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菲洛蒂死了之后,没有经过正式的传承而继承普林斯庄园的,虽然庄园承认了她,但一定还收起了某一些权限。所以,既然今天见到了普林斯的祖先画像,诺耶觉得该为西弗勒斯多谋取一些利益。
“哼。”老人对于诺耶的话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冷哼。他又重新消失在画像之中,留在诺耶眼前的只是一幅空的没有任何东西的白布而已。
那些忙碌的画像祖先们还在忙碌着,就算是刚才菲洛蒂和诺耶对话,他们也没有从自己的研究中分出一点点注意力给他们。
OK,诺耶见没有人理自己,便从空间手镯中掏出一把椅子——那是他放在空间中的小木屋里的——然后自顾自地坐在一边,又翻出一本关于植物性的魔药材料大全的书,慢慢翻看起来。
比起诺耶的悠闲淡然,西弗勒斯正黑着一张脸切着冈付罗草。这种草的药效与它的前期处理手法有着极大的相关性,西弗勒斯必须保证每一段冈付罗草正好是不长不短的三厘米,且下刀的速度要非常快,在冈付罗草被切断的瞬间要同时运转魔力,使得断茎处的绿色草汁不会流出来。
这是一项细致活,但与此同时,西弗勒斯的面前还架着四个雾气腾腾的坩埚。看坩埚中药水的颜色,它们分别属于四种药水。西弗勒斯将切好的冈付罗草倒入第一个坩埚,然后立刻用玻璃棒搅拌第三个坩埚中的药水,左三圈,右四圈,并重复三次。他的左手同时抓过一把黑蜻蜓翅缓缓地加到第二个坩埚中。
他的头发已经开始显得油腻,但他毫无所觉。第一个坩埚中的冈付罗草已经溶化在液体中,一点都看不见了,西弗勒斯用滴管取了莫罗托兽的眼泪,然后往坩埚中滴了三滴,每一滴之间的间隔不多不少正好是零点四秒。沸腾的液体立即冷却下来,变得如清水一样透彻,西弗勒斯弯□子,大鼻子靠近液体的表面。他习惯于借助自己的五感来感受魔药的优良,很显然,这是一剂出色的血统觉醒药剂。他取过广口瓶,将药剂装瓶。
西弗勒斯取过另一支干净的玻璃棒,在第四个坩埚中搅拌,左七圈,右一圈,然后右七圈,左一圈,并重复七次,坩埚中的液体渐渐呈现出一种明亮的金黄色,完美的金色福林剂。福林剂需要装在窄口瓶里。
菲洛蒂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重孙,这是一个混血,但不得不说艾琳生了一个好儿子。他才十一岁,但毫无疑问他的魔药天是如此赋出人意料。同时进行四种超难度的魔药制作,却还能如此从容。
菲洛蒂本来只想给西弗勒斯一个下马威的,他将他的朋友关起来,然后给他四张药方,告诉他,什么时候完成药方上的魔药,什么时候就放出他的朋友。但谁能想得到,他竟然只花了一天!虽然,一开始给他的本来就是魔药储藏室的半成品,但把半成品在一天之内做成成品,这也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魔药制造间中原本有一个空白相框,本来只有菲洛蒂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但到了后来,几乎所有的祖先都挤进了这个相框。西弗勒斯能做到的,其实很多普林斯都能做到,但考虑到西弗勒斯的年纪,他们不得不为这个孩子感到由衷的自豪。(即使考虑到教授三十八岁,这也很惊人哦。)
西弗勒斯拿着制造好的四瓶魔药,按照菲洛蒂的提示,依次倒进一个放在魔药制造间的一角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木杯中。等最后一瓶药剂倒完,杯子中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西弗勒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发现魔药制造间的一面墙壁上多了一扇门。
他看了一眼菲洛蒂,然后走上前去,打开门。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大房间,一面的墙壁上放着书,书从地面上一直摆到了靠近天花板。一面的墙壁上镶满了柜子,每个柜子都被特殊的魔法阵保护着,每个柜子里都放着极为珍稀的魔药材料。一面的墙壁上镶嵌了六张画像。画像里的人看见西弗勒斯走进来时,都一致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六个人其中的一个是普林斯家族的创始人,安斯库尔·普林斯。他的画像呈现出的是他年轻时的样子,一个英俊的褐发青年,他的一只眼睛是绿色的,而另一只是蓝色的。他看向西弗勒斯,像是有些诧异于西弗勒斯的年纪,但他没有因此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欢迎,普林斯的骄傲。”
这是每一个能够进入内室的普林斯都会得到的欢迎词。
余下的五幅画像,有一位是发明了福林剂的福林·普林斯,还有一位是菲洛蒂·普林斯,剩下的两位西弗勒斯都不认识。但可以猜得出,这六张画像包括了从梅林时代至今,普林斯家族最优秀的族长。
换做一般人,现在估计是一副激动万分的模样了。可西弗勒斯依然是一副极为淡定的样子,他甚至还分神在想:啊,几千年过去了,巫师袍的样子竟然没有多少改变,果然如同诺耶所说的那样,巫师界真的是乏善可陈啊。
西弗勒斯极为庄重地向几位祖先行了礼,对于魔药及魔药相关的东西,他总是心怀尊敬的。
“……我的朋友呢?”起身的时候,西弗勒斯转向菲洛蒂,淡淡地问。
菲洛蒂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不已,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自己虽然是画像了,但也不能做出如此不高贵的动作。他有些挫败地看向自己的重孙子,啊,为什么他现在还能分得出心思来关心他的友人呢,难道他没看见那一本本万分珍贵的魔药典籍么,难道他没有看见那万分珍贵的甚至有些已经是灭绝了的独一无二的魔药材料么,难道他没看见房间中间那一套无法用价值衡量的魔药制造台么……作为一个普林斯,他现在不应该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冲向制作台,然后工作个三天三夜么……
最后,菲洛蒂只能归结于,西弗勒斯是几千年难得一现的天才,天才的思维总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唯一
西弗勒斯走进诺耶所在的房间时,诺耶已经窝在椅子里睡着了,他的手垂在一边,还拿着那本书。西弗勒斯不由地放轻了自己的呼吸。但很显然,先前开门的声音已经吵到诺耶了。
“西弗……”诺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西弗,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笑容来。
“睡醒了?”
“嗯……我饿了……西弗,你的头发好油哦……”
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变成这样的,竟然被家养小精灵和画像骗到房间里关起来,真是有够蠢的。西弗勒斯愤愤不平地揉了揉诺耶的脑袋,顺直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多摩挲了一会儿。
“艾琳阿姨回来了么?”
“还没有呢,怎么,等着数钱了?”
“西弗,你又笑话我……”诺耶撅起嘴,鼻间轻轻地溢出一个“哼”。
可见,对于刚睡醒的诺耶而言,所谓卖萌可耻,哦哦哦,那是神马东东?
直到十月中旬的时候,西弗勒斯才再一次回到霍格沃茨,一起的还有打包的诺耶一枚。不过,为了让那位伟大的白巫师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西弗勒斯是通过校长室的壁炉回学校的,而诺耶是在西弗回学校之后通过门钥匙回来的。
费尔奇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宝贵儿子,发现诺耶脸色红润,显然这大半个月被照顾得很好。于是,他决定以后要是波特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敢再招惹小普林斯先生的话,他绝对要让他们好看。至于洛里斯夫人,哦,相信我,它已经被西弗特意为它准备的鱿鱼烤片给彻底收买了。
西弗勒斯是傍晚到的,等他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他才再一次进入大家的视野。斯莱特林的长桌向来以权势排位,不过是一个病假,西弗勒斯的位置由一年级末尾被提到了长桌前端的权力中心地带。他挑了挑眉,然后从容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表示他接受了斯莱特林的示好,这让一些一直看着他行动的人松了一口气。
“为了斯莱特林的荣耀。”卢修斯·马尔福微笑着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红葡萄酒。这显然是不该出现在霍格沃茨早餐桌上的东西,但贵族的特权总是无处不在。而卢修斯乐于彰显自己与普通人的不同,因为马尔福生而高贵。
西弗勒斯颔首,举起手边的南瓜汁,低沉地应了句:“为了斯莱特林的荣耀。”
他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南瓜汁,然后将杯子放下。他曾经在这里求学了七年,又做了十几年的教授,太清楚霍格沃茨的南瓜汁是那么一如既往地难喝。
吃惯了诺耶的手艺之后,小精灵的手艺显然无法满足挑剔的教授,西弗勒斯只是取了一点蔬菜,然后取了小半个苹果,之后便放下了餐具。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低调却不失优雅地表明了自己的离开。
西里斯从斯莱特林的长桌收回目光,鼻涕虫都没有吃多少东西,难道他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么……呸呸,自己想着鼻涕虫干什么……鼻涕虫好像长高了一些,脸色也好看了些……呸呸,鼻涕虫长高变好看关自己什么事情……鼻涕虫会不会还在怪自己,但我又不知道那个魔法的伤害力……呸,明明是他太没用了,自己躲不开……
卢平看着西里斯皱着眉头,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恶狠狠地将自己盘子里的蔬菜沙拉戳得乱七八糟,然后又毫无意识地将那一团恶心的东西送进口中。
“他怎么了?”卢平推了推身边的波特,问。
波特看了西里斯一眼,无所谓地答道:“很显然,他恋爱了。”
恋、恋爱了?十一岁的单纯的卢平深深地震惊了,他刚才分明看见西里斯盯着斯莱特林的长桌,不不,确切说是盯着斯……普林斯先生盯了一早上啊!
第一节课是霍恩教授的魔药课,西弗勒斯不紧不慢地朝魔药教室走去,全然没有曾经急速掠过走廊时披风起起落落的气势。
他在等。
果然,当他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一只手从阴影中伸出来攥住了他的衣袖。(为毛有写鬼故事的赶脚?)
“嘿,西弗,我给你准备了苹果派,还有牛奶……”诺耶兴高采烈地从手镯中掏出一个馅饼,然后又拿出一杯热乎乎地牛奶。
很好,完美的苹果派加一份破坏心情的牛奶,西弗勒斯哼了一声。他早就已经是喝威士忌的年纪了!(十一岁的身体,这真是没有说服力啊,教授!)
“西弗,好孩子不挑食的哦,牛奶会让你长得高高的……”诺耶苦口婆心模式上身。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将那一杯牛奶灌了进去,然后顺过诺耶手中的苹果派。松软可口的派带着一股水果特有的清香,香而不腻。为了照顾西弗勒斯的口味,诺耶还特地在烤好的苹果派表面撒了一点桑云草的籽。
“西弗,以后都别去大厅了,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闪啊闪。
“好啊。”木然应道。
“你看,我做的饭又有营养,味道又好……什、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