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还有没有半点良心?靠女人保护,简直算不得男人。”江冽尘道:“有何不能?她不是口口声声都在说深爱我?但我始终也没看到她有任何行动。这回不过是稍稍帮了她一个忙,将她的爱升华,到牺牲的高度,才算稍许像样了些。能够为我而死,是她的荣幸。怎么样,那个女人,她死了没有啊?”
李亦杰道:“现下是还没有死,不过在我来之前,她已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看那副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她?怎么说,她都是为了你,别让她带着遗憾走。”
江冽尘冷笑道:“你也能说得出口?想骗我回皇宫,继续实施你们瓮中捉鳖的计划?我也不是那么笨。不妨告诉你们,我那样做,原因有二。一是仓促间为求活命,二则是她整日里纠缠着我,烦人已极,这就顺便了结了她。以后还能落个耳根子清静。”
李亦杰耐着性子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从未打算过诱你进宫,我只不过,是为小璇不平而已。”江冽尘不耐道:“有什么不平?她算是你的什么人?像那种贱货,早死了才是最好。行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本座没时间跟你耗着。”
李亦杰虽想当场翻脸动手,但自己遣散一众侍卫,特地前来寻他,可更有另一桩目的。喝道:“我听承王爷说,就是你一直在找雪儿的麻烦?”江冽尘微一愣神,随即冷笑道:“耀华还真是多嘴,改天我得好好教教他。嗯,你说得不错。”李亦杰怒得咬牙切齿,道:“雪儿现在在哪里?你可有对她怎样?”江冽尘似笑非笑,道:“哦?你希望我对她怎样?”李亦杰喝道:“我问你啊!”此时心中怦怦大跳,既想尽快得到南宫雪消息,又怕听到任何不利回答。当真是左右为难,两相煎熬。
江冽尘道:“我是怕你受不住,你当真要听?那自然是杀了。她本来跟我无冤无仇,就为着是你的师妹,落到了我手里,我又怎能放过?你们实在太过天真,以为让她暂时避得远些,就能逃得了性命?凡是被本座盯上的,哪怕是躲到天边,也不可能逃得过。不仅如此,我也不会让她死得痛快。在她意识还清醒时,便一刀刀将她身上的肉都割了下来,骨头也剁得粉碎。不知骨灰有无人来收殓。你现在到潮州水月庵,或许还能看到她的牌位。”
李亦杰怒不可遏,道:“你这混蛋……该死,你这混蛋竟敢伤害雪儿!我杀了你!”手中长剑急斫,江冽尘略一侧身,剑锋擦过衣衫,与前胸不过半尺之遥。李亦杰一剑未中,第二剑再次砍下,每一剑中都伴着厉芒大盛,风声呼呼炸响,气势看来极是惊人。江冽尘冷笑道:“想跟本座拼命不成?”闪过几招攻击,双手腾起,在身前翻飞交错,一层层暗蓝色晶光在衣袖间流转,眼中不时红光大盛。李亦杰知他正全神恢复功力,七煞真诀究竟非同凡响,一旦给他得逞,自己只怕仍然不是对手。看来当务之急,倒是要先分散他心神。脑筋一转,故作不屑之状,大笑道:“七煞魔头,现在的你不过是强弩之末,还逞什么威风,也不觉荒唐可笑?当初我们正派众人皆出,能灭了你魔教,而今单凭我一人,也同样能轻松收拾下你。正好咱两人身份迥异,一个是**上的大人物,一个是白道武林的盟主。如今先由我胜了你,既可鼓舞士气,又是给了**一个沉重打击。或许那些再敢不自量力,妄想与正义为敌之人,便能预先知难而退。”
江冽尘虽佯扮作无动于衷,但经李亦杰一再挑衅,却也不由不怒,冷哼道:“你胡说八道!你们当初得以攻破祭影教,全出于本座仁慈,从未追究过你们谋逆之罪。你还真以为是你们那一群虾兵蟹将的本事?少来自作多情。”此时袖中蓝光浮动加剧,本是平稳的旋转流动,此时却成了毫无章法的胡乱跳跃。据此看来,处于异常下的情绪果然能影响内功进程。李亦杰见得初战收效,当即再接再厉,道:“怎么,输了不敢承认,你江圣君江大人也会赖帐?这副嘴脸,倒让我想起赌场上输了钱的地痞无赖,百般不认,死活不肯掏腰包。”江冽尘怒意积盛,喝道:“你……放肆!”袖上蓝光一次大跳,半空中还能见到火苗状的物体微微一扭曲。却是怒意太盛,以致内息走岔了气。江冽尘也唯恐再生前次变故,一觉体内稍有异状,便不敢再催动内力。李亦杰瞅准机会,一掌劈出。江冽尘抵敌不住,身子大震,竟被击得直向后退。已是极力稳住身形,脚跟狠狠摩擦着地面,向后掠出,跌到纪浅念身后,才勉强站稳。李亦杰一手举剑,一手提掌,大喝一声,又想冲上前乘胜追击。
江冽尘此时顾不得身段,匆忙拉了纪浅念一把,低声道:“帮我。”纪浅念笑道:“咦,我没听错罢?你大名鼎鼎的江圣君至尊大人,竟然要我帮你?几时变得这么差劲,连李亦杰都打不过啦?”
第三十三章(25)
江冽尘心念一转,忽然双臂前探,从背后抱住了她,低声道:“别说风凉话。你是我的女人,你忍心看着我死?”纪浅念笑道:“啊哟,刚才你还在嫌弃我,这一会儿功夫,我就又成了你的自己人?其实,那也没什么忍不忍心,就算你当真死了,我也不过是当寡妇而已。现在你也叫我成天守活寡啊,那又有什么分别?”
李亦杰劝道:“纪教主,此人残暴无德,丧尽天良,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半点真心,你对他再好,如无利益可图,他也不会真正当作一回事。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纪教主,我相信您是明白事理之人,万万不可助纣为虐!”纪浅念向李亦杰嫣然一笑,又略微偏过头,向江冽尘道:“这可怎么办好?你们两方叫我各帮各的,听起来么,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究竟是听谁的好呢?”江冽尘道:“他与我有仇,言语间自是处处以我为非。你管我对旁人怎样?只要我对你,是货真价实的真,不也就够了?”纪浅念向后轻轻一靠,身子落进了他怀里,轻哼道:“这种话,我也不知你跟多少个女孩子说过了。听说在这一方面,你不是很有经验的么?”江冽尘道:“对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而已,我可没有胃口。”纪浅念笑道:“嗯?只对我有胃口?”江冽尘道:“咱们是从小的青梅竹马,那些女人,相貌哪一个有你美?身材又哪一个及得上你?假如我对你全无感情,为何要娶你为妻?”李亦杰看得直欲作呕,又道:“纪教主……你若是还认不清局势,将来杀了他,你五毒教作为从犯,也得一并论处。但如你能及时迷途知返,我还可以向皇上求一个情。给你一个江湖上立得住脚的名份。”
江冽尘道:“人家已经是五毒教教主了,还安排什么?喂,你听到李亦杰的许诺有多不可信了罢?还不快带我走?”此时他外观仅是寻常搂搂抱抱,力道却大得惊人,紧紧箍住了纪浅念身子,大有“你不帮我,自己便也走不了”之意。不知纪浅念是否察觉,但没过多久,突然展颜一笑,道:“好罢,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冤家呢?我不帮你,还能站在谁一边?出嫁从夫,李盟主,对不住啦!”抬袖一扬,一道淡红色的烟雾向李亦杰直袭过去,同时伴有一股幽香刺鼻。还没等他扑散眼前浓雾,两人早已一路逃得不见了影踪。
江冽尘此时同样目不能辨物,虽知世上若说少有几人,时时刻刻都不会有半分害他之意,纪浅念也必是其中之一。但他生性多疑,随时随地都不敢掉以轻心,何况刚才竟会莫名其妙的中招,栽在那不知名的古怪暗器下,在李亦杰面前节节败退,最终只得狼狈逃窜。心里掠过阵阵奇耻大辱,脚下挪动着,暗中发狠,来日必将百倍讨回。奔行途中,丹田内四散的七煞诀真气重又聚拢起来,正好借此机会,调匀功力,对外界严密戒备。不知过了多久,纪浅念突然停下,抒了口气,笑道:“好啦,这里总算安全了。”江冽尘向四周打量一眼,见处身之所是个荒郊外的小土包,放眼望去,苍苍茫茫。皱眉道:“那也未必,方才你也说安全,还不是给李亦杰寻着了?还是警惕些的好。”纪浅念道:“那时急于跟你谈话,哪有空闲另去寻隐蔽处所?我既然帮你,他必是连我也一道恨上了,我才没那么傻,会就近等他来抓。你尽可放心。不过你……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几时变得这么胆小了?”
江冽尘冷哼一声,似也有些难以启齿。心里早在盘算,在吟雪宫中,李亦杰曾夸耀般的提过一句,称那玩意儿是西方的新式火器。刚才他也同时拂袖防御,还将其视作寻常飞镖、毒梭相待,却不料威力竟有如此之大,扫出的内力全无成效不说,连“硬碰硬”的知觉也无,那东西便似有种压倒一切的气势,交手时犹如利刃刺入单层布匹,结果显而易见。可惜飞出了窗子,不知落往何处,不然定要去捡拾出来,仔细研究其中构造,倒不信以他“天下第一”的才能,还不足以通晓此中原理,寻出应对之策。
纪浅念见他许久未答,只道他所受打击深重,至今未复。向来好胜心极强之人,也便是如此,决计受不得一点败绩,此时越是多话安慰,越容易令他视为恶意揭开疮疤,不如顺其自然。她自小与江冽尘几乎是一起玩到大,他是个性古怪不假,但年深日久,总也摸透了些门道。何况作为女人,更关心的还是另一件事,主动挑起话题道:“唔,那个小璇是谁啊?就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位程姑娘么?我原还以为,她是对你一时新鲜,不过能为了爱人,甘愿舍弃自己性命,最过分的是被你用作挡箭牌,还一点儿都不怪你。这算不上特别伟大,倒也令我敬佩不已。反正,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够爱你也好,我都是办不到的。”
江冽尘没好气道:“你管她是谁?将死之人的名字,没必要费心去记。”视线忍不住又兜转向来路,掌心按住胸前伤处,指尖揪紧了上端衣料,恨声道:“该死的……李亦杰这瘟猪,竟敢弄伤我……”纪浅念冷笑道:“分明是你技不如人,又怎怪得了他?你不是一向自称世间至尊,无畏无敌的么?怎么了,受这一点小挫败,就打算将这名头全让给李亦杰?”江冽尘对自己武功极为重视,更兼之狂傲无比,旁人若是敢质疑他的武功,那是比辱骂了他本人更觉气恼。听她口中轻巧吐出“是你技不如人”六字,怒不可遏,扬手就重重甩了她一巴掌。等意识到她并非程嘉璇,愧疚感只一闪而逝。自语道:“李亦杰那小子,怎配称世间至尊?”
纪浅念脸上印了五道鲜红的手指印,血迹未干,缓慢淌下。但轻拭嘴角,仍是光洁如昔,尚未破损。一动念间,便知仅是略有沾染之故。取出面圆薄的铜镜,映着面容,用手中锦帕小心的将血迹擦干。轻嗔道:“连我的妆也弄花了,我又没随身带着胭脂水粉。哎,你随我去买些如何?”江冽尘道:“你在白日做梦?”纪浅念讨个没趣,哼了一声,道:“总而言之,我现在总算是平衡些了。毕竟你对所有人的态度,一视同仁,也并非独独对我绝情。”江冽尘轻声道:“不是没有……”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暗夜殒与楚梦琳。世间之人,自己惟有待他两人真心,却因面上虚荣,或许留给他们的也都是不近人情的刻薄印象。现今想来,时不可逆,那只能成为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