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几个头之后才站起身道,“小玉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王妃娘娘事情,虽然是被胁迫了没办法,但也是小玉贪心了钱财,才会盲了心眼将王妃娘娘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给了别人听。
王妃娘娘您却这般的大人大量,不但不计较小玉以前的过失,反而还为了小玉做了这么详密的计划,让小玉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王府。
王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小玉没齿难忘。小玉即便是离开了王府,但也不会离开京城。日后,娘娘要是有什么可以差遣小玉办的事情,小玉一定会赴~呃,那个什么火的帮娘娘完成!”
面色一红,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呢,小玉却自己笑了起来:“王妃娘娘,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也忘记了那个成语是怎么说来着,但请王妃娘娘相信,小玉一定会记着你的恩情的!”
“小玉和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生活的好好的,就是对本妃最大的回报了!”浅夏动容的浅笑着。
人与人之间,也许这种最直白的吐露心声才是最让人感动和记挂的。而且,人总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只要知错能改,便又何尝不是另一片海阔天空。
“好了,快擦擦眼泪,好好的将东西收拾好,待会儿便跟在轿辇旁边不要随意走开,免得被吕侧妃先看见了。”要护她周全,必然要避过呂微澜的耳目,不然一切都是白搭了,“还有,你方才说要留在京城,本妃却觉得不可,你们一家子还是离开京城比较好。本妃担心吕侧妃一旦发现你不在水菡院中了,必然会想尽办法要除了你的。那么,你们一家留在京城就太过危险了,明白么?”
“奴婢明白,但奴婢也会想好法子不让侧妃发现的!”小玉却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京城,她要近距离的看着那一直在害人的吕侧妃,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更要好好的看着善良好心的王妃娘娘能够和王爷白头偕老,那个像什么并蒂莲一样。
看着小玉坚定的眼神,浅夏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起身先去吃早膳。
今天这一趟含光寺之行,可不单单是为了帮小玉成功的脱离王府,还有其余更重要的事情呢。
辰时三刻,自晋卿王府巍峨霸气的府门前,缓缓的驶出数辆马车,领头的马车金顶银饰,珠帘轻垂。
由于是夏天,为防轿厢之中过于炎热,萧卿墨临上朝前早就嘱咐了刘管家在浅夏的轿厢中放置了冰块,宽大舒适的轿厢中此时万分的适意和凉爽。
“小姐,王爷如今可是将您宠上天了呢!”跟着一起享福的筱蓝和筱汐闲适的靠着轿厢的后背,不用抓着团扇帮小姐扇风果然很舒服。
浅夏淡笑不语,她都已经出手了,若是他还不宠着自己,岂不是辜负了她的辛苦。
不过,这一切还是不够,因为,他对呂微澜还是有着感情在,她一定要将他的整个身心都抢夺到自己身边来,就让那个呂微澜尝一尝彻底被忽视的滋味。
抬起雪白如玉的柔荑,浅夏撩开厢体上的珠帘,先看了看一直跟在马车边做小厮装扮的小玉,又看向后面紧跟着的几辆马车。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想来萧卿墨也不会落人话柄,厚此薄彼的只给自己车上置了冰块,她们的马车上定然亦是有的,只不过多点少点而已。
今日一早才通知的呂微澜,却不知道这么急促的行程下,她会不会有所行动?浅夏心中猜想着,正要收回的视线掠过路边的一个行人,水眸立即亮了起来:看来让筱蓝托人转交的信息已经转交出来了,那么,她只要安心的照着的计划走了!
含光寺位于城郊的一座半山腰上,里面的主持是一位得道的高僧,因而此处虽不及京城中的另一座寺庙路近,但来此烧香请愿的人倒也不少。而且还是达官贵人来的比较多,因而一年四季的香火钱多得寺庙中都愁得不知会不会引来山贼打劫了。
今日,见一众五辆马车上下来的皆是晋卿王府的女眷,难得出门迎客的主持竟然亲自出了自己的禅房过来相迎了。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王妃,侧妃、各位女施主!”宣了一个佛号,住持方丈手持佛珠单掌对着浅夏微微揖了一揖。
“方丈多礼了,信女此次前来,一为礼佛,二也是王爷宽厚,虽然府中两位女眷皆因犯了七出之罪或自尽或被人寻仇而丢了性命,但王爷仍然感念与她二人的一场夫妻,特命信女来请支持方丈安排两场法事,以超渡她们的亡魂,为她们恕去一部分罪孽,莫在阴曹地府受太多的罪!”
也已佛礼相还,只不过浅夏是有礼的双手合十,以示对这位德高望重的方丈的尊重,只是眼角余光却注意着身后左侧的呂微澜的表情。只可惜,她那人果然是心机深沉的人,听她说出这一番话,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随后,浅夏又指着由四个健壮下人抬着的一个大红漆箱子对方丈道:“这些银两是王爷嘱咐信女捐给贵寺的香火钱,还请住持方丈笑纳。”
这方丈果然也是见过大场面和许多银两的,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四个壮汉汗流浃背的模样,脸上并没有多少的表情变化。召来了一个小沙弥,令他带着壮汉们抬着箱子,存进他们寺中专门存放香客捐献的银子的库房。
又宣了一声佛号道:“老衲多谢王爷与王妃的盛情!那王妃是先上香礼佛还是先做法事?”
“信女们过来贵寺,自然是先要礼佛,法事便请支持方丈安排在午后,如何?”
“如此甚好,老衲也可命人好生的准备着!那王妃和诸位女施主,请随老衲入内进香吧!”
大雄宝殿威严肃穆,日夜不断的香火缭绕,能够安人神思的檀香味沁人心脾,似乎刹那间便安抚了凡人的焦躁之心。
大殿中还有一些男女香客正在磕头点香,见到支持方丈竟然亲自领了几位头戴帷帽的女眷进来,不由的都纷纷侧目多看了几眼。
只是,窥不得轻纱下的容颜,而为首那名女子婀娜的身姿却穿着极为素净的颜色,叫人猜不出她的身份。
倒是她身后的那四名女子,衣着鲜丽,腰上缀着的佩饰价值连城,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又从帷帽下不曾看见一缕青丝,亦可判断出是些已婚的妇女,显然是不知何府的妻妾们了。
带着帷帽给高高在上的佛祖跪拜行礼,乃是大不敬的举动。因而,待一批普通的百姓进了香许了愿或是还了愿之后,住持方丈便安排小沙弥们先将后面的香客阻隔在大雄宝殿之外,先安排了浅夏她们进香。
虽说,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但身为皇家之人,大地上的王者之眷,总是要比寻常的老百姓多些特权的。
率先将头上的帷帽脱下,露出一张脂粉未施的素净丽颜,浅夏没有在意住持方丈眼中总算出现的一丝波动,恭敬的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喃喃念道:
“信女萧商浅夏,嫁入王府已然三月有余,虽是府中妒妇下药令得信女至今未曾有孕,但那人已然伏诛付出应得的代价。
信女恳请佛主怜在信女一片赤诚之心,求子心切,赐子于信女,延绵王爷的子孙后代。
待信女得子之时,定然在佛前每日诵经一遍,以示信女虔诚之心!”
说罢,浅夏恭恭敬敬的俯身磕头。
似乎谁都没有料到浅夏是来求子的,柳拾叶、任晓伶和岑宝儿各自暗暗咬牙,呂微澜的脸色也是变了几变。
商浅夏的当众这一番话,无非像是想要呂微澜也重述一遍,因为她亦是息子汤的受害者,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在佛主面前自说自的坏话吗?
心头暗恨的牙根紧咬,虽说她呂微澜做这些坏事面不改色心不跳,但终究是要在世人信奉的佛主面前说出这一番话,她心中还是有些虚的。
可是,不说似乎又不行,她商浅夏一人知道事情可能与自己有关,但其余的人并不知道。而且,府中接连两个侍妾被她移花接木的借刀杀人了,若是引起这三人的怀疑,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住持方丈,信女想要求一求签!”磕完头,浅夏心中暗念一声佛号,以示对利用佛主的愧疚,便要求签。
以前,她总是看着娘亲每次上香之后便要求签,她那时不敢随意求着,就怕看到不好的预言。可今天,她忽然便兴起抽一根签的念头,许是心头总觉得夏狩的时候会有什么自己不想看见的意外吧。
“王妃请!”住持方丈亲自拿了签筒过来,递给了浅夏。
“多谢!”
闭上眼,深深的吸一口气,浅夏开始摇动签筒,不时,便听见一根竹签掉落在地的声响。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见方丈将竹签拾起,却是面色突变,惊异的看着浅夏。
随后,见浅夏与众女都露出问询的目光后,住持方丈安定了一下心神,问道:“王妃可是求子?”
“信女……”浅夏想要说自己要求的是运程,却见住持方丈面色凝重,一双原本慈蔼的眼眸中闪烁着一道不知名的光芒,心头微微一凛,便顺着他的口气点头,“正是求子!”“王妃与王爷福泽绵长,命中将有两子一女,这是一支大吉之签啊!”方丈的脸上此时露出笑意,倒是如外面的阳光般灿烂。
一手食指捏着竹签的顶端,拇指微翘,另一手则握在竹签的拦腰部位,不住的点头微笑。
浅夏原是想要将竹签接过来放回竹筒的,因为以前她娘亲每次解完签之后,便会虔诚的手持竹签再次给佛主磕头,并亲手再将竹签放回求签筒之中。
可这时方丈的架势,却不像是要将签给她的意思,这是为何呢?
再细细的看了看住持方丈握着竹签的方式,浅夏心头灵光一闪,莫不是方丈还有未竟的话说?
想起他拿起竹签时那一霎那的凝重和惊讶的表情,浅夏心中无比的忐忑,但见他还在不住的点头,她便也试着点了一下头。
果然,只见住持方丈面上微微露出喜色,收了拿住竹签的手势,说道:“那各位女施主你们请便,老衲先去交待一下下午的法事!”
说罢,也不待众女回应,便闪身进了内堂。
“啐,这方丈倒也是参得透利益得失的,知道王妃娘娘是王府之主,便认真的应承着,到了咱们便溜之大吉了!”岑宝儿实在是有够看不懂风云气色的,在这么威严的大雄宝殿之中,亦是忍不住憋了气的不吐不快。
浅夏还在思考方才方丈手势的意思,并没有在意曾岑宝儿的话,倒是柳拾叶又是一记狠戾的眼神瞪去,并难得的开了口:“你是要作死么?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哪容得你不敬神佛的胡乱说话了!”
“啊~”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忘形,忘记这是一个多么严谨肃穆的地方,吓得岑宝儿立时不住的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陪着罪:“请佛主饶恕!请佛主饶恕信女的口没遮拦~请……”
“就会说一句话~”柳拾叶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可又无能为力,谁让自己当初竟然情急之中将脑子动在她的头上呢?这一切追根究底就只是她的错而已了。
被堵,岑宝儿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只能一边猛磕着头一边在心中对着佛主的金像请求饶恕。
接下来呂微澜等人也都进了香许了愿之后,小沙弥便领着她们进了内堂,穿过一条长廊,被安置在了三间禅房稍事休息。
浅夏与呂微澜一个为正妃,一个是侧妃,身份自是要比柳拾叶她们高些,便各人得了一间,柳拾叶她们三人则共用了一间。
这便是不同的身份的区别对待,即便是在着寺院中,也难以免俗。
安静的翻着禅房中的经文,又安静的用完斋饭,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