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的脸色一下子便如法术齐出:五颜六色俱全,好看得很。
经此一事,想必他会懂些事的。
一个人,是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事,一旦逾矩,受辱是一定的。
暗地里关注的各个修士。自免不了偷笑。
此人仗着出自化神后期门下,已经嚣张很久了。
对上化神修士,也趾高气昂惯了,如今被人如此打脸,真是大快人心!
楼廷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他不禁犹豫起来。
他所得到的资料上显示:云一笑是个很温和的人,哪怕是被秋叶欺到头上,也不过是忍气吞声地隐匿遁走。
这个肖水生虽然年龄与云一笑相近,修为差距也不大,但行为处事就大不一样了,她应该不是云一笑吧。
因为这份犹豫,楼廷没有出面。只是假意训斥玉衡一番作罢。
不久,西原那里,再度传来不好的消息。
灰雾不知何时,竟也在西原肆虐开来。
如果说,中州这里,各大门派因为灵气太过分散而无法在此建派的话。那西原就刚好相反。
那里因为灵气浓郁纯粹,且多集中在名山大泽,最是中型门派居多。
基本上,除了天一道,凌霄派。水云阁和禅空寺,大部分的门派都在西原。
灰雾在西原肆虐,毁的是根基。
倘若灰雾再不能想办法解决。
那么,沧海大陆的修仙界必将迎来数百万年来最大的重创。
这一下,所有的修士都坐不住了,短短三天的时间里,传音符满天飞,各种流言蔓延。
有人说,这灰雾乃是有修士枉死,他恨苍天不公,死后冤魂不灭,故而化作灰雾害人。
有人说,所谓灰雾,实际上是修炼毒物的修士,实验失败,弄出的这害人的东西。
有人说,这灰雾大约是鬼修和名门正派修士之间开战的前奏。
这个玩意,是鬼修弄出来残害各大门派修士的,一旦各大门派根基被毁,鬼修就离胜利不远了。
有人说,这灰雾却是妖兽弄的。
他们恨人类每年不知残杀了多少手下,才出来报复的。
还有人说,你们都错了,天生异象,必有妖孽出世。
这妖孽一人便可祸害整个修仙界。
到时候,莫说是各大门派,连妖修,鬼修乃至魔修均不可免。
不过,这妖孽是何物?
或者是何人?
众说纷纭的时候,竟有人爆料道:”那定是幽冥之身的女修,要知道,千万年以来到现在,就只有这一桩事情最为奇特了。
这种说法一经面世,很快便引来一股吹捧狂潮。
不明真相的修仙者,对幽冥之身能够多育子女一事持怀疑态度,他们更相信所谓的幽冥之身就是妖孽这个说法。
真相为何,早就无人关心了。
于是,寻找妖孽云一笑的呼声越来越高。
曾经为大多数人啧啧称叹的圣手娘娘成了历史,再也没有人还记得她的恩德。
云一笑在知道传言的第一时间,便给小锣下达了隐匿的死命令。
来到中州许久,也不曾见到渎神。
小锣想要报仇,总得找到正主不是?
既然找不到渎神,报仇也不在一时
但若小锣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修士给害了,而她又不能时刻护在小锣身边,这种结果,不是她愿意看见的。
不出所料,中州这里的十余位参与治疗的女修,很快就被严格控制起来,失去人身自由。
小锣也不例外。
便是云一笑住处周围,一夜之间也多出了数十道神识。
云一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也或者根本就没有破绽,而是只要是木系女修,都会被所有人监视。
三日后,宣子傲的传讯证明了这一点。
木系灵根加上会治疗能酿酒年纪差不多的女修人人自危。
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是什么人要和她过不去?
云一笑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处理不好,云一笑知道。宣子傲他们也都知道,她的脚下就是万丈悬崖,会让她跌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她要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家人?
宣子傲传讯,让云一笑不必担心,他会尽量查明灰雾的起因和解法。
至于云一笑,他希望她继续藏匿,不要过早暴露身份。
不然,情况未明之时,贸然出头,结果一家人都受不起。
云一笑知道轻重。
所以,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别人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既不出头,也不落后,在沉默中积蓄力量。
她相信,只要他们足够努力。这个困局并非不可解。
在传言甚嚣尘上的时候,云一笑他们离开了中州,到达了西原。
毕竟,在所有修士眼里,西原要比中州重要得多,这里是他们的根基之所在,必须先行解决掉此事。其他的都要靠后。
当队伍分散开来,准备查找西原一地灰雾事件的时候,不知为何,云一笑竟被楼廷真君点名,出发到灰雾产生之地,对灰雾的产生做深入了解。
让云一笑无比厌憎的楼廷真君。是一个翩翩的美大叔形象。
其容貌不比宣子傲逊色,其气度却是渊渟岳峙,深不可测。
即使是简简单单地站着,便已给人无尽的压力。
云一笑却不在乎,他的威压对别人来说。还是很厚重的,于她,连毛毛雨都不是。
看着眼前的女修从从容容地稽首行礼,楼廷心中升起一丝赞赏。
能够这样举重若轻地接下他无形中释放的威压,且面不改色的,数千年来,不超过一把手。
那还是在修为差距不大的情况下。
眼前这个相貌平凡的女修,才刚刚进阶化神,便有此等气度定力,果真不凡。
或者说,这个女修就是他们找了一百多年的云一笑。
不然,普通女子何以有如此风华?
即使有如此猜测,楼廷也没有诉诸于口,更不曾表露一分一毫。
他只是淡淡点头,道一声:“走吧。”便率先转身,脚踏青云,翩然远去。
元婴期修士便能凭一己之力悬于空中,况乎化神?
云一笑不语,脚下不快不慢跟了上去。
见到云一笑如此轻松地跟上他的步伐,楼廷略略有些吃惊。
这个女修步履从容,身手矫健,不若试她一试。
那云一笑本就身法出众,此人若同样出众,便与他的猜测更近一层。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楼廷的速度便慢慢加快,一步迈出便是上百里路,很快,再抬脚步,便到了三百里之外。
云一笑不觉得如何,水荇真君也能勉强做到。
她想要跟上,并无难度。
楼廷的速度以一种均匀的方式变快,云一笑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
不过,再后来,当楼廷一步迈出,差不多竟是六七百里,云一笑就不得不在脚下增添风翔术才追的上时,她才明白,自己貌似被楼廷摆了一道。
虽说,他们要去的地方足有三四十万里之遥,可也不需要这么赶时间才对。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在试探她的虚实。
果然是人越老越奸猾,她这样的人到了别人手里,还是嫩赛青葱,软如豆腐,不值一提。
接下来,到了预定之地之后。
云一笑发现,她要学习的,实在很多!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一章 分析
灰雾最初产生之地,据说就是在这个不起眼的山间罅隙里,这和中州那里十分相似。
很不起眼的山间罅隙,灵气亦是不足,云一笑站在罅隙之外,只安静地站着不动。
笑话,她又不是主要负责人,没必要事事主动,不过,该做的,她也决不推辞就是。
以楼廷和云一笑这种化神真君的本事,不到近前也能把罅隙看清楚了。
到底神识强度与广度远胜普通修士不是?
但眼见为实的说法并非虚妄,有些东西,即使神识看得一清二楚,还是不若眼睛看到的更加真切直观。
所以,楼廷才会如此坚决地找到这里。
楼廷先是把周边地形都细细地看过,这才站到那罅隙前方。
他手指一点,便发出一道水线附在罅隙边上。
随后,那水线便灵活地打个滚,生成一条拇指大小的水蛇,倏地一下便钻进了罅隙里面。
在云一笑的感应中,那条娇小的水蛇仿佛有了灵智一般,不多时就将整个罅隙从头逛到尾。
然后水蛇灵活地窜回来,得意地缠在楼廷的手指上,还冲着云一笑点点头,甩甩尾。
这水蛇自然不是活物,云一笑看得分明,这是法术产生的效果。
可是云一笑不能不感叹。
楼廷真君的确是化神后期大修士,随便一个小小的法术,都能以假乱真,她要学的多着呢。
“肖姑娘,且看仔细了,你我二人仔细参详,且看可有什么线索。”
楼廷嘱咐一声,那水蛇眨眼间就化作一面水镜,将罅隙内外像画卷一般缓缓展开。
罅隙之外,便是他们身前的普通山间景色。花草树木自是不缺。
但哪怕是一颗东倒西歪的野草也不曾有半点偏差,便可见这画面有多么逼真了。
楼廷想要云一笑看的,自然不是那些花花草草的,而是罅隙之内的景象。
水镜之上。随着画卷的缓缓打开,罅隙里面的一切便清晰地显示出来。
极其平滑的地面,弯弯曲曲的通道,和凹凸不平的石壁,一切一切都显示,这罅隙,其实就只是一个蛇洞而已。
尤其是地面上,还有一些散乱的蛇鳞碎片。
罅隙最深处,还有一大片圆形区域。
“肖姑娘可曾看出什么来了?”
画面展示完毕,楼廷也没有收起。而是让水镜保持原样。
“喔,如无意外,这里当和中州一样,是个蛇洞,因为这罅隙是很明显的蛇道。地面上有蛇鳞,地洞最深处那一片平整区域,应该就是蛇身盘起时磨平的。”
楼廷真君既然问话了,云一笑也就认真地回答道。
“除此之外,你应该也能看到更多,怎么,不能说吗?”
楼廷有些不满意她的敷衍态度。
云一笑腹诽:到底谁才是头啊。她想偷懒一点,碍着他的什么事啊?
“罅隙里面的大体情况如此,的确是明面上的表象,要说奇怪的地方,不是没有。”
“既是共事,肖姑娘便不必推脱。说出来大家参详,查漏补缺,才能早日寻到真相。”
楼廷那态度,是非要云一笑主动交代的。
云一笑暗恨对方几次三番称呼她为“肖姑娘”。这称呼没什么不好,但却将她无形中划归到了单身一族。
日后。叫云一笑如何同宣子傲交代?
少不得也要被儿女嘲笑一番。
可是,楼廷还在等待着她的回答,而且人家也有足够的理由。
再者,她现在还没有翻脸的必要以及,她不能不承认的,她缺少翻脸的资本。
“从罅隙的形状和地面看起来,除了上面的裂口是天然形成的之外,其余的均属后来打磨而成。换句话说,这里的的确确是蛇洞。只是本真君有两个疑问其一,为何在大蛇盘踞之地,有灵草短期生存过的迹象。这里灵气如此贫瘠,断断没有可能长出灵草来的。”
“肖姑娘说此地曾有灵草短期生成过,不知依据何在。”
楼廷微微一笑而后问道。
他也不是没有发现,罅隙里面有过灵草生长的痕迹,不过,他更想多探探这位女修的底细。
“楼廷真君说笑了,您怎会看不出依据所在?”
云一笑的口气虽然平常,但她的牙却有些痒痒。
“本真君愿闻其详。”
楼廷并没有回应云一笑的话,他要的,是别人按照他的方式行事。
云一笑那个郁闷啊!
她很想甩手就走,但数百年的经历造就的淡定再一次占了上风。
“楼廷真君请看,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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