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命说罢偷偷觑着白凤凰那阴沉沉的脸色,叫人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司命觉得小命危险,赶紧提气先护住周身要处,这才小心翼翼再开口:“神尊,凡人也有一句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神尊既心有不甘,放不下舍不去,为何不放手一搏。神尊三思。”
……
“始祖今日,可有可能得以觉醒?”
始女殿丹室外,一群龙崽子们围着神兽婆婆曦真好奇的问长问短,碍于这凝重的气氛,他们说话也小小声的,不时偷觑他们毛躁走来走去踱圈圈的祖宗爷爷,就怕把他给点了。
曦真抬眼瞧了瞧,骨头到也停止焦躁的踱步看了看她。曦真瞧着骨头,也想看看他怎么想,便问道:“大人觉得泠泠可有可能觉醒?”
“觉醒?”结果骨头这货显然在状况外,他长眉蹙了蹙,低头想了会,似乎不大想得懂。
觉醒不觉醒的关键在哪个地方?他觉得似乎这是个关键点,但又没想明白这关键点在哪里。
曦真吐了口气。我的大人啊,你这脑子不是大步发育了吗?泠泠若是觉醒,就成了始女,不是原来那个泠泠了,这个关键点你特么愣是给我没抓住啊我去。
她正想说什么,那始女殿外却忽然起了大喧哗,几个龙崽子哭爹喊娘的冲进来就嚎,“祖宗爷爷,神兽婆婆,来了个大神仙,打得我们满地找牙好厉害。”
曦真起身挑了挑眉,这等关键时候来了踢馆的?她曦真是定要前去护法的,侧头瞅了瞅骨头这货,又在那里心神不宁的往丹室里瞅,干脆拉出去给他找点事做,顺带练练手脚。
曦真二话不说拖了骨头就往外走。
……
这厢里,司命火急火燎跟在后面追赶白凤凰,他方才那番‘妙计’换来的是被白凤凰毫不留情的打了一掌,此时一手捂着胸口一脸苦逼相,半死不活还边追边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白凤凰只两眼凝注前方,一张玉面阴沉得渗人。
他来到那始女宫,神龙族里稍微有点见识的一挨上他的红莲业火才知道他的来历是这般不简单,不过龙凤二族本来也已经闹僵了,此时祖宗正值关键时刻,这群龙崽子们也个个不怕死,大部队冲出来跟铁桶似的把入殿的路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白凤凰这厮重伤初愈,依然面不改色,正斗得难分难解,曦真扯着骨头赶出来,一群被烧得五颜六色抱头鼠窜的崽子们全部哭着扑上去。
曦真一抬眼,还没来得及跟白凤凰打声招呼再打开,这凤王瞅准前路多出条缝隙可钻,忽然冷不丁施展化影却是只一刹功夫,面前没影了。=。=
此时,丹室外。
房门被从里面拉开,五位长老相互搀扶着从房内颤魏魏走出来,一个个面青唇白,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个个都两腿打着哆嗦,这是发虚的表现,显然是伤得不清。
这在门边还没站稳呢,一阵紫色疾风擦身刮过,钻进丹室,把这五个长老吹得东倒西歪,直接滚倒了一地。
等曦真和骨头追进来,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面面相觑。
骨头这货在外面等得本就焦急,飞快想往里冲,却是三道紫色光团自丹室内猛然射出,骨头直觉侧身左右一闪,险险避开,那三道紫光擦身而过直愣愣往他身后的曦真径自打去,曦真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聚灵化掌硬生生接下,愣是被震得退后三尺。
泠泠此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五位长老合力助她亦无法凝聚身怀化身,他们当时若知难而退亦不致如此,结果却是这几位长老自持修为高深,各个托大,不肯认这个怂,两边力量硬碰硬较量的结果便是被泠泠体内雌伏的强大神力反弹,全部被弹了个大重伤。
曦真捂住胸口,未关心自身伤势,只瞧见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五位长老,愕然无比。
没道理如此修为的神龙族五位长老合力协助,泠泠仅是冲击元神境界,就算失败也不至太严重,结果个个伤成这般模样?这是何故。
她侧头将大长老一看,“这是怎么回事?”
大长老被个龙崽子扶起来,断断续续说道:“始祖体内……有一股宏大力量,我等从未见过这般强劲的力量,它栖居在始祖的命魂位上,强行栓缚着始祖的命魂,宛如一层无坚不摧的保护膜,然而……”
长老说得没力气接下去,曦真却是当下了然。
然而,万事万物总是相对立,凡事有利亦有弊,那外力虽然保下了始女的命魂,却也阻止了泠泠的外丹修行。
他们事先并不知道这一点,强行聚合的结果就是,被那强劲力量反弹,泠泠的身体根本算是两股力量交战的战场,她会……
那长老已哀声长叹:“毁了,毁了……”
他们祖宗,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耻的某人又回来了,我对不起DANG和人民……哪个要砸的,来吧。=。=
78章
七八章:凤王败了
始女殿的丹室外;曦真与骨头皆被挡在其外;淡淡紫色光影拢成一方结界;隔绝了外人的闯入;留下一方安宁的空间;给一别之后恍若隔世的二人。
往事历历在目;宛如昨日,而她的言笑晏晏,如影在前。
却已物是人非;已如隔世。
她嫁了人,他至今仍难相信,深吸一口气;白玉舒抬脚缓步走向昏迷榻上的少女;弯身将她轻轻纳入怀中。
曦真这时到是没试图强破结界,站在丹室外提高音量往里喊话:“你早知此事?”
他此时赶来未免蹊跷,来得如此是时候,是不是他早就知道泠泠修炼元神会出问题?
泠泠曾在天庭时活过了几千岁,想必眼前这种情况就已发生过,故而白凤凰便发现了她身上的秘密,此时才会匆匆赶来试图阻止。
这般便说得通了。
曦真想到此,不禁满脸怀疑。
白凤凰淡淡垂目,“知道又如何?”他抬手轻抚泠泠的脸蛋,眼眸淡然而平静,“我只知道她并非一只普通海蛇,然而她是何人我又何需穷加追究,她是我的宝贝,只这一点足矣。”
曦真听他这般淡然就承认了,几乎大怒。他有没有搞错,一只小小海蛇竟然身怀如此神力,来历势必不简单,他捡到泠泠那时又恰逢始女神秘失踪,就算这厮之前不曾发现,事发后又怎会不将两件时联系到一起?然他竟然装作不知,瞒上不报!
私藏归墟之主,这是何等大罪,若非他有意隐瞒,只怕泠泠早已回归重掌归墟,也不至闹得如今归墟邪气浓郁、生灵无处可栖居的地步!
她忍不住怒道:“你可曾想过她或许正是失踪的始女,为何你隐瞒不报天帝?!”
白凤凰没有回答。
丹室内静静的,许久未有声音再传出。
始女早已是过去,过去的事何必去寻根究底,或许她是,或许不是,是与是皆不重要。他只认得她是他的宝贝,如此而已。
低头凝视着怀中少女惨白的容颜,他面容浮起淡淡哀伤,有心疼,有悲恸,想起这些年的苦心,终究是付诸流水。
千年前,她也曾这般遭过一次罪,白凤凰千方百计将她救回,那栖居她体内的神力他拔不出来,就此便不敢再让她修炼元神。她得知自己提升无望,便心灰意懒无心再修行,然她到底伤了根基,已难长生不死,倘若再如此消沉下去,不肯巩固基础,纵然他法力无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日子活过一日便少去一日。
他气她不长进,但泠泠与他思维显然不在一个层次,她修行尽毁,提升无望,只顾郁闷着,能不能长生那么长远的事根本无心思去理会,破罐子破摔死活不肯重提修行之事。
她历来是个倔强脾性,听不进他的教导,他望她活得能长久些,便狠下心肠将她送去圣母娘娘座下做个小小的仙使,数百年间皆对她不闻不问,只盼她失了他的庇佑受些挫折能不再那么天真,能知道生活的不易,就此长进些刻苦修行。
圣母娘娘将她教导得极好,西海不时会传来她的消息,他心怀安慰,正是至此他才知道自己数千年来无原则的溺爱一直以来是害了她,将她护得太密太好,反是让她一直都长不大,像个孩子般的任性无知。
他一心留她在圣母娘娘那里接受教导,却不想,正是这一段因,生出了后来那段荒唐情。事的果。
数百年的牵挂,越是压抑才越是浓烈,当那时深海之中口对口渡元气的一瞬发生,凤目痴痴望着眼前思念长久的容颜,他心如潮动,就此生出情障,再难割舍。
他将金凤翎强塞进她手中之时,看见的是她错愕的容颜……
这一段感情开始在他的一厢情愿之下,他不曾好好去把握,终使她离他越来越远,远得就在咫尺,却恍如天涯。
……
沉默之间,丹室外的曦真也不免想到,白凤凰既然知道泠泠不可能达到元神境界,然而他仍然不惜毁去半壁神元为泠泠造出仙根,虽然过程痛苦万分,也势必是曲折万分的,但泠泠终也是有机会能得道飞升。
可惜是造化弄人,这群不知头不知尾的神龙族长老就此将他的苦心毁于一旦,泠泠仙根已断,修行尽毁,终究是功亏于溃。
曦真默默想着这些事,一时也为白凤凰这厮觉得苦逼,一手养大的宝贝么?可惜被他们大人早就吃干抹净了。如此处心积虑想让她重返天庭么?可惜最后只怕也会是黄粱一梦了。
白凤凰啊白凤凰,你就是一生生的悲剧。
骨头这货被结界拦在丹室外,此时出奇的竟然没有不动脑的横冲直撞上去,站在曦真身旁若有所思的瞧着拢住丹室的那层紫色结界,黑眸深沉,估摸着正在心里琢磨着曦真教她的那些法术,哪一样是可以破结界的。
泠泠半昏迷中隐约感觉到面上轻柔的抚摸,不由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看见白凤凰,她一时还有点恍惚,以为是白大人,毕竟两人长相几乎如出一辙,白凤凰是年轻版的白大人。
她迷迷糊糊的望着他,神态天真可爱,宛如这数百年的光阴不曾过去,宛如她仍是他那个疼入心坎里的心肝宝贝。他不由低声温柔地开口:“宝贝,别害怕,这一世不行,我们还有下一世。有我,别怕。”
他将泠泠搂紧在胸口,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眼眸里溢着满满的怜爱,极温暖、极温柔的。泠泠垂下眼,就轻轻喊了声:“爹爹……”
她顿了顿,有点迟疑,开口想跟他说自己已经成亲了,他不用再为自己做这么多的。但白凤凰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别开脸,神色闪过一丝抗拒,起身抱起她往外走,“我们回家。”
他抱着泠泠踏出丹室,临门而立,那一袭紫衣流光潋滟,尊贵无比,他神色淡然,倨傲扫过面前围拢的诸人。
他出门经常不带帮手,常是只身一人独来独往,丈着自己一身高深的修为,从来也是目中无人的,眼前挡路的不过一个曦真和几百神龙族子弟,白凤凰还不曾将他们放在眼里过,抱着泠泠凤目淡然扫视过诸人,便要离开,根本把他们无视得彻底。
神龙族那群龙崽子们虽然团团围住了人,但是之前被他的红莲业火烧得鬼哭狼嚎的,这会儿有曦真和骨头在,他们就缩在后面也不愿意打头阵去找练了。
却在此时,蓦然,白凤凰抬头望向殿外,手上力道倏地加大,又急急松了松,生怕弄疼了怀中的人儿。
始女殿外的云海之上,一大路神仙在相繇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自天边而来,飞落在海面上,鱼贯入殿,司命看过去,脸色都登时吓白了几分。
不得了啊,尼玛来的居然全是归墟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