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鸣人，彻底不可能了。
斑那种人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佐助在此恢复了视力之后再回去鸣人那里……这种事他会让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佐助果然还是不够狠，他怎么能让水月他们死掉，绝对不可以。他相信他掩饰的很好，斑并不知道水月那三人对他究竟有多重要，只是那个多疑的人，是一定要抓些他人的软肋才肯的。所以佐助决不能表现出他很在意他们的样子，却也不能显得他全不顾他们生死，这两者都会对水月他们很危险。所以，他只能表现出一种感情，那就是漠然。
“呵，那张脸的确很好看，自己都爱上了吗？”
佐助耳朵一动，表情依然没有如何波动，眼神都没有从水面移开，只是冷冷道：“多说无益。”
斑低笑：“想见鼬吗？”
佐助冷哼，抬头去看他，却一下怔住了。
那面具的形状和之前完全不同，而且……两只眼睛都露了出来。一只自然是写轮眼无疑，那另一只……佐助微微抿了下唇，他只在宇智波家的密室中，最古老的典籍上看到过记载。
轮回眼。
竟然……是轮回眼，这个男人竟得到了传说中最强的瞳术，号称完全凌驾于写轮眼之上的最强，他的实力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佐助只感觉有凉气从脊梁上窜起来。他慢慢站起身，直视着斑：“你那只眼睛，怎么来的。”
斑仰了头看他，话里透出一股感兴趣的味道：“你想知道？”
“不想。”佐助冷冷看着他：“恶心。一定是用最恶心的手段从别人那里夺来，就像你的写轮眼一样。”
斑的眼色瞬间暗了下去，冷冷道：“我的写轮眼，是从别人那里夺来的？”
“你自己的我不知道。”佐助厌恶地看着他：“那个房间，我却见过。”
斑却笑了。他没有出声，佐助也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但能从他眼里看出笑意。前一秒还带着杀气下一秒却变成了笑，佐助甚至感觉一阵恶心。只一瞬间，斑就从岸边到了佐助身前，单手捏起佐助的下颏让他抬头看着他。
黑发的少年毫不退缩地看着他，不甘示弱。
斑冷笑：“佐助君，最好不要太强硬为好，你……也是我的一枚棋子，仅此而已。”
佐助只是这么冷漠地看着他：“棋子么？那你这个棋手可还不够格呢。”
斑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慢慢抚过佐助清俏的脸，有些含糊的阴鸷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安心，我不会把佐助君怎么样。毕竟，你是我最喜欢的一颗棋子……我们宇智波家，现在仅剩的后人呢。”
佐助不喜欢他的口气。他根本就是讨厌这个人，从他的面具到他的声音，从他的思想到他的计划，从他的能力到他的……一切。
都是阴暗至极，看不到一丝光。
他现在越发想念那道光了，那道……木叶的光。
☆、第五十四章
斑也不喜欢佐助现在的眼神，这种不服从和反抗，倒是让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孩子……叫迪达拉的孩子。很是有趣，最开始被鼬打败之后不服的那个样子和现在的佐助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有趣归有趣，太不听话的棋子，他是不需要的。
斑放开了佐助，淡淡道：“你就在这里，不要动。等下，我会让鼬来见你。”
佐助的手指开始微微发抖了，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佐助一直盯着斑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从石头上走下来，直接一脚踩进了水里。他现在连下意识的查克拉控制都做不到了，已经彻底乱了下来。他不知道，他还以为……他已经够冷静了，没想到关于哥哥的事，还是能让他这么失态。
“佐助。”
佐助猛地回过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后两个音不自觉的放轻的习惯，再不会有错，只可能是他。
“……哥哥？”
鼬看着佐助，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抬起手，对佐助轻轻招了招。
佐助直接就跑了过去，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鼬两根指头并起，指尖轻轻戳在了佐助的额头上。
佐助已经很大了，这种程度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戳红他了，他也不会再因为被戳额头而鼓嘴憋气。他就是这么抬头看着哥哥，眼泪却慢慢掉了下来。
鼬温和地看着他，抬手把人抱进了怀里，轻轻帮他擦掉泪水：“哭什么？这是我的眼睛吧……不要用我的眼睛做这些傻事，Sasuke。”
“……”佐助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扯着哥哥的衣服，哭的反而更凶。“鼬……你……”
“刚刚不是还叫哥哥的吗？”鼬温和地慢慢抚着他的头发，柔和地道：“都已经这么大了……还哭，真是个笨孩子，是把腿摔到了吗？”
都已经多大了……怎么可能还会做因为练习手里剑不小心摔倒的那种蠢事。佐助抿了抿唇，却道：“是摔到了，那哥哥会背我么？”
鼬有些吃惊，看着佐助却笑起来：“都学会撒娇了？那我背你，来吧。”
“不需要。”佐助立刻拍开他手，就是这么一直盯着他，咬了下上唇，这个动作就像生气的小孩子一样，从始至终都把他当作小孩子的鼬看了又是想笑。佐助半晌却也没说出来到底为什么不要鼬背，就是这么一直瞪着他。
鼬的眼神柔和下来，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佐助想一直看着他，如果真的背，他就看不到了。
佐助这么盯着哥哥看了很久才想起去说话，又过了半晌却也只憋出来一句：“我有很多事想问你。”
“问吧。”鼬微笑，也没有催他，握着他的手走到山头，阳光很好的地方，拉着他一起坐下。其实鼬也有很多话想说，他想问为什么不回木叶继承他，他想问为什么佐助要依然有那么大的恨，他还想告诉他，那个漩涡鸣人是值得托付的人。但他没有着急。他知道斑和和秽土转生施咒者想做的事，他们绝对会给自己和佐助足够的相处时间。
“你为什么……”佐助抿了抿唇，他想问鼬为什么会为了木叶杀了所有的族人，他为什么要为保护一个所有人全在骂他、恨他的地方，牺牲自己，却只得骂名。他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所以他才这么的恨木叶，即使是他对鸣人的感情也无法消弭这恨。
“那些事情，”鼬很懂他，不需要他措词就能明白，温和地道：“我不想用我的观点来影响你，你可以用你自己的眼去看，用你自己的心去判断。佐助，我知道你恨……你在恨木叶。我本想让你成为木叶的英雄，成为被接纳的那个人……但我终究算错了斑，没有成功。”
“你说的是下在我眼中的天照？”
“是。果然他不是那么容易杀的死的。”鼬摸了摸佐助的头发，看弟弟像孩子一样一直扯着自己的袖子就轻笑，抬手把人揽了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我很久没有这么抱过你了吧？佐助没有好好吃饭，你太瘦了。”
“你上次抱我的时候我才几岁，能一样么，而且我不算瘦的。”佐助立刻分辨：“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怎么会认为我能够用你的死为我自己博功名，怎么可能？”
“不是你来博……而是杀了我，必然成为木叶的英雄，可我从一开始就料错了。我只认为你会为了追逐我变强，却没料到你会去投靠大蛇丸。”鼬苦笑：“人世间的发展还真的都会与计划相左。我只是想让你感觉你的实力还不行，让你乖乖修行，没有想到刺激你离开了木叶村。而我想让你成为木叶的英雄，结果却还是让斑抓到这个机会，反而让你也变成了国际叛忍……”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佐助微微抿唇，因为如果他不用力抿着的话，嘴唇的颤抖就太明显了。
鼬扶住他的头，低头轻轻把唇贴在他的眼睛上，慢慢吻了吻。轻声道：“我本来也活不了那么久，只是我无法尽我的力来达成想做的事……还真是遗憾。”鼬笑了笑：“抬高自己地说一句……我和四代目还真是像。”
“四代目？鸣人的父亲？”佐助有些奇怪地看他。哥哥吻的他有些痒，少年闭了一只眼睛，只用一只去看他。
佐助的轮廓已经和小的时候有了很大差距，毕竟长了这么大，脸型都是尖的，不似幼时圆圆软软嫩的可爱，但他闭上一只眼睛这个动作却一下显得像小孩子一样，可爱的很。鼬抬手捏捏他脸颊，道：“你知道这件事了？我还以为是秘密。四代目把九尾封在鸣人体内，就是想让他在木叶里成为一个被大家所尊敬爱戴的英雄。只可惜他完全没有做到，反而让鸣人一直被村里的大家所恐惧。而且，四代目也发现了斑的秘密，他也想要阻止他……我们都是。只是四代目为了鸣人英年早逝，我也重病缠身。”
鼬在说这些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佐助更加不解了，抬手去碰鼬的脸，急道：“四代目我是听鸣人说的……等下再说那个，你怎么把你自己的死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你不知道我会很……”抿了下唇，低声道：“既然都是这样，你们都就这么死了……不会遗憾吗？”
鼬低笑：“不会。”
“为什么？”
“四代目……把他未完的心愿和使命都交托给了鸣人。我也打算如此。只不过……佐助你选择了一条和我完全不同的路，甚至可以说和我想让你走的完全不同的路，那么你会愿意吗？”鼬认真地看着他：“继承……我的意志。”
佐助微微抿唇，他答的很快：“你感觉，我和那个白痴是一样的么？”
“当然不一样。”鼬挑眉。
佐助皱眉，坐直了身体，转头去看别处。鼬知道他不是闹别扭或者别的什么，他只是在思考。过了半晌，佐助依然没有转头看鼬，只是道：“你想让我怎么做，是你的事，而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我依然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你可以为那些辱骂、不理解你的人付出生命。但是……”佐助声音低了些：“你是我的哥哥，我就算不明白……我也想明白，所以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也许我那么做了，就会理解你的心情了。”
鼬的眼神柔和下来，看着佐助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那……就要辛苦你了。”
佐助抿紧唇：“怕我辛苦就你自己来，别累我。”
鼬发现自己今天一直在笑……见到佐助的时候他就会一直在微笑，跟以前一点都没有变呢，这个孩子总是能让自己一直保持着最温和的笑容。捏捏弟弟在闹脾气的脸，道：“你刚刚说……四代目的事，你听鸣人说的？先不管鸣人怎么知道的，你哪有时间和他说话？”
佐助立时有些尴尬了，坐在那里有些不自在，半晌才道：“我……之前一直是在木叶的。”
鼬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佐助感觉更尴尬了，移开眼睛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等他抬头时，发现哥哥竟然在笑，脸瞬间就红了：“你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看来我倒是托付对人了。”鼬笑着捏了捏佐助的脸颊：“为什么这样的表情？”
佐助抿了下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鼬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只道：“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佐助抬头看他。
“佐助还是相信我的吗？”鼬的笑，就像当年兄弟两个去做那些抓猫任务时一样温暖。
佐助点了点头。
摸了摸佐助的头发，鼬的眼神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