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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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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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依又将头转向了皇后的方向,只是微抬了头,看不清皇后的脸,只看到皇后今天穿了一套明黄色的凤袍,却是蓝色镶边,镶边上还有金丝线绣成的花纹,只是离得远,看不清楚是什么花纹。

就在此时,便有人搬了几盆菊花过来,在皇后面前直直地放了一排。

皇后看到中间那盆菊花,大加赞叹道:“此菊果然是奇特。不知唤作何名?”

娴妃笑道:“此菊乃是今年新进贡到宫里来的,臣妾初见时,也是喜不自胜,爱不释手,却是不知其名,后来,问过了尚寝局的司苑才知道了这菊花的名字。今日臣妾斗胆,请娘娘准许臣妾先卖个关子。就让在座的夫人小姐们猜上一猜,此菊为何名?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淑妃插话道:“娴妃妹妹说的极好。今日本就是赏菊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让大家都来鉴赏一番,再猜猜名字,不如再设个彩头如何?”

皇后笑道:“两位妹妹所言,甚合本宫心意。如此,这一轮,便由淑妃妹妹出个彩头吧。如何?”

淑妃笑道:“这有何难?”说着,伸手摘下了头上的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将其放到一个铺有红绸有托盘上。

皇后瞥了一眼,脸上的笑意甚浓,“淑妃妹妹拿出的彩头可是不小呀!这支金步摇,造价少说也得有一千两银子吧?”

淑妃笑了笑,脸色不变,“是呀,这支红翡翠滴珠凤头金步摇可是花了三千两银子呢。”她的话音一落,底下的席间顿时一片嘈杂声。而静依等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是一支步摇,造价便是如此昂贵!抵的上民间百姓一家三口十年的生活费用了!

静依暗道,这淑妃出手还真是阔绰,想必娘家定是极为富有了。

皇后听到底下众人的议论,轻道:“妹妹还真是有钱!本宫真是自愧不如了。”

一时间,底下的议论声嘎然而止。皇后的意思已是非常明白了,她一个皇后,只怕是除了那凤冠,再没有其它头饰能抵得上这支金步摇了。这是在暗指淑妃僭越了!

淑妃却是轻笑一声,“姐姐多虑了。这不过是臣妾过寿时,臣妾的嫂嫂送给臣妾的寿礼罢了。怎么?姐姐以为是宫里的尚功局孝敬妹妹的吗?”

皇后闻言,脸色稍变,谁不知道皇后身边配有六局二十四司?这淑妃竟然公然如此与自己说话,当真是在挑衅她的威严了!

不过是片刻,皇后的神色便又恢复如初,笑道:“淑妃所言,逾越了!不过,本宫也是喜欢你这样直爽的性子。只是以后莫要再如此的直爽了,免得说些不该说的话,再落到皇上耳朵里,可就不妙了。”

淑妃脸色一白,想要辩驳几句,却是被身旁的一位嬷嬷暗使了眼色阻止。

淑妃到底也是在宫中摸爬滚打过来的,换上一幅笑脸道:“娴妃妹妹,彩头已经有了,就快快开始吧。”

娴妃见此,对着下面朗声道:“有哪位夫人或是小姐有意,可上前来鉴赏一番,若是说对了,淑妃娘娘的这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可就是她的了。”

话落,便见底下一片议论声。片刻后,一位小姐上前施了一礼道:“敢问娘娘,可是叫做垂柳?”

娴妃笑着摇了摇头,“还有何人愿意上前一试?”

又有一位小姐上前道:“可是叫做扶风?”

静依闻言一看,正是白敏儿!‘扶风';?静依想起她刚刚说的名字,不由得笑出声来。也亏她想的出来!

娴妃再次摇了摇头。

席间再次议论纷纷,只见静依旁边的崔茜茜道:“依依,你定识得此花,快去上前试试,若是对了,还可以得到那支金步摇呢!那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呢!”

顾雨也是劝道:“是呀!依依,母亲说你对花草颇有研究,快去试试。”

这话偏被刚刚从前面回来的白敏儿听到了,她轻哼了一声,不屑道:“哼!就凭她!也识得此花?”

白敏儿的声音本就有些尖细,再加上心中气闷,所以声音不自觉地便有些拔高。她的话清清楚楚地落在了众人的耳中。

皇后的眉间闪过不悦,这个敏儿,当真是处处给自己找麻烦!本来上次为难了苏静依,皇后就有些后悔了。正想着如何才能让她们对自己消了那层猜疑,这白敏儿竟又是与苏静依对上了!

而淑妃则是轻瞄了皇后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皇后,想拉拢平南候府?还是先把你们白家自己的后院儿管好吧!

这时,一位夫人出声道:“苏小姐,不妨去试试,上次在你们平南候府,你可是识得不少的菊花呢。”

定国公夫人笑道:“是呀,不妨上去试试,左右不过是图一热闹罢了。若是答不对,也无人笑你就是了。”

静依其实还是对那支步摇有些心动的。她倒不是想着自己戴,是想着送给顾氏的。此时,见众位夫人也开了口,便向顾氏瞧了一眼,以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顾氏对她眼中含笑,点了点头。静依这才起身,向前面走去。

静依打量了一下这盆菊花。这菊花的花瓣细长,外侧呈下垂状,整珠花呈粉白色,那外侧下垂的花瓣以她目测来来,最长可达三十厘米。她想了一下,抬头看向娴妃,轻道:“敢问娴妃娘娘,此菊可是名为’十丈珠帘';?”

娴妃一惊,看向静依的目光中满是惊奇之色,“不错。此菊正是‘十丈珠帘';!苏小姐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竟是如此博学多才!”

静依忙福了福身道:“谢娘娘夸赞,臣女愧不敢当。”

皇后笑道:“好,这花美,名字也美,听听,十丈珠帘,可不正是说出了此花的特色?快将这金步摇给苏小姐送过去。”

静依忙双手接了过来,又对皇后等三人施了礼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皇后看她礼数周全,得了这样奢华瑰丽的珠宝都不见有半点异样,当真是处变不惊,大家风范!

如此这般,娴妃和德妃又各拿出两样彩头,继续猜菊花名,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只剩下了一珠菊花尚未猜到。

娴妃笑道:“娘娘,这最后一盆菊花的彩头,可是一定要您来出了。”

“哦,两位妹妹身上再无可用之物了,就来打劫本宫了?”皇后打趣道。

娴妃笑了笑,“娘娘,这盆花的名字可是与众不同,而且用您的东西作彩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皇后轻笑道:“如此,本宫倒不好再说什么了?你这张嘴呀,想要本宫出彩头就直说好了,还绕这许多弯子。”

娴妃却是淡笑不语。

皇后自皓腕上取下了一只翠绿色的玉镯子,一看便是翡翠中的极品。这翡翠镯子可不是那支金步摇可以比拟的了。自古以来,便常道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翡翠又为玉中之王,价格自然不斐,再加上这般纯正的色彩,可谓是翡翠中的极品了!这样的镯子那就只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只怕是拿一万两银子也是买不到的。

一时间,底下的众人双跃跃欲试起来,已有十几位夫人、小姐上前试过,皆是不对。

静依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看着那盆菊花。秋菊,原本是花中的四君子之一,现在竟是被人当作是青楼内的妓子一般,肆意打量,还被贴上了标签,待价而沽!静依看着这些妇人们如此地亵渎这秋菊,心中竟是生出了一种悲凉之感。自己与秋菊有何不同,不一样是被这些妇人在心里估着价吗?她们也在琢磨着,苏静依的身世如何,教养如何,学识如何,人品又如何?都在想着她以后会有一门什么样的亲事?会不会风光无限?

静依还在这里暗自感慨,便觉得衣袖被人一拽,连忙起了身,看向崔茜茜。

“皇后娘娘在叫你呢。”崔茜茜压低了声音道。

静依忙整理好思绪,缓步上前。

皇后见静依过来了,笔问道:“静依呀,本宫宣你过来,也是想要问问你,可识得此菊?”

静依闻言,便细打量了一番这盆菊花,此菊为金黄色,花瓣细长,末端卷曲,且花瓣为倾斜状,似门环一般,一环扣一环。静依已是知道此花为何名了,她抬头正好与娴妃含笑的眸子撞到了一起,静依火速低了头,状似在打量着这盆菊花。

“静依呀,如何了?可是知道此花的名字了?”皇后笑道,“本宫还等着你来拿走这彩头呢!”

静依一惊,才想起了皇后拿出了自己的翡翠手镯为彩头,她又想起刚才与那娴妃眼神相遇,那神情分明是要自己猜对!静依一琢磨,明白过来了。这只翡翠镯子说是什么彩头,分明就是故意拿出来赏给自己的。定是有人将那日自己在候府的表现说与了她听,她才借此向自己示好。自己一个小孩子也许不会懂得其中的奥妙,可是顾氏懂呀!

静依心中暗道,真是好深的心思,如此一来,既向自己卖了好,又不落人口实,还真是妙!

静依再度看向那娴妃,此时,她已无意再闪避了。既是皇后有意示好,总好过与她为敌吧?索性就让她心愿达成就是了,反正自己还得一镯子,不仅不吃亏,还赚了。

静依定了定心神,轻道:“如果臣女没有记错,此花应是叫做’十八凤环';。”

“哦?”皇后饶有兴趣地重复道:“‘十八凤环';?这名字倒是有趣。与这花形倒是有几分贴切。娴妃妹妹,这苏小姐所说可对?”

娴妃笑道:“皇后娘娘,这苏小姐果然是博学多才,臣妾可是佩服的紧呢!此菊的确是名为’十八凤环';,这也正是臣妾为何执意要娘娘您来亲自下彩头了。”

静依赶忙福了身道:“多谢娴妃娘娘谬赞,不过是侥幸罢了。”

皇后脸上笑意浓浓道:“果然是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

娴妃又道:“这菊名为‘十八凤环';,娘娘您又亲自下的彩头为’手镯';,不就是‘凤环';了?”

众人这才恍悟,皇后今日的头饰并无一样会超过那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唯有手中这只镯子,是盖过了那金步摇的风光。皇后自是在任何场合下都不能向一名嫔妃认输的,她的彩头十有八九会是这只镯子。

难怪娴妃刚才会坚持这盆菊花的彩头要由皇后来出,原来竟是有着这样一层深义。

皇后抿唇而笑,对娴妃道:“好一个’十八凤环';,好,好!本宫今日这镯子倒也是出的理所当然!来人,去,将这只镯子给苏小姐送过去。”又对着底下的众人道:“大家随意,不必再拘着了,本宫本意也是让大家来赏菊的,大家自行观赏便是。”

静依谢了恩,接过了那镯子再次回到座位上。底下的众人们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去赏菊或是聊天了。

崔茜茜笑道:“妹妹今日可是发了财了。瞧瞧,最值钱的两样彩头,都到你这儿来了!等回去了,你可得请客!”

刘婉儿却是帮着静依道:“崔姐姐这话可不对,若不是你那日在候府认识了那‘绿衣红裳';,今日如何能答对,还得了一对玛瑙耳环的彩头?要我说,这客定是要请的,只不过这请客的人,要换崔姐姐才是。”

顾雨也是笑道:“就是,就由崔姐姐请依依表妹,我和婉儿妹妹作陪。”

崔茜茜笑着瞪了她二人两眼,“请客也无妨,只是没有你俩的份儿!”

这几位姑娘在这里小声的说笑,而白敏儿却独自坐在那里生着闷气。不过一个候府的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就这个夸奖,那个赞赏的?自己一个堂堂国公府的千金,自小就受到各种名师的指点,哪里比不上她了?为什么自己就总是被人说爱闯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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