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是个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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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是个动物园-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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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绿素不但跟男生能谈得来,在女生那边更是混的风升水起。
  一个是她这人热心,谁有了什么麻烦她能帮的都会帮一把;
  再者,长得让人很放心。俗话说美女是美女的敌人,面对长得这么缺乏敌意的姐妹儿,谁好意思不友好点儿?

  所以她在女生楼那边朋友极多,遍布全校各大院系。找她帮忙打听萧萧的情况应该没问题的。
  
  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便和他们扯了点儿别的,后来都困了,恍恍忽忽间纷纷睡去。




  5、 (开学第一天)
  
  
  时钟象个贼一样,在我们倒头大睡的时候悄悄滑过12点,带着可爱的假期逃之夭夭了。
  这意味着,只要用被子蒙住脸就能一觉睡到大中午的日子已经拜拜了。
  历史正式进入到了新学期的第一天。
  
  
  早晨,一屋子人非常难得地都起了床。

  “起床起床,”7点钟老汉准时敲响了他的破锣嗓子,“开学第一天,睡也去教室睡啊!”
  见没人动弹,老汉以一个标准的打更造型敲起了脸盆。
  “嘡嘡嘡…”
  “天干物燥,小心点名咯~”
  “嘡嘡嘡…”
  “点名不到,期末死掉咯~”

  寝室里叫大家起床的活一向是他的专利,人称“叫床超人”。
  这家伙不但起得早,而且“心狠手辣”。从扯耳朵大喊到猛晃床框假装地震或者直接拿根儿冰棍塞被窝儿里,这些招数全都用过,不叫到你床毁人亡决不罢手。
  
  极不情愿地,我跟猪头还有情圣一个个爬了起来。
  最后,在老汉牌闹表的不懈骚扰下,长期保持旷第一节课这个优良传统的睡神也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

  “唉,睡个觉都不行,”睡神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着抱怨,“你就不能叫小点儿声?”
  “少废话,不你让我叫你起来的嘛。开学第一天,去教室睡吧。”老汉一边说着一边开门去隔壁了。
  叮嘱他今早叫床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隔壁的好多懒鬼。
  
  当然,这绝不是说经过一个假期大家都洗心革面准备重新做人了。
  只是都明白,开学第一天的课是旷不得的。




  第一堂课基本上所有老师都要点名。
  不去的话,等于是指着老师的鼻子宣布:我就不给你面子了,爱咋咋地吧!
  那么,期末考试落马的话,你就别指望老师能手下超升了。
  
  明白第一堂课重要性的大有人在。
  楼道里人满为患,到水房洗脸得排队,上厕所得排队,上完厕所想出来居然也要排队,很是不爽。

  上厕所的时候跟猪头打赌谁先排上,结果赢了一顿早餐。
  于是豪情满怀地拉着他跑到综合食堂,吃了五个鸡蛋三碗豆浆外加一张饼。要不是他及时宣布只带了5快钱的话我还打算消灭几根油条什么的。

  吃过早饭后,打着饱嗝的我和猪头加入通向教学楼的人流,开始了一上午四处应付点名的艰苦行程。
   
  
  点名,其实是件挺莫名其妙的事儿。
  课程就像商品,学生们都付了不少学费,才获得享用的权利。
  可有些商品却偏偏要加工得如此粗制滥造又无甚用处,以至于得逼着付了钱的顾客前去领取。
  中国的教育还真是幽默。
  
  其实,也不是所有老师都热衷于点名。有价值的,以后用得着的,或者讲得精彩的课,无须点名学生们也趋之若骛,并对争抢前排的位置乐此不疲。偏偏是一些穷极无聊的课程点名点的格外起劲儿。
  比如上个学期的《马哲》。
  
  《马哲》与《毛概》《邓论》《当资》被我们并称为四大名课,以点名之频繁享誉四方。
  名课之下必有名捕。

  讲授《马哲》的老爷子就被我们无比敬畏地称做马捕头,虽然他根本不姓马。
  马捕头课讲的惨了点儿,却并不影响他的自信,经常能在照本宣科中进入自我陶醉状态,使得那一口本就带着方言的普通话益发玄妙起来,一如这门课程本身一样。听得满屋子学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一来,逃课就被提到了每位耳朵不聋的学生议事日程上来。




  课是要逃的,被抓却是万分可怕的。
  因为,没人敢保证期末能稳稳通过这门课的考试,而不必去求老马手下超生。

  这种纯背书的课程,一般都是靠老师在期末画画重点突击背一背过关的。
  据高年级的师兄姐们介绍,老马给的期末复习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范围奇大不说,偶尔发发善心给的复习题还总不在考卷上出现。
  每当有人以此为由求他给提几分的时候,老爷子都老神在在地整理着半秃的脑袋说:“触类旁通嘛,思考方式都是一样的嘛。”
  一位师兄曾无比悲愤地说:“周星驰演的鹿鼎记看过吧?老马的复习资料就跟里面武功秘笈一个德性。看了是九死一生,不看就他妈的十死无生!”
  
  就在这种险恶的情况下,一场轰轰烈烈可歌可泣的点名攻坚战打响了。
  
  
  战役第一阶段。
  老马利用手中的权利大举扫荡。
  宣称每堂课都要点名,点名不到一次扣十分(期末考试)。
  这哪受得了啊?好多兄弟都是靠着六七十分混饭吃的。
  于是大伙唏呖哗啦都跑去听课了。
  
  一节两节还行,时间一长老马加马哲这个类似于烂裹脚布包大便的组合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被抓来的壮丁们开始想办法逃跑。

  怎么跑呢?
  最初,兄弟们以宿舍为单位打起了游击。
  老马刚为点名聚拢的人气沾沾自喜不久,就发现不对劲儿。
  眼见着来听课的越来越少,可一点名谁也不缺。
  原来每个寝室里都做了分工,每节课就去几个人代表,这节我去下节你去,反正多喊一声“到”也累不死人。
  日子一长,老马留了心,游击就越来越不好打了。这种战术有个严重的缺点。一个宿舍的学号全都连着,经常要答了一次很快就再答一次,太容易暴露目标。
  不少兄弟纷纷落网。
  
  鉴于各自为战的惨痛教训,一起上课的几个班开始统一行动。
  一个逃课群众统一战线诞生了。
  凡是不去的都找离自己学号好远或者干脆找其他班的兄弟帮忙答“到”。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事实证明,效果确实不错。
  老马再点名的时候明知道人不够也找不出谁在帮人答“到”了。
  经历了几节课的束手无策后,精明的老马想到了擒贼先擒王的古训。
  目标锁定了几个班长。
  如果哪堂课教室里看着空,也不点名了,直接把各班来的人数查出来。
  算一算都缺多少人,然后就把几个班长依次叫起来。
  “你班缺8个,下课把没来的名字报上来。”
  “你班缺15个,太不象话了!下课报上来。”
   ……
  
  这招着实厉害。
  几个班长再也不敢不去,而且只能乖乖把没来的报上去(总不能拿来了的顶数吧?)
  逃课事业受到重创,严峻的形式让我们认识到,相对于敌人的强大我们还很弱小,急需盟友的加入与支援。

  可盟友在哪里呢?




  作为连续扩招的代价,学校的自习室一向很紧张。
  每次上课都会有一大群自习的象难民一样被赶走另觅栖身地。
  我们把目光投向了这群“难民”兄弟。
 
  老马的新战术实行之后,在好多兄弟的重托下,几个班长在上课前都会一脸媚笑地拦住起身离去的自习一族:“别走啊哥们儿,不用走,下节课不撵人,地方绝对够坐,别的地方还不一定有教室呢,就在这儿吧。”死托硬拽地把人家留下,很有点儿妓 女拉客的味道。

  终于,点名大战告一段落。
  每堂课上老马都会发现底下高朋满座人满为患,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而逃课群众们也自由自在地享受着自己的时间,不必再受这门无聊人讲的无聊课的煎熬。


~



  好像有些扯远了,还是回到开学的第一个上午来吧。
  
  整个上午的经过说复杂挺复杂,见了好几个新的老师,听了好几门新开的课。说简单又实在很简单。到12楼答了声“到”,到16楼答了声“到”,到19楼答了声“到”,又回16楼答了声“到”。
  如此而已。
  
  很久没上课了,于是一上课就开始激动。
  一激动体力消耗的就快,体力消耗一快就开始饿,一饿起来就没心思听课。
  结果激动了一上午,课倒没怎么听进去。
  
  临近中午了,大家都已是饥肠辘辘。老师刚一宣布下课,就一窝蜂地冲出了教学楼。
  下午没课。
  老汉去校外办事,情圣去赴约会。于是,我和睡神按老规矩抓住猪头当车夫。
  猪头奋力登起他的二八老破车,前面载睡神后面带我的高难动作吸引来不少目光。
  
  说是破车,其实除了缺铃缺闸外其他部件还算健全。而我和睡神的加入正好弥补了缺憾。
  睡神的嗓门儿虽不足与叫驴抗衡,但嚷嚷起来几十米之内还是听得见的;而一旦需要停车时,我就麻利地跳下去拉住车后架,不次于任何一款车闸。
  于是睡神和我跟蹬车累得呼哧呼哧的猪头说,你看我俩多照顾你,怕你没铃没闸出危险特意跟你一起走,还能帮你减肥,还不赶紧请我们吃饭。
  把猪头气得咬牙切齿,差点连人带车骑到路边的湖里去。


  三个人晃晃悠悠地一路来到风味食堂。
  
  之所以叫风味食堂,是因为这里的窗口都是按照各个地区设立的。“东北风味”“四川风味”“山东风味”“广东风味”等等
  号称是本着服务学生的理念提供正宗各地风味菜。

  至于到底如何正宗,介绍一个事例足以。
  一次,在东北风味窗口买饭,我要了一份酸菜。很久没吃了,心中满怀期待。
  等拿到手里赫然发现是份醋溜白菜。
  找大师傅理论。对方很不耐烦地说,酸菜不就白菜嘛,这不加了醋了嘛,还不够酸那。
  气得我差点儿吐血。按他的逻辑,菜里多加点儿盐的话还能当咸菜卖了。

  我拿他也没啥办法,这种事情不要指望学校会管的。
  愤怒之余,在摆样子看的意见簿上挥笔写下:
  根据东北风味大师傅的逻辑能力,怀疑他便秘太严重,大便都憋脑袋里去了。强烈建议学校帮助治疗!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东北风味买饭。




  食堂里已是人满为患,每个窗口都排了不少人。一条条长龙以各种姿态延展开来,诺大的饭厅忽然间显得很狭小。
  我们不由感叹,都是扩招惹的祸啊。

  拼杀了半天,我和睡神买好了饭菜,负责占坐的猪头也找好了位置。
  开吃。
  “对了,你上午找叶绿素了吗?”正吃着饭,猪头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儿,转头问我。
  “哦,已经说了。她说没问题。”我一边躲开暗器般射来的饭粒儿,一边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
  “你肩膀怎么了?”睡神问
  
   于是我给他们讲了上午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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