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一碗哑药。”
维祯摇头笑:“又不动脑子了,灌了哑药,你四爷我能被文官弹劾死。”
想了想又道:“他吵嚷见我,吵了多少天了?”
怀安道:“三天了,这三天几乎粒米不进,只说要见四爷。”
胡维祯点点头,道:“那就去见一见吧。”
怀安看了胡维祯半天脸色,问:“四爷,明日就进城了,但怕一时还回不了府,可要给四奶奶送信去。”
说完就见胡维祯脸色松了一松。知道胡维祯没恼,就又接着道:“奴才方才去了趟城里,人人都在传,说四奶奶是个奇女子,品德高洁。”见胡维祯松了下巴,就叨叨的把在城里听到的夸叶眉的话和胡维祯说了。
胡维祯饶有兴趣的听了,略一琢磨就笑:“祖母好手段。”
怀安没听明白,但也不敢多问,只是略缓了缓,又问:“四爷,那信?”
胡维祯大步的往前走了,道:“不必送。”
怀安赶忙屁颠颠的跟上,心想,四爷这又是唱的哪出,明明给四奶奶的信都写了一大叠了,干嘛不送。我家婆娘,每次看到我的信都感动的哭,我回家她还拿给我看,看完那叫一个缠绵似水,这才是真真的小别似新婚呢。
胡维祯到了马房,阿吉奴正在马房里闭目五花大绑的坐着,边上八个将士日夜看着。
一个士兵见胡维祯来,赶忙给胡维祯端了凳子,胡维祯坐了。士兵推了推阿吉奴,阿吉奴睁开眼睛,看到胡维祯,就扯了一丝笑,问:“我有话单独和定远将军讲,将军可敢屏退左右。”
胡维祯笑:“大汗好口气,你可知自己现是阶下囚?”一边笑,一边挥手让将士退后十步开外。怀安就抖了抖,心想四爷何必冒这个险,肩上的伤还没大好嘞。
阿吉奴就看了看胡维祯道:“定远将军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胡维祯笑:“大汗杀我汉人,抢我土地。”
阿吉奴笑:“那不过是你们皇帝老儿的土地,你们胡家世代守嘉峪关,你祖父六退蒙古人,又落得什么好下场?你祖父杀了我伯父后,你们皇帝自以为嘉峪关可高枕无忧,又担心你祖父功高盖主,靠两个女人,毁了你们胡家,你不是不知。”
胡维祯不语。
阿吉奴又笑:“你可知你父亲是怎么死的?辽东虽苦,与嘉峪关比,不见得更苦,有心人加害罢了。”
胡维祯不语。
阿吉奴又笑:“这个朝廷,毁了你胡家,杀了你父亲,你还为他卖命?你祖父能瞑目吗?”
胡维祯不语。
阿吉奴又笑:“即使你真忠君为国,你也不该抓了我,你抓了我,皇帝又以为无后顾之忧了,你不怕再来一次卸磨杀驴?”
胡维祯起身,几个将士迅速又围了上来。胡维祯低头认真的看着阿吉奴道:“国仇家恨,国事为先。”
胡维祯转身走了,怀安跟在后面抹了一把泪。问:“四爷,阿吉奴何必和你说这个,你又不会放了他。”
胡维祯笑:“不过是离间君臣之谊,给他的后人制造机会罢了。蒙古的大汗,哪是抓得完的。”
其实,我抓住他,只是想,不要再打仗了,这样,我能够,回家看到她。
第78章 男人的心啊
秋水苑里;叶眉已经卸了钗环,六七两个却还在她房里和她撒娇。前几日下了场大雪;白鹿园的下人房的屋顶漏了两个;大太太那边派来修的人动作慢;又难免有些闲杂人等进出。六七两个就带着丫头住到了秋水苑,晚上就睡在叶眉卧室的隔壁。
明日胡维祯要献俘;这也是京城今年的第一大事,药王街两边的酒楼铺子生意爆好,连叶眉的点心店也变得奇货可居,大家都纷纷定了座位;就为明日见一见战神的后代;以及传说中胡家军的风采。六七两个年纪尚小,这种热闹怎么舍得错过,自从得了消息就天天磨着叶眉带她们去看,叶眉之前一直没表态,到了今晚两个丫头实在急了,叶眉都打算睡了,还在那软磨硬泡。
叶眉道:“都今日了,就算我答应了带你们去,药王街上也没我们站的地方了,总不能将你们两个千金小姐和乡野村姑挤一起吧。”
七姑娘早想好了对策:“嫂嫂,药王街上位置最好的是白露酒楼,嫂嫂是股东,掌柜肯定给腾位置的。”
六姑娘附和道:“是啊,嫂嫂,就算白露酒楼没位置,去春晖点心店也是一样的,只是太低,只能看到马腿。”
叶眉见六姑娘连马腿都想到了,真真是佩服不已,只好道:“行了行了,快去睡吧。”
七姑娘不依,噘着嘴不动,六姑娘低了头,蔫了。
叶眉道:“还不去睡,明日怎么早起出门。”
六姑娘无奈转身,还是七姑娘反应快,道:“嫂嫂的意思是?”
六姑娘也明白过来,两人一人一边拉了叶眉的胳膊撒了会娇才过去歇了。
叶眉洗漱完,上床时面上还带着笑意。
秦桑在一边道:“四奶奶真疼两位姑娘。”
叶眉莞尔一笑。在这个寂寞的古代世界里,这两个萝莉一直在提醒她,她是一个成年人,不是守着四方天空长大的十五岁的豪门贵妇。
由于六七两个的丫头这阵子也都在秋水苑住着,秋水苑的下人房就颇热闹。几个青并六七两个的丫头婆子都聚到了一个房里烤火,一边烤火一边聊着天。如今青桃最讨叶眉喜欢,俨然是几个青的领头羊。就见六姑娘的一个丫头喝了杯热茶,感叹道:“青桃姐姐,秋水苑真是个蜜缸呢,也就是这里和老太太那,下人房里还用着碳的。”
“我听说,老太太那的碳,四奶奶也孝敬了不少呢。”七姑娘的一个丫头道,满脸的艳羡,“大家都说,四奶奶是福星呢,又漂亮又能干。”
“有银子还大方!”另一个丫头补充道。
几个青听了自然与有荣焉,更是得意洋洋。
六姑娘的丫头道:“我就盼着白鹿园的屋子晚一点修好,也好让我多享几天福。”
青竹向来快人快语,笑着道:“你晚上磨牙,可烦了,我才不要继续和你挤一张床了。”
大家又呵呵的笑了一会,一时青禾把栗子烤好了,大家又争着抢栗子吃。
方婆子坐在倒座守夜,旁边坐着七姑娘的奶嬷嬷。两人都坐在炭炉旁烤火。方婆子问:“七姑娘睡下了?你怎么偷跑出来了?”奶嬷嬷道:“今夜不是我值夜,我也出来松快下。”
方婆子就盯着火盆不语。
那奶嬷嬷道:“你也算是熬出头了,就你这贫嘴贱舌的,一直不受主子待见,倒不成想四奶奶还对你那么好。”
方婆子就得意一笑:“四奶奶可不是普通人,就只有她,能看出老奴的好。”
说着从身边摸出一个瓶子来,递给奶嬷嬷道:“给你,尝尝。”
奶嬷嬷喝了一口,只觉得芳香扑鼻。就奇道:“这是什么?像是酒但又没什么酒味。”
方婆子就得意道:“四奶奶让酿的,说什么把花啊果啊酿成酒,老奴就琢磨呗。”
奶嬷嬷又喝了一大口,道:“好喝。”
方婆子摇头:“前几日给四奶奶尝了,四奶奶说不是那个味,让我再琢磨呢。”
奶嬷嬷点点头,想了半日,又说:“咱们七姑娘,以后怕是都要靠着四奶奶了。”
方婆子横了她一眼道:“说的什么话,二奶奶可是亲嫂子。你这话,也不怕二奶奶不高兴。”
奶嬷嬷摇头道:“二奶奶啊,太精了。靠不住。”
荣喜居里,大太太也还没睡,周嬷嬷在一边伺候着,见大太太没睡意,就在一盘道:“大太太,明日四爷就回京了,再晚,后日该回府了。太太悬着的心也该放下了,怎么还不睡呢。”
大太太诡异的笑了笑,问周嬷嬷:“你说,这次皇上会封祯儿几品?”
周嬷嬷不解,但还是道:“老奴这几日也是听其他几府的下人在传,说四爷这次该升正四品了吧。”
大太太笑了笑,说:“活捉了蒙古大汗,可是大功一件。皇上这次,该给胡家复爵了。”
周嬷嬷一听,喜上眉梢,道:“大太太,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大太太不语,心想:“老四,明不明白我的心意呢,该怎样,才能让他把爵位让给蓝哥儿呢。”
周嬷嬷见大太太沉思,也不敢打搅,只坐在身边静静的陪着。
其实周嬷嬷很奇怪,大太太和四爷,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在周嬷嬷的记忆里,大太太嫁过来之后,过得一直都不好,虽然大太太很努力的想要融入到胡家,可胡家人对大太太总有意无意的排斥。大太太生了大爷之后,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大爷身上了,侯爷就把女人的心思都放在了黄姨娘身上,大太太对黄姨娘毫无招架之功,只能看着她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孩子。
虽然她也觉得,大太太照顾大爷,有点太精细了,明明是个将门之后,却养的有点想个女孩子,当时老侯爷还在,侯爷也还只是世子,老侯爷看到大爷看一次脸就阴一次,都说隔代亲最最亲,可大爷看到老侯爷,却每次都像老鼠见了猫。
后来大爷就常病,周嬷嬷也担心,大爷会养不大,后来就听说,老侯爷逼着世子和大太太再生个嫡子。大太太都快三十了,大着肚子的样子,周嬷嬷看着都害怕,拼死生下四爷,四爷就被抱到了宁泊堂。大太太哭成了泪人,差点血山崩了。也不见世子进来看大太太一样,仿佛又有了嫡子之后,世子和大太太就再无瓜葛了。在这以后,世子和大太太几乎再没有说过话。周嬷嬷想,男人的心啊,怎么就能那么硬呢。
大太太天天挂念着四爷,出了月子,就想着法子的去瞧四爷。四爷小的时候,还认生,只要老太太,不要太太,大太太为此不知道落了多少泪。四爷在老太太那长大,周嬷嬷倒觉得老太太带孩子还真有一套,四爷壮的像头小牛,和大爷一点都不像。只是觉得大太太可怜,日也想夜也想,看着大爷的时候,还常喊:“祯哥儿。”大爷还为此闹了一场。
只是不知怎么的,大太太突然有天就想通了,再也不提四爷了,也很少再去看四爷,当时周嬷嬷还担心呢,大太太是不是憋出疯病来了。
可是后来,四爷长大了,知道母亲了,想要和大太太亲近了,可大太太却对四爷越来越客气了。到如今,这母子,越发不像母子,大太太也越来越偏着大房,不为四爷着想。
这是为什么呢?周嬷嬷摇了摇头,看大太太闭上了眼睛,呼吸见见平稳,周嬷嬷放下心来,放下帐子,又吩咐了值夜丫头几句。自己方回屋睡了。
叶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又梦见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她站在路灯下,冷得发抖。唐沐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搓了搓,温柔的问:“冷吗?”叶眉突然就觉得好温暖,灯光照亮的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只要唐沐在,就无比温暖。
唐沐在她耳边说:“傻丫头,你知道吗,密歇根的雪,能到大腿。”后面的话,叶眉什么都没有听清,等再回神,唐沐就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有个声音在她:“再过五年,我就回来了,等我回来。”
叶眉在梦里拼命的哭,拼命的哭。这个哭泣太真实了,知道叶眉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赶紧擦了擦脸,又出了一回神,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梦到唐沐了。叶眉赖了一会床,才起身。
秦桑绿枝早有准备,见叶眉起来,一个过来穿衣,一个过来梳妆打扮,叶眉心里叹口气道:“封建贵族的生活,真是腐朽没落啊。”
这边才叹着呢,那边六七两个就急急忙忙的听到动静跑过来了,过来就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