经意瞧见马昆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想起他为了脱离严父的掌控,不惜与只见了一面的网友搞了个闪婚,如此大智大勇的壮举让郭文也是啼笑皆非。
“别躲在外头偷听了,都进来吧!”咯咯笑着大声呼喝,郭文看着工作组的成员表情各异地进来找地方坐好,缓缓起身,抱拳团团作揖,沉吟道,“虽然这次集资的行动很不明智,但我郭文,打心里头感激在座各位。”
众人纷纷起身还礼,一时间场面混乱得很。
马万钧是纯粹靠着过往对村组各户的恩惠,软硬皆施方才拉出了集资的队伍,而吴海山他们组则不同,二十二户大棚早已吃透了各种落后的苦头,全都是真心实意盼着公司能早日壮大起来,如此方能尽快解决大棚的水灌系统和进村道路不便等问题。
“郭助理,我们村组集资都是自愿的,也是大家想为村里出份力的心意,真的要全部退出来吗?”
吴海山轻声问了一句,却刺着了自尊心很强的马万钧,他挠着秃了大半的头顶嘀咕道:“大膀子,你这话我不爱听,就你们大棚户有这份心,我们村组三十五户难道都是假的?”
吴海山用方言麻利地申辩道:“我的万钧老大哥哎,你别尽在郭文面前拆我台好不好,我能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吗?”
见郭文眉头微皱在那沉思,阿鸿温声打圆场劝道:“你们两个死冤家别吵了,郭助理自然有他的打算,我们听着老老实实照办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郭文思量良久,慎重地说道,“这事儿还挺棘手……都退掉嘛,白纸黑字跟工作组签的协议,对我们的声望和信誉都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如果不退,其它村组也要求入股的话,我们又没有太好的理由来拒绝……”
坐在最外头吹着过堂风的吴涧舔了舔嘴唇,建议道:“要不限定一下最后集资的日期,我估计,脑袋发热的人终归是少数。”
“你这也是臭办法!”想起眼前的麻烦是自己领头折腾出来的,马万里顿时音调降了好多,“老鬼知道最后会有多少人来凑热闹,昨儿晚上就有五六个村组来找我要小道消息,还说要真有干头,每户凑个千儿八百的不成问题。”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言语,只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筹莫展。
“唉,臭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我看这样办吧……”郭文用力搓了搓发木的脸颊,“等会就出公告,给所有村民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公司现场办理手续,逾期不侯……海山,万钧,两位得辛苦一下了,必须要想办法劝退部分已经入股的,今晚退的人越多,明天来的人就越少。”
谁都知道炒股这种事情最不牢靠,只要刹住现在这股子邪风,回归理性的村民便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心知刹住邪风的重任落在自己肩上,吴海山跟马万钧不再毫无目的地胡表忠心,而是用力地点点头,保证想方设法一定完成任务。
郭文呼出口浊气,“作为对你们两个村组退股的补偿,将来公司发展壮大之后,会第一时间考虑你们村组的项目。”
吴海山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喜形于色。
对马万钧来说,补偿不补偿倒是无所谓,但不用为了那些靠情面拉来的集资款提心吊胆,也终于是能偷偷松口气了。
下午,经过吴涧费尽心思润笔的公告往出一贴,原本高烧三十八度九的村民总算是冷静下来了,虽然还有种种稀奇古怪的传言在屋前屋后、田间埂头肆意地传播,但只要理智地对待,哪个都不是傻子、疯子,哪个也都不是有钱烧的,想想几百、几千的,真要一不小心打了水漂,那个时候再想起来肉疼可就晚了。
随着吴海山和马万钧两人劝退工作的迅速展开,到傍晚时分,已经有三十八户主动撤回了入股,当然,其中绝大多数是出于自愿的,毕竟集资炒股这种事,谁要说心里有底,那纯粹是骗人骗己。
马万里他们故意把这事搞得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知道的样子,等消息渐渐传开,风向终于发生了质的变化,而几个特意来套交情索内幕的组长,也是打着哈哈偷摸找了个空档溜了。
第【027】章 寡妇尹雨和极品双胞胎
第二天,工作组门口倒是聚集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跟铁通似的,但一如预料中的那样,插科打诨逗闷子大家乐呵一下,没问题,至于拿钱出来入股,还用来玩心跳,免了吧,老子遭不起这罪!老子是想看看有哪个瓜子来这烧钱玩儿的。
将将到了吃午饭的点儿,没瞧着热闹反被晒得头昏脑胀的人们散得也差不多了,只有几个小孩儿还在坪上你追我赶得游戏闹腾。
办公室里头,演技很烂的马万里很是惬意地换下那张苦脸,掀开帘子朝外头看了看,忍俊不禁地咯咯笑了起来。
也难怪他高兴,能够顺顺利利过了这一关,总算没给郭文和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麻烦,他一心一意为了上衫村,无论如何也不想到头来却当了个罪人。
吴涧可没有他这么轻松的好心情,衬衣汗湿了一个大三角,坐在电风扇前头就差没抱在怀里,他不无担忧地说:“不知道郭助理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我们从村里挑出来的二十多人,要是一个他瞧得上的都没有,怎么办?”
“肯定不会!你、汉山、永年还有马昆,你们四个没日没夜跑了大半月,如果这样都不能让他不满意,那只能说明他眼睛太刁……”抓起茶缸灌了几口,马万里凑到吴涧身边,压着声音说,“照你看,他让我们找运气好的人是打算做什么?”
吴涧心烦意乱地摇摇头,想了想说道:“股票这东西,我是真不懂,郭助理打算怎么干,你问我,还不如去问问万钧。”
“万钧他自己还没搞明白呢……”马万里嘟嘟囔囔地说,“昨天啊,我跟你嫂子偷摸商量这事来着,总觉得有些玄乎……你说,他不会是想凭着运气去玩股票吧……唉,要不是徐镇长三番五次来电话,我是真不大敢相信他啊。”
马万里能猜到的事情,吴涧自然也想得到,他晃晃脑袋叹道:“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说什么都没用,刚才的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搁心里头吧。”
正说着话,郭文拎着吃食打外头进来,身后跟着个已经没牙了的老太婆,瞧模样要不是有阿鸿搀扶着,估摸半道就得瘫那儿。
将老太婆扶到马万里的专属藤椅上坐下,吩咐马昆给倒了杯凉茶,直到老太婆将气喘匀了,郭文这才说了几句抱歉的话,然后冲马万里和吴涧招招手,来到屋檐下有些失望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不好干,一个人运气究竟好不好,谁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但二十六人我挨个仔细瞧过去,只能说你们用了心,可是还不够。”
生怕马万里一着急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吴涧抢在前头道:“上到七十九,下到十二三,郭助理你肯定也能明白,我们真的是已经尽全力了。”
盯着别人的脸庞看了一上午,郭文感觉眼睛涩涩得很是难受,微微眯着用手揉了揉,淡声道:“你们想想办法,只有吴老太一人,肯定不行,至少得有四个。”
“究竟啥意思呀?”马万里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这事大家迟早都会知道,与其让他们蒙在鼓里瞎想,还不如干脆说出来得了,毕竟这儿不是镇里也不是县里,迷信也好、装神弄鬼也罢,只要结局皆大欢喜就可以了。
稍稍沉吟,郭文问道:“徐镇长为什么对我有信心,你们知道吗?”
马万里跟吴涧都是摇头,前者试探着说道:“听说你很早以前就认识徐镇长了,我想她应该是对你很了解,所以才相信你吧。”
这种能顺着自己意思往下说的人太方便不过了,郭文颔首道:“我在大学的时候呢,也算玩过几年股票,每次只要我自己买,肯定亏钱,但要是让别人买,却又次次能赚不少。”
世上有这么邪门的事情?不仅吴涧不信,马万里也是不信,但不信又能怎么样,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有话也搁在心里烂掉吧。
“当初我也说了,我是拿自己的仕途在做一场豪赌,既然是赌,当然希望找些运气好的人来帮自己……”见他们没吱声,郭文权当他们是认可了,自顾自说道:“一会吃过午饭,尽量多召集些村民过来,或许还能从里头挑几个人凑凑数。”
玩过几年股票总好过啥都不会去拼运气,自我安慰的马万里点点头,饭也顾不上吃,径直去了喊广播,他倒也实在,没弄那些虚的,只说选上了便能有一百块的好处费。
利益诱惑之下,陆陆续续外面便来了不少人,郭文陪着吴老太闲聊了一阵,起身跟阿鸿出门走进了吵吵囔囔的人堆里。
只觉一张张陌生而热闹的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挤来挤去,莫说想要看出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气运,就是大致看下好坏都很困难,郭文努力压下心头的烦躁,用沙哑的普通话喊道:“大家能不能静一静,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人群该怎样还是怎样,阿鸿帮着不停喊话也没用,身周的咧嘴直笑,外头的一个劲往里钻,场面一时间比菜市场还要混乱。
“作死呢!”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响起,只见人高马大的吴汉山跑了过来,一下就镇住了嘈杂的人群,虽然不少人还在嘟嘟囔囔晃来晃去,但比刚才已经好多了。
竭力睁大眼睛,郭文在人群里慢慢地走着,他花了一个多小时,眉心都阵阵生疼了,才勉强又挑了两人出来,心里暗自计算着赢利的成算有多少,结果悲哀的发现以这三人现在的气运,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就顶天了。
汗流浃背喘着粗气往回走,打算先歇一歇再说,不经意余光扫见磨墩子上正啃玉米棒子的两个小女孩,郭文顿时眼前一亮,因为她们竟是一般模样的双胞胎瓷娃儿。
瓷娃儿好看是好看,真正让郭文如获至宝的,是她们身后低眉顺眼、身材丰腴的美貌少妇,羞羞怯怯、低声说着话儿的模样,像足了古时的小家碧玉。
那张脸远远看去,似乎命数并不怎么好,但郭文走进了仔细观瞧,直盯得少妇耳根发烫,才发现她财帛宫荡漾着一抹犹若晚霞的光泽,恰好与她面相独特的九宫九格相得益彰,可以说是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见过的气运最佳的。
郭文开口刚说算上她,旁边一个悍妇忽然嚎了起来,指手画脚唾沫横飞,好像挖了她家祖坟似的。
让郭文感觉奇怪的是,马万里他们竟然都没有阻止,纷纷一脸的无奈和怜惜,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七嘴八舌把那少妇原本挺好看的脸蛋弄成了一张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