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究竟欠了她什么,竟是惹得她这般对付自己,几乎是苦心孤诣!
隐忍着怒火的皇甫殊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是含情脉脉的,若是前世,楚清欢早就潸然泪下扑入他的怀抱,可是被一头白眼狼咬过一次,甚至为此送了性命,难道她就不长记性吗?
“你喜欢我?”她这次没有再用敬称,语气里也满是嘲弄,“这样的喜欢,我可担当不起。”
前世,皇甫殊从来未曾这般说过,他只会玩暧昧让自己泥足深陷,如今这般“直抒胸臆”究竟是为了试探自己,还是真的被自己逼得走投无路了呢?
皇甫殊没想到,自己这般深情,在楚清欢面前却依旧是没用,她就像是披了铜墙铁壁为铠甲,无论自己的语言或者情感多么的锐利,都不能将其制服,以及虏获。
她与别的女子,真的不同的。
“楚清欢,你这般欲擒故纵,就不怕将来即使我娶了你,你也只能屈居侧妃之位?永远穿不上那大红品装?”
听到这般自以为是的话,楚清欢不禁大笑起来,皇甫殊脸色顿时一变,她却是不管不顾道:“皇甫殊呀皇甫殊,我没想到如今你竟然是这般自负,我告诉你我楚清欢绝对没有半点喜欢你,现在不会,将来不会,哪怕是我死了之后再度轮回,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脸上满是决绝的神色,似乎她整个人都在恨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拆骨才能泄恨似的。
看着皇甫殊愣在了那里,楚清欢轻轻掰开了他的手,那只手支着朱墙,将自己困在了墙角里。
“为什么?”伸手抓住了楚清欢的手,皇甫殊脸上流过一丝哀恸,一闪而逝的决绝落在楚清欢眼底,却尽数都是笑话。
皇甫殊会哀恸,皇甫殊会对自己动真情?真是比冷笑话都冷的笑话呢。
“不为什么,只因为……”靠近了皇甫殊,楚清欢笑靥如花,吐出的字却是无比的冰凉,“因为我恨你,恨不得生啖你的血肉,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地域!”
这样,才能卸她心头之恨,才能对得起她尚未来得及见过世俗红尘的孩子。
只留下皇甫殊站在那里怔怔出神,楚清欢转身离去,却不料拐角处却见姬凤夜正在与陈贵妃说话。
陈贵妃适才不就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忽然间竟又是回来了?楚清欢顿时目光中带着几分凝重,刚想要离开,却不料竟是被陈贵妃喊住了。
“这是楚二小姐吧,怎么偷偷跑出来了,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楚相教女无方?”
她以为自己在乎楚家的名声?楚清欢笑了笑,刚想要答话,却是听见有人脆声道:“贵妃娘娘勿怪,是我硬要拉着二表姐出来的。”
却是南宫语嫣不知道何时也走了过来,一脸歉意的冲着楚清欢笑道:“二表姐,要是舅舅要罚你的话,我替你受着。”
南宫语嫣的维护显而易见,陈贵妃聪明之人,她并不担心南宫语嫣,可是南宫语嫣背后的镇南公府却是让任何一个后宫妃嫔以及皇子们忌惮的。
“到底是你们姐妹们之间感情好,时间也不早了,本宫先行回宫,过会子双儿就要出嫁了,想想还真是舍不得呢。”
舍不得皇甫无双出嫁?楚清欢笑了笑,这还真不符合陈贵妃的秉性呢。
只是陈贵妃刚要转身离开,后面院子里却是响起了犀利的叫喊声,“王妃悬梁自尽了,快去找殿下和太医!”
是抱琴的叫嚷声,好在宾客们多是在前厅,这里是后院,声音却也没传太远。
陈贵妃闻言顿时色变,脸上闪过的恼火显而易见,楚清欢看在眼里不由笑了起来,楚锦绣这一场自尽的把戏不正是你喜闻乐见的吗?现在又这般恼火却是为了什么。
几乎与皇甫殊前后脚赶到了喜房里,被救下来的楚锦绣人事不知躺在那里,只是原本的惊现过黑色裂痕的脸上如今却是光洁细滑,哪有半点丑陋模样?
陈贵妃见状不由凤眼一皱,显然是对楚锦绣的模样有些不解。
倒是姬凤夜见状不由笑着道:“本督曾听说过江湖上有位鬼面罗刹,平日里貌美如花,可是每月总是会有几日丑不堪言不堪入目,难不成郡主你大姐是那鬼面罗刹的传人?”
楚锦绣醒来的时候正听到这嘲弄声,只是她却是凝眸看着皇甫殊,“殿下,是锦绣让殿下丢人了,还望殿下赐锦绣一死!”
楚锦绣掩面哭泣,啜泣声都忍不住让人心疼,皇甫殊俊颜依旧阴沉,听到楚锦绣这话却是轻轻揽住了她,“说什么傻话呢,你这病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头定然给你遍访名医治好了便是。”
将楚锦绣丢人现眼归结为子虚乌有的病?楚清欢倒是有些佩服皇甫殊了,看来他早就有了谋算,适才对自己的深情告白,却也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罢了。
“承蒙殿下厚爱,锦绣感激不尽,只是锦绣命苦,怕是不能像二妹那样好运,能遇到高人救治。”
好一个楚锦绣!竟然用这件事打起了师父的主意。
楚清欢心底顿时寒冰冻结,脸上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了,皇甫殊有片刻的迟疑,倒是陈贵妃闻言道:“锦绣一提那位唐先生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民间不是传言九州大陆有一位神医唐隐吗?就是那位唐先生?皇上前两日还提及了这回事,郡主可否方便为皇上引见,相信皇上见到神医定然龙心大悦的。”
用宣武帝来压自己?难道以为自己就会害怕不成?
“贵妃娘娘说的是,本督这些日子也是精神不济,想要找那唐先生看上一看,只可惜本督的锦衣卫本事不济,找遍了京城都不见神医的下落,不知道二小姐可否告知?”
该死!姬凤夜竟然帮楚清欢推脱了,若是锦衣卫都找不到,楚清欢找个借口不就是能将这是推脱了过去?
难不成为了那莫须有的下落,还能给楚清欢治罪不成?
楚锦绣只觉得一阵心寒,想要再度借机会让那神医给自己解毒药,怕就是难了。
“千岁爷的锦衣卫找不到,清欢怕也是无能为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贵妃娘娘见谅,神医是江湖中人,向来是行踪不定的,怕是如今又是哪里的闲云野鹤,自在逍遥了。”
这番说辞,就算是陈贵妃百般不满意却也说不出什么,倒是楚锦绣闻言心底里暗暗记恨楚清欢,可是脸上却满是遗憾,潸然泪下,“是锦绣命苦,殿下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吧。”
戏演过了。楚清欢淡淡一笑,楚锦绣太聪明了,以致于过了头忘记了过犹不及这么一句话,看,皇甫殊虽然没说什么,可是眉关紧锁,这说明他正在极力忍耐什么。
忽然间,楚清欢耳边一凉,传入耳中的声音冰凉,“本督不喜欢你这么看着别的男人。”
没想到姬凤夜竟然人前对自己做出这般举动,楚清欢愣了一下,却见陈贵妃正有所思地看着楚锦绣,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的情形,她略略用力想要挣脱姬凤夜的束缚,却不料自己根本是徒劳的。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应声,姬凤夜松了手,唇角扬起的微笑犹如得逞吃到甜葡萄的狐狸。
“没有了神医,还有其他人,你先休息吧,前面还有宾客,我先过去了,照顾好王妃,不能再有差池。”
楚锦绣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皇甫殊的手,含泪答应道:“锦绣,定当为殿下好好活着。”
只是待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楚锦绣这才发现,喜房里竟然还有两人的存在。
是楚清欢和南宫语嫣,她们怎么在这里,还这副打扮?
“楚清欢,你……”
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了这几个字,换来的却是楚清欢不屑地一笑,“大姐,演戏就要全套了,可千万别在贵妃娘娘和三皇子面前暴露你的本质,不然只怕这点莫须有的怜悯,回头都没有了呢。”
闻言,楚锦绣神色顿时一变,看向楚清欢的眼神带着毒辣,“你胡说什么!”
她不信,凭她楚锦绣,还虏获不了皇甫殊的心,只要她想要的,回头他定然双手奉上!
楚清欢却是轻声一笑,楚锦绣的心思如今太容易看穿了,她伸手在楚锦绣那滑腻的脸上摸了一把,啧啧叹道:“果然是京城有名的喜婆,那妹妹愿姐姐能有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这般冰肌玉骨,希望姐姐也能让三皇子*才是。”
楚锦绣顿时僵硬住了,看着楚清欢的目光带着骇然,她,她适才说什么?
也能让三皇子*,难道她知道了不成?怎么可能!
走出喜房,楚清欢长舒了一口气,“看够了热闹,怎么还不走?”
她转身要走,却是被南宫语嫣拉住了手。
南宫语嫣脸上有淡淡的诧异,她不明白,为什么楚清欢姿色平平,却是能够被姬凤夜看中,只是这不是重点。
如今自己对姬凤夜的那点心思早已经荡然无存,她诧异的是为什么楚清欢竟然会那么说,好像……
“楚锦绣究竟和谁有……勾结?”她到底没有说出“奸情”二字,可是却对此事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楚锦绣适才的神色,她看在眼中,楚清欢的说辞定不是假的。
只是,她实在是想不通,楚锦绣怎么会与别的男人有所牵扯,难道她并非一心想要嫁入帝王家?怎么可能,虽然接触不多,可是母亲却是跟自己说过这些的。
“是将军还是乞儿,是皇子还是文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楚清欢淡淡笑道:“听说镇国公这几日就要回南疆了,姑母此番是留在京城,还是……”
见楚清欢并没有要说出答案的意思,南宫语嫣有些闷闷,“母亲和哥哥一同离去,我和哥哥留在京城。”
闻言,楚清欢不由狐疑地看了南宫语嫣一眼,依照楚凝君的心思,怕是将女儿带离京城这个狼窝才是,可是南宫语嫣却是留在京城,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楚凝君改变了主意?
“小,小姐,你适才为什么要把大小姐的权柄留给南宫语嫣?”
而且是,有意透露的。
固然南宫语嫣现在是和小姐一条战线上,可是却保不齐将来会怎么选择的。
苏绾有些担忧,当初南宫语嫣对千岁爷动情少有人知道,虽然现在她和蜀南世子月林互订了终身,可是镇国公独女和蜀南世子若是传出婚约,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宣武帝,因此这门婚事到底能不能成,谁也说不定。
小姐,怎么敢这般托大?
楚清欢轻声一笑,“‘那是个聪明人,知道好钢应该用在哪里的。我们回去吧。”
到底是小姐都这般说了,苏绾也不再多少什么,只是对最后一句话却是心怀疑惑,“回去?我们不去北华门了?”
皇甫无双从北华门出发,届时京城的百姓夹道相送郡主出嫁。
楚清欢摇了摇头,“我有些累了,回去吧。”
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苏绾信服,只是想起她们是偷偷溜出来的,苏绾也不再坚持什么,只是路过临平侯府的时候,楚清欢却是停下了脚步。
因为三门婚事都在十月十六日这一天,京城里几乎是家家都挂起了红绸,怎么如今临平侯府却是扯去了?
看出了楚清欢的疑惑,苏绾上前去问侯府门前的侍卫,闻言却是一惊。
“东方朔没了?”
对于这个侯府庶子,除了因为前去围场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外,楚清欢倒也没多加关注,围场上他也曾随着一同前去狩猎,在东方闵的文武双全下显得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