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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老夫人高兴拍着左虓的手,道:“这一去……一病三月,当真是消瘦了不少,得好好补补,明日喊苏大夫过来开些补身子的药。”
定远侯左善也笑:“虓儿过来,让为父看看。”
左芝不高兴了,跺脚埋怨道:“你们偏心,只喜欢他!我来了都没人搭理!”
左虓赶紧上前讨好妹子:“哥哥理你哥哥理你!谁敢不理你我打他板子!”
“哈哈……”
大伙儿都笑,唯有左芝双眼一翻下巴一昂:“就你讨厌!要打也打你板子!”
一大家子团聚少不得寒暄一阵,情岫眨眼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的左虓,十分好奇。
祖母爹娘妹妹……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感觉?
“对了虓儿,”左老夫人牵过情岫给左虓介绍,“这位是白鹤仙姑,今日你承了别人的大恩,还不赶紧多谢人家,若不是那只仙鹤的‘灵气’,恐怕你还病在床上起不来呢!”
左虓弯眸笑望情岫,伸出指头勾勾:“过来。”
情岫抿嘴一笑,主动走了过去挽住他,甜甜喊了声:“相公。”
“哐当”一声,定远侯手里的茶杯砸了。卫昇唇角的笑意也凝住了。
左虓亲昵搂住情岫,带她到左夫人面前,就像做了好事去讨赏的小孩儿那般,兴冲冲说道:“娘,我给您带了个儿媳妇回来!怎么样,漂不漂亮?!”
……
左虓平安归来,侯府上下惊喜不已,不过现在却有些惊过了头。
送走卫昇,屏退了闲杂人等,侯爷一家关起门来审问左虓。
左善命诗棋把家法拿来,往桌角一打,喝道:“跪下!”
左虓瘪瘪嘴,不情不愿地掀袍跪在了父亲跟前。
“你小子反了你!婚姻大事岂能自己做主,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叫苟合!”左善气得一通大骂,“谁给你的胆子在外面私自娶妻?你问过我们没有?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规矩?!”
左虓委屈辩解:“千里迢迢,我也来不及回来嘛。”
左善恨他顶嘴,又骂:“来不及就别急着成亲!我看你现在是翅膀硬了,竟然使先斩后奏这招,好、好得很……”
定远侯在外是个老好人的样子,在家却又是不容冒犯的威严家主。他说着说着火气就大了起来,拿起家法棍子便要抽打左虓。
左老夫人心疼孙子,急忙喝止:“住手!打什么打,话还没问清楚就动手,武断至极!且听虓儿怎么说。”
左虓得老夫人庇护,心头窃喜,想着今日这关好过,于是垂眸装出老实模样,一五一十交待:“那日我受伤掉下山崖,奄奄一息,要不是碰见小禽……情岫她带我回去养伤,悉心照料,我看我早就没命了。祖母,您可就看不见孙儿我了!”
他含着泪的眸子委屈地望着左老夫人,把老太太惹得眼眶都红了。
“苦命的孩子……”左老夫人把左虓护在怀中,瞪着定远侯,“就知道凶!若是虓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哪儿去找个乖孙子赔我!”
定远侯被老母亲训责不敢多言,讪讪放下家法棍子,谦恭赔礼:“母亲息怒,儿子知错。”
左虓在老夫人怀里偷偷露出半个脸来,冲着情岫挤眉弄眼,甚是得意。
这番神态也被左芝看了去,一想起三个月来自己都顶替这个没良心的哥哥关在阁楼,她一肚子气就没法出。左芝不怀好意说道:“哥,那后来呢?你是不是看人家姑娘漂亮,暗地里去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人家才得不嫁给你?”
左善一听,联想起儿子素日的纨绔名声,勃然大怒:“此话当真?”
眼见棍子就要落下,左虓连滚带爬躲个不停,连连辩解:“不是不是!爹你别听臭丫头胡说,我哪儿做见不得人的事了?是她家里人非要我娶她的,不信你自个儿问!”
情岫及时出来为左虓澄清,一五一十说道:“是那天叔叔撞见相公教我双修,所以才要我们成亲的。不关相公的事,他不是故意不跟你们商量。”
此话一出,屋内静默良久,诸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左虓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瞪着情岫的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叫你说话是给相公帮忙,怎么尽添乱子!
还是左芝的惊呼打破了沉默:“天啊,哥你被人捉奸在床?!”
左善举棍咆哮:“辱丧门风的孽子!”
老太太手捂胸口,喘不上气地阻止:“快、快拉住侯爷……”
一场闹剧最后不了了之,左老夫人吩咐诗棋琴画把情岫先带下去安置在自己寝院里。左虓则被定远侯叫到了祠堂,训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出来,可却愁容满面,哀叹连天。
情岫坐在贵妃椅榻上,身下是玉片镶的凉垫。她无事可做,便看着婢女们的动作。只见诗棋往沉香木床上铺起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再覆上一层冰绸隔热,又点了块碧水香在如意薰笼里,拿到帷帐里薰了回,最后放下水晶帘钩,捧着双缀了珍珠的绣鞋来让她换。情岫不惶恐也不矫情,任由诗棋半跪着给她褪袜换鞋。
琴画也端着玫瑰香汤上来了:“姑娘,请净手。”
情岫放手入盆,正反荡了两下水便拿了出来,诗棋赶紧奉上干爽汗巾,情岫自然而然在上面揩掉水。神态落落大方,并无两位婢女意料中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相公呢?”
都到了安寝的时候还不见左虓来,于是情岫向着诗棋琴画问道。
琴画嘴快:“世子不住这里,他在……”
“姑娘,”诗棋稳重,打断琴画的话,“老太太说了,您安心住下,世子有事,暂且不来这里。”
情岫蹙眉:“可我每天都是和相公一起睡的,没有他会睡不着。”
主要原因其实是她体质偏寒,没有左虓这个天生暖炉,晚上冷冷的不舒服。可这话落在外人耳里,却变成了恬不知耻的狐媚邀宠。
“不知羞……”琴画不知怎的突然脸色一变,低声咕哝一句。
“姑娘好生歇息,奴婢告退。”诗棋也不多解释搭腔,她屈膝一礼便扯着琴画退出去了,掩上房门。
情岫惦记左虓全无睡意,夜深了也不好跑出去找人,再说偌大的庭院她也找不着路。百无聊赖之际,她推开了香闺小窗,对望圆月。
想起今日是十五,情岫合掌对月,虔诚许愿。
“一愿至亲安康,二愿相公无恙,三愿岁岁朝朝如今日,良辰美景,花好月圆。”
许完愿睁眼,情岫冷不丁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左虓吓到,“啊”了一声。
左虓捏捏她脸颊:“怎么还不睡?大晚上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九虎相公你可来了!”情岫撒娇地勾住他脖子,扬起小脸儿,红唇嘟起,“她们不让我和你一起睡,我不高兴。”
左虓俯首咬她嘴巴一口:“知道你离不开我,我这不是来了嘛。乖,别生气了,苦瓜脸我可不爱看!”
情岫莞尔一笑,糖一般黏在左虓身上,晃着他手臂央求道:“九虎相公你教我双修好不好?你看今天有月亮,而且又大又圆,正是双修的好日子。你就教我嘛,好不好?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篇欢乐文,神马宅斗争宠都不会有,一切豪门大院家规阻碍都是浮云!O(∩_∩)O哈哈哈~
小禽兽主动引诱了哦,酒壶君乃一定要把持住!(^o^)/~
PS:请两天假。。。瓦不是故意的,瓦的BOSS安排了任务,三月底之前不交论文终稿他就让瓦们去shi一shi~~~
22、第二二章 凤仙帐,妻与妾
深夜,卫昇在随从赵刚的陪伴下出了侯府,上了辆华盖马车。
方坐稳,他便阖眸养神,伸指揉了揉眉心,舒缓倦容。
随后而来的赵刚尚沉浸在欢喜中,道:“殿下,多亏您的神机妙算还有世子天衣无缝的配合,这回可算是当众打了他们一耳光!痛快!”
卫昇淡然:“可惜没打死。证据丢失,就算表弟能够把账目默写出来,也作不了证了,白费这场功夫。”
赵刚安慰道:“可我们手上还有党羽名册,也算握住了对方的重要把柄。加上其他的事,这个时候出手,胜算至少有五成。”
“把柄不需要多,一个能够致命的足矣。还有,出手的最佳时机不是胜算最大之时,而是对方永无翻身可能之日。”
卫昇睁眸,眼中清明一片,黑夜中彰显野心的暗火熊熊。他撩开车帘一隅,看到已经入了禁宫,自己府邸大门就在前方。
下车进府,一大片粉白荷花在夜风下摇摆舞动,似是迎主归来。
卫昇未如往日在荷塘边停留,而是大步走进主殿,连一丝余光都不施舍给这群新宠。
“把花铲了,明早我不要再看见一朵。”
赵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殿下前两日不是还爱惜得紧么?怎会突然又厌恶起来了?
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揣摩卫昇反复无常的心思,赶紧招呼府中奴仆:“过来过来!没听见殿下的话,还不快挖!”
……
绣幔低垂,云屏轻掩,睡影娆娆。
左虓手搂情岫,颈下垫着双鱼软枕,盯着头顶绣了凤仙花的帐子,幽幽道:“小禽兽我先问你个事儿。”
情岫高高兴兴在他脸颊落下亲吻:“相公你说。”
“如果……”左虓搭在她肩头的手掌不觉一紧,嗓音低哑似有怯意,迟疑着开口:“如果要你作妾……你愿不愿意?”
方才左善叫他进祠堂,未打未骂,只是提起一件他压根儿就没在意的事。
“纪家小姐你准备如何处置?”
左虓一怔,他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纪家老太爷乃三朝元老,先帝时期官拜宰相,如今虽年老退居,可门生遍布朝野,影响力可谓非凡。纪老爷子膝下独子早逝,唯留一对孙儿女。嫡孙纪玄微英雄出少年,深得皇帝赏识,不过二十五岁便担任了京畿禁军统领的职务。纪家千金纪婉兰,人如其名娴淑静美,和左世子定亲三载。
左家原打算年底便迎娶进门,可左虓出去办事一趟,历经艰险,性命都差点不保,哪儿还有心思想婚事?外加身边陪了个娇憨有趣的小媳妇儿,两人在一起你侬我侬的,谁还想得起什么纪小姐马小姐?再说当初这亲也不是他定的。
左虓摸摸鼻子:“能不能不娶,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她……”
“不娶?”左善冷笑,厉声道:“上京十万禁军你就弃之如履?东澜本就手中无兵,如果失了纪家,你姑姑和他恐怕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联姻。
世家大族保证繁荣昌盛的惯用手段,为了利益而结成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实在局势尚不明朗的今日,纪家本可以拒绝提亲,但他们偏偏选择了联合左家。对方投诚之意如此明显,左家岂有反悔之理?
左虓不语,把头拧向一边,紧紧抿嘴。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如何不明白?只是连婚事都要被家族摆布,他不甘心。
是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从小就要藏锋露拙,处处掩饰,只为衬托身为皇子的表兄卫东澜,显出他的聪慧机敏,鹤立鸡群。他不甘心只能窝在上京花天酒地,而非纵马走天涯,热血洒边疆。他不甘心只能顶着世子的封号做些豪门纨绔该做的事,而非入朝廷进军营,一展男儿志向。
左氏是开国功臣,享有今日殊荣也是应当,可是鸟尽弓藏兔死狐烹,天下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