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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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军师-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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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就是南郡朝堂之上,恐怕也是党派林立,国主想要施展手脚大干一番,人力精力都已远远不够,皇子们萧墙之战也是在所难免,搞不好,南郡数十年的基业就此分崩离析,我说中州不出二十年自腐,南郡也许还要早于它呢。”

男子低头不语,沉思良久,抬头凝视女书生,眼中似有深意。

“公子,这是黎镇最红火的一家客栈,叫宝轩食府。旁边就是驿馆,车马方便,公子在这儿打尖最合适。”赵武回头对着车厢一阵鸹躁。

“多谢竹兄解言之急,感激不尽。”说话间微微一躬身,男子一错神,醒过劲来,忙道“听乔姑娘一席话顿悟天下,愿姑娘此去蟾宫折桂,俏占鳌头。”

“借竹兄吉言。告辞。”拿起包袱从容下车,回头施礼,进退有度。

没有人注意到她眼底隐含的笑意。

从他与这女子见面不过盏茶的功夫,她侃侃而谈,从容不迫,将天下时局剖析的淋漓尽致,国与国的兴衰在她看来似乎毫不相关,仿佛这天下就算大乱她也能点污不染,濯立于世。

心中疑惑尽扫,原本的迷途之上一片光明。

男子一个优雅的响指,一瞬间做了个比响指更加干脆的决定。

奇女子若此,岂能不为己用?

车轮滚滚,明显比方才慢了很多,毕竟已经进了市集。忽然,觉得周遭的百姓们开始躁动起来,不少人发出惊异之声。

“爷,您看这云。”闻言,慕王梁筠也从车窗向外望去。

天,原本还有大片余晖的天空此刻竟阴沉下来,低垂的天幕似乎压在人的头顶般触手可及,举目远眺,远处,天的一角泛着滚滚的黑云,云层中似有物体在翻滚转动,真实的无以复加。方才还人声嘈杂的大街竟有短短的静穆,所有的人都抬头向天边望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的说不出话来。

“墨龙显灵啦。大家快避一避啊。”苍老的喊声划破静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随即大街上一片混乱,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做买的做卖的,都慌慌张张的找着自己的亲人,伙伴,成群结队的往家里奔着。不大一会儿,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行人冷落。

“卡啦”一声,惊天的雷声,从云深处凛然降世,刀子似的秋雨决堤般倾泻而下,雨滴似暗含仇恨,打在地上,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是离人不甘的泪。

迅猛的雷声吞噬了大地上一切的不安,天,黑墨般沉睡,只有频频的闪电与惊雷提醒着人们小心黑暗中蕴含的无穷力量。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宝轩食府二层半的客房里传出女子清脆的声音,似吟似唱的曲调,在这雷雨交加的夜里听来更觉透人心脾。

“爷,不行啊,天太劣了,马惊得不听使唤。”

赵武无暇顾及脸上成行流下的雨水,强睁着眼,双手紧紧拉住缰绳,控制马车平稳。

听见身后传来的唱词,慕王梁筠猛地回神,大声说着:“掉头,咱们也在宝轩食府歇一晚上。”

“赵武,你说是不是要变天了?”梁筠以手撑帘,怔怔地看着黑压压的苍穹。

“爷,您说什么?”正跟风雨和马抗争的赵武根本听不清他的主子在说什么。

“变天了,也该变天了。”梁筠似对扑面而来的犀利雨水毫不察觉,依旧喃喃自语的自问自答着。

雨未停,雷未歇,红尘中的一切声响都被掩埋。

听见的,没听见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个潇洒吟诗的女子会带来一场怎样的动荡和变迁。

民间术士后来这样议论:“天显异象,地出能人。”

也有史家这样在史书上记载“嘉熙十四年,南郡首开双科,男女同试,开试前十日,天生异象,西北危昴星动,云现墨色,如墨龙出世,帝星移。后四国混战始。

中州朢川女乔言,折桂金殿,乔言者,字墨云。女占榜首,亘古未有。

帝室为其著卷宗立说,记其一生,百余年后,卷宗不知所踪。然,当世有好事者另书一册,详载乔言生平,于民间流传甚广,名为“绝色军师”。

第一卷 天遥云黯,谈笑江南溯沉缘

第一章 是非原曲折

幽静的亭台连着池塘,没有围栏,清绿的水面上浮着几片落叶,如碧的水,青色的云形石阶,宛若一体。一道纤弱的身影坐在石阶上,和水和风化在一起。

简单的把长发束成男儿髻,苍青色的袍子罩在身上,宽大的被风吹起,有些泛黄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乔言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石阶上,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石子打向水面,在半空划出优美的弧线,击起点点水花,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一层层扩大,向远方无限延伸。

远方并不意味着尽头,比它更远的还有乔言的思绪,这半月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她需要时间好好整理。

一个转身,于戏,是戏中人的一个做派,真实里,一步决定了一个人命运的转折。

这一步,她走对了,一定是的。

她不喜欢自欺欺人,乔言告诉自己即使这一步走的不对,也要咬牙撑下去,撑不住也要撑。

她没有别的选择。

一月前,中州相府,全府上下,喜气洋洋。

“我看这件嫁衣比章嫂早上拿来的那件,针脚还要再细致一些。”瑶瑶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满脸的严肃认真:“云姐姐肤如白雪,梅红色最适合她了吧?要不,就是这桃红色的?到底哪一件好呢?”

瑶瑶一手捧着一件嫁衣,呆呆的望着床上摆放的三套,一时拿不定主意。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瑶瑶摇晃着长长的发辫,跺跺脚,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还不如送到云姐姐房里,让她自己选吧。”一转身迎面碰上个黄衫的高挑姑娘。

“呀,萍儿,你可吓死我啦,你们会武功的人走路都不带声音的么?”瑶瑶一手抚着殷红的樱桃口,一面娇嗔着。

“四小姐成亲,我看您比人家正主儿还急呢,对着嫁衣猴急的样子,叫下人们看见,害不害臊?”萍儿一向沉稳,此刻看见瑶瑶滑稽的样子,也不禁童心大起逗弄她一番。

“看见就看见,我才不怕呢,我云姐姐生的比天仙还要美百倍千倍,就是月里的嫦娥看见也要自叹不如,那些骚狐狸自己比不上就会在旁嚼舌根。”瑶瑶故意拔高音调,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的萍儿又气又笑。

“您快别这样说啦,相爷的这几个义女,谁不是貌美如花?小小姐您豆蔻年华,不也是国色天香的模样么?好啦,您别抱着了,要是让小姐看见了,又要怪罪我了。”萍儿伸手接过瑶瑶抱在怀里的几套衣服。

“哼,这可要看萍儿你说的是哪个小姐了,这相府上上下下,谁把我瑶儿当做过小姐?那两个狐狸精心里还不定怎么盼着我早点被义父赶出去呢。指望让她们……哼……”瑶瑶愤愤不平的抱怨着。

“嘘!”萍儿忙伸手指挡住瑶瑶的嘴,“小心隔墙有耳。”

萍儿是四小姐林夕的陪小丫鬟,和这些小姐,公子们一起长大,虽说尊卑有不同,但萍儿处事稳重,又会识文断字,在别人眼中,四小姐成为相爷的正妻之后,她早晚也会成为媵妾,因此在下人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相比之下,瑶瑶就逊色的多。相爷林启泰所收的义女中,她的年纪最小,虽然姿色出落得十分出众,但却是经常口无遮拦得罪林启泰的两个姬妾而不自知。因此在相府内树敌无数。

“怕什么?我云姐姐成了相府的女主子,这后院里我看谁还敢扎刺儿。”瑶瑶一手叉腰脖子伸的老长,完全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哎呀,瑶小姐,我的好瑶瑶小姐,您任性也得看看时辰呐。”萍儿白了她一眼又道。

“小姐早就睡下了,她性子静,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天啊,人来人往的,可着实把她累坏了。”萍儿斜睨着眼睛瞅着瑶瑶,一副“您就不要去打扰了吧“的表情。弄得瑶瑶很是尴尬。

“好啦,你这丫头就知道向着你主子,得了,我去问爹爹,人家新郎官肯定知道选哪一件最合适。”拔腿就向外跑。

“哎,相爷在书房……”不等萍儿说完,瑶瑶已经连蹿带跳的出了跨院。

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背影,站在门槛的萍儿有些忧虑,没有了小姐的照拂,以瑶儿这样的心智能在相府里生存下去么?

书房里,烛火摇曳,牙雕的床铺,枣红木桌案。楠木雕花的大茶几上一只香炉安静的摆放在那儿。阵阵安息香的味道沁人心脾,古色古韵,在子夜中显得十分静谧。

象牙堆砌而成的大书案上,平铺着一副卷轴,泛黄的宣纸,沉淀的颜色却纤毫遮不住画中人的神韵。

燕姿仙态,顾盼生辉,风华绝代。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手抚过美人面庞,在唇畔流连反复,“媛媛,十六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美艳动人。可我……”

失神的抬起头,看向铜黄古镜:国字脸,两道卧蚕眉横在门梁之上,眼角眉梢透着机关重重,如入定老僧洞察世事,细须遮唇,两鬓染霜,丝丝银发似在诉说年华的老去。

人生易老天难老,任何凡尘中的俗子都逃不出这法则,不管是权倾朝野,还是黄袍加身。

“爷,时候不早了,您也该歇着了。”老管家林森轻声在中年男子身后道。

他在门外已经侯了多时,值夜的侍卫报告,说相爷又在画像前发呆了。

相爷赏画的时候最痛恨被人打搅,本欲一直静静的伺候,此刻见到主子触景伤情,林森忍不住进言。

“富贵,你说,夕儿和夫人谁更美?”富贵是林森的小名,他从八岁就做了他的书童。这个称呼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被林启泰唤起。

“夫人美艳,四小姐……”看着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凭他多年的经验,今天主子的心情可是实在够不上一个好字。说话还是小心些妙。

看了一眼结舌的老管家,林启泰苦笑了下,她是他一手带大的,她的惊艳,她的冷漠,她的一切都让他无从招架。

颇有些无奈的嘴角扯起:“鬼神难测,拿来形容她不算为过吧。”

“爷,这画……”林森在旁欲言又止。

“暂且收起来吧”鹤嘴的玉色酒壶倾出淡黄色的酒酿,装在杯中,凝而不散,琥珀的如同宝石。林启泰吞下整杯酒,眼神飘渺,手指无意识的从画卷滑落。

硬生生的被一只手封住了嘴,义父二字含在嘴里,瑶瑶惊恐的倒在后面人的怀里,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柔软的感觉从背后清楚地传来,“女人?”

瑶瑶心念急转,相府哨子森严,这个光景能混进相府,伏在干爹书房窗下的人……

淡淡的兰花香气,纯棉质感的袍袖,瑶瑶余光之下瞥见一点暗黑的光晕若隐若现。

是她!真的是她!

屋内人似乎对外面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察觉,林启泰语调淡定,绵长的像是在讲述一个很古老的故事。

“想我纵横官场,自认手段权谋无人可比,天下之物,尽在股掌之上,唯有她,唯有她……”

“还记不记得?十六年前,我进京赶考,经过东海,神明眷顾,让我遇到她。”

手指在酒杯上来回摩挲,眉头紧皱,似局促,还似挣扎。仰头,饮尽杯中琼酿。

紧闭的眼睛豁然张开,爆射出两道寒光。

“只知弄武的乡野村夫,和我斗……”

冷汗不住的从后背淌下,林森低下头,不敢正视。

“他有什么资本和我斗?可笑媛媛竟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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