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顶着死鱼眼天然卷发,身着黑色红边衣裤外头罩着套到一半白底蓝花长袍,腰间别着一柄木刀正在挖鼻孔的青年;
有一身黑皮肤青色头发,穿着奇怪的无袖宽松上衣,上面写着个大大的“5”字,下身穿着只到膝盖的同色系短裤,露出长长的小腿,额头上量角器遍地爬,都不知道该称之为青年还是少年的男人;
有穿着黑色紧身劲装,外部配着红色的坚硬铠甲,一头跟刺猬一样的黑长炸,猩红色三勾玉眼睛的孤高冷傲男人。
还有好多个衣着清凉,大胆裸*露,大喇喇露出上臂和大腿的各式可爱美少女,红的绿的黄的白的都有,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心头砰砰直跳,小鹿乱撞。
在场的人一个两个嘴上都念叨着“太大胆!太败坏风俗!太不知羞耻!”之类的话,也在心里默念道德经,但是眼睛却忍不住直往那些小人儿身上瞟。
凌笑看着他们欲盖弥彰的作态,不由得嗤笑出声,“哼!嘴上说着伤风败俗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身体却挺诚实的嘛。想看就看,装什么正人君子,嘁!”
赤*裸*裸*的嘲笑和打脸,讽得那些自诩正派人士的男女老少,一个个地面红耳赤,好不羞赧。对于他们这般当了女表子还要立贞节坊的惺惺作态,凌笑嘲讽了一句之后就抛到脑后了,不再理会。
右手打了个响指,啪地一声之后作为舞台的冰层左侧从底下冒出了一架古琴,两只琵琶,两个二胡,还有一套由四个鼓四个镲组合而成的奇怪乐器。除了最后一套组合乐器面前只有一个人在掌控之外,其他每件乐器都是人手一件。
准备工作妥当了,凌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将看者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过,他们看不懂,跟她有几毛钱的关系?
将冰做的舞台让给了这帮奇奇怪怪的“歌者舞者”,凌笑退到幕后,当起了操纵者。在她的操纵下,那十几个小人儿,男的拱手鞠躬,女的往横向拉开裙摆福了福身,然后直起身板,面向宴会正厅,等待着音乐节拍的响起。约莫停顿了两三秒的功夫,古琴奏乐者先行动手,其他乐者也随之奏响了乐曲。
那是天启大陆人民从未听过的曲调,怪里怪气,调子却蛮好听的,有一种活泼元气的感觉,叫人听着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跟着那些小人儿一起舞动起来,虽然他们的舞姿看着也挺奇怪的,一个个抖腿提胯扭屁股,灵活得不得了。
歌词儿也是挺俗的,听,他们是这样唱着的: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摘下星星送给你,摘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生命随着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扭头,抬腿,提臀,摆胯,甩手,旋转,跳跃,十几个小人儿的动作像一个模子印刻出来的,动作齐整没有丝毫偏差,如此新奇的舞蹈和歌曲,看得在场的人个个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了。
“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从不觉得你讨厌,你的一切都喜欢,有你的每天都新鲜……”
“春天和你漫步在盛开的花丛间,夏天夜晚陪你一起看星星眨眼……”
“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儿,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小人儿们挥舞着手臂异口同声唱着同样的歌词儿,摇头晃脑,摆手招摇,随着转身晃圈的瞬间裙摆飞扬。简单的旋律和容易记的歌词,也让在场的人听了小半段之后也跟着哼了起来。不少人心生诧异,原来歌曲还能这样编排,舞蹈也可以如此简单利落啊!
看着场下众人摇头晃脑手舞足蹈跟着一起哼着“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儿”,凌笑傲娇地抱着双臂扬起了脑袋,心里好不得意。
看吧,这就是他们伟大的二十一世纪一首简单的广场舞歌曲,多么有融入感啊!简简单单的旋律和歌词,就让这群自诩阳春白雪的乡巴佬们如痴如醉,沉溺其中,以后看谁还敢在她面前嘚瑟!
再嗨的曲子总有完结的时候,一曲完毕,十几个小人儿纷纷朝着上头的“巨人们”做百年礼,男的右手成拳左手包住,女的不抱拳,右手在上压住左手,齐声恭贺道:“祝贺诸位新春大吉,万事如意。”
“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其他人也被带着高声喝起彩来,掌声和叫好声连续不断响起,场面热闹之极,也意味着凌笑的压轴表演完美落幕。
有些人看着这些小人儿挺喜欢的,心里打算着节目过后厚着老脸去跟凌笑讨了来,只可惜他们的目的是注定完成不了了。
因为,在齐声贺喜之后,十几个小人儿就地下沉,整个人由脚开始慢慢沉入冰层之中,逐渐退下了这片舞台。同一时间,乐器乐师也缓缓沉入冰层之中。
随着最后一记响指,如同打开了午夜十二点的魔法开关,作为表演舞台的冰层也尽数溶于脚下草地之中,化为滋润来年芳草的养料。
若非湿漉漉的草地上还残留有斑斑水渍,只怕众人还以为自己方才所见所闻不过是做了场梦。对此,凌笑不作他想,朝着惠贤帝的方向点了点头之后,连例行的赏赐都没有拿便退下去了。
☆、102。第102章 不要
每个上去表演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得到轩辕志赏赐的财物,具体视表演情况而定。凌笑的表演既是压轴,又是最精彩的,本该拿到最多的奖赏,不过她不屑,就没拿了。
一来她又不想展现自己的风采去招惹什么美男美女来搞基,二来轩辕志那老东西赐下赏赐之物,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帝皇之威,跟施舍乞丐似的,真当她稀罕啊?
惠贤二十四年的新年,以轩辕瑶被皇室除名杖责致死,和凌笑的一首奇葩风格搞怪广场舞曲拉开序幕。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多人事物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自打在宫宴上看了凌笑屠杀二十几名侍卫,再加上她压轴表演时那一手漂亮的控冰能力之后,不管是凌家内部那些作死的兄弟姐妹叔伯婶娘,还是外部以二皇子一派的权贵子弟,全都暂时鸣鼓收兵,乖巧得不像话。
没有人来打扰,虽然凌笑稍觉寂寞,但胜在自由无忧,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展露了一下自己的一些实力,确实是会打草惊蛇,引起一些人的警戒,不过凌笑也因此获得了一个大收益——青珺圣女抛出的友好橄榄枝。
青珺圣女的原型是冰凤,对于玩儿冰那是个中好手,却也鲜少遇到志同道合之人。宫宴上凌笑展示出的控冰能力,让这个无口无心无表情的呆萌妹子脸上的冰面具有了皲裂的倾向,是以在大年初二的清晨就跑来凌府叫门,大喇喇闯进凌笑的云笑楼里登门入室,将睡得正欢的某人给揪了起来。
具有强烈起床气的某低血压大魔王,在睡梦中被人惊扰了,自然是满脸不爽,结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两人狠狠地干了一架,打得那叫一个轰天动地,差点儿就把云笑楼给拆了。
也正是因为不打不相识,凌笑跟青珺圣女两人之间的友情迅速萌发升温,到年初二下午的时候就好得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了,看得云笑楼里的下人们三观尽碎,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自那日起,青珺圣女除了每天晚上回自己在小桥流水的贵宾房入睡以外,每天最少有八个时辰都是跟凌笑黏在一起的。两人同进同出,同吃同喝,一有空就扎堆埋头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研究着些什么,感情好得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了青珺圣女的陪伴,凌笑在龙腾学府招生日到来之前,每天都是活得有滋有味,既没有恶心巴拉的人跑来她面前耀武扬威作死犯贱,也没有因为无所事事而闲得发霉腐烂。除去那个莫名其妙老是跟着青珺圣女一起前来凌府“做客”的玉珩公子颇有些碍眼以外,其他的一切皆好。
玉珩公子每天都准时来凌府打卡报到,但是凌笑至今为止都没有给过他一个好眼色。从一开始看见他就莫名来气,成天气呼呼的,到最后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将他当做云笑楼里的一件摆设置之不理,其间凌笑的忍耐能力达到飞一般的质的跨越。
熬了十四天,终于等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也就是龙腾学府特地提前的招生日期了。因为不喜欢早早过去围观,呆在门口等着报名老师的姗姗来迟,凌笑没有特意早起,而是保持着往常的习惯,起床之后练练拳跑跑步,吃完早餐之后待青珺圣女过来了方才一块儿步行着朝龙腾学府的正大门走去。
说是龙腾学府的招生,实际上也可以约等于祁山派的弟子招新。众所周知,祁山派是苍澜帝国的护国宗派,招收弟子的要求极为苛刻,除去实力要达标这一点以外,还得考核品性德行。
那些经过了龙腾学府第一轮海选的学生,如果经过祁山派混迹在人群中的考察专员认可和担保,并且学生本人也同意加入祁山派的,可以直接成为祁山派外门弟子。而想要一进门就成为祁山派内门弟子的,则是必须在龙腾学府参加三年一度的选拔赛,优胜者方才有机会晋级为祁山派内门弟子候选人。
可以说,龙腾学府既是培养国家栋梁的基地,又是给祁山派提供新生子弟的摇篮。
与龙腾学府属性相同的,自然当属位于明岚帝国境内的凤耀学院。龙腾学府和凤耀学院并非是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组织,它们是独立存在,并且受到全大陆承认的人才培养基地。
只不过受地域限制,龙腾学府的学子大多来自苍澜帝国和炎辉帝国,少部分来自东元帝国和明岚帝国,而凤耀学院则恰好是反过来的。
同时,龙腾学府培养出来的学子,大多也是进入苍澜帝国和炎辉帝国的朝堂,要不就是进入祁山派和琼华宫;凤耀学院龙腾学府培养出来的学子,则是进入东元帝国和明岚帝国的朝堂,或者是进入临仙门和落羽阁。
从这种格局上来看,不难判断出祁山派和琼华宫是一个阵线上的盟友,而临仙门和落羽阁则是一个党派的。龙腾学府和凤耀学院的十年争霸赛,分四组队伍进行大*比斗,亦是被默认为四大门派之间的一次实力较量。
这些信息,都是玉珩公子没话找话的时候自言自语说给凌笑听的。即便如此,凌笑还是对他不理不睬,态度冷淡得连柳天恒等人都觉得奇怪。
如果凌笑不是他们的表妹,或许柳天恒等人会觉得凌笑是无理取闹。人家堂堂的临仙门少主,天启大陆第一公子对你百倍讨好,这种待遇换做任意一人都会欣喜若狂,凌笑却是反其道而行,言行举止无不表达着她对玉珩公子的厌恶。
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而非欲擒故纵,正是因为这样,柳天恒他们才更加不解。这玉珩公子到底是哪儿惹到阿笑了,怎么感觉她对凌家那些怂货的态度都比对玉珩公子要好呢?
柳天恒他们不知道的是,哪怕逮着这个问题去问凌笑,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玉珩公子这样的人,换做是其他人别说讨厌他了,就连不喜欢他的人都很少。
可凌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厌恶,一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感,每次看见他,或者是想到他,她都觉得心脏闷得喘不过气来,右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