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只当他想开了,又发现了女儿的好,这才一起去的梅村。
一路上,柳枝对百里杏儿和丁铁头不绝口地夸那位老郎中。
百里杏儿对此深信不疑。
丁铁头却很沉默。
在百里杏儿看不到的地方,柳枝频频对丁铁头飞着媚眼。
丁铁头看得脸红,却又舍不得不看她。
柳枝的身子便愈加地摇曳起来。
她那鼓鼓的胸脯随着她的行进颠来颠去,翘翘的臀部扭得一波三折。
路上的男人们看直了眼。
那些侵略性的目光实在太多,饶是百里杏儿只顾担心丫丫也察觉出来了,不由皱起眉头。
然而,给丫丫治病当紧,其他的事情都要放在一边。
和柳枝一起出门,于百里杏儿来说,这是第一次,也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梅村的郎中的确比大荒山镇上的郎中要强一些,大概是因为他曾在城里坐过堂?
听说,丫丫一出生不久,手脚就变凉了,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身子也开始变凉,且凉意越来越重,老郎中便问百里杏儿,她在怀着孩子的时候,可曾吃过什么发凉的食物不曾?
百里杏儿很想说没有。她对饮食一向是小心在意的。
但是,再仔细回顾一下的时候,她就不敢打包票了。
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一次奇怪的。
在她刚刚知道怀孕后不久,被称作秋辣子的初秋中午天气还相当炎热,百里杏儿进山采药,那一次采药几乎到了无回崖。
原本好好的百里杏儿在采药的时候,发现了一枚青黑色的果子。顿时觉得非常口渴,到了难以忍耐的地步,便将那枚果子摘下吃掉了。
果子甜津津的,吃到嘴里。清香隽永,味甘而久。
只是。果子进入肚腹,便有一股凉意直沁胸腹,最后盘旋于小腹处久久不散。
再之后几天,她以为自己会拉肚子,谁知却没有。
后来,凉意散去。她便将此事忘却了。
难道竟是那枚果子惹得祸?
想到这里,百里杏儿便十分地不确定。
当时那事,事后回想起来,她都当自己昏了头。
不知名的果子,也不知道是否有毒,竟敢摘下就吃。
她简直是失心疯了,才会这么做!
但是当时,她真的就只知道渴,极渴。
果子能解渴。那么,为啥不吃?
将果子的样子说出来。老郎中也迟疑了。
那种果子,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更不知特性,如何能确定就是果子的原因?
就算是果子的原因,又该用什么药来治?他一概不知。
最后,老郎中长叹一声,开了药方,却道他本人并无把握。
这话让百里杏儿黯然,丁铁头却神思不属,丫丫则是一头雾水。
背对这他们一家人的柳枝撇嘴:明明是一个小怪物,还偏偏当做宝贝,合该他们倒霉!
赶回家中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百里杏儿念着柳枝陪着他们前前后后地跑,很辛苦,便请她在大荒山镇上吃了馄饨和烧饼。
晚上歇息的时候,丫丫看丁铁头不在,便问百里杏儿:“娘亲,为啥爹爹和柳身子他们俩路上老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不够呢?爹爹好像脸都红了。”
百里杏儿大惊,忙道:“是丫丫看花眼了。你爹爹才不会和柳婶子这样呢。这话不能乱说,会害人的。”
会害人,为啥呢?
丫丫歪着小脑袋,很不明白。
但是娘亲总是对的,她说丫丫看错了,就一定是丫丫看错了。
丫丫放心地睡着了,百里杏儿的心却乱成了一团麻。
丁铁头真的会变心吗?
是夜,丁铁头又如前一晚,反反复复地要了百里杏儿。
他疯狂的撞击直把百里杏儿的魂都撞飞了,哪里还顾得上怀疑?
只是,不过三天,丁家村就传遍了丫丫是个怪物的谣言。
甚至,百里杏儿也未能幸免。
一个村里的大老爷们,不好说到百里杏儿脸上,便一个一个地找丁铁头,直言他没有教好媳妇。
原来,村里都传遍了。
那百里杏儿是个不省心的,明明大荒山镇上的郎中是尽心尽力地为她家的丫丫治病的,她却说那郎中医术不精,人品不行。
自小到大,让她家丫丫吃了多少裤腰,全是骗钱的骗子。
其实一点本事也没有!
现在,有了更好的郎中,就不要大荒山镇上的那个了。
那百里杏儿还说,济世堂的郎中给他家拿药,全捡贵的要。
觉得他们家有两个钱,不骗白不骗,天底下咋会有这么恶劣的混人?
还有,百里杏儿编谎话说镇上的郎中也就罢了,自家邻居好心帮忙带她去瞧郎中,也抠门得厉害。
路上只请邻居喝了一碗清水,还是不花钱的。
可见这人不能有钱,一有钱就心狠,待邻居就像待仇人。
丁铁头一听村里老少爷们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面子下不来。
回家一个字不说,他就逮着百里杏儿先打了一顿。
百里杏儿和丁铁头结亲五六年的时间了,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当下,百里杏儿就抱着丫丫回了娘家。
丁铁头去接百里杏儿的时候,已经是她回娘家之后的第十天。
当着百里杏儿爹娘和哥哥嫂子们的面,百里杏而跟丁铁头要个说法。
她挨了打,至今不知道为啥,要她死,总得叫她死个明白不是。
丁铁头这才将村里人的闲话说了给她知道。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百里杏儿当时就问丁铁头:柳枝在镇上吃了啥喝了啥,别人不知道,你丁铁头在身边啊,能不清楚?
为啥还要信这些胡话?
信就信了,为啥还要打?
难道这五六年的时间,你丁铁头就不知道她百里杏儿是个啥样人吗?
丁铁头愧疚无言。
百里杏儿恨自己瞎了眼。
然而日子总还是要过,丫丫还需要爹爹。
百里杏儿已经成亲,万万不能再回娘家依附爹娘哥哥嫂子过日子。
ps:
指黑为白的人,你们也在生活中见过吗?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问心(八)
回了家的百里杏儿和丁铁头面和心不合。
丫丫夹在二人中间,常常吓得连话也不敢说。
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
村里的闲话很快就打听出来了,那是柳枝说出去的。
百里杏儿便二话不说,直接找到槐根和他爹娘,将此事说开。
这个时候,本该在家做饭的柳枝却还流连在外。
做饭的反而是槐根四十多岁的娘亲和快要出嫁的妹妹。
听完百里杏儿的话,槐根一家人尽皆羞愧无颜。
槐根的爹娘尤其悔恨:他们这个儿媳妇何止是道人长短,搬弄是非?
在家的柳枝懒惰成性,她脱下的衣物从来不洗,全扔给妹妹槐花。
做饭扫地等活儿更是看都不看。
槐根家里还有七八亩薄田,都在前面的山坳里,柳枝从未去过。
说起这个,槐根的爹爹只磕着旱烟袋,一句话也不说,饱经风霜的脸上只剩下无奈和悔恨。
槐根的娘亲则泪水连连,直道家门不幸,娶了个搅家精。
槐根则垂了头,堂堂一个大男人,竟比最受气的小媳妇还无用。
说起来,自柳枝进门,她床第之间的本领高超,糊弄槐根这没见识的童子鸡还不是手到擒来?
槐根受她所惑,又听信了她的话,认为爹娘都不喜欢她,连妹妹也仗着是自己家不给她好样看,啥活都使着柳枝去做!
初初当上新郎官的槐根信以为真,便对爹娘直言。不要让柳枝做那么多活儿,免得她累坏了,以后没法给他们添孙子。
再以后,柳枝又借故给村里人帮忙。这家有事,那家有请的,就更加不肯留在家里做活了。
槐根在床上又不是她的对手,嘴巴也笨,竟被柳枝吃得死死的。
百里杏儿前不久就请过她一次。
所以,在槐根家里。柳枝竟比在娘家过得还要快活。
槐根有时候被爹娘妹妹逼着,也想一振雄风,管管媳妇柳枝的。
奈何一开始就被柳枝拿住,说起话来总不能底气十足。
又被柳枝三言两语拿住:“你是个没本事的,家里是有地不错,那一点地,你自己就能干完,拉着我做啥?
就凭那点地,连维持一家不挨饿都不够,身为一个大男人。你自己没本事,还要拦着我挣钱吗?
最起码,我不靠你,也能吃饱喝足的!
你看看人家丁铁头,一个人打猎,就能挣够全家的吃用。
你连丁铁头都不如。还有脸来管我?
你再这样不讲理,信不信我不让你上床?”
这最后一句话便点中了槐根的死穴,且槐根一个大男人嘴巴笨拙,哪里说得过媳妇?
槐根只能闭嘴,由着柳枝折腾。
百里杏儿没能给自己讨还公道,反而装了一肚子的叹息回家了。
柳枝的事情就此作罢。
这倒不是百里杏儿为人太过懦弱,而是柳枝此人行事既刻薄,又歹毒,还谎话连篇,村里这些老实惯了的。会被她哄住一时,不可能被她哄住一世,槐根一家子不就知道了?
然不到半年,百里杏儿再次被柳枝耍了一道。
这一日,百里杏儿先一步上山采药。丁铁头也会随后上山,她就没做理会。
谁知中午回家,村里人见到了百里杏儿,目光尽是同情。
几个相熟的大娘婶子或嫂子之类的,还拉着她的手道:“丫丫她娘,你可一定要好好地教训那个贱人才好!她都骑到你头上拉屎了。
你娘家近,找人来狠狠地打那丁铁头一顿,不然咋出心里这口气?”
百里杏儿被她们说得心慌,待要细问,那些人却道:“你回家之后就都知道了。”
家中,原本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早就一团糟了,到处都是人。
百里杏儿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也被踩坏了一大半,更不要说满院子乱飞的野鸡兔子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令百里杏儿介意的是她的丈夫丁铁头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被槐根一家人围着劈头盖脸地乱打。
围着的村里人却连声道:“打得好!”
丁铁头到底做了啥事,让人这样糟蹋却一声也不敢吭?
但是,百里杏儿在看到柳枝以后,便明白了。
柳枝也在他们家里,而且是衣衫半解,瞧她那模样,似乎不打算就此系上?
而且,柳枝本人不但没有半点羞愧之色,反而相当得意:勾引男人也是本事!
百里杏儿能采药挣钱又如何,那钱还不是花到她柳枝身上去了?!
看到柳枝衣衫不整,再回头看丁铁头,百里杏儿这才注意到,一直抱着头任槐根一家人胖揍的丁铁头的上衣也是胡乱披着的,身上的裤子也系得歪歪扭扭的。
百里杏儿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在了地上。
丫丫一直跟在百里杏儿的身边,见此情景,当即吓得大哭:“娘亲娘亲,你不要睡觉,丫丫很怕,娘亲,你醒醒!”
槐根家的人这才注意到百里杏儿回来了,而且人也被气晕过去了。
有善心的村里人,连忙着人去请大梁婶子。
她不单会接生,各种日常小毛病也能给人看一看的。
也幸好大梁婶子家住得不远。
她来到之后,使劲地掐着百里杏儿的虎口和人中,才把她给救了回来。
丁铁头和柳枝的事情也因为百里杏儿的昏厥而草草收场。
最终的结果,就是丁铁头赔偿槐根家里一大笔钱。
为此,丁铁头一年的辛苦都成了为槐根家里做的嫁衣。
“为啥?”醒来后的百里杏儿盯着丁铁头问道。
丁铁头不答,只是抱着头,靠墙蹲着。
“为啥?”百里杏儿不依不饶。
“还不是你!生了一个怪物闺女出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