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ake……几乎是诺斯诺里的全部信仰,这种心情我也……”
“我懂了少爷,带他去德尔古加那里吧,为今也只有他那里会有办法。”
——人类愚蠢的同情,本该被恶魔嘲笑,被自己鄙夷的。
——人类愚蠢的同情,本该对他恶意嘲讽,让他陷入自我鄙夷之中的。
然而这一次,主仆二人谁都没法再流露出这样恶劣的情绪,他们带着Snake,沉默地向好不容易才脱离的暗沼森林折返,Snake和诺斯诺里之间的某种羁绊无声地蔓延出熟悉的气息,令一向恶言的主仆二人忽然觉得自己丧失了置喙它的资格。
暗沼森林里的风依旧阴冷,再次站在那件破败的布棚前时,夏尔已不似上次那样心存谨慎,他只觉得这跟在人间每次查案时站在葬仪社的棺材店门口是一样的。想敲一下门板却发现手叩击的只有软绵绵的破布,于是干脆掀其帘布直接踏了进去:“Under Taker!你在吗?我这次没时间和你玩捉迷藏,听到了就快出来。”
“哎呀~我该觉得能这样被伯爵呼来唤去是小生的荣幸吗?诶嘿嘿嘿,这么快又见到你了,怎么,事情都办完了?”
葬仪社手握着一打烟黄的纸,从灰蒙蒙的柜子后面钻了出来,夏尔连忙躲开他那伸过来的还带着尘土的长指甲,顺势闪开身子露出身后已被塞巴斯打开的箱子:“我有事让你办,把他救活。”
“都不跟小生闲话家常了呢,看来是位对伯爵很重要的人啊,小生,倒是很感兴趣他到底是哪一位。”嬉笑着的葬仪社凑过来对着箱子里还在虚弱喘息的Snake上下端详,“嗯~~要是脸上没有那些奇怪的东西,也算的上是完美的尸体了。”
夏尔斜睨着葬仪社不说话,总是玩世不恭说着奇怪的话,担当者莫名的身份,认识这么久夏尔都不觉得了解他,但对他又无法不深信不疑。
终于,葬仪社对这具新鲜的“尸体”看腻了,拍了拍手站起来:“放心把伯爵,我给他吃点尸体保鲜剂,这小鬼就能挺过这一关了,至于以后还得靠他自己慢慢修养。”说着葬仪社步子从哪里倒出灰色的液体在他的长指甲中,然后插进Snake嘴角的缝隙一倾斜就喂了进去。
“尸体保鲜剂……”夏尔无奈的扶额,却不想被灌下奇怪液体的Snake很快就开始有反应,先是呼吸平缓,然后微微睁开了眼,他一看到夏尔,就挣扎着坐起身,眼神间依旧是刚才在圣卷馆门外时的焦虑:“S……mile……你……你……离开……”Snake讲话依旧吃力,夏尔努力地将他的词句收入耳中,“维多……利亚……别再……她……你……”
“维多利亚?女王陛下?她怎么了?你要告诉我什么?”在地狱天堂徘徊了太久,这个几乎要淡出夏尔记忆的名字居然在这个时候被突兀地提起,而且还是Snake,到底他要说什么,夏尔越来越心急,看Snake焦急的眼神,夏尔的直觉告诉他,对方要说的绝对是一件事关重大的秘密,可奈何Snake依旧十分虚弱,断续吐出的字句,无法让夏尔掌握任何完整的信息。
“嗖!”
突然间,夏尔感觉耳边窜过一条黑影,下一秒钟,塞巴斯的两指指尖则多了一条黑底青纹的长蛇,由于被掐住脖颈,还在不舒服地扭动着长长的蛇尾。
“放开,放开,是我……咳咳……”
看清来者是诺斯诺里,塞巴斯看着夏尔,等着他的决断。
“放他下来吧。”
少年的赦令终于让蛇王重获自由,一落地他就盘踞到Snake的身上,虚弱的Snake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眼神里多了一层安然。
“伯爵,谢谢你信守承诺,不仅毁了契约,还救了我的主人,我现在就给你吸出毒素。”诺斯诺里吐着蛇信向夏尔躬身。
“答应你的我自会做到。毒素的事等会儿再说,你的主人好像要告诉我什么,可是他现在没有力气,刚好你来了,你快替他把话说了!”
“嗯?”诺斯诺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抱歉伯爵,我做不到。我与主人共生时只是代替他的口,我能讲的都是他若有口也能说出来的,现在是他自己意识尚乱,无法组织语言,我也无能为力。”
“那要怎么办!”
“不能……我的……放……出”Snake还在断续地吐露字眼,额头上已经急出一圈汗水。
“放出?放出什么?”夏尔心急如焚。
“主人,你该不会是要告诉他……?”诺斯诺里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又在Snake身上绕了两圈贴近他不可思道,“你想清楚了?”
Snake眨了两下眼睛以示认同,忧心的神色终于缓解了一些。
“伯爵,主人是要把他知道和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你。”
“是和我有关?”
“息息相关。”诺斯诺里叹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是不是?你替他讲?”夏尔等不及了。
“不,那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讲清楚的事,更不是我讲了您就会相信的事,主人刚才说了放出,是同意放出自己的记忆给伯爵观看,把事实告诉您,把判断的权利也交给您。”
“放出记忆?”夏尔有些困惑。
“把一份记忆像走马灯那样放出来供旁人观看,这点小小的要求,德尔古加大人应该可以做到吧。”塞巴斯优雅的声调暗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葬仪社听了漫不经心地用长指甲敲打自己破旧的帽檐:“小事一桩,不过小生可不是为了帮伯爵哦,只是小生自己,也好久没看到有趣的走马灯了呢,嘿嘿嘿,这里可没有剧院的贵宾席,伯爵想看,就只能在小生这破房子里席地而坐了呦~~~~~~~~~~~”
本就昏暗的房间倏地全黑下来,葬仪社刻意拉长的怪异尾音在黑暗中绵延不绝,夏尔还未适应,眼前的墙面就亮了,一幕幕画面开始在墙上滚过,色泽与声响都无比真实,夏尔瞪大了眼睛,渐渐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少年无法自控地被卷入其中随波逐流,流淌画面的每一帧都好似在鞭笞他的灵魂,然而他心中的钝痛却比真的被鞭笞皮肉更为难熬。夏尔曾觉得自己已经充分感知到现实的丑恶,却从未想过当现实的外衣再次被扒开一层时,会令他不想再相信这就是那个他生活过13年的——美丽而残酷的世界。
第114章 那个执事…记忆
女王的番犬,邪恶的贵族,令整个英国的黑暗势力都闻风丧胆的凡多姆海伍伯爵,原来不过是别人盘上从始到终的一颗棋。
翻滚画面上维多利亚还是几年前的样子,身体尚未发福的厉害,空旷的宫殿里,烛火将她满面赤|裸的贪欲映衬得格外清晰:“修米尔,你能保证,你可以让我得到永生,并且永远在这王座之上?”
“当然,尊敬的女王陛下。只要您能助我达成我的愿望。”白衣装扮的天使流露出过于明显的虚伪恭谦。
“就只是让文森特的独子夏尔凡多姆海伍陷入彻底的绝望之中么?这对我来说并不难,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原因?”
“我劝您还是只关心自己的事就好。”
修米尔眼中的凶光让维多利亚退缩地躲开目光:“好,对于那个生来便集万千宠爱的孩子来说,最大的绝望莫过于家破人亡,尊严沦丧。我就先让这宫廷之中掀起一场骚乱吧,然后,会有一场恰到好处的大火让你得偿所愿。”
“这样最好。”修米尔带着幽幽的笑意隐匿在黑暗之中。
不久之后,那场让夏尔人生颠覆的大火便发生了……
等夏尔经历了那一个月的人间地狱,终于靠抓住恶魔的掌心再次披上华贵的外衣觐见于女王的殿前时,低头行礼使他的目光错过了女王眼中不胜焦灼的神色。
那夜的内殿里,执事装扮的修米尔再次站在满面愁容的女王身侧。
“功亏一篑,女王陛下还要继续助我才是。”
“那这次要我怎么做呢?你总要多少让我了解些你的目的才好办事。”
修米尔抵住下颚思忖了一下:“告诉你一些也无妨,我需要那个叫夏尔的少年,必须要他主动的,心甘情愿地选择并依附我,不能存在任何其他人干扰他的心意,所以之前我要他陷入彻底的绝望,本想着那时出现成为他的救世主,却没想到遇到不知死活的角色从中作梗害我功亏一篑。现在那个小鬼又活过来了,度过了鬼门关,意志也坚强了许多,似乎还在人世多了许多牵挂,这些都是我得到他的阻碍,必须想办法让他再次背弃一切,陷入绝对的孤立无援和绝望深渊。”
“哦?如此说来,就选几个适合他的案子给他查查好了,看看他究竟会陷入无法面对亲人就是龌龊凶犯的现实绝望呢?还是会陷入手刃仅有亲人后的绝望?又或者是在什么能勾起他屈辱记忆的地方,给他致命一击。”
“看来女王陛下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当然,知晓这个国家的阴影中时刻在发生着什么是我身为女王的基本职责,但是假装不知道,又能在合适的时机派合适的人去处理这些事就是是否睿智的体现了,我说的没错吧,修米尔。”
“我对你们人类的睿智没什么兴趣,只要能达成目的,你就是对的。”
“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夏尔被指派调查“开膛手杰克”一案,最终亲手杀死了看着自己长大,也是母系一族仅存的亲人安阿姨;之后又去调查诺亚方舟马戏团,在凯尔宾男爵特别还原的地下囚室里,被暴虐屈辱的记忆折磨往复;继而又奉命卷入妓女失踪一案,亲手结束了姑父阿雷克西斯的性命,又亲眼目睹了姑姑弗朗西斯的惨死,最后无可选择地和未婚妻伊丽莎白以及整个米多福特家族彻底断绝了全部关系。
“现在可以了么?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一无所有了呢。”维多利亚用得意的笑颜望着修米尔,仿佛一个因作业提早完成而期待老师表扬的孩子。
修米尔只是面无表情冷冷道:“看似做成了许多事,可对我这里毫无推进,我是要他心无旁牵,你虽然让他把亲人都杀伐断离,但并没达到目的。”
“怎么可能,他所有能牵挂的人都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了,他还能有什么牵挂?再说你又怎么能定论?”女王微词不服。
“我怎么能定论?我留在他身上的印记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就是证据。”
“印记?”
“又到了你们人类暴露无知的时刻了呢。哼!”修米尔满脸不屑,“代表占有权的印记,我可是在那个小鬼第一次陷入绝境时就想办法印在他的腰间了呢,只不过这种东西,本是要双方达成绝对的共识协议后才能生效,但就算没有共识,我至少也该能感受到微弱的能量,可是从那小鬼重生后,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开始把其归咎于他在世间有太多牵挂分散了注意力,可现在看来,分散他感情的,可不仅仅是被他眼睛不眨就能杀掉的可笑亲人呢。”
修米尔的笑带着强烈的鄙薄和恨意,维多利亚不免有些惴惴,然而她还是强装镇定:“可是夏尔,除了那几个亲人,还有什么人会让他……”忽然,维多利亚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会是……他那个每天和他形影不离的执事?那……不可能吧,他只是个执事…是下人…怎么会……”
“下人?呵!他的确只是个下人执事,但是,他也是一只恶魔呢!”
“恶魔?”维多利亚大惊失色。
“我真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