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感的军人,我们当时在登州城内随同孙元化大臣一同和叛军进行了战斗。我们一共战死了十二人,包括我们的指挥官特谢拉·科雷亚上尉在内。之后由于战败,我们向叛军投降。直到现在被将军您救出。在这里,我谨代表我的同仁,再次感谢将军的慷慨相助。”
“你们都是佛郎机军人啊?”吴世恭立刻是喜出望外,“那么你们对火器的使用必然是很精通的啦?”吴世恭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是捡到了宝。在他的心中,现代西方的大炮巨舰、火器犀利,那印象是太深刻了。
“尊敬的将军,我们就是来教授火器使用的。”说到这里,冈萨雷斯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那就太好了。既然本官救了你们,那你们就把知道的一切西方军队知识,都教授给我们的汝宁营吧。”吴世恭是毫不客气地说道。应该说,是毫不客气地命令道。什么三顾茅庐的这一套,吴世恭就不会玩,还不如这样直接地下达命令呢。反正这些佛郎机人也不敢反抗,现在他们这些人还都捏在吴世恭的手里呢。
听了这话以后,冈萨雷斯和手下主要的军官眼神交流了一下,接着冈萨雷斯一咬牙,对吴世恭说道:“不是我们不领情。正因为我们离家太久,都想着早些回去。但我们也感谢将军您的此次相救。这样吧,是否我们可以只留下一个月,为大人训练指导一下,之后我们就一定要回家的。”
冈萨雷斯的请求倒也很合理。所以吴世恭也很理解。被叛军关押了这么久,早些回家和自己的亲人团聚也是很通情达理的事。不过吴世恭也想着汝宁营从这些佛郎机军人身上多学习一点儿,所以就和冈萨雷斯商量道:“一个月太短,就三个月吧。只要三个月的时间一到,我就把你们放回去。”
冈萨雷斯这些葡萄牙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虽然还不能够立刻返乡,可是毕竟有了个希望。但是,这时候西方人身上的那种逐利的本性又占据了上风,几位领头的葡萄牙人又用眼色示意着冈萨雷斯。而冈萨雷斯接到眼色以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接着象是下定决心一样,对吴世恭说道:
“尊敬的将军,当时孙元化大臣说好给我们每人一个月五十两银子的报酬的,而之后由于贵国军队的叛乱,这笔佣金却并没有支付。而且,我们被关押了也有十二个月了,所以到现在已经有十五个月的佣金未付了。而且,阵亡的特谢拉·科雷亚上尉等十二名军官的抚恤要另外支付。这当时都是与贵国的大臣孙元化有着合同的。请将军报告贵国朝廷早日支付。”
说完这些话以后,冈萨雷斯有些心虚地看着吴世恭,生怕他的生气。冈萨雷斯的报价肯定是虚报了不少,因为当时的孙元化,除了雇用冈萨雷斯这几位军官是这个价格的以外,其他一些人的费用要远远地低于这个价格。甚至这些葡萄牙人中有几位技师,他们是随同孙元化购买的西洋火炮而过来的,根本就不需要支付任何报酬。
而现在这些合同都烟消云散了,冈萨雷斯就想胆大地混水摸鱼一把,反正现在是吴世恭有求于他们,这时候怎么不抓住机会敲竹杠呢?不过,到底刚才的磕头给了冈萨雷斯他们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他也很小心地看着吴世恭的反应,生怕吴世恭生气。因此可以这么说,让人磕头在有些时候也是很有一些特殊效果的。
吴世恭的脸色确实沉了下来,在现阶段,无论是谁敢打吴世恭银子的主意,那都象是踩了吴世恭的尾巴一样。不要说外国人了,连外星人都不例外。
但是吴世恭又怕自己的不答应,会导致那些佛郎机人的离去。那可就是大损失了。可这事又不可以明着向朝廷禀告。按照吴世恭对大明朝廷的了解,凭着崇祯皇帝和朝廷的那些大臣的鸟性,都是一群死要面子,硬充天朝上国的货色。他们肯定会答应这些佛郎机人的要求的。可这么一来,吴世恭也肯定留不住这些人了。
看到了吴世恭紧皱着眉头,杨如松也开始有些长进了。他立刻大喝道:“你们这些番人,投降了以后也想着要拿银子。没得丢了咱们军人的脸,还好意思和我们大人说。”顿时,帐中的所有护卫都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但是这些葡萄牙人被杨如松骂了以后,却很是不以为然。这也是东西方军人之间的文化差异了。西方军人觉得身陷绝境之后的投降,并不是什么丧失军人荣誉感的事。要不是他们是身处客场,可能这些葡萄牙人还会反唇相讥了。
但是毕竟冈萨雷斯的心理压力重,见到了大帐中的气氛也很沉重,他也就退了一步,主动向吴世恭说道:“当然,为了感谢尊敬的将军的营救,我们为将军服务的那三个月是不收报酬的,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可是吴世恭连一两银子也不想支付。但是眼前的局面再走下去的话,那就陷入僵局了。于是吴世恭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问冈萨雷斯道:“一直知道你们是佛郎机人,但佛郎机国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这也是吴世恭没有细问,如果吴世恭知道那些葡萄牙人是孙元化从澳门雇佣的,那他也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可是,又怎么能够从口头上指出一个国家的方位呢?冈萨雷斯听了吴世恭的问题以后,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吴世恭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微笑着从大案后站起,绕到冈萨雷斯身前,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在地上画起了吴世恭所记忆的欧洲地图来。
也感谢现代的填鸭式教育,吴世恭画的欧洲地图还挺标准。画完以后,吴世恭指着现代欧洲的一个个大国询问道:“佛郎机国?是不是英国?是法国?是德国?还是俄国?……”一边问道,吴世恭还一边用武士刀指着那个国家在地图上的位置询问着冈萨雷斯。
可是吴世恭画的地图再怎么精确,画在地上了也精确不到哪儿去。再加上冈萨雷斯他们是面对着吴世恭站着的,看的地图也是反的,又听到了吴世恭说出了一个个新名词,所以紧张之下,冈萨雷斯根本不知道吴世恭在地上指指画画在干些什么。
而吴世恭的询问也有问题,他说的英国、法国什么的,当时还没有这样的国家称呼。如果吴世恭称呼为“英格兰”或者“法兰西”的话,可能通过读音,冈萨雷斯可以明白吴世恭的意思。
吴世恭是问得越来越不耐烦。他心中想道:“怎么这些佛郎机人连欧洲的这些大国都不知道啊?难道他们都是三鹿牌的欧洲人啊?”
吴世恭就开始打量着冈萨雷斯这些人的相貌了。一看之下,疑心就更重了,这些佛郎机人虽然看着都是些白种人,但没发现这些佛郎机人之中有金发碧眼的啊?
吴世恭是不知道,欧洲的南欧和北欧人种差异是相当大的。要知道南欧人虽然也是白种人,但是他们的身材就比较矮小,皮肤也比较黝黑,眼睛和头发的眼色基本上都是黑色或者是褐色的,相貌上反而与中国人比较接近。这也就象纯种的广东人和山东人虽然外表差异很大,但他们都是中国人一样。
但是吴世恭可不知道啊!他脑中所晃动的西方人的模样,都是力士广告上晃动着头发的模特形象。吴世恭倒也不怀疑这些人确实是不是西方人,白种人的肤色肯定也看的出来。但因为这些白种人都不知道欧洲的大国,吴世恭也就怀疑起他们是否真的是佛郎机人了。
这疑心病一起,吴世恭也连带着怀疑这些西方人是否是西方军人了。而感觉到了吴世恭怀疑的目光,冈萨雷斯也肯定知道刚才吴世恭在地上的指指画画是有重要的问题要自己来回答。可是冈萨雷斯真的不知道吴世恭在干些什么啊!所以这时候的冈萨雷斯,他感到自己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第345章 反抽耳光
“冈萨雷斯少尉,将军画的是地图!您要倒过来看!”卡蕾利在后面用葡萄牙语小声地提醒道。
一语提醒梦中人。其实这也就是旁观者清。刚才吴世恭对冈萨雷斯的压力太重大了,导致冈萨雷斯的脑中出现了短路。当得到提醒,知道地上画的是地图以后,冈萨雷斯立刻向吴世恭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没有想乱动的意思。接着他绕过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
“你们的佛郎机国到底在哪里?”吴世恭再一次地问道。
冈萨雷斯蹲下身,指了指葡萄牙的位置,说道:“将军,在这里。”而在这么强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这些葡萄牙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奇怪吴世恭,为什么他画得出欧洲地图?
吴世恭也只知道几个欧洲大国的位置。所以他一看那地方,他又分不清葡萄牙这种欧洲小国的准确位置,因此,吴世恭就以为了冈萨雷斯指的地方是西班牙。
吴世恭也做了一个手势,让冈萨雷斯归队。接着说道:“明白了!你们来自西班牙。”
知道以后,吴世恭为了缓和气氛,就笑着对他们说道:“西班牙是个好地方啊!斗牛你们知不知道啊?斗牛?”
吴世恭用手指竖在自己的头上,做出两只牛角的模样,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这些葡萄牙人。可是“斗牛”这个中文词汇,肯定是超过了“八级”的中文考试水平的,那些葡萄牙人都没有听懂。不过看着吴世恭那副奇怪的模样,包括吴世恭的护卫在内,大帐中所有的人都做出了一种想笑而不敢笑的表情。
吴世恭悻悻地放下了双手,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确实有些傻。而就在这时,一名站得比较靠后的葡萄牙军官说话了。
对于刚才吴世恭认为这些人是西班牙人的这个错误,几乎所有的葡萄牙人都不敢开口去纠正。但是犹豫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一位葡萄牙军官就再也忍不住了。为什么呢?因为当时西班牙和葡萄牙虽然还可以说是一个国家,但是葡萄牙也已经处在了半分裂状态了。而那位忍不住的军官,正是一名狂热的葡萄牙独立份子。
但是那名军官又不怎么会说官话,而当时明朝也没有“葡萄牙”这个说法,所以那名军官就用葡萄牙语说了“葡萄牙”这个词,来纠正吴世恭的说法。
而吴世恭在一听之下,就知道那名葡萄牙军官说的那是外国话。而吴世恭又未从读音上去理解这个词,他以为那名军官说的是这些人的家乡名字了。就象一个中国人说他是“广东人”一样。
于是吴世恭又问道:“你说的是哪里?”
虽然这时候吴世恭还脸带着微笑,可是刚才那位冒然开口的葡萄牙军官也有些害怕了,他又沉默了起来。而刚才不作声的人,那就更不作声了。
吴世恭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这些葡萄牙人开口,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西班牙地名,发现一个都想不起来。能够想起来的也就是那几个鼎鼎大名的西班牙足球俱乐部的名字。
这时候吴世恭就想道:“既然这些西班牙人都很喜欢足球,那就聊聊足球拉拉关系也好嘛。足球外交嘛!”吴世恭是根本不知道,现在这时期,现代足球运动就根本没有开展起来呢。
于是吴世恭接着问道:“足球?皇马?林海听涛?巴塞罗那?”
前三个名词,这些葡萄牙人依然没人听懂,而当听到了“巴塞罗那”的时候,这个用城市名作为足球队名字的城市,终于有人听懂了。冈萨雷斯的身后,突然传出了一声很清脆地惊呼声。
吴世恭再次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而知道有些不好的卡蕾利,立刻缩着脖子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