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随便一扫,发出了一声让人心悸的冷哼声。
“有人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刚才你为什么没有逃?”那个人站在梁辰的身后问道,声音很熟悉,并且透着一股久违的感觉。
“不逃能活,逃就意味着死。况且,这只不过是一场拙劣的栽赃罢了,如果我真逃了,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堕入敌人的圈套。”梁辰淡淡地道。
后面那个人怔了一下,半晌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两位会长真的没有看错你,你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我也是来替他们捎话来的,他们想对你说,小辰子,好样的。”
梁辰面对墙壁只是一笑,并没有说话。
“废话就不多说了,这是一瓶奇药,明天早晨你把它抹遍全身。”那个人将一个黑色的药瓶放在了梁辰的身畔,低声说道。
“嗯。”梁辰点了点头应道。
那个人转身退了出去,随着铁门沉重的一声响,他已经出门而去了。
梁辰终于转身,拿过了那瓶药,仔细看了半晌,随后揣进了怀里,和衣仰倒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汪海全坐在椅子里,望着天外漆黑的苍穹发怔,虞占元同样站在他的身后,有些心神不宁。
“大哥,为什么你能预料到会有人将对梁辰不利,却不出手而是放任为之呢?难道你真的不怕梁辰出什么意外?”虞占元语气幽幽地抱怨了一句。
“少年人,不经历炼怎能成大器?况且,如果他真的要这样死了,那也证明,他没有到我这里告御状的资格。”汪海全淡淡地一笑道。
“可是……”虞占元有些不服地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汪海全举手打断了,“我知道你心疼他,但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一关。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让我真正能狠得下心来去做些什么。否则的话……”汪海全说到这里,长声一叹道,语气里不胜唏嘘,不胜感慨。
“你的意思是说,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倒底有没有人真正起了歹意反心?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想造反?”虞占元怔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大喜道。
“呵呵,小元子,比起梁辰来,你的反应还是太慢了。”汪海全摇头说道,脸上也不知道是挪谕还是什么的神色。
“他还不是我教出来的?青出于蓝,也正常。”虞占床上脸不红不白地道。
“你教出来的?你能教出这样的人物?就算是你碰到这种人物,也是你的幸运了。”汪海全禁不住哑然失笑道。随后又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试探罢了,却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把手伸到了我的家里来。小元子,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很有可能是赵老二。”虞占元咬着牙道,腮畔两块腮肉怒突出来,恨恨地道。
“也有可能是李老三,或是逮老四。”汪海全挑了挑寿眉,转头看了看他。
“反正,无论是谁,都该死。这不是摆明了早就暗藏祸心么?也证明了,如果他们要是真想的话,会不会就随时有机会对你不利?真是该死。”虞占元眼里有着无比愤怒的火花儿。
“唉……”汪海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原本清澈的眼神有些黯然起来,一瞬间,现在的他看上去真的像一个九十岁的老人了,而不是曾经那个精神矍烁的长者。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照射进来时,梁辰已经开始在屋子里打拳,抓着铁栅栏将身体水平竖起,直到有人走进来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
简单地就着走进来的人端着的一盆凉水洗漱了一下,梁辰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两个守卫走了出去。
沿着白色的石子铺成的甬路,几个人一直向前走,走了好远好远,穿过了无数风情别样的建筑,最后来到了一间颇有哥特式风格的圆顶建筑前方,这栋建筑看上去像是一座欧洲中世纪的教堂,文艺复兴的古典风情十分浓郁。
梁辰整理了一下衣服,悠然往里迈步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车子刹车的响声,一列长长的车队驶了过来,清一色是黑色的劳斯莱斯。
车子停下了,梁辰也恰于此时转身回首望过去,就看到了赵满堂、李满江、逮满春三个人正从车子上走了下来,八目相对,刹那间火星四射,不屑、轻蔑、怨毒、愤怒,等等情绪的碎片飞溅开来,让周围原本就已经十分紧张的氛围变得更加狂躁起来。
“小子,听说,你是来告状的?”三个人径直走过了梁辰的身畔,赵满堂并未看他一眼,转身而去。李满江眯着眼仔细地打着他,同样不发一言,默默地从他身畔走过。唯有逮满春狞着眼神,站在他身前,死死地盯着他,脸上的肥肉都在因为怨毒与愤怒而在剧烈地颤抖着。
第310卷第2474节:第九百九十九章:告谁(1)
第九百九十九章:告谁
梁辰只是看了他一眼,轻掸了下身上的尘土,转身而去了。他这种轻蔑至极点的态度刺激得逮满春暴跳如雷——当然,如果以他二百六十几斤的体重如果能跳得起来的话。
“小子,我发誓,你会死。”逮满春咬牙切齿地骂道。
“老四,谁都会死的,只早晚不同罢了。”这个时候,虞占元从门口站了出来,冷声向他说道。
逮满春死死地盯他一眼,再不说话,只是颇有些艰难地挪动着身体,一步步走出了屋子里去。
梁辰进了屋子,抬头向着四下打量了一下,房子里显得有些阴暗,阳光被贴着七彩窗纸的玻璃过滤了一遍再透进来,隔外的朦胧幽暗。
教堂里四外转着圈儿都是一排排的银制烛台,最前面正中处的墙壁上,是一尊耶酥受难的雕塑,两眼是血,表情痛苦地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而望向前方的地下,梁辰猛然间目光抽紧了。只见从门口到耶酥像前的那条通道,居然摆放着一块块拼起来的,足有二十米长的钉板。
钢钉闪亮,如魔鬼的利牙,闪烁着狞厉的光。
一群人从钉板上旁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直走到耶酥像前,才站定了身体。
耶酥像旁边,是两排一字排开的黑衣保镖,戴着黑色的墨镜,双手叉在裆间,不苟言笑地站在那里,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如同一群石头人。
汪海全就坐在轮椅上,仰着头静静地望着上方的圣主受难雕像,神色平静,眼睛微眯,仿佛随时都要睡着一般。
几个人来到了他的身后,就连平素里张扬跋扈的赵满堂此刻也有些呼吸压抑起来。因为这里是几个人,也是整个总盟最神圣的地方。
沉重的橡木大门合闭了,将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
梁辰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耶酥像的五个人,神色平静,只是眼里不时掠过一丝丝凌厉的光芒。
所有人都在沉默着,唯有低低的、压抑的呼吸声在此伏彼起,听上去,不知不觉间就让人有一种心头惶然的感觉来。
“大哥,您今天把我们召集到这里来,有什么吩咐吗?”赵满堂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汪海全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尊雕像,许久,许久,才长叹了一声,“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老二,难道你忘记了?今天,就是满玉的忌日?二十年的时间,难道真的很长么?”
赵满堂怔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低首道,“大哥,对不起。”
“不,你不是对不起我,而不是对不起满玉。”汪海全笑了笑,转头望着他,一语双关地说道。
赵满堂沉默了下去,只是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来,仰头望了一眼那尊耶酥受难雕像,不再说话了。
“满堂,你应该记得,二十年前,满玉死了,那时候,正是你和满玉竞争北方分盟的盟主关键时刻……呵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据说,满玉的孩子也长大了,叫梁子恒,现在正将目标对向了你,这是为什么?”汪海全转过头去望着他,淡淡地问道。
第310卷第2475节:第九百九十九章:告谁(2)
“我不知道。”赵满堂颇有些生硬地回答道,不过额上已经悄然间渗出了一丝冷汗来。所有人心底都是一炸,惊疑不定起来,老大今天不是想借着听梁辰告状么?怎么今天老大居然提起了这个问题?这是什么意思?——其实梁辰来到上京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否则,也不会发生昨晚刺杀的事情了。
“其实,当初,我将你们分派下去只不过是想让你们再接受一下基层的锻炼,知道真正的人间疾苦,才能更好地掌控总盟,可惜,唉……”汪海全再度长叹了一声,让所有人的一颗心再次抽紧了。
赵满堂咬了咬牙,继续保持沉默,没有再说话,只是额上细密沁出的冷汗,已经证明了现在他内心深处的惶然。
“算了,言归正传吧。今天召集你们来,有两件事情。先说第一件事情吧。”汪海全轻拍了拍扶手,虞占元推着他转过身来,指了指远处的梁辰,“他叫梁辰,想必,你们应该都认识了。”
一群人俱都沉默着,只是齐齐向远处望过去,将目光投注在梁辰的身上。
“他是来告状的。至于想怎么告,那是他的事情,他只管说,我只管听。至于结果如何,如果他所说是实,那就按家法来办吧。”汪海全淡淡地道。
这一刻,盯向梁辰的目光犹如实质化了——如果目光能变成刀子,现在梁辰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老大,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信口雌黄而已,难道您也信他的?”逮满春忍不住插嘴说道。
汪海全只是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逮满春便低头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梁辰,在古代,民告官,尤其是想告御状,是必须要滚钉板的。如果你够胆,就滚过这个钉板吧,以证明你的绝心与勇气。”汪海全望向远处的梁辰,稍稍提高了音量说道,在这个空旷的教堂内,这个声音更加辽远寂荡,如飞散的烟尘,仿佛没有准确的方向。
“是,会长。”梁辰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脱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里面虬结的肌肉来,如钢铁,像岩石。
他二话不说,直接就那样赤着身体躺在了钉板上,从起头处滚起,滚过了一片钢钉,洒落了一片凄厉的血。依稀能听见,钢钉扎破皮肉时的那轻微的吱吱声。
十米钢板滚过,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被鲜血涂满,看上去犹厉无比。
几位副会长眼角俱都抽搐了一下,“吗的,好狠!”他们自忖,换了自己,或许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梁辰滚过了钉板,缓缓地站起,艰难地穿上了衣服,站在所有人面前。他脸上的神色至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变化,更没有露出半点痛楚,真像是钢浇铁打一般。
“唔,不错。说吧,你想告谁。”汪海全抬头望向了他,微笑点了点头。
“他!”梁辰一伸手,指向了赵满堂,短促有力地轻喝了一声道。
第310卷第2476节:第一千章:证据(1)
第一千章:证据
“混帐!”赵满堂踏前一步,怒喝了一声道。
在汪海全面前,他不敢长喘大气,但梁辰在他眼里又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就算他再怎样落魄,也轮不到梁辰在他面前嚣张。
“你才混帐!你是混帐中的混帐!”哪里想到,梁辰的声音却比他还大,直接怒喝过去,吼得赵满堂登时就是一怔,旁边的李满江和逮满春都有些发傻,满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梁辰——就算梁辰是来告状的,可是他居然这么嚣张?敢跟赵老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