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过度消耗体力而格外饿的肚子,顿时觉得苦闷起来。
雷枉注意到她的动作,微微抬手打断黎若熙的喋喋不休。
“等下,先点菜,苏肆饿了。”
雷枉话刚一落,苏肆明显看到黎若熙朝她赤果果地翻了个白眼。
“……”苏肆开始细想自己曾经是不是得罪过这个男人。怎么每次一来,对她的态度就一次比一次要糟糕。要不是这里的菜实在好吃得让人念念不忘,再加上苏肆一般不太在乎别人对她的态度如何,肯定会被黎若熙这副嫌弃相弄得不敢再来。桃运商途
黎若熙点菜不用翻出菜单子,对各种菜已经如数家珍。问了雷枉几句想吃什么,就自顾自的开始勾菜,完全没有礼貌性的询问一下苏肆的意思。还是雷枉熟悉苏肆,拿着菜单加了几样她爱吃的菜,黎若熙按铃让服务生传菜单,又开始缠着雷枉说事。上菜时间再快也得十分钟,苏肆不想听满室都是黎若熙在碎碎念,与雷枉说了一下,提个缘由便出了房门,打算去一下洗手间。
也正好让她可以暂时躲避一下黎若熙屡屡扫过来的刺目眼光。正巧包房这一层的厕所坏掉了,苏肆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晃荡到一楼的洗手间,还没进去就察觉到不对劲。
从洗手间的门扉散发出来的,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窒息的气流。这种气流是别人看不到,但是她能感应到的恶念。这是维善者的独有的感应能力。进入川乡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四周有浓烈的恶念,苏肆心里有数,也许洗手间里面那个只是刚起的恶念而已。
苏肆手指张开贴住门板,而后轻轻收拢。掌心散出淡淡的光芒,从她的脚下起步,洗手间四周逐渐像陷入一片虚无的空间,经过门口的人像与苏肆隔着一道雾墙。苏肆能看得见路人,路人看不到她。
这里人来人往,并不适合收念,所以苏肆设了一个小小的结界。
她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怎么了?”
在黎若熙的口沫横飞中,雷枉突然微微抬头望去门的方向,镜片挡了他的表情,投落了一片阴影。黎若熙以为他是在想苏肆去了久还没回来,便道:“这楼的洗手间在整修,可能去楼下了。”
雷枉微勾起唇角,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又转头回去和黎若熙说话。抗日之浩然正气
洗手间的门在背后轻轻的关上。苏肆踏入木地板,静静的审视四周。
她这次设的结界并非是把洗手间抽离出来,像以前一样腾空出一个与所处地平行的虚无空间。毕竟造成这样的结界容易影响到别人,不够方便。所以苏肆是直接将自己本身作为媒介纳入结界。所到之处,所触之位,都能带动三尺内的虚无空间,把自己与洗手间形成独立空间,这是结界中的幻影界。幻影界外,普通人看不到她,却无碍周遭的人在活动。
苏肆扫视了周围一圈,洗手间内并没有其他人,墙壁偌大的玻璃镜片照出她一个人的身影。室内有五个隔间,两个空着,三个紧闭。苏肆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到第三道紧闭的门。细微的闷哼声以及呜咽声,从里面发出来。
她站了片刻,伸出另一只手贴在隔板的门上,把这个空间也纳入结界中。她从口袋掏出香烟,嘀嗒一声用打火机点起火。她的净化媒介就是香烟,虽然她不会抽烟,但是她喜欢用香烟作为媒介。不过作为一个女的总是夹着香烟收服恶念,所以不知道已经被童斐等人斜了多少白眼。香烟的味道其实苏肆完全不喜欢,她会选择这个作为媒介,只是比起无声无色并不惹眼的其他媒介,她更喜欢这种动静大而且有烟气的。
陷入恶念的人虽是凶残暴力,五感却会相对变得迟钝,她并不担心弄出动静会打草惊蛇。倒是里面的人听到她打火机发出的声响,似乎感应到外面有人,呜咽声更大了,里面的动静,应该是挣扎了起来。
就是这样因为这样,苏肆才喜欢有点小动静的媒介。在各种困境中,第三方的插入总会给人带来希望。
苏肆抬起眼帘,平静无波的黑眸紧盯着第三道门,她单手轻轻推开隔板门。
☆、017 川乡插曲(3)
里面空间不算小,可以容纳七八个人。几步开外,一个穿着水蓝色服务生衣服的女人低着头,按住一个红色衬裙的卷发女人的颈脖,把她压下马桶。卷发女人拼命挣扎着,四肢乱动。只是她比不过水蓝色女人的劲道,挣扎狠了,按着她的女人干脆把她整个身体被狠狠的压在马桶上。
斜对着苏肆的女人一头微黄干枯的长发用橡皮筋扎起,几缕散乱的发丝垂在她的侧脸脸颊旁,清秀的脸微微扭曲,青筋爆现在颈脖,快意与痛苦的神色浮现在她的脸上。
她似乎并不想狠下心杀害卷发女人,只是又不甘心放过她。不然也不会只是把卷发女人压在马桶内,而是在苏肆到来之前,已经掐断了卷发女人的呼息。
——为什么要抢走我老公
——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庭
水蓝色女人身上弥漫着淡黑色恶意,苏肆只需一眼,就能看到其中叫嚣的悲鸣。
女人身上的并不是很恶的念,只是一种恨,一种怨,一种对卷发女人的痛绝不甘,以及对自身的无力,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恶意,发泄不出,无法解脱。如果长时间无法抚顺这种恶意,再浅的念也会变强烈,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苏肆垂眸看着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结界中,除了结界口,结界内的空气都是呈现凝固状态,无风,所以哪怕门被推开了,结界中还是静悄悄的。陷入恶念的女人只顾发泄,自然不会察觉到苏肆的存在,但是想活命的卷发女人在这个生死时刻比谁都敏锐,她发觉了苏肆的存在。
“呃——”脖子被拧住压下马桶,在狭窄的空间她无法轻易转动头颅,也不能开口说话,不然她早就可以呼救了,但是这个时候无碍她把视线投向苏肆,苦苦哀求。假面少女和她们的战争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平时养尊处优的就仗着几分姿势爬男人的床,在床上有几分体力不差,不过除了压榨一下男人的精力,却从未试过与人打架。刚进洗手间就被人在背后一扭手强硬推进了隔间,连呼救都来不及,她几乎以为就要交代在这了——
还好有人来了!
不管是谁,总不会见死不救!
苏肆捏着香烟,把烟灰一弹,启唇往烟嘴吹了口气。
一股浓烈的气流在烟身冒出,快速覆盖四周。卷发女人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减轻了,连同脖子间压制的手劲也变缓。她挣扎得更起劲了,情急之下,为求保命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更何况是一个想要伤害自己的人,便用力把身上已经停下动作的半昏迷女人给甩开——
苏肆神色微微一动,在卷发女人想站起来的时候伸出手,把她再次压在马桶边,道:
“安分些。”
苏肆愿意收服恶意,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应该理亏的人变成加害者。哪怕被恶念控制,那个女人也没有想要了卷发女人的命,单看这点,她就不允许出现这种反客为主的行为。为了避免麻烦,她直接一个劈手把又开始挣扎的卷发女人打晕了过去。姊妹易嫁
看着无声无息软到在地的女人,苏肆想了下,会不会是出手太重了。
拿出小瓶子把水蓝色衣服女人身上的残念收进去,苏肆垂目思索了一会,放弃替卷发女人抹去记忆的想法,这次的遭遇让她有点怯意也好,能安分最好,不能安分的话……她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点代价。破坏别人家庭的,不管以什么真爱的名义来推脱都是对别人的一种伤害。
至于另一个人,恶念不存在了,做过的事自然也会以为只是一场梦,算不上真实。现在抽出了恶念,以后也许会慢慢想通,也许会又再一次凝聚出恶意,但等到这种情况出现之前,现在则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苏肆也就不去理会。
等她做完一切,这么一阵子的耽搁,已经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苏肆仗着身材优势把两个昏迷的女人抱到另一个安静的隔间,再设了一次结界,让其他人不会骚扰到两个女人,而等她们醒来,这个结界也就自然消除。
虽然两个女人的身材都不胖,但是总归苏肆也是个女人,搬完了人,揉了揉有点酸痛的手腕,她开始非常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使神。
有了使神,如此一来,以后再有这种体力活,就能帮忙了。
但是苏肆一想到使神并不是那么容易拥有的,她现在连符咒钱都要掏不出了,每个月都过得紧巴巴的……遂打断了这个念头,往包房走去。推开门进去,距离苏肆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菜色陆陆续续的上了桌,苏肆就在黎若熙“你便秘啊”的眼神中面不改色的入座。
苏肆刚坐下,雷枉神色如同往常般温柔,只是把她面前的翻倒的碗筷给摆正,用开水烫了一次洗净,夹了一筷酸辣肉丝到苏肆的碗里,轻声说:“辛苦了,多吃些。”无上神尊
这话听得黎若熙一头汗水。上个厕所也会辛苦这得多便秘啊?
苏肆不知道黎若熙内心的腹议,在雷枉温柔的眼神中,加上他这么一句体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苏肆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雷枉真的知道她刚刚干什么去了。她皱了皱眉,没有给她细想的时间,一块肥嫩的鱼肉又一筷子递过来,是苏肆最喜欢的水煮鱼。她一口咬住,没让雷枉往碗里放,麻辣的美好滋味瞬间在舌尖流淌,让人食指大动。苏肆咂咂嘴,看在菜色实在不错的份上,决定就算黎若熙再给她什么脸色看,她也会忽视,有机会的话还是继续来吃。
苏肆刚刚消耗了体力,正是饿了的时候,加上菜色实在美味,就连饭后小点心都开始上了桌,她更是敞开肚皮,埋头大吃特吃。另外两个男人没苏肆吃得豪放,交谈得比较多,偶尔才动一下筷子,雷枉的起筷还是大部分都只是给苏肆夹菜而已。
一顿饭吃完,整整八个菜一个汤再加一份小点心几乎都进了苏肆的肚子,黎若熙对她又是一脸“真是猪啊”的鄙视表情。
饭后完毕,苏肆坐在车子上等着前面的雷枉与黎若熙话别,她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吁了口气。车子因为她的长手长脚而显得身体有点施展不开。苏肆按下副驾驶的靠背,艰难的转动一下身体,想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雷枉回来,就看到苏肆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舒服的眯起眼轻吁一声,她向来板着的面瘫脸难得放松下来,没那么生人勿近,多了一丝饱足娇憨。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打开驾驶座坐了上去。
☆、018 烟雾四起(1)
“唔?”
在片场消耗了不少体力又在洗手间忙了一场,饱暖之下有点昏昏欲睡的苏肆顿时睁开眼,就见雷枉凑近她,帮她系好安全带。近距离的脸连呼息都感觉得到,嘴唇几乎是用力呼吸一下就能碰到,一下子把她的瞌睡都吓醒了。
实在靠得太近了,有种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
把安全带扣好,雷枉帮苏肆调整带子,略微侧头,嘴唇似乎不经意的轻轻扫过苏肆的脸颊,带来非常柔软的触感,苏肆默默地僵住了。
雷枉很快坐回去,斜下的阳光映射进来,在黑框眼镜边缘折射出炫目的色彩,越发衬得肌肤光滑,毛绒细致,轮廓边缘像蒙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有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让苏肆觉得有点晕眩。
再平庸的装束也掩不去这满身的光华。
明明就是个书呆子,某个瞬间雷枉又会让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