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全了?”
“家中一切都好,你阿玛在家里含饴弄孙的,身子也养好了不少。”石琳夫人回道,“倒是你额娘担心你,听说你之前因着……的事情晕倒了,现在没事吧?”石琳话里省略的部分就是华善去世的事儿,“你额娘给你送来不少东西,都是补身子的,得空炖来吃吧。”
“有劳叔祖母了。”太子妃让人收下来,打了个眼色让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才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来交给石琳夫人,“有些事情我心中有疑问,麻烦叔祖母将这封信交给阿玛,请他派人仔细调查一番。咱们瓜尔佳一脉暂且退下来以后,直郡王那边就骚动不安的,我心里担心,更害怕他密谋什么。”
石琳夫人知道瓜尔佳一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也严肃起来替太子妃办事,她道:“你叔祖父虽然辞官了,但手中的人脉不会少。出宫之后我立刻将此信交予你阿玛,如果有什么需要咱们出力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
“多谢叔祖母了。”太子妃又跟石琳夫人寒暄了几句,才叫人送了她离开。石琳夫人虽然有心帮忙,但此事到底兹事体大,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只怕有人会说是毓庆宫特意嫁祸直郡王府的,所以便是她叫石文炳派人调查直郡王的家庙也是只能偷偷的,再者揭发一事她还是得想个法子让别人出面才好。
开春之后,康熙又不甘寂寞地带着阿哥们巡幸蒙古,顺道去看看两个出嫁了的女儿跟外孙。这回十三阿哥之前的皇子们全部留在京中,十三阿哥到十七阿哥一律跟着出了远门。依旧点了和嫔、陈答应跟高氏伴驾。不过刚出了京城没多久高氏就被送了回来,原因是发现她怀了二个月的身孕了。
婉昭不由得黑线,算起来康熙大爷今年都五十了,身子还真是倍儿棒,丝毫没看出之前大病过后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是婉昭不知道,夜深人静一个人在乾清宫的时候,康熙却是有时候想要静下心来专心批阅奏折,却发现自己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很多时候康熙都是把折子留给了太子处理,自己略提点几下就明发下去了,还美曰其名为锻炼太子处理朝政的能力。
御驾是走了,但宫里的事儿却不会因为康熙不在而停止运作,尤其是今年还是大选年,宫外适龄的秀女哪个不是想着自己有大造化。如今宫里唯一一位是时候成家的阿哥便是十四阿哥,其生母是淑妃,又有个做贵妃的姨母,身份尊贵的多少人巴不得自家女儿入了两位娘娘的眼。
“这些姑娘家都好,我也不知道挑选哪一个,姐姐帮忙看看吧。”今年选秀由两位贵妃主导,名册也有两本,婉昭如今手上翻着的这本还是宜贵妃给带来的,“听说皇上还要惠妃留意着,准备给直郡王再指个福晋?”
“是啊,皇上出巡前已经跟我还有惠妃说了,只是我看皇上的意思,怕是不会挑那些满洲著姓家的姑娘了。”自从四十年康熙加恩后宫以后,明珠一党现在也知情识趣地渐渐退了下来,有谣言说明珠已经递了折子辞官,只是康熙一直没有明发,也不知是真是假,“你没看到惠妃这几天拉长着脸的样子,我看她之前肯定是想着要给直郡王再寻个出身高贵的福晋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婉昭翻着秀女名册,“多西晖今年也是要娶妻的,之前弟妹虽然说过想在觉罗那边找个适龄的姑娘,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秀女名册上不乏中等家世的女孩儿,咱们也多看看。”
“我觉着这个完颜氏配给胤祎也不错,家世也好,就不知道品行如何。”宜贵妃拿笔记下她的资料,“她的阿玛是礼部侍郎,你让胤祒多多打听一下他们家的家教,咱们心里也有个数。”
“先看着吧。”婉昭又翻了几页,跟宜贵妃又挑了几个人家出来之后才合起名册,笑着对宜贵妃道,“今天辛苦姐姐了,不如今晚留下来跟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木槿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脸上全是冷汗。她尖声道:“主子,奴婢发现巫蛊娃娃了!”
婉昭尚未回过神来什么是“巫蛊娃娃”,宜贵妃已经倒吸了一口气,连声吩咐叫人拿上来。她又握住婉昭的手,道:“妹妹别怕!”
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婉昭看到木槿小心翼翼捧上来的木盒后也小声地惊呼了出来,那个娃娃有人两个巴掌那样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婉昭的名字跟生辰八字,娃娃头部直直地插了一根钉子,看上去狰狞可怖。
此事被迅速报到了皇太后那儿,紧接着太子也得知了消息。他也不敢自作主张,连忙叫人快马加鞭将此事通报给康熙知道。
还好宜贵妃让人禁口得快,所以宫里并没有出现人心惶惶的场景;康熙也没了继续巡幸的意思,寻了个借口摆驾回京,又传了永寿宫上下人等问话。婉昭穿着碧色垂柳暗花绸缎旗装坐在下首,看上去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边的宜贵妃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奴婢想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便准备为娘娘的床榻换上春被跟新的帐子,连同其他配件的物什一起换掉。却不想刚移开了脚踏准备打扫的时候,就见床底下有个木盒子,奴婢用棍子撩了出来,打开一看,竟是,竟是……”木槿自己回想起来也后怕,自己主子之前生病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呢?又是谁将巫蛊娃娃放进去的,会不会永寿宫里有内鬼?
康熙拿起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娃娃,上面的字间隔大字体扭曲,一看就知道是刚学汉字不久的人写的。那布料那盒子的材质都不是宫里的贡品,大概也是民间粗制滥造之物。这东西是怎样运进宫的,又是怎样去了淑妃的寝殿,莫不是有人里应外合在宫中兴风作浪!他阴沉地眯了眯眼,道:“淑妃寝殿一直都有谁在管理?”
“一直是奴婢,绿玉跟珊瑚在管理,之前还有几个二等宫女负责打扫卫生,后来都外放了出去了……”木槿越想越不对劲,连忙道,“奴婢记得主子之前身子一直很好,只是自从那批宫女放出去之后主子才开始生病的!”
康熙恨得牙根痒痒的,竟有人用这些大不敬的东西蓄意谋害他的妃嫔,简直就是不知死活!那几个放出去的宫婢内务府应该都有记档,他一定要查出来!深呼吸了几下,康熙才吩咐道:“此事你们都闭紧嘴巴,朕不想宫里流言纷飞。永寿宫暂且不要居住了,朕会发明旨让永寿宫上下重修,淑妃先去宜贵妃那儿住着吧。”说完又阴沉地道,“朕倒要看看是谁那样大胆在宫中行这样的邪术,叫恒郡王来乾清宫找朕,朕要查个明白!”
直郡王知道此事后也是紧张了一场,永寿宫里的巫蛊娃娃虽然是巴汉格隆自己写的,但难免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他连忙跑去家庙再三跟巴汉格隆确认那些制作娃娃的东西已经烧得一干二净,才松了口气从家庙里出来,却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在想新坑,脑洞太大堵不住_(:з」∠)_
80第八十章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调查一事进展如何婉昭也不大清楚;倒是皇太后一日一次地遣人来询问她的身子状况如何;又让人送来了许多开光后的佛珠手串叫她随身带着;宜贵妃也没闲着,特意去宫里的佛堂请了一尊佛像回来供着。胤祒也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连忙命董鄂氏带了不少辟邪镇宅的摆件进宫。
“我看这事处处透着古怪;那起子小人竟然在宫中行此邪术;背后的主子一定来头不小!”一说起这次巫蛊惊魂宜贵妃就咬牙切齿;“我就说你怎么好好的突然间就病了;原来是这等肮脏的鬼怪在作祟。”
“姐姐不要生气了,为那些人生气不值得。”婉昭素来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说;她觉得自己就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而已,只是撞在这个档口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皇上已经命人彻查,咱们只管耐心等待消息就是了。其实也是我的不察,身边有了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也没看出来。”
“知人口面不知心,能在你身边埋伏这么久都不被察觉的,肯定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宜贵妃道,“此事调查清楚仍需时间,咱们先给十四阿哥看看福晋的人选吧。皇上说了一切照旧,咱们就先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姐姐说得是。”婉昭外头艳阳高照,却总觉得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看什么呢,叫你几声都不应答。”宜贵妃拍了拍婉昭的手道,“刚跟你说了,曹家那位二小姐已经进京了。”
“曹家二小姐?”婉昭立刻回想起下江南时见过的曹沁,算算时间那个小姑娘今年都十六了,正是参加选秀的年纪,“听说皇上将她抬入了汉军镶黄旗,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分娶了江宁织造的姑娘了。”
“她抬入汉军镶黄旗也就罢了,她娘家却还是在包衣镶黄旗呢。曹家虽然家世不错又深得皇上器重,可这样尴尬的身份着实有些不好。”宜贵妃捧着茶盅抿了一口茶,“今年胤禟他们都要成婚,胤祎跟平郡王也是要指婚的,还有宗室的黄带子跟红带子,只怕是有得热闹了。不过这样也好,冲一冲晦气别叫这些个脏东西冲撞了咱们。”
“也对,曹家的姑娘上京参选,皇太后也势必要召她去宁寿宫的。多年不见,也不知这位曹家二姑娘长得如何了。”婉昭想起了在江宁时曹家上下的气派是丝毫不逊色于普通的皇室宗亲的,又联想起将来曹家荣极必衰的景象,忍不住叹了口气。
宜贵妃倒没有听见,只拉着婉昭继续对名册上的秀女指点着。
五月初,各地十三到十六岁的适龄秀女坐着骡车来到神武门,经过宫里嬷嬷的检查后才能进行入宫复选。进入复选,就表明有机会成为皇帝的妃嫔,或者是阿哥们的福晋或侧福晋,再不济也是皇室宗亲家的女主人。婉昭倒是传召了完颜氏来看过,小姑娘只有十五岁,但行为举止却很有风范,说话温婉,看样子就知道家里的教养是十分好的。她又在宁寿宫见过曹沁,比之六年前模样长开了也更漂亮了,带着江南女子的妩媚,但规矩却是一等一的好,便是在后宫浸淫许久的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这次选秀的结果大出人们的预期,原以为曹沁这个被抬入汉军镶黄旗的女子大约指给中等大臣之家也就罢了,却不想真的是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指给了平郡王讷尔苏,妥妥的就是铁帽子王福晋;比之这样“震撼”的消息,游击张浩尚之女张佳氏指给直郡王为继福晋;礼部侍郎完颜罗察之女完颜氏为十四阿哥嫡福晋,员外郎明德之女舒舒觉罗氏为十四阿哥侧福晋。又想着雍郡王到八贝勒府上各指了两个满洲下五旗出身的格格,才一挥手结束了这次的大选。
康熙这回只纳了员外郎多尔济之女色赫图氏,没有定下名分,充作庶妃去了储秀宫,倒叫后宫诸位妃嫔安定了不少。其实康熙这段时间的心思一直搁在朝政上,自三十六年噶尔丹吞金自尽后,准噶尔部就开始沉寂下来。但康熙知道新的准噶尔汗策妄阿拉布坦不是个愿意安分守己的,所以一直派了斥候在准噶尔刺探,果不其然得到最新消息,策妄阿拉布坦最近正悄悄联络北边的罗刹国,似乎有所图谋。
只可惜还没等他再作下一步决定,宫外一串地就传来不好的消息:雍郡王嫡长子弘晖因病夭折,年仅八岁;未及,恭亲王病逝;十天后,缠绵病榻许久的裕亲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