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宗师在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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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宗师在现代-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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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访师生们都表示,以前只知道雁游是业内泰斗英老的关门弟子,真正与他接触还是在野外作业的时候,相处时间越长,就越是惊叹他的底子之扎实,学识之渊博,甚至就连老师都会拿着陪葬品向他请教。
  只是,在问及是到哪里野外作业、考察的又是哪座古墓时,师生们都不肯回答,只说是上级交待过,不能多讲。
  但记者翻查资料时发现了以前的报道,算算时间差不多,便自作主张在稿件里加了一段:“虽然受访者不愿细说,但据记者调查了解发现,雁游同学初次进行野外作业的地点,应该是通市的一处汉墓。考虑到连老师都找他探讨学术问题,那是否意味着,他对汉朝历史特别精通呢?将来北大考古系是否会出一位汉代专家?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篇稿子发出后,英老立即表示了不满,说既然已经声明上级不让乱讲,记者就不应该私下调查,又多添上那段话。
  但覆水难收,在跟报道的人现在不但知道雁游学识渊博,还知道他以一介新生的身份参与了通市古墓挖掘。
  虽然有些读者觉得这是为了博眼球而夸大其词,试想一个十六七岁、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人,哪里强得过执教数十载的老师?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以雁游为榜样督促自家小孩学习,没事就拿来说道说道。
  一时间,雁游声名大振,成了大人嘴里的别家小孩,孩子嘴里的坏蛋,少数别有用心之人的目标。
  随着雁游声名鹊起,潘家园不知不觉多了个叫老徐的人,在新商楼租了间小铺子,货不多,却件件都拿得出手。讲话却是虚虚实实,自称是小雁的叔叔,手里有通市的好货。
  他摆在店里的货虽然不错,但离汉代却太远了些,中间还隔了好几个朝代。
  但买家若提出这点疑问,准会招来他白眼:“这铺子的卷帘门多薄啊,要是把真正的好东西摆在里头,晚上让贼给顺了咋办?还是您想让我背着至少能买下两条街的宝贝疙瘩每天来回挤公交?也不怕被当菜坛子给撞碎了。”
  而要是追问别的,譬如问他口里的小雁到底是不是最近突然成了名人的雁游,所谓的通市货是不是从正在进行收尾工作的汉墓里拿来的?老徐皆是笑而不语。被问得急了,才会不紧不慢地来一句:“爱信不信,反正我也没追着您买,是不?”
  人的心理很有意思。如果老徐拍胸脯保证自己就是雁游的嫡亲叔叔,卖的都是还带着土沁子的通市汉墓货,那除了刚摸进古玩收藏大门的菜鸟之外,没人会信他。
  偏偏他遮遮掩掩,欲说还休,宛如说书人吊足了听众的胃口。说信又不敢,不信又舍不得。时不时拿他的话来琢磨一番,总觉得越想越像真的。
  有时间宽裕的倒爷开始约上哥们儿,悄悄盯起老徐的梢,渐渐摸出了这人的作息规律:每隔四五天,他就要关门一天。第二天再回来时,衣襟上必定带着隔宿的酒味儿,包里好烟装得鼓鼓囊囊的,见人就派,哪怕是进门闲磕牙的人也能分着。
  等他再次出门之前,必会有人到他店里虚晃一圈,使个眼色。用不了多久,这两人就会出现在潘家园各种不起眼的角落,磨磨叽叽地嘀咕半晌,有时还搭腕子比划几下,明显是在谈价格。等双方都点了头,老徐就会哼着小曲儿回去打烊,消失整整一天。
  几个倒爷看得分明:老徐每次回来,分明都是发了财的样子,但那两天,他店里的东西往往都没出手,一件不少。那他卖的是什么?莫非他真有通市新出坑的土货?
  发现这个规律后,当老徐第三次出门时,几人一合计,索性让最机灵的那个一直跟到了外头。那人跟到天黑回来,兴奋得来来回回只会说一句话:“他真是搭了去通市的班车!”
  这时,正在翻报纸的那位一把扫开凌乱的饭盒,把报纸拍到桌上。几个人围上去,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这么一句话:“据裴先生透露,近日得到一件汉代古玩,让他十分满意,连说是此次华夏之行的最大收获。只是碍于规定不能带出国门,只能交给好友代为保管。”
  另一个人把嘴里的牙签一撇,说道:“我说那小家伙哪儿来那么大胆子,敢情是这姓裴的要买。依我看哪,八成是姓裴的看中了什么东西,财大气粗买通了学校的人。这口子一开,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正好姓雁的小家伙名气最大,就借了他来当幌子。”
  “咦,你是说那姓徐的不是雁游的叔叔?”
  “姓都不同,怎么当人家叔叔!话说回来,管他是谁呢,手里货不假就好。咱们明天也问他看货去!”
  也不知是谁嘴快,还是别人也盯了老徐的梢。总之,这伙倒爷的分析一夜之间传遍了四九城的古玩圈。第二天,老徐店里的地板差点儿被人给踏平了。
  众人自以为老徐是想趁乱捞一把就走,既然如此,那价钱方面肯定好商量,能趁机捡个便宜。不想试探来试探去,老徐都是打着哈哈,看似不置可否。但若细究起来,他的潜台词似乎是,不见到真正有钱的买主,轻易不会松口。
  有人默默算了算自己的家底,便识趣的不吭声了,顺着他的话头天南地北地胡扯海吹。也有人不服气,直接说老子如何如何,你这样是看不起老子。但老徐也不生气,三撮两哄,不知怎的就忽悠得那人没了脾气。
  总之,这些想买货的人没从圆滑的徐老板那里得到半句准话,反倒帮他把名声给扬了出去,都说他是想把货一次出清,所以才大摆龙门阵等财主上门。如今潘家园里都在猜测那批货到底有多珍贵,又是谁能入徐老板的法眼。
  众说纷纭,谣言漫天。这次足足过了十天,老徐的店终于再度关张。看热闹的人见状,连忙相互打听圈内土豪收藏家的动向,暗暗琢磨这批货最终落到谁的手上。
  当发现这些人都有去处时,众人不禁更加好奇:到底是哪个闷声发大财的同老徐谈妥了?
  他们并不知道,以前出门都是直接上客运汽车的老徐,这次离开潘家园后转了几条又弯又长的巷子,确定身后没有尾巴,才敲开了某扇老宅的大门。
  里面早有人等着他。见面也不及寒喧,他直接说道:“他们是外地口音,一来就承诺给现金,再三说专门为了通市汉墓而来,还说如果能证明墓主确切身份愿意再加五成的钱。我觉得就是他们了,所以今天第二次见面时透了点口风,结果他们马上交了三万的定金,。”
  “钟归看得上眼的客户一定辈非富即贵。此人出手大方,又这么着急,还挑明专为通市汉墓而来,我看至少有六成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屋内之人正是雁游与慕容灰。听罢老徐——也就是徐大财的话,雁游想了想,说道:“这个人值得确认。老徐,说不定他们也会暗中跟踪你。演戏演全本,麻烦你再到通市走一趟。”
  “没问题。”
  有了罗奶奶保媒,徐大财近来同秀姐发展得不错,桃花烂漫正得意着,自然对促成姻缘的雁游千依百顺。
  送走徐大财,慕容灰说道:“要买古玩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个人要墓主身份干什么?”
  “谁知道呢。”雁游摇了摇头:“不管那些,先确认他的身份再说。行头都准备好了吧?”
  慕容灰拖过石桌上的一只旅行袋,亮出里面的紧身牛仔裤和迷彩背心,正是近来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们最时髦的装扮:“二师兄今晚陪他媳妇到岳母家,不过明天保准能过来。我今天下午找他时已经说过了,到时他扮卖家,我扮打手,按你编的那套话来演,假装是倒腾古玩的,见对方有钱想结交一番,将来再卖其他东西给他。”
  “嗯,这样套话,他才不会起疑。”
  从请裴修远回国,到高调亮相,再到徐大财在圈内吹风,都是雁游一手策划。
  花花轿子需人抬,抬得越高名气越响。但这一次不同,裴修远、英老、雁游、徐大财,他们抬的不是人名,而是通市汉墓之名。
  但如果急眉赤眼地把消息吼将出去,不但会给英老惹来麻烦,真正的有心人知道后也会起疑。
  就像潘家园里老成精的买家们对老徐云里雾里的话深信不疑,很多时候,说一半留一半,往往比合盘托出效果更好。相比起“别人告诉自己的”,人们更相信“自己推断出来的”,哪怕这推断结果,其实也是根据别人的话得来的。
  所以,雁游才故意把消息虚虚实实地放出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么做看似麻烦,但既然国内线索已断,相比跑到国外调查这种不现实的想法,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反倒更高,或者说,是唯一的选择。
  只不过,雁游在媒体前露过脸,不少人都认得他,所以这卖货的老板还得找其他人来扮。天生富态,能说会道又不怯场的朱道,自然是最好人选。
  只是,虽然计划已定,雁游心里却还是莫明有些不踏实。想了一想,他把这归结为十几天过去,钟归的案子依旧没有进展:“警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嗯,我今天听教授说,似乎他们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正在秘密调查,所以一直没有公布。”
  钟归表面的身份是华侨精英高管,这么一个人不明不白死在公司,还牵扯到经济案,在这个年代极为罕见。社会上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警察方面压力也很大。
  雁游之前还以为是找不到证据没法破案,现在听慕容灰这么说,心头稍松:“有进展就好。”
  慕容灰安慰道:“你别担心,小叔也在米国帮我调查。只是他们藏得太深,一时还没找到线索。”
  “但愿明天要见的人,就是我们想找的人。”雁游无奈地说道。这是离他们最近、也是唯一的线索了。
  次日傍晚,东兴楼。
  正是晚饭时间,一个西装革覆的富态老板,带着个长发墨镜、叮叮当当戴了一脖子首饰的混混,还有个一脸油滑气的男子进门,不免引人注目。
  好在他们要的是包间,上楼把房门一关,就挡住了所有好奇的视线。
  食客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眼里的混混大哥、或教育失足下属的领导,进了包间后颇为紧张地同“混混”确认道:“等会儿真不会动手?”
  慕容灰好笑地说道:“你想太多了,今天我们只谈生意。”
  “那感情好,我这西服还是结婚时订做的。要是弄脏了,老婆非罚我跪蹉板不可。”打从成家之后,朱道就加入了妻管严的组织,并且心甘情愿。
  确认没事,他揉了揉脸,装出一副老板的派头来。刚想说哥几个好久没聚,等完事了把梁子叫来大家搓一顿,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徐老板,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这两位是?”
  门外的青年拎着一只皮箱,皱眉看了看慕容灰与朱道。再看向徐大财时,神色一冷:“你擅自带外人过来?”
  见他作势欲走,徐大财赶紧上前拦人:“哎呀,贾老板请坐。实不相瞒,我只是个中间人,这位老板才是真正的卖家。这不,听说您豪爽大气,就想同您结交结交。说白了也就是吃顿饭而已,您就卖个面子吧?”
  说着,徐大财又招呼道:“这位就是贾老板了,两位多亲近亲近。”
  朱道立即起身,拉住青年的手使劲摇了几下:“哎呀,贾老板,久仰久仰。”
  被两人一唱一和地拦住,再想到想要的东西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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