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双手高高举起,除了拿女子只拿着一个,其余二人每只手中各拿着一条两尺来长的黑牌。最高那人虬髯碧眼,另一个黄须鹰鼻。那女子一头黑发,和华人无异,但眸子极淡,几乎无色,瓜子脸型,约莫三十岁上下。
只听中间那身材最高之人朗声说道:“明教圣火令到,护教龙王、狮王,还不下跪迎接,更待何时?”话声语调不准,显得极是生硬。
只听金花婆婆道:“本人早已破门出教,‘护教龙王’四字,再也休提。阁下尊姓大名?这圣火令是真是假,从何处得来?”那人喝道:“你既已破门出教,尚絮絮何为?”金花婆婆冷冷的道:“金花婆婆生平受不得旁人半句恶语,当日便阳教主在世,对我也礼敬三分。你是教中何人,对我竟敢大呼小叫?”突然之间,三人身形晃动,同时欺近,三只左手齐往金花婆婆身上抓去。金花婆婆拐杖挥出,向三人横扫过去,不料这三人脚下不知如何移动,身形早变。金花婆婆一杖击空,已被三人的右手同时抓住后领,一抖之下,向外远远掷了出去。
小昭脸上一白,赶紧飞身上前,见着金花婆婆被谢罪接住了,心中这才定下来。
谢逊道:“三位到底是谁?若是本教弟子,谢逊该当相识。若非本教中人,圣火令与三位毫不相干。”虬髯人道:“明教源于何土?”谢逊道:“源起波斯。”虬髯人道:“然也,然也!我乃波斯明教总教流云使,另外两位是妙风使、辉月使。我等奉总教主之命,特从波斯来至中土。”
张无忌在一边道:“本教烧……圣火令不是有六块吗?”
烧烤棒三人组皆是一愣,虬髯人颇为狐疑看了他一眼:“如今中原记载圣火令的本就没有多少。想不到你这小子知晓倒是颇多,不错,还有一块圣火令被歹人盗走了。”
张无忌这么一问,自然是因为还有一块就在他手里。但是当初谢罪是怎么说的来着,从家里带出来的。
……谁现在再告诉他波斯男人从不撒谎他就用烧烤棒戳他个对穿。
【小剧场:字数不够我来凑'喂】
无责任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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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发现,他的妻子变了,不,或者说,根本不是那个人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顶着宋青殊脸的女人说。
他现在根本不想将面前这个女人与“宋青殊”三个字扯上半分关系。
可怕的是,就连最为了解自己女儿的大伯,也中了魔怔一般,认为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全武当山的人都在夸她。认为她比他的阿殊要好。
大家都认为张无忌疯了。
莫非他是接受不了她失忆的事实?自己的妻子变得更加温柔,更加优秀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说她不是武当掌门宋青殊?
杨不悔说:“失忆后当然变好了呀!殊姐姐做的叫做蛋糕的东西,可好吃了!”
——不悔以前会说:青殊姊姊,你骗得无忌哥每日给你做饭实在太明智啦。
张松溪说:“这个叫做阿拉伯数字的记法真好用,殊儿你这一失忆比以前还要聪慧。”
——四伯以前会说:管账务费神,四叔还能帮你带着好多年呢,殊儿你赶紧去休息吧。
杨嫣说:“殊殊现在收心,想要尽妻子的责任,比起以前温柔贤惠多了,你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家伙以前会说:殊儿成了掌门,什么样的男子配不上,怎么偏偏瞧中你啦?你以后若是敢对她不好,哼哼……
这个女人如何厉害,如何优秀,与他何干呢?
这些人表面看来如何因为她好而维护她,她却永远都不知道他们曾经对阿殊多么呵护。
入侵者就是入侵者,不论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原主的东西。
“我会过比以前更加精彩的人生的。”女人流泪道。
——代替她好好活着。
张无忌冷笑着把她推出书房,道:“你只是一个失败者而已。”关上了门。
他对于这个女人是不是心怀愧疚根本不在意。愧疚是没有实质性不会对既定事实有多大改变的东西,愧疚又如何呢,对他来说,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只会让他徒添恶心。
这个女人如果真的足够强大,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是离开这里,让“自己”好好活着,活成自己。而不是像个强盗一样,占据着阿殊的家人朋友,还妄图抹去并且替代阿殊,甚至满脑子都是想要超越她。把自己拘束在原有的套版中,这个女人以前是有多缺安全感和优越感?她一个劲表现不属于自己的优秀,不就是想要获得什么吗。代替根本就是一个虚伪的笑话。你是泯灭了自己,还是一个可憎的掠夺者呢?
不过他也要感谢她的懦弱,如果真的如上面所说的离开了,他也会苦恼的。毕竟那个身体,还是属于阿殊的。
大婚后这三年,他是不是收敛的过了头,所以让这个女人在武当收集关于自己的情报的时候,过分低估了自己可能做出的事情?
☆、69。防不胜防
不能打架,不能打架,圣火令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他!——明坷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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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宋青殊的错觉,这风云月三使讲话总带着一股羊肉串味。
流云使道:“明教中人,不奉圣火令号令者,一律杀无赦矣!”
一边的张无忌若无其事拿出了谢罪给的那把圣火令。
“如此,我也能号令你们了?”
三使皆是惊愕瞧着他手中的圣火令,接着各自对视一眼,同时呼啸,一齐抢了上来。
辉月使欺身直进,左手持令向张无忌天灵盖上拍落,张无忌抬起圣火令格挡,两块黑牌相互一击,铮的一声响,声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
便在这一瞬之间,流云使滚身向左,圣火令将要打上张无忌的腿,他竟似早有所察,忽然纵身跃起。绕到他身后的妙风使横令,正要等他被流云使打得戳他后心,面前的人却瞬间消失,手腕一紧,圣火令已被人夹手夺了去。
妙风使大惊之下,回过身来,只见得张无忌将手中多出的两把圣火令扔到了一个顶着桶子的怪人手中。妙风使纵身去夺谢罪手中的圣火令。
张无忌这一系列动作快速无比,巧妙无伦。流云使和辉月使惊怒之下,齐从两侧攻上。张无忌身形一转,向左避开。
几招之下,张无忌差不多也知道了三使的底,这几人的功夫同样是来自圣火令上的,所以他们的招式,他大抵也有预判,还有一个优势便是他们不会乾坤大挪移。
只是,他手中的圣火令也不过只有一块,论起圣火令上面的功夫,他所学的自然是不如他们的精妙,刚刚他们还存了试探,现在自然不会留手了。
辉月使一根圣火令急挥横扫,张无忌用圣火令格挡,恰在这时,流云使举起两根圣火令,双手一振,已搭在张无忌手中的圣火令上。张无忌只感手掌中一阵激烈跳动,圣火令竟欲脱手,一愣之下,忙加运内力。流云使以圣火令夺人兵刃,原是手到擒来,千不一失,这一次他们三个圣火令用来夺对方一个,同样是圣火令,应该更为容易的,此时夺不了,不由得大感诧异。
张无忌没料到他们还有这一手,一时间倒是相持不下。
突然之间,张无忌胸口一痛,似乎被一枚极细的尖针刺了一下。这一下刺痛突如其来,直钻入心肺。但这刺痛似有形,实无质,一股寒气突破他护体的九阳神功,直侵内脏。这是波斯二使一股极阴寒的内力,积贮于一点,从圣火令上传来,攻坚而入。
本来以至阴攻至阳,未必便胜得了九阳神功。只是他的九阳神功遍护全身,这阴劲却是凝聚如丝发之细,倏钻陡戳,难防难当。有如大象之力虽巨,妇人小儿却能以绣花小针刺入其肤。阴劲入体,立即消失,但这一刺可当真疼痛入骨。
这边,妙风使正要去夺谢罪手中圣火令,一柄长剑横在他面前。
妙风使沉下脸,突然拔出腰间弯刀,闪电般攻出八刀。宋青殊左手剑诀斜引,横过倚天剑,精准落至弯刀刀脊一点。倚天剑本就是可以砍金断玉的神兵利器,劲力传出,妙风使只觉得刀上一沉。
太极剑法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
妙风使这八刀使出,宋青殊不过出了一剑,因而被逼迫得连连后退,抖腕翻剑,避开刀锋,回剑圈转,拍的一声,直直砍在了弯刀的一处血槽。下一刻,弯刀便断了。
妙风使脸色大变。
宋青殊自然不知道他这弯刀用料与圣火令相差无几,是波斯明教两大圣物之一,向来供奉于教中,此次带出,也是因为少了一块圣火令,故而允他们带出。若是她直接拿倚天剑砍,只怕也难能弄断,只是弯刀毕竟是刀,她这两下落点极准,是以给人轻松两剑便砍断弯刀的感觉。
剑术之道,讲究轻翔灵动,至少也得练上一二十年,临敌时方能得心应手,熟极而流。
妙风使见眼前女子年纪轻轻,如此简单便断了圣物,惊骇不已。
他急忙回头去看同伴,震惊见得辉月使与流云使手中的圣火令亦是被夺走。
这圣火令波斯三使珍同姓命,此时圣火令全部落入对方手中,意识到敌我悬殊,颇为警惕看着他们一行。
金花婆婆看着宋青殊手中的倚天剑,不动声色前进了几步。
流云使生硬道:“尔等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管明教事务!”
张无忌浅笑道:“适才无礼,多有得罪。只是总教的消息未免不太灵通,本教主就在这里,你们还要惩处本教护法,怎么说,都不合适吧。”
不待他们说什么,他又道:“想要圣火令,让你们此行最有权同我说话的人来。”
波斯三使面色不善,叽里咕噜交谈几句后,当即折返。
谢逊惊奇道:“无忌,你何时成了明教教主?”
张无忌微微一笑:“义父,我唬他们呢,我如今不过与明教有些关系,若说教主,倒也算不上。”
宋青殊一怔,转念一想,只怕张无忌是担心谢逊叙教中尊卑,反向他行礼。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确实不是个真正实权在握的教主,这么个位置,不提也罢。
宋青殊忽然道:“前辈,你既然已经认出我,何必勉强自己在此呢?”
金花婆婆冷笑道:“不错,看来我当初不该由着你溜了。小昭,我们走。”
金花婆婆动作极快,也不等小昭回话,一手拉了小昭,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得向西窜了出去。
直到金花婆婆也消失在了视野外,宋青殊快步上前,一手捉住了张无忌的胳膊,皱眉道:“你还撑得住吗?”
谢逊大感不解,忍不住道:“儿媳,现下是怎么回事?”
宋青殊停顿了一下,才道:“……前辈,等会我同您解释,无忌师兄他受伤了,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最好。”
此时,张无忌也不再掩饰,他足下一软,脸色瞬间白了。这一下,他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宋青殊身上,她哪里支撑得住,招呼道:
“谢罪,你过来搭把手。”
谢逊急忙道:“按照无忌的年纪,我这孙儿最多也就六岁吧,怎么扛得动无忌呢,还是我来吧。”
谢罪:“……”
宋青殊泪目:“前辈,晚辈等会同您解释,您来此几日,可知道哪里隐蔽的?”
“原来如此。”
此处是岛上一个天然山洞,谢罪跟着张无忌走出昆仑山那段时间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