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中似乎有酒的倒入吼中,是他那葫芦最宝贝从不舍品尝的梅花酒的滋味吗?
燕飞啊燕飞,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境千万不要让我醒来。
***
八王爷赵元俨病危。
五位太医一起得出的结论在第二日传遍了东京城,朝野震惊。
赵桢在自己的寝宫转来转去,面前五个太医弯着身子看着不断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鞋子,心中亦是感慨不已。
良久,小皇帝在他们五人中间止住脚步,对面前的人道:“胡太医,朕问你,皇叔真的醒不来了吗?”
胡太医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歉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帝:“臣说不好,病体虽然控制住了,但是人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皇上您……”
不待他说完胡太医就发现眼前这位先皇的唯一血脉,从蒙学就被太傅们教导的少言端庄的官家眸中含泪,其悲切之情溢于言表,这却是从除了先皇过失外从未有过的事情。
“胡太医,朕要去见母后,你随朕一起去。”良久,少年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
五位太医交换了下神色,被点名的胡太医拱拱手无奈道:“官家,上次您出宫去八王爷那儿丁相爷就在翌日上书说要两宫分处,如今娘娘身体亦不好,您何必呢?”
这一句却是说到了赵桢的心窝里,刘太后自从月前就开始抱恙在身。但她好强刚烈,即使是强撑着也不曾耽误一日上朝,他正跟着揪心。此时又听到苏徵抱恙几日不醒,好似活死人一般,心中更是百般难受。父王才走了不到半年,难道母后和八叔也要离他而去吗?
丁谓,丁谓!
“官家,您还是先顾着娘娘吧,她的状况真不太好。”
赵桢阖眸点头,眼角湿润。
八叔,开封府那日,真的是最后相见了吗?
****
“师叔,我爹爹真的醒不来了么?”赵昀眼中的泪珠滚啊滚啊,每当它们要忍不住落下来的时候,他都会用衣袖一抹,担心泪水模糊了视线让病榻上的父亲离开他的视线。
清然看着苏徵惨白若纸的脸色冷哼一声:“他死不了。”
“可是太医……”
“他死不了!只是他自己自欺欺人罢了,再好的梦境终究有破碎的那一天,他何时想通了何时就会醒来。”
赵昀看着他满布阴云的脸色咬住下唇,泪水又要滴下来了。
清然低头瞧了他一眼,和病榻上那人九成相似的脸蛋,感觉他好似一只被父母赶出巢穴的雏鹰,柔弱无力楚楚可怜。犹豫了一下,有些粗鲁的将他拉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进屋后就看到这样场面的柳城两眼一酸,宽袖中的手指狠狠一握,声音一如往日平稳:“二爷,包大人求见您,不知道您见不见……”
“不见。”
柳城丝毫不感觉意外,又道:“二爷,若是有法子让王爷醒过来,您就动手吧。”
清然霍然转身,双目杀气仿佛实质一般。
柳城在这目光威慑下双腿颤抖着,但仍咬牙勉励支撑:“二爷,您何必和王爷争着口气呢,王妃走了很久了。”
柳城在赵元俨身边呆的久了,比起能伺候的赵元俨舒舒服服的管家赵宁还能揣摩赵元俨的心思。后来苏徵附体之后,柳城也只觉得赵元俨性格有了些变化,但基于苏徵还是参照着赵元俨一贯的思维,倒也没让他感觉出什么差错来。
春日午后,苏徵在庭院中午睡醒来常有一段时间的发呆,柳城自然留意到了,却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在之前的赵元俨身上也常发生这种事啊……
而这次他之所以肯定清然有办法能让苏徵醒来,是因为那晚上他听到了清然的怒吼,再加上刚刚进屋前听到到清然对赵昀所言,所以就有了他现在所求。
清然眸光冷冽如旧,柳城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哼!
正待发怒却发现一双肉呼呼的小爪抓住了他的手,带着鼻音的软绵声音入耳:“师叔,你让爹爹醒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明日应该可以恢复正常更新。
某黑只想说,能正常更新的话我一定会努力,但是某些读者也别强人所难,我毕竟不是靠写文吃饭,我只是个学生。我也不是时速几千星人,有时候我为了写一章节甚至要熬整个通宵,以至于朋友都笑言我几乎变成时差党,互相谅解下吧。
王爷,您在斗气咩?
35
王爷,您在斗气咩?
“燕婓,闹了这么一出你可是吓坏我们了。”
苏徵半坐在软榻上,身后靠着软垫,对来人无奈一笑:“遵度,你难道以为我想如此?大热的天儿在被子中捂痱子。”
崔遵度轻摇着扇气度优雅,调笑好友道:“病美人自然有病美人的优待,我看你这不是自己挺享受的么。”
“滚!”被他这么戏谑,苏徵哪里还能忍得住?老子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病美人什么的!
那崔遵度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得意的笑着,可言语中却多了一些不快:“不想被人说成病美人,你也做点有出息的事情,动不动就病倒让我们这些好友担心,你觉得很好玩么?”
苏徵默默无言,说到这事儿他没底气跟这人叫板,更何况他刚刚还在这人眼中看到那么一丝被极力掩藏起来的忧色?
赵元俨交的朋友,倒是也有不错的,例如眼前这人。
仁宗老师之一,东京人人皆知他的风采儒雅,更知他爱琴如命,爱到连妻子想见他一面都难的地步。这样一位琴艺大家这次居然也能亲来探望,是不是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也说足了他对自己的担心?
“遵度,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日头不大,我们在凉亭抚琴品茗好好聊聊,如何?”苏徵柔声道。
崔遵度眉头一挑,索性合起手中的折扇,“你给我打住,病美人,你若是想出门先问过你那位师弟再说。不过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这么一位师弟?好风采,好容姿!”
苏徵轻哼一声:“你有话直说罢,这样拐弯抹角可不是我们崔大家的风格。”
自从他醒了之后,他那位清然师弟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如此一来他倒是有些想念青年之前的冷言冷语了,最少还搭理他两句不是?也比现在这样把他当死人看待好的多。
摸了摸鼻子,苏徵十分惆怅: “我这师弟来头可是不小,没看到我都被他禁足了么?如今府中我什么都说了不算,连儿子都看他比看我亲。”
他对赵昀那小子那样尽心竭力,如今居然被他冷淡对待,他痛心啊!
崔遵度冷哼一声:“是来头不小,最近诸多好友听说你身体好转醒了过来都说要来看你,结果被你家师弟一声令下一位位都拒之门外,真是好气魄。”
有这种事?苏徵讶然地看着崔遵度:“如此,好友你是怎么进来的?”
崔遵度自负一笑:“报上名帖,被请进来的。”
是么?苏徵才不信。
见苏徵脸上丝毫不加遮掩的怀疑之色,崔遵度只得郁闷一叹,觉得没能骗到他十分可惜。
“我确实是被请进来的没错,不过进门前你那位师弟嘱咐了我一句,让我不许多言。”崔遵度看向苏徵,直言道:“燕婓,你这师弟来头确实不小。”
苏徵怎会听不出他这弦外之音?眉头蹙起道:“难道遵度你今日来还有什么我听不得的话要说?”
崔遵度一展折扇轻哼道:“非也,不是你听不得,而是病美人听不得。你那师弟想来是知道我等要见你的另外一个目的,不先让我们在你面前提起罢了。”
苏徵用手揉揉有些酸痛的眉宇,“说吧,我懒得听你跟我在这儿绕圈子。”
崔遵度呵呵一笑:“这虽然只是一件事,但牵涉极广,你确定不陪我喝茶去?”
苏徵顿时大喜,刚刚他提议出门去庭院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他想要出去放放风。自从醒来后他就被清然限制了活动,只能呆在这间寝室中转悠,尽管什么也不缺,但是对苏徵这种人来说被人强行干涉了自由乃是一件让他极不痛快的事情。但因为某些事使得他觉得对赵昀有愧,所以他还是忍了下来。
如今好容易有人前来拜访,所以这难得的放风机会他一点也不想放过,即使他们不过是在院中的凉亭里弹弹琴喝喝茶而已。
出门时苏徵十分自觉的披上了件薄披风,对偷笑的崔遵度道:“有那么好笑么?”
崔遵度哈哈笑出声来:“我只是觉得人生真是奇妙啊奇妙,你赵元俨居然也有今日,被人管的死死的是什么感觉?”
苏徵哼了一声,命人去书房抱了他的琴去庭院,这才对崔遵度道:“我今日且不与你计较,待改日与你一起弹琴,彻夜方休。”
崔遵度的脸上顿时大变,剑眉倒竖:“八王爷,您是不是活腻了!自己的身体什么样子还不知道,想让人跟着担心死是不是?”
苏徵一手抽过矮几上的折扇刷一下打开轻轻扇着,下床背对崔遵度,口气轻快依旧:“哎,遵度你这就是多心了,我真身体一直都是如此,难道还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不成?你不去我便自己去独奏了。”
说完率先踏门而出,面色如冰。
崔遵度一挑眉头,儒雅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讶异,他这好友何时如此“率性”?摇摇头,但还是带着身边的抱琴童子跟了上去。
他乃爱琴之人,名震大宋的名家,世上能入他耳中的琴音不出五指指数,而赵元俨便是其一。与好友切磋琴艺的机会,他自然不想错过。
苏徵的步伐稍快,在门外看到守候在一旁的展昭他目不斜视而过,让职责在身的展护卫无奈苦笑。
大热天只能呆在床上捂痱子让苏徵心情十分不悦,而崔遵度自从来了之后一口一个燕婓,让他神伤,崔遵度刚刚提到的清然更是让他心中恼怒异常!
被酒呛醒的滋味!
美梦被人打碎只得面对现实的感觉!
入耳尖酸到了极致的嘲讽!
从没人让苏徵如此难堪!
从没人让苏徵如此想杀人!
但也没人让他如此无奈。
“赵元俨,你不是想死呢,醉死也是一种死啊!”
“舍弃幼子只求独自解脱,你枉为人父!”
“我说过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中,你能奈我何!”
无奈啊,无奈。
无奈他苏徵如今居然变成了一个连求死都没有资格的人!
“燕婓,你别走太快,小心身体。”崔遵度不放心的快步追了几步拉住他的手,一脸关切。
苏徵扭头苦笑:“遵度,你也太夸张了。”
崔遵度但笑不语,只是与他携手一同踏进花园中的凉亭后才放下手来道:“你这身体,谁能放心?”说完才从自己的童子手中接过爱琴,看着满园花草颇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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