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妹妹可不想你想的紧,还不如甚着雪晴,我邀你们一同过去玩个几天。”黛玉一听,拍着手道:“好个凤姐姐,光我一个人过去陪你还不成,还要带上一堆妹妹回去。若我们几个把你家里闹翻了天,看你怎么收拾?”熙凤只掩口笑道:“就怕你们姐妹不给面子,不肯屈尊大驾。”
三言两语黛玉与熙凤好似已经把去熙凤家这件事情当成了板上钉钉,愣是没给贾母插话的余地。贾母略有不满,但还是慈祥的笑着,道:“凤丫头远来是客,本该多在我们家待上几日的,但听人说你不日还要进宫面圣,玉儿几个丫头过去岂不是给你添麻烦?”
熙凤早知她有这么一说,便笑道:“圣上出猎,回来之后还要忙着祭祖大事。想必这个年节我都要在这京城候着,一时半刻是不会有进宫的旨意的。但几日前李尚书家的小姐想开个梅花社,却愁于没有好梅园,正巧我那宅子有一极好的梅园。她便央了我到我家开社,还拜托我多带几个有才情的妹妹过来。老祖宗是知道的,我只不过看过几本书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若论才情那是根本没有的,于是我便想从老祖宗这借了几个才女妹妹过去,也算给我仗仗腰子,老祖宗就可怜可怜我吧!”
贾母一听熙凤来往的都是京城勋贵家庭的女孩儿,当下动了心思。那李尚书可是当朝炙手可热的人物,长子儿媳还是尚的公主,唯一的一个女儿卿梅更是掌上明珠一样养大的。平日里想结交都结交不到的,听着熙凤的意思好像这二人的私交还不错。贾母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那李卿梅是幺女,上面还有几个出息的哥哥,若自己的孙女们与她结交好了。将来有个尚书府的亲事那可真是极好的!当下心里便高兴了,但却还是不露声色,只笑着嗔道:“你们这两个丫头就知道跟我撒娇撒痴,想出去玩还整个什么诗社来,那好生生的梅园也不知要让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罢了,罢了,大过年的我可不做那恶人。唤迎春那几个丫头过来,连着宝钗、湘云几个,都去凤丫头那热闹热闹吧!”
熙凤心里揣测着,还好这老太太还有点理智,没说让贾宝玉也跟着去。哼!一个十四五的大男孩还跟一群女孩子厮混,你这荣国府把他宠的跟个凤凰蛋似的。在别人眼里他除了长的好些,可没什么别的优点了。若是带了他去,再跟人家姐姐妹妹的一顿乱叫,那几个清贵家的女儿们还能给他留面子,吩咐婆子们把他赶出去都是可能的。
往日里王夫人与贵妇人社交。都是带着探春去的,迎春性子太懦弱根本拿不成个儿,惜春太小又不是这府里的人,探春虽庶出但好歹教养在贾母身边,性情模样都是极好的,倒也带的出去。可怜了黛玉无父无母,王夫人根本不可能带她出去,所以京城里的其他人家都以为这个表小姐是寄人篱下且身体病弱不堪的,这就导致原著中的林黛玉除了嫁给贾宝玉,再不能嫁到别的家去,也根本不会有人来上门提亲,所以黛玉知道宝玉要娶宝钗之后,这才伤心绝望的香消玉殒了。
这一世有熙凤在,他们再也别想逼死黛玉,吞没她的嫁妆。黛玉这个钟灵毓秀的女孩儿,她值得更好的。但古人把孝道看的很主要,再不济贾母是疼惜黛玉的外祖母,熙凤不能强制的把黛玉带回金陵,所以只得徐徐图之。那么,第一步便是让人们知道,有林黛玉这么一个有绝世才情的贵族女孩儿,她教养在贾母身边,性情模样才情都是顶尖的,而且她已经长大快要及笄了,所以必须得回苏州林家待嫁了;第二步,便是一点点的追回黛玉的嫁妆,修建大观园的财政赤字便是靠黛玉的嫁妆银子堵的窟窿,王夫人姑侄两个想私吞,做梦去吧!怎么吃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只是贾母也是人老成精,她知道家中的几个女孩儿都不如黛玉多矣,既然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领,不如一口气都带过去。宝钗、湘云跟黛玉也不相上下,若有什么人看上了她俩,也能成就很好的亲事不是。只是黛玉,她于情于礼都不能放她嫁给别人,自己的宝贝孙子自己知道,黛玉可是他的最爱,她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宝玉伤心,还有那笔嫁妆,只有黛玉成了贾府的人才能安安稳稳的不会再有人来追究,否则那一笔银子贾府拿什么偿还?
这会子迎春姐妹几个连同宝钗、湘云都聚了过来,湘云一马当先地冲进来,问道:“是谁要开梅花社,必须得叫上我一个,否则我可不依的。”宝钗端庄温雅地走在后面,“云妹妹可慢跑些,当心又摔跌了,到时哭了可没人管你。”迎春、探春都只笑着走过来给贾母请安,又跟熙凤、黛玉两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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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人,很有手段的,你看她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
正文、第十六回 倚梅园
宝玉回来听说了这个热闹,当下缠着贾母说也要去,贾母无奈道:“心肝儿哟,你在家里爱玩什么随便你,可你姐妹几个要去参加的是人家尚书小姐的诗社,哪能放你一个外男进去,乖乖的在家陪祖母好不好?”宝玉哪里肯依,只一味的痴缠,见贾母实在不好张口,便来拦熙凤、黛玉二人,涎皮赖脸的笑道:“好姐姐,也带兄弟我过去耍耍吧,你们都去了留我一人在家也怪无趣的。
黛玉也不好回绝,毕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只看了一眼熙凤。熙凤会意到,便说:”宝兄弟别老急着玩,想想袭人吧,大冬天怪可怜的被撵出去,听说他哥嫂嫌弃她丢人只冷眼待她,偏她又病了,每日里只说胡话说要回怡红院呢!”宝玉一听,面红耳赤,再不敢拦着,垂着头独自去了。
黛玉心有担忧,道:“姐姐偏又说起这个,惹得那小爷不痛快了,若是老祖宗知道不得怪姐姐么?”熙凤冷哼一声道:“妹妹多虑了,想想袭人吧她一个丫头能有什么大过错,平日里一颗心全都系在了他一人身上,结果到了生死关头,却得不到一句回护的话来,白白的糟蹋了自己的小命。”黛玉吃了一惊,“袭人,她,死了?”熙凤点了点头,道:“昨儿夜里去的。王夫人命怡红院里的丫头管好自己的嘴,一个字不曾告诉了宝玉,他现在一天天的依然觉得自己是在爱护身边的女孩儿,却不知道因为他害死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儿。”
黛玉头一回听说这个,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泪在眼圈里打着转转。熙凤一看便心疼了,“好妹妹,你可别哭,都是姐姐不好,你个清清静静的小姑娘家,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龌龊事。”黛玉摇了摇头。哽咽道:“若不是姐姐一直护着我,妹妹这条性命便如落红流水一般不知何时便没了。原来是我太单纯,根本没想到这光鲜背后的肮脏也会触及到我这里,如今我不能只靠姐姐护着。自己也得好好活着了。”
熙凤欣喜万分,娇弱如西子一般的黛玉终于成长起来了,不枉自己对她一直呵护教导。若像贾母的温室教导,这娇花儿一样的黛玉、木头一样的迎春早晚都会迎来可怕的梦魇,最终香消玉殒。熙凤教导她的不是怎样与人争斗,而是在这权力争斗、尔虞我诈的世道求得生存之路,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才是熙凤追求的结果。
至于什么“木石前盟”,熙凤根本看不上眼,管你什么神瑛不神瑛的。绛珠不绛珠的,这一世黛玉只是自己心疼的小妹妹,她不能看着黛玉受苦旁观不语。都说“金玉良缘”好,那我们就成全你们个“金玉良缘”,我们家的小黛玉自然有更好的人来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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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雨花巷的时候。迎春因病不去,惜春则告了假,李纨则受贾母之命,带着探春、宝钗、湘云一同乘着马车,跟在熙凤和黛玉的车后去了雨花巷的王宅。大家小姐很少出门,难得这么一次出门散心的机会,几个姑娘丫头们乐成一团。叽叽呱呱地没个清净。周瑞家的好一番劝道,才让她们安静了下来,只一会儿功夫,便拐进了雨花巷中,在一处漆色大门前几个下人早开了大门,把几辆马车迎了进去。
一直转过了花厅。拐过影壁,才是正房。熙凤先下了车,将几个姑娘安顿好了。至于尤三姐,快过年的时候已回了宁国府,不过此时她身边熙凤已经安排了两个会些功夫的丫头。贾珍再色迷心窍想要近身,都是不可能的了。再加上三姐已经与湘莲两情相悦,哪里容得别人破坏这段姻缘,几句话便呛的尤老娘说不出话来,再也不敢提那事了。贾珍贾蓉也因三姐儿有了熙凤这么一个义姐,轻易不敢再见三姐儿,而湘莲无父无母,只等着熙凤之母刘夫人为他张罗亲事,当下回去金陵替熙凤捎信不提。
次日李小姐她们便要来了,熙凤因心里记挂着这事,一夜没好生得睡,天亮了就爬起来。掀开帐子一看,虽门窗尚掩,只见窗上光辉夺目,心内早踌躇起来,埋怨定是晴了,日光已出。一面忙起来揭起窗屉,从玻璃窗内往外一看,原来不是日光,竟是一夜大雪,下将有一尺多厚,天上仍是搓绵扯絮一般。熙凤此时欢喜非常,忙唤人起来,盥漱已毕,只穿一件狐皮袄子,束了腰,披了玉针蓑,戴上金藤笠,登上沙棠屐,忙忙的往倚梅园来。
当初买下这宅子就是因为熙凤喜欢这独具一格的梅园,后面连着一座小山,夏天总是凉风习习的。李尚书家的卿梅便是在那小山上认识的,当时自己还折了一树最俊的红梅相赠,得到了她的好感,后来一来二去的相交,两人倒也合脾气,遂成了朋友。
出了院门,四顾一望,并无二色,远远的是青松翠竹,自己却如装在玻璃盒内一般。于是走至山坡之下,顺着山脚刚转过去,已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回头一看,恰是倚梅园里有十数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好不有趣!熙凤便立住,细细的赏玩一回方走。只见小山上一个人打着伞走来,后面跟着个小厮打扮似的人物,远远的却也没看清,正眯起眼睛仔细瞧着,却发现那人好生面熟。
只一会功夫,便走进了梅海,穿花拂柳而来。熙凤正纳闷着,守园的几个婆子从小屋中奔了出来,遥遥看着仿佛在给那人请安。熙凤心头砰砰直跳,难道,是那人来了?却见婆子垂首引来的人,披着一身黑貂绒大氅,宝带金冠,笑盈盈地眸子正瞅着自己,不是水溶,还是哪个?(梅园中熙凤水溶相见,不又是一幅美景么?这可比宝琴那抱梅图要好看多了,是不是亲们?)
正文、第十七回 梅花社
水溶瞧着眼前俏生生站着的熙凤,玉针蓑里面只穿半旧红绫短袄,系着绿汗巾子,膝下露出油绿绸撒花裤子,底下是掐金满绣的绵纱袜子,靸著蝴蝶落花鞋。见水溶打量,有些羞赧地笑道:“你送我这身蓑衣,雨雪天气穿起来也倒干净。”水溶笑道:“我这一套是全的,你穿起来很好看。我那还有一双棠木屐,明儿个也给你送来。”熙凤知道这蓑衣斗笠不是寻常市卖的,十分细致轻巧,便问道:“是什么草编的?怪道穿上不像那刺猬似的。”水溶道:“我母妃年轻时琢磨的,我闲了下雨时在家里也是这样。别的都罢了,惟有这斗笠有趣,竟是活的。上头的这顶儿是活的,冬天下雪,带上帽子,就把竹信子抽了,去下顶子来,只剩了这圈子。下雪时男女都戴得,回去你按我的法儿再重新戴来。”熙凤笑道:“难为你想着,冬天穿戴出来,也别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