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贱人!你到底对夫君做了什么啊!”
“。。。。。。”
“你说话!别给我在这儿装哑巴!”
“。。。。。。”
“夫人,这妮子倔得很,您就是对她太客气了,我们得让她尝尝苦头!”
“哼,你看看你那副德行,真不明白,夫君怎么就看上你了?”
“夫人,药来了。”
“去,给她灌下去!那个孽种断断留不得。”
“不,不要,那是我的孩子。”
“你们滚开!不准碰我!”
“掰开她的嘴,使劲灌。”
“啊!我不喝,咳咳,咳。。。。。。”
“你们不得好死!我就是做了厉鬼也要索你们的命!”
阿芙,你怎么了,为何那样悲伤?
沈长山微微睁开了双眸,眼前还是模糊一片,四周静的听不见一丁点儿声音。
他慢慢地呼吸,似乎清楚了些,微眯了双眸,这里,是床榻。
阿芙,对了,阿芙呢?
沈长山猛地睁大了双眸,之前隐约听见的那声凄厉地叫喊声,不正是阿芙的么!
他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痛的不行,使劲摇一摇头,这才将周围看的清楚,这不是自己同阿芙的屋子么,可为何一个人也没有?
是了,之前被婆婆打到昏厥,阿芙只怕是去给自己熬药了吧。
“你可别把人给弄死了,还是喂着点儿吃的。”
“是,我即刻去办。”
屋外似有什么声音传来,沈长山做起了身子,他费尽地摸一摸后背,咦?怎么竟结痂了,这伤口好的这样快?
范晴拿着细长瓶颈的药水走了进来,一见沈长山坐在床沿,便急忙上前去,眸中立时含了泪水,她拉起沈长山的手,泣道:“夫君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背还疼得厉害吗?”
沈长山看着范晴的泪水,叹道:“我没事。”
可随即又疑惑地看向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范晴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将药瓶子拿起,柔声道:“来,夫君,我给你上药,大夫说了,你的伤须得每日擦药才不会留疤的。”
沈长山有些虚弱地挥开了她的手,摇头道:“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耐,范晴只当是没听见,笑道:“既然醒了就好办,我待会儿让刘贺去炖些淡淡的莲子粥来,大病初愈喝那个是再好不过的了。”
沈长山欲要起身,范晴忙摁住他,道:“夫君你现在还是别乱动,扯到伤口的话。。。。。。”
“阿芙呢?”他冷冷抬眸看她,范晴从未见过这般的表情,不带有一丝温度和情感,冷的就像是寒冬的冰,刺骨的痛。
范晴垂首不语,沈长山心下已隐隐觉得不对劲,便瞪着范晴道:“我问你话!”
范晴此时也来了脾气,把药瓶子一放,怒道:“那个女人都伤你至此了!你为何还要念着她!”
沈长山眉头深深蹙了起来,似是没听懂范晴的话一般,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可范晴却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沈长山听得很清楚,根本就不需要她再重复一遍。
沈长山垂首黯然,喃喃道:“她何时伤过我?”
范晴抬手轻轻指一指他的后背,还未说话,泪便先落,“夫君你昏迷了这样久,这背上的伤,不就是那女人弄的么?”
见沈长山愣愣不语,她又继续道:“南疆女子果真是心肠狠毒,不过现在没事了,已经不会再有人来伤害夫君了。”
说完,她还长长叹了声气,沈长山黯然的神色微微一亮,低声问道:“她在哪?”
范晴还以为他是心生恨意,便没有多加在意,脱口道:“我把她关在了后院。”
沈长山没有说话,执意起了身子,虽是疼痛难耐,但还是表现出自然的样子,他踉踉跄跄地朝屋外行去,范晴见状急忙上前去搀住他,担忧地道:“夫君,你还再多休息休息,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沈长山泠然望向她,轻声道:“我只说一遍,放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所谓伊人
范晴许是被他的态度给吓到了,便急忙放了手,愣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才轻轻道:“那,夫君你多小心。”
沈长山现在心里只念着一个人,那就是阿芙,听范晴的语气,想来定是对她做了什么,如此便更加心焦了。
后院离这间屋子并不远,他的上身还*着,出了屋,有风吹来,沈长山却忽略了这袭来的寒意,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清芙村已经空无一人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后院便已经变得萧条了,地上几根枯枝随意摆放着,而这里只有一间屋子,他直直行了去,却发现被上了锁,不由得发了怒,他朝四周看去,还好,劈柴的斧子正放在不远处的木桩子旁。
他走过去拿起了还算锋利的斧子,对准这扇门便砸了下去,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背上的伤口也已经撕裂了。
剧痛传入浑身,他打了个冷颤,伸手推开了门,那个小锁便直直坠了下来。
门一推开,沈长山便闻见了一股潮湿的味道,他心一沉,忙行了进去,全然不顾此刻已鲜血横流的背脊。
阿芙正躺在一堆稻草上,四肢蜷缩起来,似个婴孩的模样,她的发丝凌乱不已,上面甚至还插了几根枯草,穿的还是那日的衣裳,可上面已经肮脏不已。
裙子不知被谁给扯烂了,露出了双腿,可那本该是洁净嫩白的肌肤却顺着腿根子沾上了乌黑的血迹,而那张小脸上已没了生气,眉头还深深皱着。
沈长山的心一直在颤抖。他觉得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好像碎了,不堪一击。
那具身子旁还置着个小碗。里面是些残羹剩饭。
沈长山的脚像被人牢牢拉住,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他缓缓蹲下身子,能够感觉到血在一滴一滴地坠下,那样安静。“滴答,滴答。”
他伸手摸一摸阿芙的面颊,声音颤抖不已,“阿芙,你,你醒醒。”
她却没有任何动静,沈长山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指探到她的鼻翼前。还有呼吸,只是那缕气息很是微弱。
他沉了心,拦腰将阿芙轻轻抱了起来,似乎轻了许多,他不禁将眸子转向了她的小腹,可那里竟是平坦的!
沈长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戾气,那样阴沉。
他抱着阿芙,她的头轻轻靠在沈长山的胸膛前。他一步步地出了这个屋子,而他身后则是蜿蜒着长长的血迹。
从商之人是何等的聪明,沈长山现在只细细一想便明白了。
范晴带着她的士兵。屠了村子。
他边走边垂首看阿芙,她的眉头就不曾松开过,哪怕是紧闭着双眸,依旧能感觉到她的痛苦。
范晴自沈长山出了屋子,心便一直提着,她总觉得沈长山变了。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这一条短短的路,却似看到了许多流光,里面泛起了无数沧桑的浮影。
沈长山抱着阿芙走进了屋子,范晴愣在一旁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想要开口,却被沈长山周身浓烈的戾气给镇住了。
他径直走向了床榻,小心翼翼地把阿芙放了上去,范晴看见了他鲜血遍布的后背,心都要被揪起来了。
她上前去,苦涩地道:“夫君,你的伤。”
可沈长山从刚才就似没看见她一样,包括现在的问话,全当没有听见。
他行至了一侧的衣柜前,打开来,里面有许多衣裳,全是阿芙和沈长山两个人的,他细细挑选了一件,水蓝的颜色十分漂亮。
他又从一旁拿了盛满清水的盆子来,旁若无人地为阿芙脱去了衣裳,拿过洁净的帕子浸湿了为她的身子仔细擦拭。
当帕子擦到小腹的时候,沈长山的动作明显一愣,复又继续朝下擦去,将身上的污垢擦干净,还有腿根子的黑血,擦了好几遍才看不见痕迹。
范晴就那么愣在一旁,看着她的夫君为别的女人擦拭身体,动作是那样的温柔,生怕碰疼了一般。
她的心里十分不好受。
沈长山又扶起了阿芙,为她穿戴好后便将她抱在怀中,低低道:“别怕,没事了,没有人能再欺负你。”
范晴看的眼睛酸酸的,正欲说话之时,就见刘贺领了名士兵进来,他没有看到沈长山,因为有道帘子隔着,还以为他仍在昏睡。
便走至范晴身边道:“夫人,那些尸首已经全部火化了。”
范晴还未来得及阻止他,刘贺就已经说完了,他抬首望去,却见范晴眸子里尽是焦急之色,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夫人?”
沈长山抱着阿芙的手紧了紧,他扬声道:“刘贺。”
声音虽然不大,但已足够让帘子外的刘贺听清,他立时难以置信地望向帘子内,惊道:“主子!”
便急忙跑了进去,却一眼看见他怀中抱着的阿芙,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他急忙跪了下去,颤声道:“主子您醒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范晴也急忙行了进来,沈长山微微皱眉,心平气和地问道:“我还是不是沈府的主人?”
刘贺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一丝情感,可在这种时候,越是没有温度的话语便越是吓人。
他急忙点了头道:“主子您说什么呢,这,这沈府的主人自然是您了。”
沈长山挑眉,笑道:“那你呢?你是谁?”
刘贺虽然疑惑,但心里也在害怕着,便只能顺着他的话回道:“属下是沈府的管家。”
沈长山把阿芙放于一侧,垂首轻轻吻一吻她的面颊,又朝刘贺伸出手来,“把你的佩剑给我。”
刘贺的心狂跳不已,却不得不从,他把剑取了下来,递给了沈长山,双手还有些颤抖。
沈长山缓缓接了过去,他把剑鞘拔开来,银色的剑身看起来十分锋利。
他伸出手指重重一弹,那剑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来,可在此时却听得人心里直发颤。
范晴见状,生怕他要做什么,便急忙道:“夫君,小心别划了手。”
话出口却是那么的蹩脚,沈长山也不理会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剑横在刘贺的脖颈上,他此刻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有几颗滑落在剑锋上,缓缓晕开来,他垂首,似是能从里面看出自己惨死的模样。
他开口时语声已是临近绝望,“主,主,主子,属下知罪。”
沈长山长眉一挑,泠然道:“给我看病的大夫是哪儿的人?”
刘贺立时瞪大了双眸,没想到他竟会问出一句与此刻情景完全不相干的话来。
硬是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是,是随行军的大夫。”
沈长山缓缓点了点头,轻轻道:“哦?那你把他带来我面前,我给你一刻钟。”
说罢便将剑收回,剑锋一离开自己的脖颈,刘贺便如是大赦般擦着汗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身影,范晴只觉得面前的这人周身都透着股冷意,让人无法接近。
片刻后,刘贺带着大夫走了进来,那大夫许是听了些什么话,一见到沈长山便立时跪了下去,垂首不语。
沈长山平平淡淡一语,“你起来。”
那大夫是个年轻的,一听这样说,才稍稍放了心,沈长山指着他道:“你过来看看我妻子的伤势。”
范晴听他唤阿芙为“妻子”,心口立时抽痛起来,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一点地位也没有么?
大夫起了身来,为阿芙仔细把了脉,却迟迟不敢开口说话,他的眼神一直在瞟向范晴。
沈长山自然是看出了端倪来,便轻轻道:“你如实说便是,她的症状,伤势,以及要用的药材,一个不许落下。”
大夫听他这么一说,心下稍稍衡量了一下,这沈长山的地位不管怎么样都要比范晴和刘贺高,便心一横。
急声道:“回主子,姑娘,不,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