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却比滔滔不绝更能表达她的感动。
皇帝面露微笑,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不动如山。
“时候不早。回慈宁宫吧,各位都回去吧,虽是春末,也有些凉意。”太后忽而一收方才的深情流露,笑容端庄高贵的示意众人,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在场之人纷纷真真假假的表示了一番惶恐。
皇帝和太后分别上了辇车,而晴儿也随后上了凤辇后的小轿,晃着晃着远了身影。
一段时间之后,随着皇帝和皇太后身影远去直至不见,众人也纷纷散去了。
只有永璜贝勒等在原地,见身边人散去了,他才靠近心不在焉的永瑜身旁,沉声道:“太后回宫,你还是规矩点好,免得惹了皇阿玛不喜。”前两年永瑜才从阿哥所释放出来,跟他一道被封爵,只是他是贝勒,而永瑜却只得了个贝子的爵位。
就连府邸的位置大小格局也没有他的好,永瑜明显心有不忿。他隐隐知道永瑜时常差人往五台山送些东西孝敬太后,永瑜此项举动的用意并不难猜。
无非是皇宫里最大的一个讨好不了就去讨好第二,只可惜,永瑜算错了太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像他猜想的那样把生母看到多重?这宫里,母子成仇的还少么,昔日先帝不就是一个么。
永瑜闻言一愣,随即面露不屑和怒意,“哼,不劳贝勒费心,贝勒若是艳羡了,也可以去皇玛姆跟前献献殷勤,就怕你是白费心机!”讥讽的冷声说罢,他傲气凌人的拂袖而去。
身后,永璜望着永瑜大步离去的身影怔了片刻,随即面露苦笑。
看来好人真心不能做,一声谢没落到反而多管闲事的惹了一身骚。挥了挥袖,他转身也不留恋的离去了。
皇帝回到养心殿时,琉璃还在甜甜的睡着。
少女双目微阖,繁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窝笼出一片阴影。嘴唇如同娇嫩的花瓣,随着轻微的呼吸缓缓开合。
“呼……呼……”
望着琉璃甜美若婴孩的睡颜,皇帝童心大发,捻着她散在脸颊旁的一缕青丝扫上她的鼻尖儿。
好整以暇的斜手撑着左颊,含笑凝视着琉璃的睡颜,手上调皮的扫一下,再扫一下。
琉璃睡得正香甜,似乎还梦见了什么好东西,嘴角弯起个甜蜜的笑意。
朦朦胧胧中,闻到了一阵淡淡的,好熟悉的香气,她觉得很舒适分外安心,睡的更香了。
却忽觉脸上一痒,蹙了蹙眉。痒意又消失了踪影,遂安下了心。谁知没过个多久,脸上又是一痒。
那痒意如同一只轻若柳絮的小虫,锲而不舍的骚扰着她。
“唔……”她不耐的动了动,指望着小虫因此离去,却失望的在下一瞬又痒了一下。
无奈的翻身身子像只粉虾一般蜷缩起,想要借此躲过骚扰,继续睡。
呵——唔?耳边似乎从哪儿传来的声音……错觉么?
“唔……!”还来!琉璃恼恨的勉力睁开睡眼,什么嘛,原来是只小黑虫啊……
伸手挥了挥手,又闭上开了一条缝隙的眼睛准备继续睡个天昏地暗。
呵呵——这次更过分!居然还笑她!琉璃不满的睁眼怒视过去,却被吓了一跳。
一张俊朗温和的脸映入眼帘,琉璃被吓的反射性的往后一缩。
两者相隔不过十寸,近的可惜清晰的看见皇帝左边眉毛里的一颗红痣。根据她最近看的相书里说,眉中藏痣乃是福痣,意为财富深藏不露,命中带福星。
这样说来,倒是有几分根据,皇帝此人可不就是手握巨财深藏不露么,那个福星约摸着就是她了吧。
琉璃迷迷糊糊想着,不由傻傻的笑了。看的皇帝愣了愣神,怎么醒来了没有撒娇抱怨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半晌,琉璃回过神来,顿时柳眉横竖了,
“哼!敢吵醒我睡午觉!”张牙舞爪的就扑到皇帝怀里,舞动手指咯吱咯吱,傻皇帝顿时被挠的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
这是只有琉璃才知道的弱点,看起来威武健硕的傻皇帝却特别怕人挠他腰,一挠就破了他的金钟罩,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傻皇帝乐极生悲,被琉璃挠的跪地求饶,连连哀声道心悦诚服,求您饶恕吧。
手下不停直咯吱的皇帝眼泪汪汪的,琉璃总算心满意足了。傲娇的抛下一句“哼,再敢打扰我睡觉,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一颦一笑皆是神采飞扬,那扬着下巴的傲娇小模样惹的皇帝心痒难耐,情不自禁的就一把抱住她滚到床上去了,吓的琉璃巴住他的脖子不敢动弹。
清风扬起薄纱帷幕,隐隐绰绰的看见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如胶似漆的缠绵悱恻。
而另一边,慈宁宫里就没那么和谐了。
太后奔波了数日,即便是一路有下人伺候着也颇觉疲倦。
晴儿体贴的伺候太后躺下,顺势蹲下就为太后捶起腿来。
“太后可觉得力道重了些?”一边细心的询问,手里不疾不徐的轻锤。
太后倍觉舒适轻松,吁了口气称赞道:“还是晴儿最懂哀家的心意,哀家可真是离不开你啰。”
晴儿抿唇矜持的笑道:“太后喜欢晴儿就好,只要你太后不嫌弃,晴儿侍候太后一辈子。”她语笑晏晏,一腔甜言蜜语换做别人就显得虚伪,由她说来便叫那一个真情意切。
太后偏偏就吃晴儿这一套,当下笑的眉开眼笑的,轻拍了拍晴儿的肩,“哀家可不能做这个坏人,你年纪也大了,该是找个如意郎君的时候了。”
晴儿面露羞意,嗔笑道:“瞧太后说的这话,太后待晴儿恩同再造,晴儿就是侍奉太后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可呢?”
“你哟,嘴就是这么甜,哀家疼你,自然不忍心见你孤苦。放心吧晴儿,哀家会给你寻个如意郎君的。”太后慈爱的说道,随即若有所思。
晴儿见状乖觉的默了,手中不疾不徐不轻不重的敲了段,慈宁宫里沉寂了会儿,太后忽然叹了口气。
晴儿疑惑的望去,忧心的询问道:“可是路上奔波劳碌,太后觉得身体哪里不适?”
太后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说:“若不是皇后不争气,永瑜现如今也不至于这么处境堪忧。不然的话依着永瑜的身份,你嫁给他十有□就是未来的皇后了。”可惜皇后棋差一著,还是败了。
晴儿顿了顿,不见有任何傲意和失落,她笑意不变的说:“要晴儿说啊,晴儿嫁给谁都无妨,只要能常伴太后身边便是晴儿的幸事。”
太后目露疼爱之意,对这个极合她心意又贴心的女孩儿,她是真心疼爱呵护的。
“可惜永璜已有了福晋,母族也嫌寥落,永瑢吧又年纪太小,不合适,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永瑜了。”太后将宫里三个皇子悉数道来,挑三拣四的评价不知道的人还当她是挑菜呢。
这话太后说得,她说不得,晴儿只是含笑不语。
“你也别不甘心,永瑜好生调|教一番,将来还是很有希望的。”这个希望自然是继承大宝的希望了,太后安慰晴儿,她想着宫里就这三个皇子,她选中永瑜,永瑜多了份助益,希望就更大了。
晴儿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点了点头。
轻言慢语的转移话题,“那个皇上亲封的公主也不知长着怎样的模样,听说是生的花容月貌呢。”
太后听了,露出个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左右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皇上愿意宠着就宠着吧。”太后话中的不以为然之意昭然若揭,晴儿听了笑意微深。
“这丫头不足为虑,倒是娴妃……”提及娴妃,太后修饰极佳的眉毛微皱,神色有些不豫,看起来不是很欢喜娴妃。
善于察言观色的晴儿将此看个清楚,轻笑道,“看来皇上是很信重娴妃娘娘的。”她不作多评价,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信重……哼……”太后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嘲讽意味深浓。
想到放在午门前娴妃不冷不淡的表情和举止,太后心中不屑,不过是鹬蚌相争,路过的渔翁得了个利罢了。
再怎么折腾,也跳不出圈子去。
随后,太后微阖上眼,默了。
晴儿一直暗地里观察着太后,在心里默默记下太后提及这些人时的评价。在太后身边侍养多年,她深谙宫闱生存之道,自是有自己的一番心得,察言观色只是最普通的一件而已。
晴儿也不再说话,只继续捶着太后的腿,敛下神色,心里思绪却在翻飞。
她对这个皇帝亲封的护国祥瑞公主是非常的好奇,不仅仅是她的民间出身,更是因为她那传奇性的经历。
女人总是会对同性别的人特别关注,然后下意识的进行比较,晴儿也不例外。
晴儿言行举止俱是谨慎小心,唯恐哪里做的不好,惹了贵人不喜。在太后身边待了多年,才摸滚打爬的摸索出一套自己为人处事的心得。
她自认自己深谙宫闱之道,宫里堪称是混的风生水起,即便是看着太后的面子,他人也是要给她三分敬重的。
因而,她心里不免有些骄傲和自得。以一介孤女混出如此局面,她也是少有的出色之人吧。
却不想忽然宫里就出了个公主,不仅身份比她高了许多,年纪还比她小个几岁,听说容貌更是出众。那些她平日里还要想让的角色,到了这个公主的跟前就栽了跟头。
似乎样样都比不过人家,晴儿心里就难免有些酸酸的了,总惦记着想亲眼见一见这个公主,探一探虚实究竟。
毕竟传言总是有着几分水分的,兴许只是因着她传奇性的身份和皇帝的宠爱,而被夸大其词了。
会有机会的,晴儿想,她回到了皇宫,处在同一片天空下,碰面的机会还嫌少吗。
不再多想什么,晴儿沉下心思细心照料太后的起居生
作者有话要说:云笙和默默都是好姑娘,来亲一个。╭(╯3╰)╮
103娴妃、刁难、出宫
娴妃略感疲倦;在榻上坐下才松了口气。
接过贴心的宫女递来的凉茶,一口饮尽,长长的吁了口气。
香菱满脸不开心的抱怨道:“太后娘娘分明就是故意折腾主子呢!”想着这些天娴妃在慈宁宫的遭遇,满腹恼意。
按规矩说;宫妃和阿哥格格们顶多是三日一问安;这都算是顶殷勤的了。但是娴妃除了每三日去问次安;太后还每日都差人来请娴妃过去慈宁宫。
说是叙叙旧,陪伴下老人,可是那待遇是叙旧吗!
在慈宁宫里,言行举止样样都得小心谨慎。
娴妃过去慈宁宫;连坐都坐不安生。臀部得只坐在椅上三分之一以示恭谦;身子大半的力道都是一双腿支撑的。
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女,没坐半刻钟小腿就开始酸胀;更别说穿着花盆鞋的双足了!
这样一天下来,娴妃的腿都在打哆嗦,走路都要人搀扶着,她们看的都心疼死了,偏偏太后那双眼睛就跟看不见似的,径自我行我素。
若只是这便也罢了,偏生太后跟前的几个嬷嬷婢子们也不省心,就连那个晴格格也是个心眼子忒多的。
和着太后说什么孝敬的事儿,拿着自己做幌子,明摆着就是挤兑说娴妃不孝顺不谦恭!
娴妃本想装聋作哑的故作懵然不懂,却因着孝道上的事儿只能让步,衣食起居的伺候着太后。
不然怎么办呢,自古以来孝道都是很重要的事,你若是传出不孝顺的名声来,蜚短流长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娴妃只能撑着疲倦的身子给太后折腾,泡杯茶吧,也要折腾个几回功夫才肯满意。
先是泡了一盏过去,太后还没作声呢,跟前的宋嬷嬷上前就掀了盖子一瞧儿。
下一瞬脸就臭了,直说什么“太后娘娘不喜碧螺春的味道,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