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有了必须打破平衡的必要呢?
绿萍不是华夏本土修士,她对哪一股势力都保存了看法,所以她没有盛如轩这样的自信。不过,她也没有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而是向他提出了另一个问题:“王顺安王叔他们小组里的袁朗怎么没跟着去东北?我在失踪人员名单里没看见他的名字!”
“袁朗?”盛如轩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着,“袁朗是谁?王顺安的那组人我有印象,就只有曹缘和刘品言两个人,之前你实习的时候,不是就在他那个小组吗?哪里有叫袁朗的人?”
绿萍大吃一惊,心里掀起了翻天大浪,她紧盯着盛如轩的双眼,见他正疑惑不解的望着自己,不像是装出来的,略一思忖,盛氏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瞒着自己,便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既然汪盛现在站在了一条船上,她好不容易取得了盛氏的信任,让他们相信自己有一位元婴期的师尊,盛家出了任何意外,对她来说都是弊大于利。所以绿萍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盛如轩。
袁朗虽然只是盛氏中草药研究中心采购部里的一名小小员工,但从他入职到现在,各种文件表格签字笔迹以及最重要的——他接触过的人不计其数,想要在短期内,在盛氏家族的眼皮子底下完全抹杀掉他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非筑基期修士不可;而且极有可能,此人的修为和盛家现在的当家人盛凌峰平齐!
“不对,就是因为我在王顺安的小组待过,所以我清楚无比地记得他手下有三个人,袁朗、曹缘和刘品言。”绿萍语气异常坚定地对盛如轩说道,“我不可能记错的!”
盛如轩见绿萍的态度如此坚决,想了想,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叫来了他的私人助理,让她去人事部将采购部的人事资料调出来,“顺便将采购部的负责人也叫来,我有事问他!”
助理出去之后,盛如轩又拿起电话走到了阳台,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才回来坐下,“绿萍,虽然我确实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你,你的修为比我要高得多,不可能还没有我的记忆力好,我看,此事定有蹊跷!”
绿萍点点头,她不由自主地将袁朗的事与东北的失踪事件联系在了一起,华夏的修真者总共就只有这么多,筑基者最多的孙家恰好又在北方,而采购小组失踪的原因又是去收购采集由上古丹方简化降级而来中成药药方上的必备药材之一火须草!这一环扣一环的,对方极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啊,不过是自己隐匿的比较好,对方没有收获,便将矛头对向了自己的合作者盛氏。
思来想去,绿萍将怀疑的重点放在了帝都的孙家身上,袁朗身上的神识表明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可是帝都西区,历来帝都都有东富西贵的说法,而孙家手握重权,恰好符合这个“贵”字!
想到这里,绿萍开口说道:“如果我的推测不错的话,袁朗的一切身份资料都已经被他们清理干净了,你的助理,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盛如轩皱起了眉头,他又站起来拿起电话催了两句,很快,敲门声就响起,助理和采购部的负责人都到了。结果可想而知,果然如绿萍说的那样,袁朗这个人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不再记得他,所有的资料文件上也没有他的任何信息。若非绿萍是名练气后期的修真者,估计连盛如轩都会怀疑袁朗这个人是她瞎编乱造出来的莫须有人物。
绿萍来盛氏这一趟毫无收获,反而还多了很多疑问,不管怎样,她都决定亲自去北方一趟查个究竟,可能,这又是幻境主人替她准备历练之一呢?
盛如轩觉得事情重大,居然有筑基期高手潜入他们盛氏,这次是因为绿萍,他们才得以及时发现,还不知道以前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呢!越想,盛如轩越坐立不安,所以绿萍提出告辞时,他并没有挽留,匆匆告别之后,便赶去盛氏深处的小洋楼,向盛凌峰禀报此事。隐约地,盛如轩觉得华夏的修真界要变天了。
绿萍一离开盛氏,便让司机联系陈佳燕,让她帮忙订了一张最近班次的机票,然后又告诉了汪展鹏和李舜娟,说她马上要去帝都出差,归期不定。
李舜娟如今当紫菱早已嫁到了楚家,将关注的重心放在了汪展鹏和绿萍身上,听说她又要出差很久,不免对“退休”在家享福,连累女儿到处奔波的汪展鹏有些怨言,汪展鹏因为沈随心的丑闻事件,匆匆将公司丢给女儿而自己躲在家里不出门,本就心中对绿萍有愧,被李舜娟一埋怨,更是心虚,便好言好语的哄着李舜娟,最后干脆做出去帝都旅游的决定,“绿萍忙她的公事,咱俩当咱俩的观光客,最多吃饭的时候碰个面,既不会打扰到绿萍办公,又能好好的放松放松。舜娟,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带你到处去走走,偶尔的几次,你也是围着女儿转,这次,咱们也去度度二人世界吧!”
李舜娟自然不会反对这个一举两得的决定,而且在她心中,她也想离紫菱远一点,现在的她,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女儿相处,也许,远离了她,她就能学着长大,学着懂事了吧!
两人做了这个决定后,并没有告知绿萍和紫菱,只是跟守在家里的阿秀说了一声。对于绿萍,两人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对于紫菱,两人则是默契地选择了遗忘,反正,只要她与楚濂不闹矛盾,也不会想起他们这对父母,而且,她才刚刚惹出了大祸,按以前的规律,至少能安分一个月,一个月时间,足够他们去帝都一个来回了。
于是,绿萍前脚登机去了帝都,汪展鹏和李舜娟后脚就买了票带着行李去帝都旅游了。
绿萍是不用手机的,所以等她坐上了飞机后,便暂时地松了口气。她紧赶慢赶的登机离开魔都,无非就是怕盛氏知道她要去北方后,邀她同路。他们的目的地相同,又是合作伙伴关系,若是他们开了口,绿萍还真不好拒绝,但是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实在不想与华夏的修士一块儿历练,束手束脚不说,遇到天材地宝说不定还会撕破脸,无论怎么看,都还是单独行动最好。
这还是绿萍第一次坐飞机,虽然同样是腾云驾雾,但感觉却安全不同。不说别的,人要闷在封闭的空间里几个钟头,还要用安全带紧紧地绑在椅子上,唉,绿萍真是无比的怀念过去啊!
不过,飞机的速度的确要比火车的快很多,天还没亮,绿萍就已经站在了帝都的车道旁。随手打了辆车,她就直往西城区奔去。绿萍感应了一下袁朗身上的那缕神识,虽然方位有些变化,但范围依旧还在西城区,相信只要距离更接近一些,绿萍就能对他的情况了若指掌了!
袁朗,他到底是谁呢?
西城区最北边图吴山腰的一座三层楼别墅里,灯火辉煌。
别墅外面一片漆黑,只隐约看得见些高高低低的树木,挺拔的守卫在别墅四周,别墅里的灯光很亮,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只透得出一层淡淡的白芒,将地上树影的棱角变得模糊无比,晃眼一看,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怪在群魔乱舞。
屋内,一个坐着都能让人感觉他身材挺拔的男人依着吧台,手里举着酒杯,轻轻地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酒精,他的双眼就这样盯着液体因晃动在杯壁上留下的一圈圈水痕。
音乐声震耳欲聋,伴随着舞池内各种各样的鬼哭狼嚎,即使是个聋子都快要受不了了,而他却不为所动地继续晃动着酒杯。
“四哥,怎么不下去玩玩?”一个染着黄毛,耳上穿着无数耳洞,一身非主流打扮,却因长了一张讨喜的脸,让人厌恶不起来的年轻男子嘶吼着问道,可惜,声音再大,也盖不过屋内的音乐声,他只得走近吧台,边随着音乐扭动边挨着挺拔男子坐了下来,“又不是在出任务,装什么假正经啊?”
被称作“四哥”的男子仿似没听到他说话似的,继续盯着杯内的酒精晃动着,那一圈又一圈的光晕,让本就喝了不少的黄毛男子觉得头晕,他晃了晃头,觉得自己好像忽然就醉了,赶紧摇摇晃晃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把抢过四哥手里的酒杯,“四哥,别晃了,再晃全屋的人都要被你晃倒了!”
酒杯被人抢走,四哥也不着急,轻轻一转,就和黄毛男子正对着脸,之前紧紧盯酒杯的双眼,现在开始牢牢地盯着黄毛男子的眼睛,不知是不是舞池灯光闪烁,他眼中隐约闪动着银灰色的光芒。
黄毛男子在四哥与他眼睛对上的那一瞬间,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动作夸张的跳了起来,边跳还边用手挡住眼睛,“别看我,别看我!我把酒杯还你还不行吗?我错了孙少,我宋郁文认错了还不行吗,孙廷焕四少爷!”
孙廷焕闻言动作不变,眼中银灰色的光芒却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接过黄毛男子双手恭敬地递过来的酒杯,转过身去,继续之前摇晃酒杯的动作。
宋郁文见他又成了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打又打不过他,斗法又没他厉害,只能叹了口气,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瓶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坐在他身边喝起了闷酒。
“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孙廷焕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宋郁文却听懂了,他顿了一下,接着就举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眼中的轻浮变得晦暗不明。
“我知道,她是我姐,她的事,我比你清楚!”皱着眉头,硬吞下涩口芳醇的琥珀色美酒后,宋郁文才狠狠地回了孙廷焕一句。
“呵!”孙廷焕嗤笑出声,终于停下了手中晃酒的动作,转过头直望进宋郁文的眼底,冷冷地开口,“她是我的妻,她的事,我最清楚!”
宋郁文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扔下酒杯,忽然向身旁的孙廷焕发难,双手迅雷般地抓住了孙廷焕的衣领,双眼通红地吼出:“她是你的妻,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妻子吗?当初你为什么不让海伦咬她一口,为什么?如果不是你,她现在就还活着,还活蹦乱跳的在舞池里跳舞,TMD;当初要不是你,我姐就不会死了,她永远都不会死了!”
吼道最后,宋郁文的声音有了一丝哽咽。孙廷焕一动不动,任由宋郁文将他勒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脸上渐渐变得通红,青筋都冒了出来。
终于,宋郁文松开了双手,他痛苦地将双手插。入那一头耀眼的黄发,头砰砰砰地往吧台上撞着!孙廷焕既不劝阻宋郁文的自残行为,也不整理变得凌乱不堪的衣领,默默地转过身去,又拿起了那杯酒,开始晃动起来。
“我宁愿她死,也不愿她变成见不得光,吃不了美食的鬼!”
声音虽小,却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宋郁文的耳中,他猛地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望向孙廷焕,孙廷焕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额头通红的宋郁文,然后自己又另倒了一杯酒,轻轻地往宋郁文手中的酒杯上一撞,“放心,我已经找到合适的载体了,再过不久,雪筠她,就能回家了!”
☆、75
宋郁文眼睛一亮;正要追问详情,孙廷焕却突然如闪电般地将眼光射向头顶的天花板上;眼中银光闪烁;眉头紧皱;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怎么了?”宋郁文反应迅速地闪到孙廷焕身后;摆出防御姿势之后;顺着孙廷焕的眼光望了过去,却没有任何发现。
孙廷焕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