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到夏侯胜渊突然刹车,问了他这一句话,他才突然之间被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拉了回来。
他的额头上在这片刻之间竟然渗出了淋淋冷汗。拿手袖一抹,淡淡地道:“没事,刚才突然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噩梦。”他不想把自己看到的那恐怖的画面讲予夏侯胜渊听。因为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脑子里会出现那样的奇怪画面。
清醒过来之后,周围又恢复了深幽的宁静。
古镇,古楼阁,古道,还有古老深幽的气息。
深吸了一口气,寒子的心再一次平静了下来。
夏侯胜渊再次发动车子,对于寒子的奇怪反应他也不愿去深究,对于这少年人的一切,他只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
车子驶过前面的阁楼群,经过一座木孔桥,向前方山脚的另外一个小城堡而去。
寒子举目看去,见这城堡的城墙并不算很高,也是跟刚才经过的那些住户的围墙差不多,只不过这里把围墙变成了城墙。
城墙上都留有墙垛,开有一个个小小的孔洞,想是古时候拿来作防御敌人用的。
卷四 回龙跃渊 30 古堡
城外一条五六米宽护城河绕城而过,也不知通往何处,不过此时却看不见河中有水,不知是早已干枯还是此时不对季节。
不过城门却门了,只是在稍显高大的城门上方以苍劲的笔法书写着几个大字:
夏侯堡!
这三个字看不出有多少年代了,也许是在三国时代夏侯荣在此建堡之时便写下的,只不过这三个字经过了千百年来的风雨洗礼,此时依然清晰有力,仅是在每一笔的曲弯处已然有些滑黑,估计是长年雨水刮滑所致。
城墙上的石头亦是差不多,整个城墙城门显得极是古掘恢宏。
城门与护城河之间是一座石造的孔桥,看上去似乎年代没有那般久远,可能是以前用的是架桥,后来取消建了这座石桥。
车子缓缓地开进了城门。
进城之后便看到城里的道路分成三岔,一条直通城后方,左右各一条。城中的路都是以青石板铺成,楼阁跟城外的差不多,只不过城里的比外面的多了一些多层的楼阁,但也仅是三层。
夏侯胜渊将车子向右边青石路拐去,驶了大约一百米之后,便看到一个约一百多平米的平台,平台有微小的斜坡而上,平台之上此时正停着四辆小车。
原来这里是一个小停车场。
夏侯胜渊将车停下来以后,旁边一间小屋里走出一个中年人来,看到他便微笔道:“九少爷,你回来啦。”随即看到他那辆车,便奇怪地问道:“九少爷,你的RZ4000呢?怎的换成别克了?”
夏侯胜渊笑道:“木叔,我在C城撞车了,车子有些变形,现在暂拿不回来了,这辆是朋友的车。麻烦木叔帮洗一下。”
木叔拍拍胸口笑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九少爷,你咋的恁不小心,是不是又跟人家抢道了?”看来这个木叔平跟夏侯胜渊也甚好,常开玩笑。
夏侯胜渊笑道:“有一点吧,不跟你说了,我有朋友来呢。”木叔自然也看到了站在一旁边的寒子,但是夏侯胜渊不介绍,他倒是不好问。
寒子向他点了点头以示问候,便跟着夏侯胜渊向右排楼阁走去。
夏侯胜渊指着右排楼阁的中间那栋道:“我们家便住在那一栋阁楼。我们夏侯家族爷爷一辈的有五人,现在还有两位在世,五个爷爷共有十二个男丁,我老爸排名第六,不过现在家族中叔伯辈的也只剩下八人了。在我这一代中男丁则少了,只有九个,我是最小的一个男丁。男人们大都在外面打理家族的生意,平时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团聚和聆听长辈训。只有大哥夏侯孟然和五哥夏侯连松在家里面打理。”
一边走着一边向寒子介绍着,不片刻便到了位于右方中间的那栋阁楼。
阁楼分由三个方向的楼阁围成,独成一个小院,二进门院落。进去之后,前段是前院,后面才是三层高的三面阁楼。
走进内院是一个天井,前方是正堂,在天井之时夏侯胜渊便高声道:“小雅,我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途中,一直没有给小雅打过电话,寒子也只是在下飞机时打过一个电话给她。
夏侯胜渊话音刚落便听到三楼上一声欢呼:“寒子来了!”片刻之后便看见小雅的头从三楼的一间房的花窗中伸出来,看到寒子在底下,脸上尽是惊喜之色,随即便消失,紧接着听见楼板“咚咚……”的声音,片刻之后便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一楼木梯口之处。
“寒子……”一声如痴如醉的娇呼,在这细雨纷飞的暮日里,如欢快的黄鹂,又如哭泣的杜鹃,悲喜之情都在这短短的两个字之中。
寒子看着面前这个眼中涔着泪珠儿的少女,在昏暗的光线下,眼中那将滴未滴的泪珠儿闪烁着迷醉之光,就象是天上的星星在落泪。
憔悴的脸庞,微黑的眼圈,深深凹陷下去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哭泣时泪珠儿流淌过的痕迹。那一张脸庞,就象是雨打的白色梨花。
那一份见到他时的欢喜,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欢欣;那一份憔悴,却如同狂风暴雨中摇曳的孤草,随时都会被狂风暴雨卷席而去;
此时她便静静的站在那里,双手手掌半握,指尖不经意地揉搓着,呼吸显得甚是急促,娇柔的身躯有些微微发抖,脸色煞白,似乎已经有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了。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纯绵嵌绿花的睡袍,脚上是一双大黄狗棉拖,大黄狗的眼睛很大很大,目光向前,眼神显得极是凄婉,似乎与它的主人有着同样的心情。
夏侯胜渊一看这场面自己似乎不宜存在,便道:“寒子兄弟,你跟小雅叙叙旧,我去找一下我爸爸,我们待会儿再谈。”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小雅,你还好吗?”寒子待得夏侯胜渊出去,这才凝望着她的眼睛柔柔地道。
这一句话仿佛来自他内心的最深处,那份关心、牵挂、担心、焦虑、等等一切的一切尽已包含在其中,深深的情意尽在这短短的几个字中显露无遗。
小雅一双满是泪珠儿的双眸凝望着他,眼中尽是依恋和激动。
寒子亦是凝望着她的双眼,轻轻地,他伸出了双手,举了起来。
“寒子……”
小雅猛地扑了过来,双臂紧紧地箍住了他的双肩,将头深深地埋藏在他那宽厚的胸膛之上,瞬时痛哭出声:“寒子,你再不来,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的眼泪哗啦啦的淌了下来,如同夏日里的细雨,一颗连着一颗,多日来的忧虑、无助均在这一刻完全暴发出来。
靠在这个男孩的怀里,她觉得便是天崩地裂、海水倒流都不会伤害到她。
在这个男孩的怀里,是最最安全的。
寒子感觉到她的身躯在颤抖着,感受到从她那绵软温腻的身休中传来的那一份深深的信任和依赖,耳中聆听着她那释放的哭泣,心如刀割,紧紧地将她环抱紧搂着,柔声地安慰道:“乖小雅,别怕,一切有我呢,有我在,谁也伤害不到你,寒子一定会保护你的。”
小雅哭泣着道:“寒子,我好害怕,大爷爷要拿我去祭斧。”
卷四 回龙跃渊 31 闺房
“祭斧?怎么回事?小雅,别怕,一切有我呢,你慢慢告诉我。”寒子心里疼如刀割一般。看着这个往日里活蹦乱跳、活泼开朗的女孩变成这般模样,伤心、恐惧整个笼罩着她,竟然吓得身体微微发抖。他心中一股无名怒火被激起,但是在此时软弱的夏侯馨雅面前,他却唯有将这股怒火强自压在心底,反而是在言语之上轻声地抚慰着她。
“寒子,我们上去再说,好吗?”小雅伏在他的肩膀上哭释良久,感受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一股安全之感渗进她的心田,心情已然平复了许多。轻轻地离开了那让她依恋的怀抱。
“好。”寒子柔柔地道。
轻轻地,握紧她那冰凉的柔荑,两人沿着木制楼梯拾级而上。
“笃…笃…笃…笃”,踏板声轻轻敲击着两个年轻人的少年心怀。
在小雅的心里,只觉得这声音便如同那古庙禅钟一般,让她清醒,予她一种宁静之感。这个木梯她走过了千百回,却从来没有一回有如此感受。
偷偷地瞅了身边的寒子一眼,心里顿时明白,那是因为有他在自己身边。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予自己的安全之感,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心里了。
正因为如此,在他的身边,哪怕是身边一只讨厌的苍蝇或是蚊子的“嗡嗡”吵闹之声,也变成了这世间最为美妙的音乐。
悄悄地看着他,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种安然的、幸福的笑容。
任世间多少疾苦,有了他,便已足矣。
任天地多少风雨,有了他,她再也不害怕。
寒子的心里此时却是波涛汹涌。脚踏木梯板的“笃笃”之声如同一记记重锤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弦。一想起“祭斧”两字,他的脑海中便出现以前在电影电视中见过的那些拿活人生祭神魔的血淋淋的悲惨场景。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如同九天神火在炙烤着他的身心一股的难受。
然而,看到小雅那已安然宁静的玉颜,他强忍着、压制着来自心底的
这一股欲冲体而出的怒火。
他不忍心,也不想破坏她那脆弱的内心深处的难得的那一份祥和。
喜欢她的笑,喜欢看她的活蹦乱跳。那些是他最爱看到的她的调皮的俏。
“这便是你的小姐闺房?好漂亮啊!”寒子看着这间往日里只有在屏幕里才能看到的古色古香的木屋,其中泛着一股淡淡的好儿幽香,予人清爽之感,又予人迷醉之意,他的心情便平复了许多,脸上泛起了柔柔的笑。
“嗯,是啦。漂亮吧。你可是本小姐闺房的第一个外姓男客,怎么样,心底深处是否有泛起一种荣耀之感?”找回了平静安祥之感的小雅调皮地轻笑道。
那一笑,如灿烂的百合盛开,眼角那尚泛着莹光的泪珠儿,仿若那晨曦中的玉露,爽朗迷人。
玉榻前竖着一排半开的梅花屏风,幽古而典雅,绣花枕被整齐地摆放在玉榻之上,粉红色的帐帷轻轻地披洒而下,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着玉榻。
“若是能在这样的床上睡觉,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应该会很舒服吧?”寒子心想。
一个泛着古典柔美韵味的梳妆台横放在闺房的一角,上面摆放着三把褐色的牛角梳,两密一疏。妆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化妆护肤品。妆台正面,一个嵌着铜边的镜子向后斜放着,镜子中映着两个人。一个身着褐色皮衣的高个帅气小伙子,另一个是如小鸟依人一般偎在小伙子的肩膀上如花少女,脸上泛着幸福的微笑。
一个他,一个她,这幅温馨佳画似乎在这一刻定格,若是永远能够这样,那也是一种不错的幸福。
扫了一眼闺房中的摆设,寒子突然贼笑道:“当然是从心底感到荣幸之致,怕只怕你引狼入室,引来了一个偷心采花贼。”眼睛看着她,满着了暧昧的光芒。
小雅“噗嗤”一笑,美人如玉笑如花,装着恶狠狠地道:“本小姐武功高强,有哪个采花贼如此大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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