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正色道:“不准,敢坐在山神庙背后号称半仙?”
一大早,游客们都争先恐后往山顶上爬,楚天舒和冷雪却坐在小亭里歇脚,这有点太显眼了。
楚天舒和冷雪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那我们就掐掐吧?”
“好。”冷雪在小亭的栏杆边坐下来,面朝着上山下山的道路,由着楚天舒与道士周旋。
楚天舒问:“半仙,怎么个掐法?”
道士朝小幡撇了撇嘴。
小幡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测字,一字二十,算卦,起步价五十。”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和道士斗斗嘴正好打发时间。
楚天舒说:“半仙,你这要价倒是不高,不过我看你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心里总觉得不太靠谱啊。”
“切!”道士翻了翻眼皮,不屑地说:“你看土地爷有什么气派,大家还不是照常来上香跪拜扔银子。”
楚天舒想想有点道理,便笑问:“那好,你先看看我这面相,最近有没有什么好运?”
道士细细着打量了楚天舒一下,说:“看先生面相,印堂发亮,桃花已动,春风得意是早晚的事。但贫道还要奉劝先生一句,你一生命犯桃花,泛滥成灾,应多加谨慎。须知乐在其中,害亦在其中。”
有点意思!这道士竟然知道我最近美女缠身,麻烦不断。
楚天舒看了冷雪一眼,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路上的人群,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
“半仙,我女朋友就在身边,你说这种话,不是害我吗?”
道士摇头说:“嘿嘿,她不是你的正牌女友。”
“哈哈,”楚天舒大笑,递给道士二十块钱,又说:“那我测个字吧。”
道士收起钱,又摊开手,说:“请写在我手上。”
楚天舒想了想,在道士的手里划了一个“雪”字。
道士闭着眼,掐着指头比划了一番,突然大惊失色,叫道:“先生今日正有一劫,命悬一线。”
虽说楚天舒一向不太信命,但听道士一说,心里却是沉了一沉。
仪表厂竞购关键时刻,凌云集团的机密被盗,这算不算是一劫呢?如果笔记本拿不回来,是不是真的就命悬一线呢?
不过,楚天舒心里清楚,算命的要骗钱,总是要一惊一乍,把人诈唬住了,然后就可以开口要钱了。
他不露声色,问道:“此话怎讲?”
道士沉吟半晌,不紧不慢地说:“先生,你仔细看这个雪字,大雨把山都冲倒了,这可是大大的凶兆啊!”
冷雪听到“大大的胸罩”几个字,回头看了一眼,见道士手指来指去的,以为楚天舒与道士在说自己,便狠狠地瞪了一眼。
道士吓得一缩脖子。
冷雪又将目光转向了亭外。
楚天舒笑道:“半仙,我女朋友很厉害的,有她护着,准能逢凶化吉。”
道士不住地摇头,叹口气,轻声说:“嘿嘿,这凶兆正应在了她的身上。”
楚天舒不由得要对道士刮目相看了:如果自己真的有大祸临头,可不就是冷雪引起的吗?
不过,楚天舒发现道士的目光在来回巡梭,突然笑了起来。
第118章 调虎离山
楚天舒说:“半仙,我再问你一个字,如果能说出道理来,我给你加二十元,如果说不出来,你把刚才的那钱退给我,行不?”
道士一口拒绝:“半仙我铁嘴钢牙,从未失算过,更没有退钱的先例,如果先生有兴趣,我可以奉送先生一个字。”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直白的意思就是收了的钱不能退,你要是觉得吃亏了,可以再免费给你测一个字。
楚天舒也没有和他多纠缠,又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官”字。
“先生要问什么?”
“这个字,自然要问前程。”
道士这回显得比上一个字更虔诚,他坐正了身子,又是一阵手指比划,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先生问的这个‘官’字,还是大凶之兆。”
楚天舒笑道:“半仙,看来你今天是铁了心要把我绕进去了。”
道士不满地看了楚天舒一眼,正色说:“根据五行数理,先生属木命,姓名和八字里都含有木。试想,官字加木,不是大凶之兆又是什么?”
官加木,那不就是一个“棺”字吗?
我靠!真他妈晦气!楚天舒默然在肚子了暗骂了一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可有破解呢之法?”
道士压低了声音,摇头晃脑地说:“木遇水则腐,遇火则旺,遇一木则成林,遇双木则为森。先生只要得火命的贵人相助,一定旺不可言,如能火中再添木,必定越烧越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哈哈,”楚天舒大笑起来,笑得道士莫名其妙。
笑毕,楚天舒说:“半仙,我要是把你的戏戳穿了,你肯不肯退钱?”
道士说:“先生已处险境,当求破解之策,怎么还敢口出狂言,惹怒了神灵,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楚天舒说:“嘿嘿,半仙,你这点雕虫小技,糊弄糊弄张家大妈李家大婶还行,放我这,差点儿。”
道士涨红了脸,说:“先生,难道我算的不准吗?”
“准!你都算准了。”
“嘿嘿,那不就得了呗。她不是你的正牌女友,这没错吧?”
“没错。”楚天舒接着说:“因为你说我命犯桃花还泛滥成灾,她竟然无动于衷。”
道士愕然,又争辩道:“那我说大雨冲倒了山,正应在她的身上,这总是我算准的吧。”
“也没错。”楚天舒指了指冷雪背上的登山包,说:“因为你看见了她背包的底角上绣了一个‘雪’字。”
道士闭上嘴巴,再没出声。
“还有,你说我处于凶险之中,是因为你看见了有几个壮汉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楚天舒扫视了一下周围,继续说:“但是,你有一点可能没有算准。”
“什么?”道士头上开始冒汗。
楚天舒笑道:“呵呵,这大凶之兆或许会应在你的头上。”
“啊?”道士突然明白了什么,收起他的小幡,想要溜之大吉。
可惜,晚了!
只见三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壮汉凶神恶煞般冲了过来,对道士一顿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道:“妈拉个比的,敢到山神庙来抢生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道士抱头就往小亭外跑,一个壮汉追上前,对着道士的屁股就是一脚,道士站立不稳,倒在了台阶之上。
三个保安大笑,轮流上前每踢一脚,道士就滚下一级台阶。
道士身材瘦小,蜷成一团,手里抓了一个小幡,额头和嘴角都冒出血来,不断地告饶:“别打了,我走就是了。”
道士的鬼哭狼嚎与保安的污言秽语吸引了游客们的注意,他们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保安怎么打道士呢?”
“这道士也是的,哪里去算卦不好,偏偏跑山神庙来找不自在。”
“还不是看节日人多,道士想多做几单生意呗。”
“道士又没有到‘菩提苑’去揽生意,保安打他做什么?”
“保安和庙里的和尚是一家的,这是他们的地盘,一山容不得二虎啊。”
“嘘,小点声,让他们听见,你就麻烦了。”
“唉,造孽哟。”
楚天舒看了,心有不忍,便想上前劝解,被冷雪一把拉住了,她低声说:“不要多管闲事,别误了我们的正事。”
楚天舒说:“不行,道士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果然,三个保安将道士追打到了游客群中,男男女女纷纷避让,有两个腿脚不太利落的老太太,一个跌倒在地,一个险些掉下石阶,靠近小亭的人要往外躲,可从山神庙里出来的游客却还在往前涌。
人群一下子炸了锅。
楚天舒挤开人群冲了过去,制止了保安的暴行。
冷雪急得直跺脚,因为她在乱成一团的人群中看见了薛凯和他的小情妇,在他的身旁还有两个身材高大神神秘秘的家伙,正趁乱鬼鬼祟祟地与薛凯进行交易。
“中计了!”冷雪心里咯噔一下,她再想冲过去已经不可能了,拥堵的人群将本不宽敞的小路堵得水泄不通。
不错!这道士、保安还有几个起哄看热闹的家伙,都是薛凯要求擎天置业安排的人,其目的就是要制造混乱,趁机交易。
这也是薛凯的精明之处,他把这见不得人的交易选择在大众广庭之下进行,就是看清了节日期间,游客蜂拥而至,秀峰山上维持秩序的警察众多,而且,由于昨晚上的一起盗窃抢劫案,沿途又加强了警力戒备,这样一来,就比在阴暗的角落里交易反而更加安全稳妥。
一,可以防止凌云集团的人强行抢夺,二,擎天置业的人不敢轻易翻脸不认帐,三,趁着混乱方便带着钱离开现场。
看来,他的计谋得逞了。
冷雪只能拿出相机,拍下了他们交易的照片,眼睁睁地看着薛凯将他手里的手提包交给了那两个家伙,又接过来他们递上来的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提包,急匆匆带着小情妇消失在人群之中。
拿到薛凯手提包的两个家伙也没有多作停留,搂着手提包,直奔“菩提苑”而去。
冷雪收起相机,穿过人群,尾随着追踪下去。
与此同时,打人的保安见楚天舒出手阻拦,假惺惺地见好就收,撤回了“菩提苑”小区。
道士拎了小幡,顾不得向楚天舒道谢,急匆匆地狂奔下山。
等人群散去,楚天舒再回头找冷雪,却不见了人影。
“糟糕!”楚天舒猛然醒悟过来:他妈的,自以为比道士精明,原来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他赶紧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拨通了冷雪的手机。
一接通,冷雪张口就骂:“楚天舒,你这个大笨蛋。”
楚天舒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大错,不敢辩解,只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哪?”
冷雪没好气地说:“我在‘菩提苑’小区的外面,你赶快滚过来。”
楚天舒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人注意他的行动,便加快步伐,赶到了冷雪所在的位置。
这是“菩提苑”外围的一个山头。
冷雪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小区里的动静。
她选择的这个位置绝佳,既有小树林便于隐蔽,又能窥探到小区里的全貌。
“怎么样?”楚天舒气喘吁吁地问。
这回冷雪没再发飙,她冷静地说:“薛凯已经将笔记本电脑交出去了。”
楚天舒忙问:“交给谁了?”
冷雪把相机拿出来,将拍到的照片给楚天舒看,说:“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楚天舒仔细辨认了一番,摇头说:“不认识。”
“那就还好,这可能只是办事的小喽啰。”冷雪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皱起了眉头说:“不过,他们躲进了小区的17号别墅就再也没出来了。”
楚天舒从冷雪的手里接过望远镜,朝17号别墅瞭望。只见院子的铁门紧闭,房门紧闭,窗户紧闭,一看就是戒备森严的迹象,更可怕的是,院子里还有一条大狼狗在来回窜动,怪不得冷雪也要犯难。
楚天舒又将望远镜移到了小区门口,观察了几分钟。
栅栏门处于常闭状态。
进出的车辆和人员,只需要在门口的电子立柱上刷一下卡,栅栏门就会自动打开。
非小区的车辆和人员很少,楚天舒只看见了一个人进入时,接受了守卫保安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