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止的迹象,被捏碎的手腕亦是疼的几近麻木,眼看着紫醺手中的簪子正挑开她的衬裙,冰凉的、带着黏黏的血渍在她的腹部滑来滑去,更深的恐怖让她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叫出声。
“哦!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丞相的女儿啊!只是,丞相大人会为了一个不贞不洁的荡妇而得罪皇上?得罪晋卿王府吗?”
“你、你在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还是吕侍妾你没有听清楚?我说你是一个不、贞、不、洁,背着自己的丈夫暗地里偷人的荡、妇!这下,吕侍妾你可听清楚了?”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别有目的的接近王爷的,只要想到她曾经还得了王爷几近三个月的独宠,只要想到她最后竟然不知羞耻的与别的男人在王爷的寝房中苟且,紫醺的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直冒。
她仰慕的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竟然被人这样的背叛,紫醺就算没有得到指示,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你、你别血口喷人,诬赖我的名节!”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知道的,在这里的事情不可能会被别人知道的。如果当时这里有人,依他的武功修为,一定会发现的。
而且,如果当时真的被冯紫醺发现了,那她为何不当场捉奸,而要事后再来翻旧账呢?
难道、难道——难道她一开始就是等着自己露出破绽吗?
呂微澜忽然惊恐的发现,自己向来得意洋洋的一切自以为是,竟然在无形中早已被人看透。难怪,大哥一直叫她收手,并告诉她,萧卿墨不是一个可以通过表面就看见内在的人。
原来这一切竟是都在他的算计中吗?
“你还有名节吗?”冷冷一笑,紫醺手中的簪子已经划破了呂微澜的皮肤,“你是要自己去刑堂,将你接近王爷的目的,以及背后那个主使你的人是谁,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呢。还是,就等着我在这里当着王爷的面,将你折磨到只剩一口气?”
“冯紫醺,我知道你暗地里喜欢王爷,所以一早就看我不顺眼,便趁着这个时机想要杀了我,甚至不惜捏造出我红杏出墙的谣言。这一切,都是你的妒忌心在作祟,所以,我不会着了你的道,被你屈打成招的!”
事已至此,呂微澜知道,在紫醺没有任何的证据之前,她只能尽量的耍赖,相信自己还能顶着娘家的背景躲过一劫。
“是啊!我是喜欢王爷!我也确实在妒忌你!只是,你觉得你这样的狡辩在皇上面前有用吗?或者说,你为了他,可以连娘家都拖累?”手上一个用力,簪子尖锐的顶端瞬间刺入了呂微澜的小腹。
“啊——”一声嘶喊响彻夜空,惊起了夜宿的鸟雀。
“啧啧!这声音真是刺耳的很!”搅动着簪子,似乎能够感觉到呂微澜腹中的什么东西被绞缠在一起的牵扯感。
剧痛袭击着呂微澜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此时,即便被点了穴无法动弹的身子,终于也因为受不了这巨大的疼痛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口鼻中也有鲜血流出,呂微澜狰狞着原本美貌如花的脸,对着紫醺疯狂的喊叫着。
属于他的小面人儿(6000)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可是要等着王爷醒来时向他邀功的!而且,我还要等着你那个情人被皇上查出来时,让你亲眼送他一程呢!所以,你放心,我——”以脚尖踹着呂微澜的肚子,紫醺居高临下的以着睥睨的眼神看着不能以打滚来减轻疼痛的她,“会让你好好的活着!至少在他还没有被揪出来之前。至于你,是想要干脆一点的死去,还是想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切的选择权都在你自己的手上。而现在么,我累了,不想再折磨你来取悦我自己了,就将你交给刑堂吧,铁面判官们会好好的招呼你的!”
说罢,紫醺双手一拍,就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呂微澜出去,自她身上滴落的鲜血沿着她的双脚在地面上留下两道痕迹。
“你在刑堂呆了这么多年,看来学了不少啊!”床榻上的萧卿墨缓缓的起身,语气幽幽、面如表情的看着紫醺。
紧紧的咬着泛白的下唇,紫醺微微躬着身,倔强的表现自己的坚持:“不敢!奴婢只是痛恨所有对不起王爷的人。”
“是么?”淡淡的看着,她萧卿墨不予置评,“将寝房收拾干净吧,本王出去一趟!眇”
“是!”没有得到训斥,紫醺稍稍松了一口气。想要问他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终究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不敢问出口,只能默默的目送着他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凉凉的夜风总算是吹熄了萧卿墨心头的烦躁。
虽然,没有拴住房门的他,原就是打算给人一个偷袭的机会而趁机将她擒住,只是,他以为会是萧笙墨,便准备好了在今晚做一个了结聊。
却不想,竟然是吕微澜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之后又半句不肯透露萧笙墨正是与她通奸的人,看来,她对他倒是情真意切。
只是,他的烦躁却不是因为呂微澜的背叛,因为早就已经知道,所以并不在意她起了杀念。而是因为紫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虽然冷漠,但总算还是可人善良的小丫头,竟然有了这么残忍的一面,竟然可以面无表情的如此残忍的折磨一个人。
面对这样的紫醺,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一片寒凉,总觉得已经对不住九泉之下为自己舍了一条命的奶娘。
自此之后让她脱离刑堂不知是否还来得及?或者,让夏儿早日与岳母大人谈一谈将紫醺认作义女早早的嫁人的事情吧?
只是,当他来到沁醇茶楼,看着睡梦中露出浅浅的笑意的浅夏,还是改变了主意。
紫醺的转变可能是自己导致的,那么,在还没有为母妃和奶娘报仇之前,他断然不能为了自己省心和对奶娘的私心,将已经扭曲了心灵的紫醺交给夏儿去操心。
脱去外衫,轻悄的爬上床,将浅夏轻轻的揽进怀中,呼吸着她娇躯上散发出来的独有的芳香,感受到浅夏亦是因为他熟悉的体温而无意识的自觉的往他的怀中蹭了蹭,忽然便安心下来的萧卿墨很快便进入梦乡。
————
一觉醒来,竟然发现原该回府睡觉的萧卿墨出现在身边,还抱着自己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浅夏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了。而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在他怀中睡得香甜无比。
“夏儿不喜欢看见为夫的吗?”一副委屈的模样,眨了眨眼,本是带点调皮的语调,却透露出点点的伤感。
“你怎么啦?昨晚出什么事了吗?”原想要嗔怪他一番,却还是细心的听出了他的忧伤,浅夏抬手轻轻抚触他不自觉间微蹙的眉头。
“没事!”舒展开眉宇,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萧卿墨不想让她担心,“今日咱们出去走走可好?”
“好!”他不愿说,浅夏也不强求,经历了分别之后的她,只想要与他安定的生活在一起,既然他不想让自己忧心,那她就不去操心。
起床梳洗之后,萧卿墨戴上了人皮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平凡的走在路上绝对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的普通男子。而浅夏只要戴上帷帽就可以遮挡本来面貌。
与岑宝儿一起用过了早膳,夫妻两人便手携着手出游,开始了成亲以来第一次闲适的晃悠。
仲秋的早晨天气清凉,风过微微带着一点寒意扑面而来。沿着红绫湖缓缓的行走着,两人许久都不曾言语,只是看着沿岸的风景,静静的品味着难能可贵的安逸。
沿湖的一些商家,已经开始了明日中秋佳节的准备,大红的灯笼都已经高高的挂起。一盆盆开得正好的菊花摆在了店堂门口,还有一些商贩正在专做饮食的一些酒楼、饭庄前面兜售一清早刚刚从河中捕出来的肥蟹。
“没想到咱们的第一个中秋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一起过。”感慨一声,萧卿墨收回远眺的视线,握着浅夏的大掌微微紧了紧,“夏儿可会怪我?”
“过节不过是个仪式而已,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知足了!”浅夏嫣然一笑,虽然朦胧的轻纱下看不清她的笑颜,但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欢欣,“只是,你还需得装病而不能与皇上一起过节,心中定有所憾吧!”
“是啊!今年还是第一次不能与父皇一起过节。不过,我却宁愿不能与他们一起,不然,我很难担保自己在看见他的时候,还能坦然与他坐在一起喝酒。”怅然一叹,萧卿墨的视线投在远处一个不知道的点,那里,似乎有着幼年时几个兄弟玩耍在一起的影像。
浅夏沉默了一下,亦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虽然她家中也有各房兄弟姐妹不太和睦的现象,但至少不会出现为了个人私欲而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情况。
所以,她虽然能够理解萧卿墨此时的心情,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用自己的小手回握他,给他无声的支持。
“夏儿!我忽然觉得我何其的幸运,可以娶你为妻,不然,或许我母妃的一脉便要在我这儿断根了!”站定在一棵杨柳树下,萧卿墨轻轻的环住浅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深深的喟叹一声。
“只要卿不觉得咱们的这份缘分不是孽缘便好!”故作轻快的调笑一声,浅夏只希望自己真的能够带给他一丝的放松的宽心。
说是孽缘,其实还真是一份孽缘。回想起前世今生,浅夏不由得莞尔。或许,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明明在她想要明哲保身,将他隔离在自己的视线之外远远的时候,可终究还是逃离不开老天让她重生一回的安排,还是将他们两人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孽缘总比有缘无份来的好呢!”萧卿墨却轻笑着道,“孽缘才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隔都能够如藤蔓缠绕着不分离。”
“一生一世都怕你嫌弃厌烦了,生生世世难道你不腻吗?”身后有人走过,小声的嘀咕着一大早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亲热,实在有伤风化,可浅夏只当没听见的反抱着萧卿墨的腰。
“我却是怕夏儿嫌弃我,不愿意与我生死轮回的守在一起呢!”
浅夏掩唇而笑,忽然想起了什么的道:“不如,咱们去为后世的轮回做个可以传承的见证吧!”
“什么?”没能明白她的话,萧卿墨有些茫然。
“先随我来!”浅夏却故意的卖着关子,然后拉着他往大街上而去。
兜兜转转,浅夏凭着记忆中的印象,不多久便找到了那个捏面人儿的摊位,欣喜的道:“啊!找到了!”
猛地一转头看着萧卿墨此时这张不属于他自己的平凡的脸,不由的又犯难了:“可是,你的容貌……”
“我的容貌怎么了?”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脸上正戴着一张人皮面具,萧卿墨一看是个捏面人儿的摊点,也来了兴致。但闻言随后往脸上一摸,不由得也蔫了,“现在可怎么办?”
灵动的水眸微微一转,浅夏计上心来道:“那不如,改天等府中的一切事情都办妥了,咱们请了捏面人儿的师傅上门为咱们捏一对如何?”
“好!这个主意好!”萧卿墨立即赞成,但又忽然想到吕皓冥手中还有着她的小像,心理不太平衡的道,“今儿还是先帮你捏一个吧,我要随身带着,免得被人寒碜了去。”
“嗄?”一时没想起吕皓冥,待见萧卿墨眼中明晃晃的闪着妒忌之后,浅夏不由的失笑,“好!我便先捏一个给你!”
说罢,浅夏便拉着他的手靠近摊点,待捏面人儿的师傅忙完了,便道:“我让你只看一眼我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