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边的稻草;陆蒙临牵扯一下嘴角;欲言又止。
王孤息轻笑道:“如果你不在;你就更不会让我和礼士两人一起去”。
陆蒙临抿抿嘴;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轻声道:“两肋插刀不是指遇到有危险的时候让你们替我挡两刀;而是两个人一人被插一刀”。
王孤息点点头;道:“所以如果没有那些女人;你斗不过你爹”。
陆蒙临沉默下来。
远处有汽车笛声响起;惊醒了太过疲倦的陆蒙临和王孤息;原本昏昏欲睡的两人相视一眼;扭过头看向已经停在路边的Q7下来的那个年轻男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陆蒙临拍拍屁股站起身;上车后陡然轻声道
陕西;贾雏凤变了脸谱。
…………………………………
四川德阳;没有那位老爷子镇宅的颛孙家依旧那样的牢不可破;整个四川可以只手遮天的大佬依旧对这宅子的主人敬畏如神。
上回陆蒙临见到的那一片罂粟花旁有一段青砖路;是那种不到两寸厚的薄砖;二十年前的这里盛行这种轻便的青砖路;起先寻个日头高盛的时候;用糯米糊粘一片路来;日积月累;到最后即使有磅礴大雨冲刷都不容易将它送散;比南方的泥土混合起来的砖路要牢固许多;最后逐渐成风;当地的衙门便筹资铺了条路;成了那一带最繁华的街区中心。
颛孙玲珑五官不仅精致;且绝美到无法无天;这是近两年来人们常在饭后聊起的话题;女大十八变;可从没见过女人过了二十五还越长越漂亮的;但名声显赫的大红衣显然是个特例;日复一日的白马过隙下来;愈发珠滑玉润,从起先微弱到足够被她气场与地位掩盖的青涩;她变的成熟很多;雍容的大态也愈发张扬起来。
刘文尰跟在她身后走在青砖小道上;亦步亦趋;低着头不敢言语;主子想事情的时候是不喜欢别人打扰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现在他选择做个哑巴。
过了许久。
“张不肖越来越老了”
颛孙玲珑陡然开口;嘴角微微翘起;想通一些事后似乎心情不错;她笑道:“南方的陆蒙临越来越成熟了”。
刘文尰佝偻着腰;轻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有陆蒙临张不肖一样会老;没有张不肖陆蒙临一样会像彗星一样崛起”。
颛孙玲珑微微一笑,“可是如果没有陆蒙临张不肖就不会大老远的从外蒙跑到长白山去;隐秘到让我们这些人等他回到内蒙后才知道”。
刘文尰笑道:“这是上海卞变给了司马将军压力;加上暗中动手的赵家女人;还有主子您的插足;凭他一个人;是远远不够张不肖用正眼瞧地”。
颛孙玲珑对心腹的话不置可否;笑着摇摇头道:“不是因为陆蒙临;我和上海正在演戏地那条老狗;广东军区的那位金枝玉叶哪能联成一气;都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几个人;你也别太为难自己;硬要把陆蒙临想成是一个没一点优点的年轻人”顿了顿;大红衣轻声道:“况且一个能让李太师把所有担子都卸下的年轻人;本来就很有意思;不是吗?”。
刘文尰心一颤;原本弓起的背越发佝偻起来;隐约可见有几滴汗珠垂落。
高台上;有一名女子身着金黄凤袍;涂有薄薄一叠粉黛微妆。
放眼望去却空无一人。
台下没有观众的戏台;这还叫戏吗?四川唱京剧;本不少见;可是这等荒谬的场景;可独树一帜。加上戏台上那名‘虞姬’的倾国倾城;即便不谈唱腔放到中国戏文化鼎盛时期也能算是一个角儿;一时间惊艳了给无数大家伴奏过的老人;他们哪一类出类拔萃的戏坛北斗未曾见过?可问心自问;要说上了镜头还依旧璀璨无人可敌的人儿;无非就是眼前这位了。
二胡起;锣声响。
“自从我家大王东征西站,受风霜与劳碌”
。。。。
“大王”
。。。。
“啊;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
“哎;枪挑汉营数员上将;怎耐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哎!非战之罪也”
男声女声都给这位角儿唱了;直到这最后一叹无奈悲凉后;场间原本躲于一侧的刘文尰便走了出来;目光掺杂惊骇与不可思议;除此之外;甚至连那几位伴奏的老人也从起先淡淡的惊艳转换成了最后的震惊;个个面露惊疑之色;最后平定下心境;二胡手不自觉地闭上了眼;那只拉弦地手颤抖却又陡然有力起来;这些从北京戏院里请来地婉儿,都已经情不自禁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鱼肠剑后敌寇入帐;当即上演一场货真价实的武戏;更是技惊场中寥寥数人;只是不料仍旧如戏里唱的敌众我寡,项羽终于饮恨死于江边;而虞姬;自当是刎了颈脖,随着夫君赴下黄泉。
落幕。
场面荡气回肠!
人尽散去;刚刚脾性古怪的颛孙玲珑好声好语的婉拒了几位大家的邀请入行;在送出几人出门后又重新回到了铺满红地毯的戏台,站在那里怔怔出神。
天空淅淅沥沥小雨落下;滴在了她的脸上;惊醒了魂飞九天地人儿。
颛孙玲珑一张未卸妆美到惊心动魄的脸蛋正对大门;望向小山坡下一波又一波的青山绿水;苦涩一笑;罕见的温柔起神情;她轻声道
尚未入过你家的门;便要做了你的虞姬?算计别人十多年;我还是亏了。
………………………………………………………
睡在后排作为的陆蒙临从梦中惊醒;坐在车椅上大汗淋漓;缓和半天后才平息下刚刚梦中的漫天厮杀。
他转过头;望向窗外不段后退的景色;发现天上下雨了。
第三百二十章 抗衡
即使北方极冷;可靠近赤道的广东却要好的很多。广州街头布满年后趁着折扣潮热来购物的花样少男少女;春节的喜气并未如此迅速的褪去;所以这里展现出了一个城市该有的朝气蓬勃,以及节日的欢庆氛围。那些做促销的品牌店里的营业员往往会在脸上涂抹一些很希奇古怪的东西;然后腰间别一个扩音器;使劲的吆喝今天他们该会送出什么样的优惠来回报广大的顾客;这种手法往往很见效果;那些钱包尚且鼓鼓的消费者会因为贪图小便宜而趋之如骛;因为跟风的原因;顾客自然会越聚越多。如此推敲下来;一条街若有一半的店面做这样的手段;那这一整条繁华喧嚣的街道;肯定是一眼望去热闹非凡了。
冬天就是个流氓;冻手冻脚地;这句话放在南方也一样适用;虽说广州并不算太冷;但要和春秋夏相比的话;这罕见能够在街头看见飞舞飘雪的街头;也还是冷的;人们似乎不大适应;便将双手使劲的蜷曲在宽大的袖子内取暖;甚至部分夸张到离谱的;上街买东西都要带起口罩;以免气温悬殊下感染风寒。
广州军区有户显赫的赵家;赵家有个十八岁便开始渐渐露出锋芒的琼楼;这么些年下来;能够够到这个位面的大人物;早就习惯了赵家的一世权柄;但还是七八年了依旧一直不大习惯的是赵琼楼的惊采绝艳;这个女人;太过光芒耀眼了;那些站在云端俯瞰她的大人物;很早就开始为自己本来很优秀但却被遮盖住才华的后生焦急了。
随着人潮大流;街头有一男一女闲情逸致逛在市中心内;这一对人而有一个共性;那便是他们都是招花引蝶的主;另街头春心萌动的异性怦然心动。
赵琼楼双手插在口袋;心不在焉的经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面;未动起半分想要进去淘一淘的念头;在这街头的女性人群里面;是一个另人匪夷所思的大异类。她依旧那是这样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将晚秋的紧身上衣换成了厚实的风衣;一双修长润圆的美腿依旧被包裹在黑丝袜内;只是里面多了两条略厚一点的绵裤而已;可照样减少不了一分它们的摇曳生姿;让那些逛荡在街头的年轻男人口干舌燥。
经过一家她最爱的围巾专卖店时;范长清站在他身旁苦笑一声;今天早上六点开始守护着她来来回回游荡在这条街;她却什么东西都没买;连午饭都没胃口去吃;他就只能跟着挨饿。他本是部队里屈指可数的兵王;生的俊俏;又曾在几次活动中领下了显赫战功;象征着荣誉的疤痕早已经布满了他的全身;能够领无数名媛暗倾芳心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是这样出类拔萃的的人物;仍旧避免不了败倒在她的黑丝袜下;平时除了被南方那个不知名的朋友刺激的满怀心思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曾经有几次他曾仗着院里老人对自己的宠爱试着向赵琼楼证实这件事;失望的是几次得到的答案尽是她冷漠的沉默与决绝的转身离开;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半句话;只是那些沉淀在胸口的苦涩;越积越厚;厚到最近每到夜晚该要睡觉的时候他喘不过气。
赵琼楼不知从哪找来一颗石子;在大街上边走边踢;一个小时间没说过一句话的赵琼楼轻声道“长清;说一些你的故事吧”。
大院里老将军们最为宠爱的兵子怔了起来;许久后才回过神来;轻笑道:“一个农村里爬出来的孩子;有什么故事好说?”。
赵琼楼勾起嘴角;她最欣赏这个男人的就是他从来不会盲目自大;哪怕在那一次的风雨中悍然崛起后依旧沉默如常;所以另她越发好奇他内心的想法。顿了顿;她笑道:“那就说说那一次新疆的斩首行动吧;听爷爷说当时你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挡住了十多个强悍的东突分子的”。
范长清白皙的脸上咧开了笑容;他是个和普通军人不一样的男人;再如何的风吹雨淋都不会让他的皮肤变的黝黑;特别是脸上;好似被老天爷精雕玉啄的瓷器,分明的轮廓中包含了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是的;他生的是极漂亮的;包括他那一具只要穿上军装就英气喷发无度身躯;内敛的肌肉中藏有异常恐怖的爆发力和持久力;可是即使再如何的优秀又能怎样呢?范长清扭过头;看着她其实并不精美绝伦的脸庞;眼神哀伤。
赵琼楼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轻声道:“希望我们可以做一对很好的朋友;并且在我的婚礼上你可以很衷心的祝福的那一种”。
范长清苦涩笑了一声;眼神变的异常柔和起来;他温柔道:“那是自然;所以我得攀爬;爬到一个让所有人都难以企止的高度”他转过头;笑道:“以后我干女儿或者干儿子的干爹;总不能一直都是个靠拳脚吃饭的莽夫”。
赵琼楼看着他近乎自负的表情;一向性子冷漠的她不禁笑出了声;寻着一个人稍微少一点的凉亭坐下;打趣道:“那总得让我先知道我儿女他干爹以前的丰功伟绩啊;特别是那种具有重大意义的事儿”。
范长清摇头轻笑;转过身眯起双眼望着眼前的弯柳;仿佛在看待那一次生死徘徊场地的绿荫大山。
赵琼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抿嘴不语。
“丛林战一向都是我的强项”
似乎回忆够了;范长清忽然出声;下巴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笑道:“而那些吃惯了肉地野人也是擅长的”。
赵琼楼没耐心道:“你的骁勇我都晓得;不用拿他们来衬托你的强大;直奔主题”。
范长清被浇了盆冷水;只能苦笑一声;继续道:“细说的话不大记得了;总之支援部队赶过来前我杀了19个人”。
绕是见惯赵琼楼也大吃一惊;她自然不信那一段惊心动魄就如他这样轻描淡写一般带过去那么简单;但毕竟关系到机密问题;她也不好深问;只是陷入了沉思。
范长清尴尬的挠挠头;魁梧有力的身躯摆出这种POSS难免有些滑稽可笑;他却很严肃道:“跟你说了这些;我已经是破坏军纪了”。
赵琼楼扑哧一笑;摆摆手道:“能够谅解”。
范长清轻笑一声;低下头沉默起来。
两人又陷入了之前长时间双双无语的境地;都各怀心思的看着街头的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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