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似乎从一开始的时候,晋江就只说了成功之后的奖励。至于失败之后的惩罚,确实一个字也没有提过的。
当然,如果你甩手不干的话,我什么办法也没有。
看着那一点点浮现出来的字迹,南烟的目光微微一动,拿着笔记本的手也不自觉地微微用力,将纸张孽畜一条条褶皱来。
并不是想要放弃,但却也并想要继续——就连南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如果真要说的话,南烟倒是宁愿晋江告诉她,如果她中途放弃的话,就会有什么难以承受的后果——至少,这样她还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但是,那黑色的字迹却丝毫没有顺着南烟的心思走的意思。在浮现了一会儿之后,渐渐地淡了下去。很快,一排新的自己又浮现了出来。
但是,我知道烟烟你那么善良纯洁可爱,一定不会始乱终弃的吧~我的果照都给你看了的!
看着这句话,南烟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那个剃光了毛的小肉球,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就当,是拿走了某个家伙的“第一次果照”的报酬吧!
这么想着,南烟唇边的弧度不由地扩大了几分,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据说下雨天,蝴蝶结和毛球更配哦!
不一会儿,一个绿色毛团头顶蝴蝶结,可怜兮兮地缩在荷叶底下躲雨的照片就出现在了笔记本上。
看着绿色毛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南烟的嘴角飞快地扬了扬,心情愉快地合上了笔记本。
踩踏落叶的细碎声响由远及近,南烟睁开双眼,却没有转过头,只是将目光投向手中的地图。
代表汪雨石的圆点依旧停留在念云所在的那间花楼里,看着那绿色的圆点,南烟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附近没有其他代表攻略者的圆点——即使南烟已经确认了念云攻略者的身份,晋江给的地图却依然无法显示她的位置。
晋江说,这也许是念云那个系统的关系——这种拥有自己的感情的残次品,往往都会拥有一两个特殊的能力。
如果光论等级的话,这种系统应该在高级系统之上,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它们却成为了无用残次品,极少能够见到。
念云所拥有的这一个系统,也许是在被摧毁之前逃出来的。
但即便如此,一开始就是为了抢夺气运所制造出来的系统,也依然尽职尽责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因为,除此之外,它们的存在便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南烟人不足长长地叹了口气。
“南烟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如此唉声叹气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姜和豫看着南烟,勾着唇角问道。
听到姜和豫的声音,南烟这才将目光从手中的地图上移开,赏了他一对白眼:“每天被关在这么个院子里,是个人都会无聊的好吗?”
“姜某可从未限制过南烟姑娘的行踪。”听到南烟的话,姜和豫笑容不改,温和地说道。
看着姜和豫一脸谦谦君子的样子,南烟不由自主地磨了磨牙。
是啊,他是没有限制过她的行为,只不过只要她一踏出院子,就马上出现在她面前,笑着邀请她一起商谈接下来的事情的应对。
一两次南烟还能当成是巧合,次数多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姜和豫根本就不想让她离开这个院子了吧?
虽然知道姜和豫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但这种被人软禁的苦逼感,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将手上的地图叠好放入怀中,南烟坐直身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姜和豫:“那是当然,姜公子的待客之道,可是相当的令、人、满、意。”
故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南烟看着神色不变的姜和豫,只觉得拳头有些痒。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以后,南烟算是知道了,姜和豫这个家伙,妥妥的就是一个笑面瘫——就连一个人在书房里查看情报的时候,脸上都还挂着柔和的笑容什么的,果断有病不解释!
“多谢南烟姑娘夸奖。”姜和豫的目光在南烟手中的地图上一扫而过,笑眯眯地接受了南烟的“赞扬”。
自从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明白之后,南烟就很少再在姜和豫的面前隐瞒什么了——反正在姜和豫眼皮子底下,她有什么小动作,也肯定瞒不过这个家伙。
所以,南烟的心很宽。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姜和豫是第一个她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的对象。再怎么说,也会比其他人多那么一点特殊的感觉。
南烟的态度,敏锐如姜和豫自然不可能发现不了。
看着她那随意的态度,姜和豫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只不过,因为他一直都处于笑面瘫的状态,南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话说突然发现我标题废的病又发作了OTX,这渣标题,随便看看吧……
☆、等待
看着南烟将手中的地图收好,姜和豫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不改。
正因为南烟在他面前毫不隐瞒的行为,所以这些天,他时常能够看到南烟拿着那张白纸发呆。
——是的,白纸。
从南烟每次看着那张白纸的样子来看,她肯定是能从上面看出什么东西的。
但是,在姜和豫的眼中,她手上所拿着的,就是一张白纸。
也许比一般的纸张要更加轻薄,但除此之外,和普通的白纸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点,姜和豫从第一次看到南烟拿出这张白纸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但他并没有告诉南烟——保留底牌,是他一向的做法。
看着南烟拿起石桌上的糕点往嘴里送,一脸闲适的样子,姜和豫是有些羡慕的。
作为一个身居要位的人,他做不到和南烟那样,对一个人毫无保留地信任。
哪怕是对他委以重任的皇上,他也依旧抱着一定的警惕与怀疑。
想来,皇上也是一样的。否则,也不会给他安上“太傅”这个名头了。
一个完全隐于暗处的掌控者,才是最为可怕的。
皇上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他却依旧这么做了。
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姜和豫的眉头不由地微微皱起——桌上的茶早已凉透。
目光扫过不远处站着的下人,姜和豫的眼中流露出些许不悦。
南烟作为他的客人,自然是需要招待周全的。但是这些人却在她的桌上放了一壶早已凉透的茶,难不成祁永安真的决定要撕破脸了吗?
皱着眉头放下茶盏,姜和豫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管对于他还是对于祁永安,现在保持相安无事的现状,都是非常有必要的,他并不觉得祁永安会想不到这一点。
又或者,这只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微微垂下眼,盯着桌上的茶盏看了一会儿,姜和豫伸手按了按眉心。
祁永安这个人,他有些看不透。
经过多番的调查,他已经能够确定,当初将玉玺的消息送到他手上的人,正是祁永安本人。
——一个几乎已经确定能够得到皇位的太子,又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呢?
甚至于就连这样都无法放心,还特地设计了汪雨石,让他去将玉玺给偷出来。
这样的行为,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他对皇位根本没有兴趣一样。”淡淡地瞥了姜和豫一眼,南烟将他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看着姜和豫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疑惑,南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是啊,在他们这些朝堂中的人看来,那个位置,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个对它已经唾手可得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它毫无兴趣呢?尤其是,他为了这个位置,已经把所有可能成为他的阻拦的人都给清除了。
拿起桌上的凉茶狠狠地灌了一口,南烟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当初在发现祁永安的行为有些违和之后,南烟就在第一时间询问了晋江。虽然晋江对本土人的资料比较少,但是至少会有个大概。
就比如姜和豫,晋江给出的资料上面,就有他几岁读书,几岁会作诗什么的,而周彦,则写了他什么时候失去了母亲,什么时候封王。
没有出乎南烟的预料,晋江给出的祁永安的资料,也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祁永安,燕国太子。
八岁时目睹生母宸妃被杖责致死。
十五岁成功做掉了除他之外的所有皇子,同时开始给皇帝下□□。
南烟并不知道,一个八岁的孩子,在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自己的面前,被人生生打死,究竟是什么滋味。
但是,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要的人离去的无力感与憎恨感,南烟却再清楚不过。
只不过,和南烟不同的是,南烟将那份憎恨对准了自己,而祁永安,却将这份憎恨,对准了皇帝,甚至整个皇室。
祁永安,是个疯子。
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那个别人所渴望的位置。他只是,想要毁掉这个国家而已。
所以,他才会只给皇帝下了□□;所以,他才会让汪雨石去偷玉玺。
想来,就算汪雨石没有因为南烟而踏入他一早就设计好的陷阱的话,他肯定也还有其他的方法,让这个国家陷入动乱之中——否则,姜和豫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典型的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南烟勾了勾唇角,心情有些复杂。
在想通这些事情的时候,南烟就知道,祁永安那边的攻略,她已经完全不需要去担心了。
因为,他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至少,不会喜欢上那些,从一开始就抱着别的目的接近他的攻略者。
如果他真的成功地让皇室被颠覆,成为了一个普通人的话,说不定会碰上那么一个真心待他的人,然后相知相爱,但是那些别有用心的攻略者,是绝对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去的。
当然,这些别有用心的人里面,也包括南烟。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呢?既然有这个精力的话,倒不如对汪雨石更上心一点,回报会更大。
就算是姜和豫,说不定都比祁永安好对付。
这么想着,南烟转过头去,看着眼中还带着疑惑的姜和豫,勾了勾唇角,却并没有开口替他解释祁永安的心思的意思。
虽然她确实决定和姜和豫坦诚相待了,但是这也不代表,她不能有自己的小秘密——反正,就算她把这事情说出来了,也不会改变姜和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那么,自然也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吧?
而且,总觉得,看到姜和豫那么轻松地解决事情,她会有一种微妙的不乐意。
……果然是之前被压榨得狠了,所以才看他各种不顺眼吧?
丝毫不知道因为自己之前的过度压榨导致员工产生了反抗心理,因此失去了一个深刻了解对手心理的机会,姜和豫看着南烟有些古怪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奇怪地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果断地摇了摇头,南烟对着姜和豫咧嘴一笑,开口问道,“倒是你,总不会就是来我这里喝茶的吧?”
“自然不是。”姜和豫收回心思,笑着看向南烟,“不知汪雨石最近是否有什么动作?”
听到姜和豫的话,南烟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
……又来了,那种莫名的空落落的感感觉。
想到那依旧呆在原地没有动静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