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怎么了?”楚锦绣一脸关怀,柔声问道:“怎么二表哥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人影?”
宋成平回过神来,恨其不争地瞪了外面一眼,定是去看楚清欢那贱人去了,那贱人真是命大,竟然没能杀得了她!
“绣儿你最近可还好?我让成洛在研制解药,回头定能让你解了余毒的。”宋成平刻意岔开了话题,楚锦绣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听到这话,脸上浮现一丝柔色,“我已经好多了,表哥不用担心。”
宋成平猜得没错,宋成述的确是去看楚清欢了,只是却扑了个空。楚清欢并不在芝兰院中,守门的婆子看到外男更是不放人进去。
“小姐并不在院子里,这位公子还是速速离开的好,相府后院不是什么人都能乱闯的。”
宋成述吃了闭门羹,不由摸了摸鼻子道:“我是来看望表妹的又不是什么登徒子,你又何必这般戒心?”
守门的婆子也不是十分愚笨的,猜了一下知道了宋成述的心思,可是却还是十分的提防,大夫人对二小姐可是恨之入骨,难不成宋家的人还能关心小姐不成?
“表公子,小姐真的不在院子里,表公子何必为难我一个守门的婆子呢?”
“那麻烦你告诉我表妹去了哪里,否则我便只能守株待兔了。”他倒是要看看,那披着小白兔皮毛的小狐狸还能躲得了他多久。
守门婆子顿时着了急,看着这人只觉得实在是讨厌的很,哪有这么威胁人的呀,还真是大夫人的侄子,真心不要脸。她正一筹莫展之际,却看到罗嬷嬷走了过来,守门婆子连忙上前搀扶。
看到忽然站在门前的人,宋成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虽然来人脚下轻浮,可是这一身气势却并不容小觑。
“郡主去了前院看望月世子,宋二公子若是找人不如去前院,若是想要喝茶,罗婆子陪二公子喝一杯。”
毒舌的清秀佳人和年迈的半老婆婆,宋成述自然是选择前者,“正巧本公子也听说了月世子英雄救美的传闻,能去拜访世子,真是好机会。”
罗嬷嬷无意听这油嘴滑舌的解释,只是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又进去了,守门的婆子却是对她感恩戴德,待回头一看表少爷却不见了踪影,想来便是去了前院。
楚清欢本来并不打算来前院的,只是听到柚儿传来的消息却是改变了计划,“哥哥有没有受伤?”
虽然看着好模好样的,可是谁知道会不会被下了什么暗手?
柚儿看二小姐慌张,也是简单直接道来,“少爷并没有受伤,昨个儿那贼子只是去了月世子那里,若不是云公子听到了声响,怕是月世子就凶多吉少了。”
单单刺杀月林?
楚清欢愣了一下,旋即向月林住的房间走去,南宫语嫣早一步得到了消息,看着依旧昏厥的月林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云大哥,月林,月林他没事吧?”
才诉衷肠,南宫语嫣却没想到月林竟又是遇到了刺杀,若是他真的出了些什么事情,自己,自己岂会苟活?
真是关心则乱,云剑英处理完月林身上的伤,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这才随着楚清欢出了门去,“那人似乎和之前的刺客并不是一路人。”
楚清欢点了点头,月林胳膊上再度添了伤痕,可是却和之前的伤痕并不一致,刺客楼行事向来是从一而终的,便是手法也是如出一辙,便是外人想要模仿却也是有难度的。
“而且,那人似乎专挑了几个地方下手,看似凶险却又堪堪避开了,想来也是高手。”昨个儿那人功夫远在自己之上,何况是月林,可是却还弄出了声响,这般举动,云剑英只觉得诡异得很。
“师兄是说,那人是故意引你发现的?”保了月林的性命,却又是让旁人以为月林身受重伤,这样子的手段却又是为何?
楚清欢眉头紧皱,听到屋内的哽咽声,“莫非是他自己的手笔?”
可是这般做出来,除了让南宫语嫣伤心外似乎没什么其他的收获,宣武帝的探子甚至能够知晓南宫语嫣对月林情愫几分,毕竟,锦衣卫是无孔不入的,锦衣卫!
“是他!”楚清欢恨恨跺了跺脚,这般捉弄人的办法除了那妖孽还有谁能想得出来。
云剑英看自己小师妹那恼羞成怒的模样,刚想要问怎么回事,却是忽然间看向了外面,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
楚清欢也看到了来人,“表公子怎么来了这里,莫非是身患隐疾,需要云大哥给表公子瞧一瞧吗?”
这丫头,还真是占尽了嘴上便宜,也不知道自己能得到几分乐趣,宋成述很不以为意,毕竟要是听这话都伤着自己的话,他干脆变成陶器娃娃算了。
“表妹此言差矣,为兄这次可是特意来看望表妹你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楚清欢暗暗咒骂了一句,脸上却是带着不解的笑意,“哦,表公子还真是有心了,只是我没死没伤,表公子是不是遗憾呢?”
宋成述依旧是玩笑模样,听到楚清欢这话却是忽然间闪过一丝哀伤,“表妹怎么就不懂为兄的心呢?为兄庆贺还来不及,怎么会……”
“二公子,大事不好了!”
外面匆匆跑来的小厮打断了宋成述的油嘴滑舌,楚清欢清楚地看到宋成述眼角一闪而逝的杀机,是因为这小厮打断了他的话吗?
“怎么了?”可恶,自己说什么这丫头都不信,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竟还是被破坏了。
“三小姐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马车出了问题,不小心坠崖了!”
饶是楚清欢听到这消息也不由一愣,只是宋成述却是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那小厮显然没想到二公子竟是这般毫不关心妹妹死活,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倒是楚清欢轻声道:“莫非表小姐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难得柳文佩竟是把自己女儿的死讯掩藏了这么久才让“宋灵珊”死去,只是宋成述这般到底是因为之前就知道了消息呢,还是对自己这同父异母的妹妹毫不关心的缘故呢?
安平侯府来报信的小厮没想到相府这二小姐竟然有这般神通,能掐会算一般,连忙道:“陪着三小姐去田庄里静养的婆子已经寻找了几天了,可是那悬崖百丈,下面又是丛林密布,据说还有野兽出没,怕是三小姐凶多吉少了。”
“这样呀。”楚清欢脸上带着一丝哀伤,“表小姐还真是可怜,麻烦替我向安平侯夫人慰问一下,既然表公子府上有急事,那我便不再挽留了,表公子轻便。”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宋成述眼中闪过一丝恼火,真是的,这丫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那我隔日再来看望二表妹,再会。”
再在此地多留固然能和这丫头说几句话,可是怕终究也是得不偿失,宋成述很快离去并没有等兄长。
只是离开相府的时候,却是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至,宋成述狐疑地看了眼那人,似乎是军中打扮,可是自己却并不认识。
宋成平得知“宋灵珊”死讯的时候正在陪着宋氏母女聊天,乍一听到这噩耗,楚锦绣眼泪刷的流了出来,“珊儿怎么会这般不幸?这一定是讹传,她福大命大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
宋成平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觉,沙场上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死去的时候他也没什么感觉,何况是经年不见一次的异母妹妹。只是看到楚锦绣脸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他却是连忙道:“绣儿,快别哭了,回头花了脸就不好了。”
楚锦绣似乎没想到宋成平竟会这般安慰自己,愣了一下之后旋即才小心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表哥你也别担心,也许也许珊儿能像二妹那么有福报,定能够死里逃……”忽然间想到自己当初在佛祖面前发的誓,楚锦绣脸色一变,最后几个字却是被自己咽了下去。
正当宋成平要离开的时候,却见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却是跟着姜婆子匆匆赶了过来,宋氏脸上带着诧异,问道:“这是……”
姜婆子连忙道:“夫人,这位军爷说有二少爷的消息。”
宋氏闻言先是一惊,然后一喜,最后脸上却是阴晴不定,不敢去问话了,倒是楚锦绣惊喜了几分,连忙道:“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会有二哥的消息?”
那士兵骤然看到这么一个天仙似的美人愣了一下,目光痴迷了片刻却是忽然感觉一股子冷意似乎从背后升起,他连忙收起了目光,“夫人,小的是甘州兵马指挥使孙延人孙将军的手下,前段时间贵府二公子流放至甘州,如今正在将军治下,这是二公子的家书,请夫人过目。”
宋氏几乎是将书信抢过去的,看到熟悉爱子的熟悉的笔迹,宋氏一时间竟是老泪纵横,看着楚锦绣和宋成平道:“是你二哥的信,他还活着还活着。”
宋成平看着哭泣了的墓奴两人,却是看向了那士兵,“本将记得,孙将军这就是要回京了的,为什么不直接带消息过来,反倒是还要你跑这一趟?”
再度感受到那熟悉的凉意,士兵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良久听到一声怒喝声,自己鬼使神差地说话顺溜了,“是,是孙将军还有另一封信要交给夫人,请,请夫人过目。”
信封上的自己有些潦草,显然出自于粗人之手,孙延人便是一个大老粗。宋成平接过了那封信,只是草草地看了之后,眼中却是一片冷意,“这是孙延人的意思?”
楚锦绣从他手中接过了信,半晌却是愣在了那里,只听到那士兵回答道:“这信的确是将军交给小的的,而且要小的亲手交给丞相夫人。”
只是,这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呀。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恶狼盯住了似的,好像活不久了。
信的内容很快传遍了丞相府,楚清欢看着满庭花香,最后唇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这算是祸不单行吗?”
“宋灵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丞相府又被一个粗人要挟,这可真是不错的一场戏呢,只是自己还能加些什么,让这出戏更精彩呢?
“晴纹,你说母亲不会把楚清欢嫁给孙延人吧?”想到这个念头,楚常喜心底里是激动的,孙延人敢狮子大开口要楚家的女儿做继室,那母亲岂不会顺水推舟把楚清欢嫁出去?
反正楚清欢老是碍她的眼,而且孙延人又是一个粗人,最是喜欢折腾妻妾的,听说他的原配夫人就是被他活生生折腾死的。把楚清欢这祸害留给别人,然后又能保全自己的儿子,对,母亲一定会把楚清欢嫁给孙延人的。
晴纹看到自家主子这般幸灾乐祸,再三犹豫之后却是慢慢开口道:“小姐,我说了的话您别生气。”
楚常喜沉浸在楚清欢要被宋氏半卖半送给孙延人的欢喜之中,见心腹这般扭扭捏捏顿时皱起了眉头,“有话直说,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晴纹有一瞬间的犹豫,最后却还是轻声道:“奴婢看来,夫人是不会将二小姐嫁给孙将军的。”与其说不会,不如说不能,或者是不敢。
“为什么?”楚常喜不解,晴纹看自家主子还是个糊涂心思,顿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道:“二小姐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这婚事根本由不得夫人做主的,我的小姐,如今当务之急是你该想想怎么样才能保全自己呀!”
晴纹真的没想明白,为什么小姐聪明一世,偏生这时候却是糊涂了。如今相府里还有四位小姐云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