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杨滨。
江思莹若有所思,怎么以前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我根本没从你嘴里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那沈姝也知道?徐芳宁也知道?啊?
我叹了口气,鬼才知道呢。
江思莹怔住了,过了很长时间,才狠狠地迸出一句,杨滨真不是人!
我皱了皱眉。
江思莹哼了一声说,我以为林枫都够可以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可耻的人,先是对沈姝有一搭没一搭,又跟徐芳宁纠缠不清,你还,你跟他是怎么开始的。
什么呀,我都不明白江思莹说的是什么话。
一定是在学生会,你一说倒提醒我了,那你应该是早于她俩了,江思莹长叹一声,杨滨,唉,本来我以为他和沈姝是绝配,没想到,真是人心难测啊,他也不像那样的人,怎么就会是,钟慧,你能不能是误会了,杨滨他,我也不知道了,我更不了解他,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提到刘伟。我突然想起。
啊,江思莹突然保持缄默。
第三卷 不想成全 第四十二章音乐帮我们回忆
张蔓听说江思莹的房子卖了之后,竟没有太大的反应,好像原本她就没想买似的。她最近有点变了,在食堂吃饭的次数多了,衣服也买得少了,接电话的时候也常常背着我。
上次见完江思莹后我开始格外的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跟她说了那些话,后悔自己做出一副无辜相,仿佛真是遭到欺骗,也后悔没有追问刘伟是怎么一回事,当然最后悔地莫过于提到了杨滨。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走在大街上被人突然扒光了衣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没有任何可以暂避的角落,经过那次谈话以后,江思莹不会像我那样厌恶沈姝,鄙视徐芳宁,相反,只会觉得我可怜。因为听来听去,都觉得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自作多情的人在敌人面前得到的是嘲笑,在朋友身边唤得的是同情,而留给自己的,唯有屈辱而已。想到这儿,心里就挺疼,本来伤口在心里,没人知道,自己还能找出种种借口为自己疗伤,但是现在,这秘密说出来之后,却好像那上面结了个疤,永远愈合不了。
张蔓接完电话,走进屋里,看着坐在一旁发呆的我,笑了一下,本来想吓你一下的,看你样子不敢了,怎么最近看上去比我心事还多,明在张德出院,你去不去。我叹了口气,去,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去,出院?我这才回过神来,张德要出院了,他怎么想通的。张蔓笑了,你可算清醒了。他不是一直都没肯出来的吗,我有些吃惊,几天没看他,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张蔓笑着摇头,咱也不知道,就听护士说,有人打扮极洋气的女生来过之后,张德的态度就有点转变了。极洋气的女生,我奇道。是啊,我怎么问张德,他也不肯说,看来这个女孩儿很有来头啊。张蔓加重了语气,略带了点诡异。我说,会不会是陈锦。张蔓立刻摇头,不是,绝对不是,人家护士说的是女孩儿,是这个词,不是女人。可陈锦也不老啊,看起来也像单身女人。我说。那不还是女人吗。张蔓说,都说好几遍了,是女孩,长得老漂亮了,还打扮得特别洋气。我愣了。有这样的人。张蔓说,可不,那护士形容时我老嫉妒了,还真想看看那人长啥样,张德这小子不是走桃花运了,没准因祸得福,也不知道在哪认识的。
我对那个女孩的好奇程度远不如张蔓,但我有种预感,那个女孩极有可能跟张德的事件有关。
张德出院那天,周放也赶了过来,帮着办出院手续,帮忙收拾东西,张蔓私下跟我说,江思莹真是太没眼光了,这样的好人也白白放过了。张德的不冷不热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反正别人让他怎样就怎样,只是一句话也没有。我让周放早点回去,别耽误工作,反正这里人手也够。但是周放坚持要跟我们一起把张德送回来再说,也幸好他没走,学校派来的那辆面包车不知怎的出了故障,发动不起来,司机忙了半天也无济于事,最后在周放的坚持下,我们才上了他的车。张德不肯坐在前面,张蔓也不坐,我坐在前面,跟开车的周放正好并排,车子行驶后,周放把窗户稍稍开了个缝,于是有风轻轻地吹了进来,竟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特别是当车内响起那首我最喜欢的那首《鬼迷心窍》,“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张蔓将头望向车窗外,张德是紧皱眉头若有所思,周放在开车,他的侧面也是毫无表情,而我,脑海里就会浮想翩翩,想起很多很多从前发生的事,想那个一直藏在我心灵深处的人,我发现经过这么久,让我念念不忘的人依然是他。
(下午不是有公司通知你复试吗,你怎么还没走。我微机室里看到杨滨连我自己也吃了一惊,这时候的他应该是在路上,要知道在就业形势如此严峻的今天,每一次的面视机会都是至关重要。杨滨还在微机房的一角,蹲在那里拿着锣丝刀子修理着机器,地上主机厢被拆得一地,杨滨穿着灰色的工作服忙碌着连头也没抬。我跟你说话呢。我忍不住又嚷了一遍,杨滨抬头,额头一道黑印儿,哦,下午有点事,走不开。我奇道,什么事比找工作还重要。杨滨说,下午不是有考试吗,这几个机器坏了,不修不行。我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就这么点事非得你干,交给谁不行,你都是马上毕业的人了还管这些闲事。杨滨苦笑了几声没有回答。怎么,工作的事自己心里有谱了。我问道。杨滨一边干活,一边说着,也不是,其实蔡老师找我谈过了,他想我让我留校。真的。我听了,竟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如果那样,当然最好了。但是杨滨很快又说,但我不想留校。为什么。我问。杨滨站起来,伸了伸胳臂,又低头将主机开始组装起来。其实杨滨不说,我也能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甘心留在校园里的,但是不管怎样,我希望他留下。你已经跟蔡老师说完了?那应该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我说。杨滨说,我知道。我看着杨滨,可你既然不打算留校,下午的面视你还不参加,你想干嘛。杨滨苦笑摇了摇头,竟没有回答。还有十分钟就下机了,你不再去练一会儿。杨滨问。杨滨这一提醒,我差点忘了自己来这儿的最初目的,下午是微机考试,我是跟微机室的老师商量“走后门”来练习的,谁想到会在这儿遇着杨滨。
更让我意外的是下午进行微机上机测验,杨滨竟是监考人员。注意到这一点的还有徐芳宁,不然,她不会以那么快的速度交了卷。徐芳宁就是这样,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出风头的机会。电脑显示徐芳宁的成绩是“95”,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难超越的数字。但因为不甘示弱,我又固执地在座位上坚持了二十几分钟,确信将自己的答卷审视完毕后,正想举手,却看到杨滨正站在沈姝的身后,他弯着腰竟在沈姝的键盘上飞快的敲了几下,而站在不远处的蔡老师则皱了皱眉头,故意咳嗽了一声,杨滨似乎没有听见,又轻声地对沈姝说了一句什么。接着蔡老师绷着脸径直朝沈姝的方向走去,我似乎闻到了一股火药味,经过我身边时,我想也没想忙站起来拦住了蔡老师,说道,老师,我答完了。蔡老师停下来,看了看我的电脑屏幕,按下了退出键,待屏幕显示99分时,蔡老师明显吃了一惊,然后很欣然地看了我一眼,不错嘛,很高的成绩。我笑而不答。待我准备退出考场时,杨滨已若无其事的转到了别的同学旁边,而蔡老师又重新退到了最后一排,审视着全局。
听说你的分数不低啊,出来没多久,徐芳宁便笑着从我身边走过。我说,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而已。徐芳宁撇撇嘴,不过是一个小测验而已,那么认真干嘛。徐芳宁说完吹着口哨走开了。
铃声过后,考试结束了,大家陆陆续续地从里面走出来,有的神采飞扬,有的夸夸其谈,还有的郁郁寡欢,沈姝也出来了,挽着江思莹的胳臂有说有笑的,虽弄了一个大红脸,但看上去挺兴奋,八成是打了高分。没等人群散去,另外一个班的学生又拥挤的排在门口,遇着一个从微机室里出来的学生就会问这问那,紧张得不得了。老师们都没出来,他们还要继续迎接下一场考试。只有杨滨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隐约是蔡老师铁青的脸……)
把音乐关了。张德突然说道。我突然回过神来。关了干嘛,多好听。张蔓嚷道。周放关了音乐,车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翻来覆去就那一首歌,吵死。张德淡淡地说。张蔓气得刚要说话,周放却先笑着开口了,关就关了,反正也到地方了。车子此时已经驶进了学校。张蔓也不再争辩。
杨滨,你现在在哪呢,你还好吗……
第三卷 不想成全 第四十三章不能错过他
张德来上班了,大家起先表现得很热情,但见张德毫无反应,又多少觉得有些尴尬。科长来办公室叫我,让我跟他一起去教委参加个会议,他说完之后才看见了张德,也稍微迟疑了一下,我心里明白,这种事平时都是张德应该陪同的。我见状忙推脱自己有事要忙,可能没有时间。科长看了看张德。张德面无表情,科长便咳嗽了一声问张德。张德有点不屑,没有回答。科长有些尴尬,最后把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几乎用命令的口气,我点了点头。
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江思莹以前的住处,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下来看看,也许是因为我曾经在这儿住过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江思莹,我对这里竟有种特殊的感情。我跟科长说有事中途下了车。
房子没有变,从表面上看,也没有什么装修的迹象,几乎是跟从前一样,只是比前干净一些,因为后期江思莹曾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现在,这里至少门前是干净的,有被扫过的痕迹,说明这里面已经住人了,有人打扫了,这里如果还是江思莹的家,我还能进里面坐坐,可现在,只是一个陌生人经过而已,转念一想,自己也挺好笑的,我什么时候也像张蔓似的,对人家的房子那么上心,即使那还是江思莹的家又怎么样,那也终究与我无关,最多只是能在里面坐会儿而已,我想我是太想拥有自己的家了,我已经一个人孤单太久。
我想拥有的是江思莹想摆脱的,我想,这大概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我要走了,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要是想回校,要嘛打车,要嘛步行四十分钟以上到公交车站点。我暗叫糟糕,后悔刚才真不该下来。
我往前走着,一辆灰色的捷达车从对面朝我的方向驶来。近了,车慢了下来,我发现这是辆车有点熟悉,待更近一些时看清楚了,也证实了我的猜测,这是周放的车,这一段时间我没少见到,开车的那个人自然便是周放。车子行驶至我身旁停下,周放摇下窗户,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笑着问,你怎么在这儿。我随便用手指了一下说,路过,出去办事正好经过这儿。周放点了点头,那,上车吧,你是不是得回学校啊,我送你吧。我忙摇头,不用,你还是忙你的事吧。周放说,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不好意思地说,这些天没少麻烦你……没等我说完,周放竟推车门走了下来,你看你,还想让我请你上去吗。说完不由分说拉着我便走到车旁,将车门打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不好再推脱,只好上了车。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