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能如何?”
墨泪淡淡地自问自了一句。
“墨泪!”
“嗯?”
“你说句真话,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她?”
白启突然睁大了眼睛,很是充满好奇和期待的看向了墨泪,似乎他的这个问题的回答对他很重要一样。
墨泪迟疑了一下,也淡淡地在心里自问了自己一遍:是真的有想那个小女人了吗?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他离开她的那最后一晚,她躲在建筑后面一边偷看他的身影一边哭的画面,心微微的酸了!
是啊,他是真的想她的!
130:赌一次生的机会!
墨泪的沉默,虽然没有给与白启任何言语上的答案,可是光看他飘渺的分明失神了的眼睛,就能知道他的心思去了何处。孽訫钺晓白启的眼眸深处,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羡慕。
看着墨泪好一会儿,才用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惆怅的口吻,自言自语了一句,“想念!多好的词!”
“不知道想念一个人时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
“又或者也许水莲歆此时也在想念墨泪你!愀”
墨泪听到这句,有点醒过来神,下意识地就回问了一句,“会吗?”
“为什么不会?你墨蛇君这么心如钢铁的家伙都会想念她,水莲歆那么柔情似水的一个小女人怎么就不会思念你呢?”
“那样啊!”墨泪语声轻忽地感叹了一句,就没了下文,不过从他唇角掀起的弧度,足够说明他此刻的心情之好了嶝。
看的白启心神又是一动,忍不住就问,“被人想念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墨泪一怔,仔细地看他,待看得白启自己都有些狼狈的不敢再面对墨泪的眼神的时候,墨泪才似有所了然地吐出一个字,“暖!”
“暖?”
“嗯!暖!”墨泪点头。
白启闻言,放低了声音,有些羡慕地道,“真好!”
“墨泪,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是真的很嫉妒你,也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有今天,那时候,我就该接受水莲歆的,你知道,她一开始是真正喜欢我的!”
“你说,要是和她结婚的人是我,现在她想念着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墨泪听了这话,本能的就想反驳他的,可当他话刚要出口,却发现白启的脸色阴阳变幻的时候,墨泪顿时就收回了到嘴边的驳斥之语。
明白到白启的情形不妙了。
似乎是要提前兵解的迹象了。
不由心头有点急,可他同样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乱,更不能慌的惊动到他,白启他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他眼前的情形非常危险。
必须要安抚他心神先稳定下来,这样才能重新稳住他的形神不散。
因此,墨泪佯装认真的思考和沉吟了几秒后,才不置可否地回应,“是啊!若是她和你结了婚,估计就真没我什么事了!”
“哈哈,你也这么想?看来墨泪你这家伙在这点上还是很实在的!”
白启闻言,似乎胸中的一个郁结因此打开了一般,顿时有了大笑的心情。
而随着他的这两声舒爽的笑声之后,墨泪注意到原本已经有些形神不稳的面容,重新变得稳固了些,这代表他暂时逃过了兵解的危险。
这才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两人的最终结果都是要死的,可眼前墨泪还不想这么快看到白启消失在他的眼前。
毕竟是并肩战斗了五年的伙伴了。
虽然五年的时光,在他们俩漫长的生命中实在不占有什么比例,可奈何这五年的时光是这般的不同。
两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必须靠同心协力才能同时生存下来。
这般下来,想要感情不好都不可能了。
墨泪之前也不曾有过父母兄弟的经历,可对着白启,他已经有一种感同手足的情感了。
而与此相同的是白启对墨泪何尝不也是如此?
他自生来就是幽冥界的少主,天赋强,资质高,修行刻苦,进境也是一日千里,便是亲如兄弟手足,心中多半也是嫉妒恼恨他,多过于敬爱他。
幽冥界又是以强者为尊,寻常人家的享受的所谓的天伦手足之情,在他的生长环境里不可能有的。
而他白启也不屑那小女儿情长的情感维系。
父亲从他踏上修行路的第一天告诉他的就是:力量是唯一的信仰!
他也一直以此为人生前行的动力。
可这五年,虽然是被迫困于这样只能进不能退的绝境里,却也让他完全体会到了另一种截然不同过去的特殊的感觉。
那是种在精神上让他同样体会到了巨大的力量,可又绝对和纯粹的力量无关的另一种动力。
一种找到了精神上的知己,可以互为依靠,互为臂助的全然信任的朋友的感觉。
尤其是听着墨泪一口一个白小七的叫他,白启嘴上不喜,其实却觉得很是亲切的真实心境。
这种便是朋友吗?
原来有朋友是这样好的!
于是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自己的一切!
现如今,两人都面临无生寰的绝境,这一刻,互相分享他们一生中最后时光内的心情,也算是给他们的人生做最后的一段总结。
“墨泪,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我白启一生都不曾做过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我也以为自己即便到死也不会有后悔的一天,可真到此时此刻,才发现我后悔之事还真是不少!细数下来,竟然每一件都与你有关!”
“白小七,现在还不到做最后遗言的时候吧,你不是说还能撑上十天半个月的?怎么现在就熬不住了?”
墨泪似乎刻意用小瞧他的语调说着,同时还挑眉看他。
白启微笑,表情温暖了起来,“墨泪,你这家伙,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激将人时的表演拙劣极了?”
“你放心,我还没死呢,要说撑不住,也肯定是你先撑不住,你比我伤的重多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先送完你,才能安心上路!”
“那就好!”
墨泪毫不在意白启有咒他先死的话意,反而放松了眉眼表情,重新伏躺到了地上。
白启见状,也不再逞强的抬起上半身,也学着他放松了身体,侧躺回了地上。
因为他们的下半,身已经完全被冰封住了,可说是完全没有了本身的知觉,这般被强行固定在地面的‘休息’方式怎么想也与舒服挂不上钩。
但是当一切的痛苦都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的忍耐的时候,这点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墨泪,真的不想听我后悔些什么?”
“无非就是后悔你没抢我前头娶了我的老婆而已!”
墨泪语气轻松地调侃了一句。
“这的确是其中之一后悔之事,不过最后悔的是我不该找你与我共闯这龙墓,害了你这唯一的朋友!”
“白小七,你本末倒置了吧!”墨泪闻言轻笑了一声,“不和你共闯这龙墓,你还当我是你敌人呢!哪里来的朋友?所以你后悔个什么劲啊!”
“那也后悔!就算是敌人,你也是唯一值得我敬佩的敌人!委实不该拉你下水!”
“说这些个没用的话做什么?谁能预测到所有的未来,倘若那样的话,我们便是天道了,还需逆天修炼吗?”
墨泪倒是想得开,他原本就是残酷环境下一点点的走到今天的人,生死早在计划之内,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而已。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惧生死。
从修炼的第一天开始,便已经做好了陨灭的准备的。
“墨泪,倘若,倘若有一次让你活下去的机会,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白小七,你这——”
“回答我!”
白启却不容墨泪转移话题,似乎很是坚持地要他给一个答案。
墨泪看了看他们彼此的处境,失笑,“我们还有倘若吗?好吧,真有倘若的话,我想回去找水莲歆那个傻女人,让她给我生一窝孩子!”
“当真?”
“当真!”
“好,就冲着你这个宏愿,我也要给你创造一次生的机会!”
白启很是认真地说了一句,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墨泪却没当真,反而笑骂了一句,“说的你好像是造物主一样!我们现在这情形,便是造物主来了,也是无力回天了!”
“说起来,也是我未能帮上你的忙,遮天幕上要求有龙族血脉后裔之人才可以得进这里,初时我们都不懂是什么缘故,可等到明白,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是真正的龙墓,我却是一条再纯正不过的蛇族成员,就算有修炼的天赋,也不等于血脉中就真的有龙族传承,以至于我们从进入这里开始,非但不曾得到照拂,可能反而加剧了龙墓内的禁制变化!”
“以至于我们连龙墓正门都不得而入,真要计较起来,白小七,我们之间还真说不上是谁拖累了谁!”
“因此,你完全无须此时此刻还愧疚计较了!”
墨泪一边说着,不无自我嘲讽的味道。
尤其是看着那高的犹如直、插、入云霄的圣光石门,这是真正的龙墓正门,唯有进入到这巨门之后,才算是进入真正的龙墓前宫。
然而讽刺的是这整片望不到头的圣光石门,竟然是一整块巨大无比的仙玉制成的,上面烙满了属于龙族的法阵和龙符。
别说破坏了,轻易触碰都够他们伤的千疮百孔。
白启身上破坏性、最大的主创之处,就是由于这龙墓正门的一个微小的龙符激射而致。
这正门的威慑力可想而知。
而墨泪毫不怀疑,假设进入此地的另一人不是自己,而是一条蛟龙后裔,它体内的血统传承也比他多的多!
至少人家是真有几分龙族血脉的。
可他自己嘛!
墨泪不是看不起自己,当真是半点把握也无啊!
“不,墨泪,你可愿意再赌最后一把?”
“嗯?小七,你这话是何意?”
墨泪这才注意到白启的眼底似乎真像是有什么办法一般,不由也眼眸为之一凝,忍不住有些屏息凝气地问了一句。
“其实,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只是我一直很犹豫,是选择从容干脆的烟消云散,还是从此成为傀儡一般的守墓傀灵,我一直觉得以我们的骄傲,若是不能成功,自然是死的干干净净的好!”
“可现在,遗憾是如此的多,我想再赌一把!若是我们的幸运但凡还留有一分的话,也许能换的一人生离此界!”
“墨泪,你可愿再赌一把?”
“白小七,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泪闻言,却不觉得有什么可开心的,之前的那一抹期望,在看到白启沉重和孤注一掷的面容后,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倘若真是一次希望大的赌生的机会的话,白启早就说出来了,不会等到他们如今都已经油尽灯枯的时候,才说要赌一把。
显然这个提议白启自己本身也是不愿意用到的。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情愿死的干干净净。
可现在,他竟然说要赌一把,毫无疑问,这俨然是有点疾病乱投医的癫狂了!
“墨泪,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对你坦白,那古兽的半截灵骨下除了那块仙玉和那份遮天幕之外,还有一块这个!”
131:伪傫神牌之骤变!4000
说着,白启费力地摊开他的掌心,顿时一块中间凹进去的龙形木牌一样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手中。孽訫钺晓墨泪这下是真的没想到了。
他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的危险和磨难,眼看着两人都快要不行了,白启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隐藏了下来。
只是,他也不曾怀疑白启这么做是不是别有什么用心。
因为真要有什么用心,也不等到现在了,早该用出来才是了憔。
而此时,他纵然是真要算计自己,又还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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