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诅咒,才不得不和天使做交易,答应封印记忆为之效力三年。”
“诅咒?什么诅咒?”
“是这样的,主人其实是沃兰家族的后代,沃兰家族世世代代都流淌着可以控制蛇类的血液,你要知道,我们蛇类作为曾经上帝的亲使,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即便后来因为伊甸园中犯下的错误被惩罚流放,三界之内依旧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控制我们。可是不知为何,我们偏偏就是无法抵抗沃兰家族人血液的气息,所以不得不为他们所驱使。后来天使修米尔也发现了这件事,他想利用我们蛇族的力量,却又没法直接控制我们,他就去用一点蝇头小利诱惑了沃兰家族的人与之立契,要他们历代为天使效劳,实际上天使就是要通过他们那种血液的肉身向我们下达命令。千百年来,我们就在这种控制下受尽折磨,做了许多身不由己的事。而直到这一代的沃兰新主人出生,我们的生活才有所改变。就是他,我现在的主人,你们口中的Snake。他虽然也流淌着能驱使我们的血液,却自小对我们很仁慈,当我们是朋友对待,他父亲逼迫我们的时候,他还经常保护我们。可是他父亲死后,依照和天使的契约,本该轮到他负责间接替天使驱使我们,他却不愿意如此,从来对天使的命令不管不顾,虽然保护了我们,自己却违背了当年家族和天使立下的契约。按着契约上的惩罚,主人将逐渐失去人形,最终变成和我们一样的蛇类。你应该注意到了,他脸上现在就有很多鳞片,那就是变蛇的前兆,主人过去几年里经常被旁人视为异端追打,甚至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虐赏,受尽了屈辱。直到有一天,我们遇到了诺亚方舟马戏团经过,他们的团长非但没有歧视主人,还把他救了出来,让他留在马戏团和他们一起巡回演出。在马戏团的日子,是主人最快乐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忽然有一天团员们就都失踪了。我想这一段伯爵大概比我还要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用详说了。而那时候,主人身上的鳞片越来越多地生长出来,他非常珍惜马戏团的朋友,特别担心自己还没找到其他团员时,就已经丧失了人形。就在这时天使修米尔故意趁人之危,来和主人谈了条件,他说只要主人为他效力三年,待他完成大业,就彻底解除沃兰家族的诅咒。特别渴望能过上正常生活的主人考虑再三最终同意了,但是由于善良的本性,令他不知道如何按着天使的命令驱使我们。于是就又和天使约定,在为之效力的三年,把之前的记忆全部封印,三年过后,再用这三年的记忆去交换封印的记忆。如此主人就可以安心地度过每一段时间,不必再心存愧疚。所以他现在不记得你。可是我们不忍心看主人如此,自己也不愿意为天使效力,所以想请你救救他,让我们早点摆脱这样的状态。”
“那我能做什么呢?”
“找到当年天使和沃兰家族签契的文笺,用往生之火烧毁就可以了。所有天使和人类签契的证明都会储藏在天堂的圣卷馆里,你需要想办法进去并找到它,而往生之火只有在圣卷馆门口两侧的烛台上才可以燃起,那不是普通的火焰,是要用给人类的血液才能点燃。所以我才只能找你帮忙,主人已经失去记忆了,身体也因为变异不再是纯粹的人类,天堂里现在除了你,根本找不出第二个人类了。所以请伯爵你一定要帮助我们,作为回报,在天堂的这段日子,我也会尽力帮会帮助你和你的执事,毕竟按着现在的局面,你们之间就算是想要传话,也只能靠我们的帮助。你觉得如何,伯爵?”
听了这段回忆,夏尔瞟了一眼Snake,隐约觉得对他有些同情,沉思了一下,少年抬起头:“好,我答应帮你们。现在可以把塞巴斯钦给我的信拿出来了吧。”
“嗯,多谢伯爵。”诺斯诺里晃了晃尾巴:“不过,虽然我愿意相信伯爵,但对于虚伪的人类我还是不愿冒险。伯爵空口无凭的答应了,眼下先获得利益的可是你,我可不想被利用完后就被一脚踢开呢。嗯……所以嘛……”
“要我怎样你才放心就直说吧。”夏尔有些心急。
“尽管有些卑鄙,但也是万全之策。我想在伯爵身体里注入一些毒液,您放心,只要您身在天堂,这种蛇毒就不会有任何效力,但你一旦回到人间,毒素就会即刻蔓延,令人苦不堪言,最终亡命。如果你顺利为我解决了事情,我就会帮你把毒液清除。所以你在离开天堂之前一定要帮我达成目的,否则……”
“我懂了。就按你说的办,要在哪里注入,手臂可以么?”言语之间,夏尔已经挽起袖口露出嫩白的小臂。
诺斯诺里有些意外,他盘踞在夏尔的手臂上环了几圈:“性命攸关的事,伯爵都不考虑考虑就答应了么?”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现在只想知道塞巴斯钦到底怎么样了,别啰嗦了,动手吧。”
诺斯诺里看清了夏尔眸子之间坚定的目光不再追问,它俯下头来:“伯爵做好准备,会有一点痛。”说着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尖利的黑牙,对准少年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上去。
“呃……”蛇牙深入肌肤,可绝不是诺斯诺里所谓的“有一点痛”,夏尔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吭出声来,额头上还是不免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大约三十秒后,诺斯诺里松开牙齿离开了夏尔的手臂:“好了!如此,我就放心了。”
夏尔看看手臂上清晰的两个黑印,顾不得擦去头上的汗珠,就冲诺斯诺里伸出手来:“信呢!”
“这里!”青纹蛇从中间一直卷曲的一段身体中间抖出一个条黑色的纸卷,夏尔迫不及待地抓过来打开读起上面的字。
然而……
一行一行下来,夏尔的目光月扫越快,眉头之间也凝聚起越来越多的愠怒,直到最后,他把纸条狠狠地揉搓了几下,狠狠地攥紧手心,不容克制地大吼了一声:“岂有此理!”
第95章 那个执事…传信
夏尔突如其来爆发的怒火吓得诺斯诺里得猛然盘蜷成一个团球,就在它战战兢兢地露出一点儿眼睛准备迎接更凶猛的狂风暴雨时,却发现在这分秒之间,已经奇迹般地雨过天晴了。
只见夏尔刚刚攥紧的手心已经渐渐舒张开,眉头也恢复了平展,嘴角牵起的弧度若有似无:“不愧是恶魔,真是差劲到极致了啊!”
用恶劣语气讲着嫌弃话语的少年,面容上反而流露出欣慰的表情,这种莫名的反差让蛇王完全摸不到头脑:“伯……伯爵,我说……你,还好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诺斯诺里试探着询问,他甚至有点担心,是不是伯爵的执事君发生了什么意外,令眼前这个小家伙深受刺激到精神都有些不好了。
“还好?这可不仅仅是还好,简直是好极了呢。”少年随手把纸条塞进口袋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诺斯诺里:“不相干的事你没必要知道,你就继续呆在Snake的脖子上去吧,别被修米尔识破我们的关系,至于交易——”夏尔瞥了一眼手臂上的黑色齿印:“我哪怕是为了自己也会全力帮你,当然,你也该信守承诺才好,我会在需要你的时候吩咐的。”
“既然伯爵这么说,我恭敬不如从命。合作愉快。”诺斯诺里吐了下信子,然后摆着长尾转身向Snake哪里游走回去。
窗外的月亮似乎躲进了云里,刚才仅有一点的亮光也消失了,被夜幕笼罩的夏尔这时才彻底地放松了下来,手指捏着兜里的纸条,暗自回味着这恶作剧般的传信。
本以为塞巴斯的纸条会写一些他的情况和计划,或者至少是些重要的事,可是夏尔看到的,却是塞巴斯用优雅字迹写下的一段罗马帝国弗拉维王朝时期的历史,和一段关于小提琴演奏的乐理知识。他表示因为事态特殊,这次若立刻赶到夏尔面前会十分不利,让夏尔尽量维持现状等待他就好。如果有命令要传达,可以通过来传信的那条蛇。而在此期间,他希望夏尔追回耽误了许久的课程,所以写下了以上两段材料供他学习,说等事情解决后马上就会安排考试。信的最末尾,居然还画着四种令人看起来就馋涎欲滴的蛋糕,底下的小字是:少爷,这是四种我最近新研创的蛋糕,若是您到时候顺利通过考试,可以选其一中作为奖励,尽管学习条件有些恶劣,不过如果是您的话,应该能够做到。
真是恶劣透顶啊!重新躺在床上的夏尔在内心又一次感慨起来,不再似之前那样辗转反侧。
这封信不仅毫无实质内容,还充满了恶趣味,但就是这样一封信,却让夏尔久悬不落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毕竟,如果那家伙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捉弄他,大概是不会有事了。没有因为和魔王的恶斗损害到自身,而且还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间的架势,那么自己就不用着急地想出对策了,只要在这里和天使拖延下时间,安然地等待就可以了。或者……还可以……
夏尔再次从兜里掏出那张纸条,仔细对着窗外微弱的光亮展开,跳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历史年代和乐理讲解,直接把目光落在信纸的末端——
不论哪一种看起来都那么好吃,究竟到时候选那个呢?嗯——不对啊,凭什么我该烦恼选哪一个呢?命令他把每一种都做一个不就好了……嗯,不过这样有点……
这一夜,少年就在蛋糕取舍的”烦恼”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这大概是他来到天堂之后睡的第一个安稳觉,听到夏尔均匀呼吸的诺斯诺里悄悄地游走到他的身边,偷瞥了瞥被夏尔身子压住一半的信纸,几行下去,他露出一个像吞了大老鼠被噎住的表情,随后默不作声地爬回到Snake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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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这么急着叫我,是想清楚了吗?”
次日一大早,修米尔就满面春风地端着红茶来到夏尔面前,收到Snake的传话说夏尔有事和他面谈着实令他意外的欣喜,本以为和这个倔强的人类打交道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了回音,就算不是立刻同意,只要这小鬼有沟通的意愿,修米尔就觉得离成功不远了。所以他还特地弄了些锡兰红茶一并带过去,希望可以讨得少年更多的欢心。
红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抿上一口却明显地差强人意,夏尔藏住情绪假装出很满意的样子:“说想清楚太早了,毕竟事关重大,我要仔细斟酌才行。你说与你合作,可我至今为止却对天堂和你们天使一无所知,这样的话,让我很难下决定。不如你先给我介绍一下天堂,今天叫你来就是这个目的,没有对一件事充分了解之间,我是不会做出任何草率决定的。”
“嗯,伯爵的顾虑合情合理。”修米尔的眼角眉梢有藏不住的兴奋,夏尔愿意主动去了解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天堂很大,伯爵想先了解些什么呢,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带伯爵亲自去游览一下也完全可以。”
“当真?”
“当然。”
“那好,就先给我说说天堂里发生过的比较重要的事吧。”
“重要的事?在我看来,如今把伯爵这等尊贵之身请入天堂做客,可以算是最重要的事了呢!”
“少油嘴滑舌,正经些。”修米尔刻意的奉承令夏尔嫌恶,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开个玩笑,您何必这么严肃。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