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起身，又是搀扶又是捶背，好半天才勉强让壮汉恢复过来。
吴戈不动声色地招手，侍应生快速奔了过来。
吴戈指指桌面上的一片狼藉，说：
“清一下，再给我来杯咖啡……都算在那位先生帐上。”
他点了点对面的壮汉。
侍应生有点不知所措。
壮汉满脸通红，一半是呛的，一半是愤怒。
“妈的，你……”壮汉开口骂道。
“声音小点，大学生。”吴戈瞥着对方，慢条斯理地说：“公共场合，注意点个人修养。”
“你……”
壮汉停住了。他突然觉得，对面那个博士或者硕士的目光变成了一种有形有质的东西，冰冷冷地笼罩了自己的全身。
“我……”
他试图挣扎，但结果……他觉得还是不挣扎为好。
“你……我、我，你……”
壮汉的声音变得像出毛病的复读机。
三个壮汉、还有侍应生，四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关键时刻，浮华男子从包房探出头来，打个响指，对三个壮汉叫到：
“你们几个，把帐结了，到外面等着。”
三个壮汉互相望望，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非常有效率地冲向收银台。
吴戈哼了一声。前面我们说过，随着修为的提升吴戈的脾气越来越大，现在甚至有“目无尊长”的趋势；但是另一方面，他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好。类似这样“喽罗级”的人物，他已经懒得教训了。不过，刚才这几个家伙要是再不识相，他还真不介意让他们吃点苦头。
这出戏很快就该到高潮部分了。他喝一口新送来的咖啡，心想。
他还没来得及把咖啡在桌上放稳——似乎是要印证他的判断——包房那边就突然传来一声难听得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尖叫，紧接着，浮华男子连滚带爬、跟头骨碌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人呢……快跑。”
他面色苍白地打量四周，然后丧魂落魄，没头没脑地高喊两句，就跟背后有几只恶鬼追赶一般，一路跌跌爬爬地冲出咖啡厅。
大厅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吴戈耳力好，隐隐听见小小在包房里得意地嘎嘎怪笑。片刻，小小从包房露出头来，招呼道：
“师弟，快过来。”
吴戈摇摇头，端起咖啡走进包房。
“怎么样，师姐厉害吧？”小小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块精致的糕点，指着满茶几糕点、酒水、水果说道：“嘻嘻，都是不花钱的，快吃。”
吴戈撇撇嘴，暗笑了一下。在他看来，那种人钱并不少，这样的教训实在是不痛不痒，没打到点子上。不过既然小小喜欢玩，那就由着她好了。
“嗯，可惜师妹没来。”小小打开一瓶果汁，略带遗憾地望着满茶几战利品。“她点子比我多，肯定能把那个人整得更惨。”
“嗯？”
吴戈若有所思。
“你跟……呃，师妹，每次都是这样……？”
“是啊。师妹说这叫行侠仗义，惩罚坏人……谁让他们老想打女孩主意，就该好好教训。”
“哦……你们每次都这样？没做过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小小奇怪地问。
“啊，没什么。”
吴戈挠挠头。这事儿……原来如此！看来，他又误会了程颖霞。不过，她干嘛老喜欢做这事儿？想想当初她整张胜伟的事……有点变态嘛。
手机又响了。
“嗯，到了？我在包房里。哪一间？我看见你了……过来。”
吴戈刚收起手机，王自雄就走了进来。
“师傅，我……嗯，这个小丫头是谁？”
小小脸拉长了。
“哼，没大没小。怎么跟师姑说话的？”
……
王自雄探询地望着吴戈。
吴戈很尴尬。
“这是我……呃，是你师姑。”他介绍道。
“我是你师傅的师姐。”小小立刻补充道。
小丫头，一点亏都不肯吃！
王自雄的目光在吴戈和吕小小身上转来转去。
“她是你师姐，怎么会？”
他把吴戈拽到一边，低声问。
“嗯……有什么不对吗？你师姑可是已经有四百多岁了。”吴戈解释道。
王自雄的嘴张得能一次性塞进他的两个眼珠，而目前他的两个眼珠瞪得有鸡蛋大。
“我听见了……不许说悄悄话。”小小j挺告道。
“呃……”
“过来，师侄。”小小拍拍沙发，大模大样地说：“你这孩子……让师姑好好瞧瞧。”
“噗。”
吴戈险些岔了气。当然，小小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充大的机会，这事儿他很清楚。不过他实在是没料到她能把“师姑”的谱摆得如此之足。
“你师姑叫你……过去呀。”
吴戈咬着牙，低声对茫然不知所措的王自雄说。你小子活该！平时就告诉过你别老把“师傅”这个称呼挂在嘴边，你不听。今天要不是你嘴快，哪儿来的这事儿？
王自雄咬咬牙，乖乖地坐在吕小小身边。
第一百六十九章 师妹请客
“嘻嘻，师弟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怎么不早带来给我看看……”小小笑嘻嘻地打量王自雄。“师侄儿乖，来，吃点东西。”
“呃……”
王自雄紧张得腿都在发抖。唉，人家可是退役的特种兵，现役的j挺官，而且还是江湖上薄有声名的黑－道卧底……即便不提这些，他的岁数也还比吴戈大一半哩，现在居然被吕小小这丫头……连吴戈都替他不值。
“师侄儿多大了，结婚没？”吕小小笑嘻嘻地说，语气中还真透出那么点慈蔼的长辈味道。“有孩子吗，带来让师姑瞧瞧。”
“呃，还没……”
“还没有吗？这可不好。你要加把劲……明年六。一能不能把孩子抱来？师姑好陪他过节啊。”
吴戈这才发现，他严重地低估了吕小小的野心——她不光是想当师姑，还想当师奶！
“……”
王自雄求援地望着吴戈……他现在还在执行卧底任务，怎么可能去解决个人问题？再说了，明年六。一？这都快过春节了，有这么快的吗？
“呃，师姐……你师侄找我还有点事谈。”
吴戈也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始出手解围。
“好吧。”吕小小今天兴致高，很好说话。“那你们快点。”
师徒俩一身虚汗地出了包房。
“师傅……她真有四百岁？”
王自雄看上去有点丧魂落魄的感觉。
“四百多。”吴戈斩钉截铁地回答。“明朝出生的。这一点绝对没错。”
王自雄看上去完全被震撼住了。这个世界有修行之道，能让人掌握各种法术，这个观念他还能接受。可，一个人活了四百岁，居然还像个未成年的小女孩……那不就成神仙了？
“那，我师爷今年……”他呆呆地问。
“当然比她还大。”吴戈以快刀斩乱麻的宏伟气势答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见面？干你这行不是得小心谨慎的吗？”
“啊，”王自雄醒过神来，“是这样……”
黑－道上各种势力很多，纷争一贯很复杂。何老大和众手下受伤后，一些小势力认为自己的机会到了，开始蠢蠢欲动。可正如王自雄以前给吴戈透露过的，何老大明面上的实力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些小势力在尝到一点甜头后，很快被何老大的暗实力扑灭下去。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何老大损失虽然不大，但觉得很伤面子，这让他对吴戈更是恨之入骨。而且，由于吕小小曾在何老大面前露过法术，何老大终于明白吴戈不是普通的习武者，一般手段无法对付。据王自雄所知，何老大现在正在通过他的渠道寻找修行者，准备再找吴戈报一箭之仇，而且似乎已经有了一些进展。
“找修行者……他们没说打算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吧？”吴戈问。
“这个倒没听说。”
“那就没什么，我应付得了。”
吴戈冷冷地说。组织的修行者他已经见了不少，没一个修为比他高的，而没被组织网罗的修行者水平只会更低。只要他们不是暗中向他的家人和朋友下手，他还真没什么好怕。
“行，我知道了。你就回去吧，小心被人看见。”
王自雄应了一声准备走，不过又迟疑着停下来。
“那，我要不要跟……师姑打个招呼？”
“不必。”
吴戈一挥手，断然说道。
“打招呼你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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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的父亲长年在外打工，属于报纸上常说的“弱势群体。”弱势群体有自己的行为法则，那就是遵纪守法、谨小慎微，同时讲究礼节，强调知恩图报。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吴戈有了个好前程，他自然不会忘了三位“隐居山林多年的绝世高手。”他再三催促吴戈，要请三位“高手”吃顿饭，另外还要请吴戈单位的领导好好吃顿饭。
“唉，我知道。不过他们都忙……”吴戈推托道。
请吃饭没什么，反正吴戈现在也有钱。不过，那三个老怪物……再说了，单位领导？他上哪儿去找单位领导？他可没兴趣跟老周老王对坐一桌把酒言欢。
“忙也得请。人家确实不在乎你这顿饭菜，不过你不请，人家会对你有看法的。现在这社会，什么都得讲关系。关系不好……”
老吴端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侃侃而谈。吴戈的成功似乎也在瞬间激发了他的自信，让他摇身一变为家教高手。子女成了才，自然说明父母教育好……同时很大程度上也说明基因传承好。天下父母都这么认为。
当然，平心而论，这种论调你也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只不过子女不成才的时候，父母们是绝对不会亮出这种观点的。
“我知道我知道。”
眼见爸爸的谈话越来越高深，已经有引述孔孟经典的迹象，吴戈忙不迭满口答应。
“我这就去单位，跟领导说说……中午就不回来了。”
“哎，你先别忙。我……这孩子。”
老吴刚刚说得入港，吴戈却跑了，实在让他觉得挺扫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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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正在兴头上，不给个机会让他显摆显摆估计是不行的。吴戈琢磨，不如就先请三位师傅吃一顿，满足一下爸爸的虚荣心。至于“单位领导”那边，自然是想法死拖。
进入仙界，吴戈迎面遇见孙悟空。
“呃，师傅？正好……”
“戈儿？嗯，正好，师傅找你有事。”
师徒俩“正好”到一块了。
孙悟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你师妹刚走。她爸爸妈妈今晚想请师傅们吃顿饭，你也去。”
“呃。”
吴戈有些踌躇。这饭，他当然是不想去吃的。不过，孙悟空既然发了话，这事恐怕就很难再有什么回旋余地。
“可……”
果不其然，吴戈还没能想出什么借口，孙悟空的脸就沉下来了。
“怎么，你师妹不配请你吃饭么？”
“当然不是。不过……她没请我啊？”
吴戈敢百分之百断定，程颖霞绝对没有请他。
不过，这样的理由在强大的孙悟空面前连个渣都不算。
“怎么，还要你师妹给你下请帖你才去？”孙悟空喝道。“再说了，上回你们家请客，你师姐和师妹不也去了吗？”
“那是……”
吴戈挠挠头。老话说礼尚往来，老猴子这话说得还真是让人没法拒绝。不过，他们家请客的时候，他和两个小丫头还没闹翻，现在的情况不是不同了吗？
“什么这是那是？”孙悟空训斥道。“不过就是吃个饭，又不是让你去闯龙潭虎穴。犹犹豫豫的象个男人吗？”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