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这么个打扮,在楚天舒看来,却感觉像是换了个人,总觉得还不如夏天那个卡哇伊的形象更好看。
楚天舒摇下车窗,向宁馨招了招手。
宁馨跑过去和守卫的战士打了个招呼,然后跑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自动门开了,守卫的战士立正敬礼。
楚天舒也把手举到了头顶,向战士示意,进了门就侧头看了宁馨,说:“跟着公主沾光啊。”
宁馨微微扬起下颌,脸上略带得色地点头道:“呵呵,你一年才来几回呀,就算是沾光也不多呀。”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道:“哈哈,我要天天来,小战士就该以为我是来刺探军事机密,说不定就把我抓起来了。”
“切,你这是瞎找借口呢。”宁馨一撇嘴说:“你要是天天来,站岗的战士就知道你是我们家的人了。”说到这,宁馨突然住了口,幸好脸上被寒风吹得通红,遮掩了她脸上的发烫。
两人在宁馨家的小楼门口下了车,宁馨按了几声门铃,房门就被“吱呀”一声开了,李萍微笑着侧过身子,站在门边,热情地招呼道:“小楚,来了,快请进。哎呀,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呢?”
楚天舒换上拖鞋走进来,冲着李萍微笑道:“阿姨,也没带什么,就是给宁叔叔淘来了两瓶酒,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宁光明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身上还挂着围裙,面庞红润,精神抖擞,大声地说:“小楚,你带了什么酒,快让我看看。”
李萍白了他一眼,摇头微笑道:“老宁,小楚来了你不肯出来,哦,听说有酒,你跑得可比谁都快呀。”
楚天舒喊了一声“宁叔叔”,走进客厅,把水果袋交给了宁馨,将带来的酒拎出来一瓶。
李萍一看,连忙称赞那青瓷瓶好漂亮,古朴、典雅、有个性、有品位。
宁光明拿过来把玩着,爱不释手的样子,好半天才问:“小楚,这酒哪来的?挺贵的吧?”
楚天舒说:“宁叔叔,这酒朋友送的,还没有上市,我也不知道价格,朋友说味道不错,我就给您带过来了。”
宁光明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金玉其外,琼浆其中,这酒的味道错不过。一会儿,我们爷俩开一瓶试试?”
李萍一把抢了过去,说:“你呀,怪不得念叨小楚,原来就是等着他来陪你喝酒的吧。”
宁光明没有和李萍争执,却对楚天舒说:“呵呵,小楚,你看,我在家多痛苦啊,你还是不来呀,我想喝酒就得等到明年了。”
楚天舒忙说:“那是阿姨关心您呢,要我说啊,您这不叫痛苦,应该叫幸福。”
宁光明说:“嗯,幸福,幸福,你来了我就更幸福了。”
宁馨脱了外套,给楚天舒沏了杯茶。
楚天舒刚刚接过冒着热气的茶杯,还没送到嘴边,腰里扎着围裙的宁光明递过来一盘水果,李萍也从厨房里端过来一盘热腾腾的花生,这一家三口的热情周到,倒让楚天舒有些不太适应了。
第359章 喝公主酒
这时,宁光明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冲着宁馨说:“丫头,该你给你妈帮忙了,我陪小楚说说话。”
宁馨撒娇地叫道:“妈,您看我爸,他又找借口偷懒了。”
李萍在厨房里笑道:“丫头,过年了,暂且饶了他吧。”
宁馨抓过围裙,从宁光明做了个鬼脸,进了厨房。
整个小楼里窗明几净,茶几上早就摆好了各式水果。
宁光明拉着楚天舒在沙发上坐下来,刚问问了最近的工作情况,宁馨从厨房里端了个小板凳出来,坐在上面摘菜,还笑嘻嘻地说:“小楚哥哥,过来帮我摘菜呗。”
楚天舒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把上衣脱下,挂到角落里的衣架上,挽起袖子,想过去帮忙,可没走几步,就被宁光明笑着拉了回来。
宁光明假装着生气道:“你这丫头,小楚来了是客人,哪能帮你摘菜呢,一点儿礼貌都不懂。”
宁馨对她这个貌似威严的爸爸一点儿也不怵,她挤着鼻子说:“爸,我知道,你是怕小楚哥哥来帮我摘菜,我妈就要给你派活儿了。嘻嘻。”
“小楚,你看,我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忒不讲道理。”宁光明虽然嘴里在埋怨,目光中却是充满了慈祥。
楚天舒笑道:“呵呵,宁叔叔,您和阿姨恐怕天天盼着这不讲道理的丫头回家呢。您看,这样家里气氛多好啊。”
宁光明大笑了起来:“哈哈,小楚,我以为你会站在我一边呢。这下可好,我成了家里彻底的少数派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了几句,宁光明又问起了楚天舒的家庭情况,楚天舒一一作答,并解释说,商贸圈建设施工的工期有点紧,春节期间也不停工,就和父母说好了,能过完年再抽时间回家看望父母。
说到这,楚天舒多少有点难受,大过年的,父母肯定也在盼着能一家团聚呢。
宁光明鼓励说:“小楚,趁着年轻多干点活儿,累不死人的。只要你能有出息,做父母的怎么都开心。你别看我疼宁馨这丫头,但是,她要愿意出去闯一闯,我举双手赞成。”
“哎哎,老爸,你不是要把我往外赶吧。”宁馨大声抗议道:“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陪着老爸老妈。”
“没出息!”宁光明笑眯眯地骂道。
“宁叔叔,您说得对,不想当司令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楚天舒略带伤感地说:“可有时候静下来想一想,又觉得亏欠了父母太多。”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会儿,李萍倚在厨房门口,探出一张脸来,冲着客厅里的两人喊道:“小楚,你要不介意,就把这当你自己的家。”
宁光明也说:“是啊,是啊,小楚,你别客气,丫头不在家,我也经常下部队,你有空可以来家陪你阿姨说说话。”
楚天舒感动地说:“嗯,谢谢阿姨。”
宁馨又说:“爸,您是想小楚哥哥来了,你好趁机喝酒吧。”
宁光明瞪了她一眼,小声威胁道:“你再瞎说,小心我关你禁闭。”
宁馨一吐舌头,端起摘好的菜进了厨房。
两人坐下来,吃着花生继续闲聊,刚说了没几句,宁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小楚哥哥,我妈让我问问你呢,鲈鱼是清蒸还是红烧?”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说:“宁馨,你跟阿姨说,这个我也不懂,就按平常的口味做吧。”
宁馨说:“行,老爸的口味重,那就红烧吧。”
宁光明笑了起来,大声说:“老李啊,这种婆婆妈妈的事小楚哪里搞得懂,你们好好做饭,我们下棋了。”
“呵呵,哪里是我要问,是你家丫头自作多情呢。”
“妈,您说什么呢?”宁馨脸一红,跑到书房里把围棋端了出来。
“来来,小楚,不管他们,我们下棋。”宁光明把木质棋盘摆在了茶几上,拉着楚天舒下棋。
在大学里,楚天舒也下过围棋,只是毕业之后很久没有摸过棋子了,感觉很是生疏,又是第一次和宁光明交手,不知道自己的水平能不能和他抗衡,下起来就有点缩手缩脚,在错过了一个决定胜负的断点之后,被宁光明一阵穷追猛打,很快就崩盘了。
收拾棋子的时候,宁光明说:“小楚,下棋如打仗,要有杀伐决断的胆略,不能畏手畏脚。工作上生活上也是如此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楚天舒点点头,笑笑说:“宁叔叔,您说得太对了,有时候我也感觉到我自己还是真有点优柔寡断的。”
“呵呵,再来,再来。”宁光明很高兴,这次让楚天舒执黑先行。
这一盘,楚天舒就静下心来了,行棋刚柔相济,步步谋定而动,很快就让宁光明陷入了长考。
宁光明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楚天舒脸上风轻云淡,含而不露,就对这位看似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又多了几分满意,胜不骄,败不馁,波澜不惊,心态平和,实属不易,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还做不到这一点。
事实上,楚天舒与宁光明的棋艺相差无几,但这一盘楚天舒认了真,宁光明却有点轻敌,旗鼓相当的时候比拼的就是心态,下到中盘的时候,宁光明见没有胜机,便铤而走险,要与楚天舒拼个鱼死网破,意欲乱中取胜。
但是,楚天舒不慌不忙,沉着应对,终于逮到宁光明一个不易察觉的漏洞,当机立断,将他的一条大龙分割开来,宁光明当即大惊失色,开始呲牙咧嘴,拿手揉着剃得发青的下颌道:“佩服,佩服,好高明的一步棋。”
楚天舒忙谦虚道:“侥幸,侥幸。”
谁知宁光明眼前一瞪,在中腹的断点附近悍然开劫,局势顿时混沌起来。
宁光明不愧是一名指挥官,在战略上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手,摧毁楚天舒的心理防线,以挽回败局。
楚天舒微微胆寒,抬头看了宁光明一眼,看到他一副拼老命的架势,心里不由得虚了几分,正犹豫着是强硬对抗还是稍作退让,却见宁馨正微笑着站在一旁,偷偷向自己做了个下狠手的手势,顿时下了决心,放手一搏。
你来我往地下了几个回合,最后,宁光明差了一个劫材,被分割开的两条大龙必有一条不保,见大势已去,宁光明很爽快地投子认负。
宁馨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停时,扬起脸来,说:“老爸,你以为小楚是马力呀,你一吓唬就乱了阵脚。”
宁光明故作不满地说:“你这丫头,真是女生外相,不帮着老爸,竟然帮其外人来了。”
“妈,您听呀,我老爸又耍赖皮了。”宁馨一听,不干了,她冲着厨房里叫道:“您刚才不是说,小楚哥哥不是外人吗?”
李萍笑眯眯地从厨房里走出来,说:“你们父女俩,不见面亲热得不得了,见了面总是吵吵闹闹的。好了,好了,收拾桌子,准备开饭。”
“好嘞,吃年夜饭了。”宁馨欢快地跑到饭厅,哼着歌曲开始摆放碗筷。
一股扑鼻的香味就从厨房里溢出来,浓郁的香味顿时飘满了客厅和饭厅。
楚天舒忙细心地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各自放回了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好,进到卫生间里细细地洗完手,又去帮着宁馨端菜。
几分钟后,十几样素荤菜都已上齐,四个人围坐在餐桌边,宁光明看了李萍一眼,讪笑着把楚天舒刚带来的酒拎起一瓶,像是自言自语道:“嗯,这酒到底味道如何,今晚上开一瓶尝尝。”
宁光明打开盖后,冲李萍和宁馨笑道:“你们两个来不来一点儿?”
宁馨拿眼角的余光瞥了斜对面的楚天舒一眼,冲着李萍说:“妈,这酒闻着挺香呀,要不,我也来点吧。”
“你个小丫头,喝什么白酒啊?”李萍笑着白了她一眼,轻声说:“我们喝点红酒吧。”
宁馨忙去酒柜,取了一瓶张裕干红。
楚天舒接过来,将红酒瓶开了,为李萍满上,刚要给宁馨倒,宁馨却捂住杯口,说:“小楚哥哥,你坐下吧,我自己来。”
李萍与宁光明相视一笑。
宁光明拿起青花瓷酒瓶,将两个酒杯倒满,楚天舒推辞道:“宁叔叔,我还开着车。”
“吃年夜饭,哪能不喝酒呢。”宁光明说:“车不开了,一会儿我派车送你回去。”
楚天舒说:“那怎么好意思,战士们也过年呢。”
李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