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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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伦敦-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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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眨着眼睛从气绝状态中苏醒的女子,抬起一手说:「……妈,没事……你……发生什么……」

「妈妈!」扑在母亲的肩头上,亚曼终于能够放声痛哭,将那恐惧的记忆全都付诸泪水,洗涤干净。

☆ ☆ ☆

隔着窗外,黑色长发的男子怀抱着黑猫,伫立在树头上,而不远处的枝头上也依然有着黑色大乌鸦的身影。

「接下来只要消除这三人在本夜中的记忆,把他们送回自己的家中,一切就会圆满落幕了。这真是太好了,一时间我还真担心男孩忘记怎么呼唤吾主呢。」乌鸦高兴地开口说道。

「比起男孩的『不幸』,我觉得男孩的『母亲』更接近他的宝物吧?吾主,你太心软了,什么东西不好拿,要拿这种丑陋的玩意儿回来。」黑猫叼着一陀浓稠状的黑胶说。

「人类的不幸与幸福味道都一样,你不想吃的话,就给阿鸦。」男子冷冰冰地回道。

「嘎嘎,给我、给我!」乌鸦拍着翅膀飞来,「我肚子刚好饿了。」

「休想。我可是比妳更需要补充元气呢!」黑猫吼地,立刻咕嘟地狼吞下那团滋味不挺美味,却还是蛮顺口的「不幸」

「啊,死密斯,你好卑鄙。」

「妳那么想吃,不会自己再去找,反正天底下不幸的人类多得很。」喵地抗议,密斯可不像阿鸦,有着吾主的护身符,能来去自如于人界、魔界中。要觅食的机会远比乌鸦少了许多。

「那又不一样,吾主亲手拔出的猎物,不用说,一定更美味嘛!」气得跳脚的乌鸦,嘎嘎地吵闹不休说:「还我!还我!还我!」

「来啊,有本事就从本大爷喵的肚里,让我喵地吐出来。」

「臭密斯,你别跑!」

一猫一鸦绕着大树奔上奔下。

「你们两个闹够没,要回去了。」

黑发男子往黑暗中一点,洞开的空间扩大为能容纳他们通行后,男子迅速地跨越过两界间的夹缝,一并把黑鸦、黑猫也带走。

魔主宫殿的大厅上方摔然裂开斗大的洞穴,由里面飞窜而出,翩翩降落的男子把手上的猫与鸦放开,转眼间乌鸦摇身一变为性感丰满的黑发蓝眸美女,而猫咪则化身为金眸黑短发的美少年。

「呼,累死了,每次去人界是挺愉快的,可惜这回程上的时空乱流真不是普通的强烈。」少年挥汗说道。

「那是你太虚弱了吧,密斯。」美女娉婷起身,巧笑倩兮地向长发男子一下腰行礼说:「恭喜吾主、贺喜吾主,您已经顺利把红魂给取到手了。」

「哼,这根本没什么好道贺的。」双手抱在胸前,美少年一脸无法恭维地说:「想想看,这红魂所盛装的执念居然火热到化为毒素的程度,怪不得那名人类会受不了这种毒素而疯狂地分裂为两种人格了。依我看这根本是天上界的人没好好地工作,放任这么危险地东西附着在普通人身上,居然没有察觉。可怜那些为此而亡故的冤魂喔!」

「什么时候你会去关心起人类的冤不冤枉了?我以为人类在你密斯大爷眼中,全都是些可口的食物与玩具罢了。」阿鸦讽道。

「什么话,我可是担心得很。狂魂是不长眼睛的,要是它伤害到我在乎的唯一的那个人的话,谁该负责啊!」蛮不在乎地顶回去。

「是、是、是,以前自己怎么伤害人家的,可别说你忘了。」阿鸦吐吐舌说:「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现在的忏悔,未来真让你找到『他』,就好好地给人家赎罪去吧!」

「那就不用妳说了。」

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紫眸在魔界大厅中探索过一圈,确认毫无异状后,唤道:「密斯,过来吧,你还有工作要作。」

「是……」拖长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语尾,跟在魔主身后,密斯牢骚满腹地说:「最近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苦命,肚子吃不饱也就算了,还被可恶的鸦妖嫌弃,一点地位也没有。魔界日子本来是很好混的,现在我开始要重新思考,是不是要转投胎为人,去作畜生算了。」

「等你把该作的做完,要做人、作牛、作马都随你挑。」冷瞥他一眼,魔主应允道。

「开玩笑的,我可不想作牛、马。」慌忙地摇手婉拒,「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地替你把魂魄送进去的。不过……这么做真的好吗?」

「有何问题?」

密斯眨眨金眼,「不要装作不懂了,吾主,再装就不像了。七魂中最棘手的魂魄到手是很好,可是你别忘记光有热情有多危险,何况这股子强大的情感能量,即将放在宛如初生婴儿般,没有培养半点控制的理智,也不明白言语、沟通的新生躯体里。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让『他』变为彻底的野兽喔!」

「那又如何?」

「……」

对魔主缺乏反应的表情,密斯也只能举高双手投降,「唉,你不是没见识过人界那些被杀害的女子惨状吧?为了执着于寻找到存留于魂魄上的『红』,以各式各样的激烈手段去……你难道要说这不是值得引以为戒的证明吗?就先等待到其余能抑制这红魂的其余魂魄到齐后……」

「七日内不归位,魂魄将会腐蚀败坏,我不能冒险等。」紫眸坚定地扫过密斯的脸,「如果『他』想动手杀害我,就让『他』杀吧。在这魔界之中,那怕他杀伤我上千、上百次,我都可以自我复原,这世界中,我是主,没有任何力量能超越过,并真正地杀死我。」

密斯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浪费口水,无济于事。一方面,魔主的话不无道理,如今的魔主,除非是一心想以死交棒,要不然还真是人、魔两界中天下无敌的。再生的「他」,想必也伤不了魔主才是!

「算我鸡婆,算我没说。果然都是一群被虐狂,喜欢被人解剖就说一声嘛。」

紫眸一瞪。

「我什么也没说。」连忙否认,在魔主的怒火下缩缩脖子。

决定放他一马的魔主,收回威胁的目光,穿越过长廊,驻足在那扇象征禁地的房门前,「小心一点,不许任何失败,拿去吧。」

密斯乖乖地接过水晶珠,囚禁于其中的红芒璀璨得宛如火红的太阳。

「您放心,我就算赔上自己的命,也不敢有失败。我这就进去替您的……亲密爱人……灌上新生命。」

「不要废话,去吧。」

见魔主颦眉,少年狎弄一笑,轻巧地越过门扉,将外界与里面隔离开来。

苏醒吧。

艾默……

我等你,已经等了许久。

这一刻终于到来。

☆ ☆ ☆

「鲍曼,稀客稀客,你今天怎么会临时来访呢?这吹的是什么风啊?」皮克斯迎接着朋友来到自家客厅中,好奇地看着他熟识的老友。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可能和鲍曼难得的穿著淡蓝色的外套有点关系。

「希望不会打扰到你。」好友温和地微笑着。

皮克斯张大眼睛,他发现到好友真正的不同在哪里!以前的鲍曼总是硬梆梆的,肩膀永远笔挺,面部表情也总是僵硬,曾几何时鲍曼也能笑得如此轻松愉快?

「不,不会。可是好友啊,你似乎摆脱了些什么,整个人都变得……变得比以前要亲和多了。」

歪斜着头,鲍曼想了想,说:「我是变了没错,我自己也感觉到这改变。不瞒你说,过去我常常会觉得体内还隐藏着另一个自我,丑陋的、可怕的、令人疯狂的一种自我。所以我总是戒慎恐惧着,时时刻刻都不忘要克制自己。说也奇怪,那种感觉从出生跟着我到现在,就在昨天早上我醒来时,那种感觉消失了。」

皮克斯哈哈大笑着,「你编出来的故事还真神秘古怪,难道我的好友打算改行去写小说吗?」

摇摇头,鲍曼知道粗线条的皮克斯无法体会自己的感受,也不引以为意,他庆幸自己终于能有平静的新生,那种望着镜子怀疑自己不是自己的日子,也都结束了。

「你今日的拜访是为了什么?就是要与我分享这个有趣的笑话吗?」

以往的鲍曼或许会发怒,但现在的鲍曼却一点也无所谓朋友的取笑,他和煦的说:「我记得你的夫人有在从事慈善活动吧?」

「噢,好象是有。专门援助一些贫苦、清寒的儿童去上学之类的,我也搞不太清楚。你问这作什么?」

「能不能让我加入那基金会?」

「咦,你?这样好吗?那类的活动都是些妇道人家在作的,你想要和多些人认识的话,去参加什么马术交谊之类的,会对你的事业有更大的帮助。」

「不,我是真心想为那些孩子们作些什么。」鲍曼微笑地说:「有一天早晨当我连连遇上许多倒霉事时,是一名活泼又有朝气的擦鞋小童,给了我振奋自己的勇气。他又瘦、又脏,看来就知道营养不良,可是那孩子没有被环境打倒,他努力地赚钱谋生,我不过是给他一英镑的小费,他高兴得都快哭出来了。那努力的小身影,实在太坚强了,我也想为这些孩子们作点什么。」

「……鲍曼,你没发烧吧?」皮克斯真的快认不得眼前的男子是谁了。

「我好得很。」从位子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鲍曼心满意足地微笑说:「我再好不过了。能活着,真的是件很美好的事。」

搔搔头,完全不能理解,好友剧烈转变原因何在的皮克斯,叹气说:「好吧,我不知道活着有什么好不好,可是我起码知道一杯美味的红茶可以给人愉快的一天。来,喝茶、喝茶吧!」

「不,麻烦你给我一杯红酒。」

「大白天的要喝酒吗?」

璀璨的一笑,鲍曼回头对好友说:「没错,从此以后我要告别过去压抑的自己,想作什么就作什么,不要再限制自己了。我想去享受人生、享受赠与的快乐,也想娶一名贤慧的妻子,让她为我生一堆孩子。」

「劝你这最后的条件修改一下,『一堆』的孩子,可能意味着『一堆』的麻烦喔。」

「有什么关系,麻烦也是不嫌多的!」鲍曼闪烁着愉快的棕眸说:「被有头红发的小天使所包围的生活,应该挺不错。」

「噢,拜托,别再提『红』这个字了。」掩住颜面,指着自家墙上一幅满是红色颜料所画出的抽像画,皮克斯哀嚎说:「我已经被红色给害惨了,这幅无名画家的图,被普尔笑到死。他跟我赌说上幅画不仅不值三百英磅,连一英磅都不值呢!」

构图、用色都相当大胆而刺眼的画,触动鲍曼心头上的一点怀念之情。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看过这幅画,但真的很熟悉。

「如果你不要的话,就将它转卖给我吧。」表面上以解决朋友困境为理由,心中饱曼有种感觉--这幅画真正该拥有的主人,是自己。「我愿意以同样的价钱把它买下。」

「真的吗?你不是在寻我开心的吧?」

笑着点点头的鲍曼,立刻被搂进皮克斯肥胖的躯体,好友又哭又笑地说:「感谢你,我的好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哈哈哈──我总算摆脱了红色的梦魇了!万岁、万岁──」

「拜托,皮克斯,你是想把我窒息死吗?」

「谢谢你、谢谢你!我亲爱的、最好的好友,鲍曼!」

午后的伦敦,不再被灰蒙的浓雾所掩盖,映着天蓝的空,大笨钟清丽的声音在城市中随风飘送开来。

【接下来……】

秀丽的眉轻轻蹙起,黑指甲泄漏心中不耐,敲打着金色座椅的把手,不一会儿,又把指甲塞到嘴边,以编贝的白牙啃啮着。

怎么会这么久?

都已经三天三夜了,不是早该弄完了吗?

难道……密斯失败了?

不!不会的,他不敢。他答应过我,就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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