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被人发现的危险但她觉得这也算是个机会。
“小姐。”碧瑶阁二楼,云姑站在楼口走廊的月亮门前站定,抬头正瞧见离门三尺远下垂的珠帘后一身紫蓝色右衽长袍的鱼璇玑。
“进来。”鱼璇玑拿着手中的山河图册,墨玉眸幽光闪闪拧出些许沉抑。
云姑看她似有心事,想问她但看她这神色便没有问出口,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地给她,“小姐,这是混合了柳叶桃花瓣做成的熏香。”
鱼璇玑取了瓶塞闻了闻,淡淡道:“很好,云姑你以后就到碧瑶阁来当差吧。”
“这……”云姑担忧地望着她,若她来了碧瑶阁其他人都知道了她是鱼璇玑的人,到时想暗地下想调查什么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碧瑶阁人多嘴杂,需要人调教。”她明白云姑的意思,相比之下把碧瑶阁整治好才是当前首要,毕竟拒霜压不住那些人的。
云姑知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也就不再多说,看她没什么吩咐就告退下去。鱼璇玑闻着瓶中幽香,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夜黑,天气有些沉闷,像是要下雨一般。下人院的房间陆续熄了灯,四周静悄悄的一片。突然,一声尖利的女人叫声凄惨响起。
“啊,不是我……”
房间里的丫鬟们被惊醒推窗,却见管事柳儿披头散发从房间里冲出来,口里还大声惨叫着朝着院子外面跑。众人吓了一大跳,速度快的人赶忙披着衣裳追出去。
“管事,你别跑了,快停下。”丫鬟们在后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柳儿看见有人在追自己,神情更加恐惧想也不想就直往前跑。不想撞翻了花园的花盆,脚下被一绊噗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额上鲜血汩汩直冒却浑然不知。丫鬟们赶紧围上来,柳儿蜷缩成一团大惊失色地喊道:
“不要找我,不是我杀你的,你不要找我索命……”
丫鬟们被她说出来的话惊到,全都愣愣地看着地上疯魔般的柳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地上的柳儿嚎啕大哭起来,“呜呜,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你都死了我不该打了,求你别打我……”
“老天爷,她在说什么啊?”丫鬟们已经被惊到说不出话来,这个凶悍的下人院管事杀了人么?
一众人不知所措,闻声聚集的丫鬟仆役越来越多,听到动静赶来的安顺忙喊道:“快,你们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拿下。”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府内吵吵闹闹,引得主子们不满那他这个管家可就做的失职了。
蜷曲在地上的柳儿一脸血泪,神情呆滞,被两个护院提起来后,突然狂躁地对周边人拳打脚踢,歇斯底里地喊道:“安陵,不是我要打你,是她指使的,她还说要让你死后投不了胎只能做孤魂野鬼。你不要找我索命,不要找我……”
“快把她打晕!”安顺震惊大喊,护卫抬手在她后颈上一砍,大喊大叫的柳儿终于安静。安顺铁青着脸,对着在场的人呢一吼:“今夜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要是外人听到什么风声坏了相府的声誉,就不是找牙婆卖出去那么简单了。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关进柴房看守着,等夫人明早处置。”
“都散了都散了。”内院管事赶紧将人驱散,领着两个护卫拖着被打晕的柳儿下去。安顺面色沉沉,心头第一次有了些忐忑。
丫鬟中一个水红裙女子避开众人瞧着四下无人,撩开裙角疾步快走。她身后,一道暗影如鬼魅般不远不近地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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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晃儿身死,她是个谜
鱼璇玑一声青灰色男式长袍做小厮打扮,不快不慢地跟着前面穿水红色襦裙的丫鬟晃儿。她内力浅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四周潜藏的深浅不一的气息,这些应该是相府的暗卫还有其他人派来的暗哨。死士在相府枫林出现,即使安家是清白却也免不了怀疑,安禄身居高位如今这形式倒真有些微妙。
不过这些人她还不放在眼里,借夜色掩藏跟着晃儿一路到了芳华园。鱼璇玑双眉一挤,晃儿幕后的主子竟然是卫姨娘。她轻车熟路地从一偏门进入朝着一个独立的小院子而去,梆梆敲门,小声地朝里面喊道:“李姑姑,我是晃儿啊,快开门。”
屋内灯火点亮,很快一个披着衣裳的中年妇女从屋内走出来,好梦被打扰她心有不悦地瞪了晃儿两眼,打着呵欠道:“什么事儿啊?”
“李姑姑,柳儿疯了,她还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她被人指使鞭尸六小姐。管家已经把她关起来了说明早让夫人来处置,要是柳儿抖出点什么来,我们怎么办啊?”晃儿抓着李姑姑的手不由地收紧,想到柳儿满头是血的疯魔样,眼泪啪啦啪啦就掉出来了。
李姑姑惊住,反手拉着晃儿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儿当初做得很是周密,柳儿疯得也太不是时候了。晃儿带着哭腔把当时情形说了一遍,李姑姑全身一凉,强制镇定下来道:“你跟我到主子那里去。”
晃儿惊魂不定地点头,两人脚步飞快地朝正屋跑去。到了门前,李姑姑先把守夜的丫鬟遣走,让晃儿站在门外守着自己先进去,不多时屋内亮起了灯光,李姑姑出来拉了晃儿一把,悄声道:“快进去。”晃儿愣愣地点头,李姑姑在后面确定没人后才把门关上。
跟随而来的鱼璇玑猫着身子靠在侧方窗前,手指戳开窗纱露出一个小洞看向屋内。主座上卫姨娘简单地穿着件袍子,手上还拿着串檀香木念珠徐徐拨动着,看晃儿进去了她一脸温和地安抚道:“晃儿是吧,李姑姑已经将事情都告知我了,让你受惊了,喝杯茶压压惊。”说罢放下手中的念珠,将小桌上的清茶递了上前。
晃儿诚惶诚恐地看着她,双手紧紧地拽着衣裙,嗫嗫道:“奴婢生得卑贱,不敢受姨娘的茶。”
“你帮了我大忙让你良心难安,我欠你的一杯茶是换不了的,你怎会受不起?喝一些,安神压惊才能应对后面的事。”卫姨娘一脸慈善,常年吃斋念佛无形中给人一种祥和安静的感觉。晃儿晃神,小心翼翼地接过茶盅喝了几口,一双眼怯生生地看着卫姨娘。刚想说话,肚子突然绞痛喉头涌上一股血腥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啪一声,茶盅在水中跌落打碎一地,只见地上兹兹地冒着白烟。晃儿双手捂着肚子,一双眼鼓得大大的死瞪着卫姨娘,似乎想问她为什么下毒害她。圆润的手指捻动着念珠,卫姨娘转身来缓缓落座,面上笑意温软,眸光带着丝悲悯道:“只怪你心思太单纯了。”
“大小姐,现在怎么办?”李姑厌恶地绕开脚下七孔流血的晃儿,面上带着担忧。
“柳儿说出了鞭尸安陵的事,晃儿被牵扯出来是迟早的。但晃儿是绮香园的人,如今又失踪了,就算有怀疑也落不到咱们头上。李姑姑,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吧?”卫姨娘眼眸一横,平日里的慈眉善目中竟也多了无数的狠辣和怨恨。
李姑姑应了声是,扶着卫姨娘进去内屋休息才转出来,找人处理晃儿的尸体。
窗外,鱼璇玑一脸冷寒,悄无声息回转碧瑶阁,将云姑叫到了跟前。
云姑听说了柳儿的事又被叫来,看她冷着脸,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母亲和卫姨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把玩着一只白玉杯,她又想起卫姨娘说到安陵时眼中流露的厌恶与痛恨,安陵年幼柔弱不会与人记仇,余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些人之所以针对她是因为她是谢婉的女儿。
“小姐何出此言?”云姑震惊不已,嘴唇颤颤,莫非跟十三年前的事有关?
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有事瞒着没说,当下寒眸射来,语气沉冷地命令道:“说。”手指一用力,手上的白玉杯赫然碎裂开来,尖利的碎片割破手指细嫩肌肤,一串红珠点染五指纤纤平添了无数妖娆。
云姑被她冷厉的模样一吓,心惊道:“小姐莫气,老奴这就说。十三年前主子操办小姐和七公子周岁宴,却不想宴会上七公子和五公子喝了主子做的甜汤后竟中了毒,七公子当场气绝身亡,五公子虽没死但被毒坏脑子成了傻子。相爷大怒将主子打入地牢,后来事情查验一番没有完全的证据证明是主子做的,但为平息大夫人和卫姨娘的愤恨把主子和小姐赶到了熹阁。相爷把知道这事的人都处置了,所以没多少人了解当年的事情。”
“主子在时她们百般欺辱,主子去后她们就开始折磨小姐,这两年倒还好些只是有丫鬟欺负。还是主子有远见,在出事的时候找了个理由把我打发到别处,这样才能在暗中帮忙。”说起当年的遭遇,云姑一脸泪花。“五公子十岁时被了凡大师带走,老奴听碧青说了凡大师费了很多心思快把五公子的毒解完了,或许要不了多久人就回相府了。”
“原来母亲与卫姨娘有杀子之仇呢。”鱼璇玑若有所思喃喃一句,又道:“云姑,我要你尽快查到跟十三年前那场周岁宴有关的人,不管是伙夫还是端茶送水的丫鬟,有了消息速速来禀报。”
云姑颔首称是退下,屋内闪烁的烛光映照着她清冷的脸,潋滟着冷辉的墨玉眸子里深沉晦暗,让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想。抬首灭灯,盘坐床上开始修炼心法。
碧瑶阁对面观景楼飞檐之下的暗处,赤焰弓腰低声委屈道:“爷,六小姐不是个软弱的人,用不着属下保护。”
“那你想保护谁?”黑暗里,凌厉的目光似宝剑出鞘那一抹寒锋,能将人瞬间割裂。
赤焰一个哆嗦险些没站稳掉下去,恹恹道:“爷是赤焰的主子,爷说保护谁赤焰就是拼死也不让那人掉一根头发。”
暗里的人不想搭理他,一双眸子定定朝灭了光的窗口看去,须臾语气稍沉,道:“安陵绝非一般女子,要小心应对。”
“属下明白。”赤焰不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小声道:“赤冰已经查清了安陵的事,青鸟在前夜也被放飞,几天后就有结果了。”
男人嗯了声,赤焰的话让他很满意,抬首遥望,眸子的颜色越发深沉了。
安陵,她是个谜,而他则要一层层剥开她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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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一签千金,白家三少
柳儿发疯的事情一夜间传遍了相府,众人都知道有人指使柳儿鞭尸安陵,都在好奇幕后指使人是谁,可是第二天一早却发现柳儿死在了柴房里。消息不胫而走,在相府闹得沸沸扬扬,把安禄都惊动了。
大夫人特意派人来碧瑶阁告知安禄会为她做主的事,各个院子的姨娘们都纷纷拿着礼物上门探访,鱼璇玑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在碧瑶阁过了些清净日子。
转眼秋分便至,天气转凉,花坛中的金菊开了一片,金灿灿的煞是迷人。鱼璇玑换了身裙子,坐上马车朝灵空寺而去。
灵空寺乃是一座千年古刹,香客无数,千年来不曾衰败过。前些日子听到下人们谈论,普陀寺的了凡大师云游到了炎京在灵空寺挂单。世人都说了凡一签价值千金,所以当消息传出的时候炎京的名门千金官宦夫人们都骚动起来,纷纷赶往灵空寺想求得一签。
她本不愿意出门,但一想到在相府的境况心里满腔不快。死士的事多多少少跟相府扯上了些关系,都快一个月了监视的人还没有撤走,她还发现有些人貌似是针对自己的。自己是否被发现什么她不知道,要不是目前功力尚浅她才不会让他们那么嚣张地在自己眼皮子下晃荡。今日出门一来散心,二来也瞧瞧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