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哈?”楚天舒站着没动。
冷雪用命令的口吻说:“把裤子脱了。”
楚天舒捂着裤腰带,一脸迷茫地看着冷雪。
“听见没有,把裤子脱了。”
“你……你想ooxx我吗?”楚天舒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个臭流氓!”冷雪的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她感到有点无地自容了。“你的腿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楚天舒几乎立即绽放出了笑容。
这个熟悉的笑容再次令冷雪怦然心动。
“呵呵,这样啊,是我误会了。”楚天舒继续开着玩笑,乖乖地坐下来,脱了外面的裤子。
冷雪蹲在他的身边,一看楚天舒的大腿,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楚天舒这么一个机关男,在如此艰难的困境中,还能保持乐观开朗的情绪,并感染着身边的人。
他太像那个人了,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冷雪右手拿着棉花棒粘上酒精,在楚天舒大腿的伤口边缘轻轻涂抹,动作娴熟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楚天舒,此时的冷雪,脸上没有了一贯的冷若冰霜,而是充满了柔情。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五年前的一幕。
那一年,冷雪十九岁,已经是特警部队的一名士官,执行过多次特殊的任务。
她出身于武术世界,十七岁高中毕业被特招入伍,为此她放弃了考大学。在特训教官吴兆君的悉心指导下,两年后,她完成了一系列挑战生命极限的特警训练科目,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特警。
特训教官吴兆君,是我国首批涉外特警,在东北国境线上多次立下赫赫战功,刚二十四岁军衔已升至少校副团。
那天中午,妈妈偷偷地打来了电话,说父亲突发心脏病正在医院抢救,冷雪躲在水房里哭着接完了电话。本来她要请假回家探望,突然接到命令,临近国境线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一起劫车时间,上级点名让冷雪前往协助。
冷雪在车上换了装备,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离出事地点五百米左右的临时指挥中心。
这是一个弯道,在大客车上劫匪的视线之外。
现场总指挥正是吴兆君,就是他点了冷雪的名。
吴兆君看了冷雪一眼,给了她一个熟悉的微笑。
冷雪只勉强地咧了咧嘴。
这个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脱吴兆君的眼睛,但他没来得及多问,眉头微蹙,马上介绍了情况。
东北黑社会头目韩红兵兄弟二人在逃亡途中,劫持了一辆大客车,意图驾车逃向境外,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追逐,大客车油料耗光,韩红兵要求给大客车加足油,威胁要杀害人质与警方对峙。
大客车上有二十几名乘客,多是妇女和儿童,韩红兵兄弟都是退伍兵出身,身手不错,持有匕首等凶器,以人质为盾牌,在开阔地高速公路上,狙击手无法隐蔽,也担心伤及人质,难以得手。
冷雪赶到的时候,大客车门开了,韩红兵正在用警方送过去的对讲机猖狂叫嚣:“从现在起,每过十分钟,我们会扔下一具尸体。现在开始。”
一个妇女被推下了车,鲜血从脖子上流出来,一动不动。
吴兆君果断地下了决心:“冷雪,你开加油车,我隐藏在车底,开始行动。”
面对凶残的歹徒,冷雪暂时忘记了父亲病重的悲痛,穿上避弹衣,换上加油站的工作服,吴兆君也带上了面罩和装备,钻进了加油车之下,其他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坐在另一辆指挥车上,随时准备接应。
当加油车启动时,门口的一名孩子被拉了回去,保住了性命。
冷雪开车加油车缓缓向大客车开过去。
在她执行过的任务中,这并不是最危险的,但是,一想到能和吴兆君一起行动,心里还是充满了激动。
韩红兵的弟弟下车,手持匕首顶在冷雪的腰部,监督她给大客车加油。
韩红兵则挟持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了车门口。
吴兆君和冷雪在特训中早已形成了默契。
就在吴兆君开枪击中韩红兵的同时,冷雪也制服了身边的歹徒。
但是,意外发生了,谁也没有想到,那名少年竟然是韩红兵弟弟的儿子,他对着冷雪开枪了。
刚从车底钻出来的吴兆君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
枪响了,吴兆君倒地。
整个过程只有两三秒钟。
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冷雪见到了吴兆君的大姐吴梦蝶。
吴梦蝶告诉冷雪:“我弟弟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爱你!”
冷雪抱着吴梦蝶,泪如雨下:“姐姐,我也爱他!”
送别了吴兆君,冷雪回到了家。
已经生下了凌锐的吴梦蝶承担了冷雪父亲治病的全部费用,她说,这是他弟弟的遗愿。原来,在现场见到冷雪的时候,细心的吴兆君看到冷雪红着眼睛,猜想她一定遇到了难题。
临终前,他特意请姐姐替他照顾好冷雪。
父亲病愈出院,冷雪回到了部队,从此变成了一个冷面人,不爱讲话,情绪冲动,每次执行任务都冲锋在前,伴之而来的是不断受伤、住院,一年来,到底立了多少次功,受了什么奖,统统都不记得了。
在最后的一次任务中,冷雪与一名凶残的歹徒搏斗中,腹部受了重伤,从此告别了特警生涯,伤愈之后,追随吴梦蝶来到了临江市,发誓要用生命保护她和她家人的一切。
在丹桂飘香看见楚天舒的第一眼,冷雪又看到了那一个熟悉的微笑。
直到这一次,她向吴梦蝶点名要楚天舒配合他行动,都在心目中把楚天舒看成了那个英勇顽强的吴兆君。
“哎呀,”楚天舒轻叫了一声。
这一声轻叫把冷雪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她手里的药棉触碰到了楚天舒的伤口深处,她赶忙停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楚天舒看了一眼还痴痴着的冷雪,眉头微蹙说:“疼死我了,你不会想把我的腿骨戳穿了吧。”
冷雪心想,这家伙皱眉头的样子怎么也和他一样一样啊?她知道他又在开玩笑,咧了咧嘴,说:“没事儿,离骨头还远着呢。”
“我知道没事。”楚天舒一脸的坏笑,说:“我看你犯傻呢,才故意叫起来的。”
“哼,早知道,我真应该戳到你骨头里去。”冷雪扔下了棉签,开始用绷带给楚天舒包扎大腿。
“冷雪,你痴痴的,在想什么?”楚天舒轻声问。
第132章 陷入绝境
冷雪脸一热,含糊地说:“我……在想……凌锐。”
楚天舒摇摇头表示不相信,他站了起来,穿上了裤子,活动了几下,感觉并无太大的妨碍。
冷雪拿起地上的望远镜,说:“你看好火堆,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出这个峡谷。”
“等等。”楚天舒抓住了冷雪的左手。
两人脸靠得很近,四目相对。
冷雪感觉身上和脸上一阵滚烫,手被楚天舒抓在手里都忘了抽出来,心里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外面有风,你把我的外衣穿上。”楚天舒抓起支架上的外衣,帮冷雪穿上了。
冷雪出去之后,楚天舒把山洞清理了一下,找了一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用洞边从山上滑落下来的碎石土块填平了凹凸不平的地面,又在上面铺垫了一层枯叶,将睡袋铺到了上面,支起了野营帐篷。
很快,冷雪回来了,她找到了楚天舒摔碎的手机,将卡扣了出来。
不过,在深谷中,手机根本接收不到信号。
冷雪把她的手机关闭了,以免要用的时候没有电。
“我看过了,这是一个天坑,四周全是峭壁,要出去只能想办法攀爬上去。”冷雪还带回来了断裂了的救生绳,这是他们唯一可以运用的逃生工具。
对于从峡谷中逃出去,冷雪充满了信心,只要天一放晴,利用匕首和救生绳,凭着特训出来的身手,完全有能力沿着山洞这个缓坡攀爬上去。哪怕只爬到半山坡,手机能够接收到信号,就可以请求救援。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食物,恢复体力。
蛋糕只有两三块了,矿泉水也只剩下小半瓶。
楚天舒突然想起背着冷雪过河的时候,脚下似乎踩到过活物,他从急救包里翻出了鱼钩和鱼线,用蛋糕屑做诱饵,没多长时间就从水潭中钓到了好几条鱼。
楚天舒在山洞口准备剖鱼,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水潭里的水太过浑浊,既不能洗鱼,更不能饮用。
怎么办?就算是吃烤鱼,没有水喝,也坚持不下去。
楚天舒抓着鱼,一脸的愁容,仰望着天空暗暗思忖:奶奶的,这会儿怎么就不下雨呢?
冷雪把方型军用水壶用匕首破开了,正在用细铜丝绑扎,打算做一个吊锅,见楚天舒蹲在洞口发呆,心里很是难受,她以为他开始后悔了,便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都是我把你给害了。”
楚天舒站了起来,拿着匕首,朗声笑了起来,大声说:“是的,确实你是你把我害了,但是,我想报复你,又打不过你,只好认命了。”
冷雪忍不住笑了:“好吧,有机会我会补偿你的。”刚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暧昧,便低下头,把绑好的吊锅搁在了一边,从铁盒里拿出了一个套套。
楚天舒一看,吓了一跳,暗道:“她想干什么?难道要采取这种方式来补偿吗?有这个打算,也应该等到天黑吧。”刚想到这,马上又在心里骂自己:等个屁,天黑不黑,不都是这么两个人,还怕谁看了去?
冷雪撕开了包装,抽出了套套。
套套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特殊味道。
这种事,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帮自己套上吧。楚天舒神色慌张地走过去,想要把它从冷雪手里拿过来。
“你想干哈?”冷雪突然厉声喝道。
楚天舒被她的声音吓到了,拿着匕首站住了,手足无措地说:“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先把匕首放下。”冷雪凶相毕露,严厉地说。
是啊!哪有拿着把匕首干那种事儿的,这和ooxx犯有什么两样?
楚天舒听话地把匕首扔在了地上。
冷雪看了看手里的套套,突然大笑了起来:“楚天舒,你这个臭流氓,你想歪了。这是我打算用来盛水用的,没有别的打算,明白吗?”
啊?!楚天舒脸憋得通红,转身出了山洞。
冷雪拿着套套也跟了出来,隔了一会儿,她从水潭边提着一袋水回来的。
那个避孕套已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全透明水袋。
冷雪把避孕套水袋挂在树枝上,见楚天舒露出不解的表情,就解释说:“这么做可以把水里的杂质和泥沙沉淀下去,我们就可以有干净水喝了。看什么看,还不快剖鱼!”
虽然嘴里说得凶巴巴的,可冷雪的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酥麻,长这么大,还是在十九岁对吴兆君有过一种暗恋,再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任何的亲密接触,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没有,感情完全封闭在与吴兆君诀别的那一瞬间。
经历了生死的情感是最值得珍惜的!
现在,眼前的这个楚天舒成了又一个与她同生共死的男人,冷雪这颗冷却了几年的心,仿佛在火堆的灼烤下渐渐变得温暖和柔软,竟然有点喜欢上了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外表坚强的人,往往都有一颗柔软的心,就像贝类,它只有觉得周围的环境令它感到安全、舒适的时候,才会向你打开心扉,可这也恰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