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臂法王看了四周持火把和打狗棒的丐帮弟子一眼,道:“还请大师引见。”
大悲和尚一笑,道:“六臂法王的大手印号称关外第一高手,老衲心仪得很。”
六臂法王双眉一动,道:“大师的意思是?”
大悲和尚道:“法王若能过得了丐帮的打狗阵,和尚我自然不会令法王失望。”
六臂法王微微一笑,道:“好。”
六臂法王面对的,是天罡三十六数的打狗阵法。六臂法王微微一笑,便踏入阵中。瞬时,三十六名丐帮弟子以棒击地,转绕好风范!不愧是一代宗师。
大悲和尚方自内心一赞,那打狗棒已然发动了攻势!六臂法王双肩微动,大手印的劲道已如排山倒海而出。
钟玉霜注视床上的苏小魂,端详了许久,脸上的表情由原先的忧虑而欣喜而嗔怒。
“哈”的一声娇喝,钟玉霜举拳往苏小魂的肩头捶下。原本该是半个死人的苏小魂竟然可以出手,而且,出手的速度绝对不慢,握住了钟玉霜的手腕,嘻嘻一笑。
钟玉霜薄怒道:“你这个人,叫人家担心死了最高兴是不是?”
苏小魂微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钟玉霜怒声道:“你的妻子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真的是白当了。”
苏小魂苦笑。钟玉霜怒道:“笑,还笑。你知不知道姑娘我可是从洛阳连赶了七天七夜才到这里的。”
苏小魂微笑道:“和尚也来了?”
钟玉霜点头叹道:“万夫子被黑色火焰所暗伤,俞傲和钟念玉应该到了洛阳帮他在治疗。”
“潜龙那小子呢?”苏小魂笑道:“叫他从大内酒池内林中赶来老大愿意吧?”
哈,钟玉霜冷哼道:“他先留在洛阳照顾万夫子前辈,待俞傲拿紫气佛珠到后才赶来。”
苏小魂一笑,伸了个懒腰,道:“整天躺在床上真会累死人的!”
累?钟玉霜指着苏小魂的鼻子,道:“你好好说清楚,为什么躺在床上装死?”
苏小魂正待要说什么,突然又躺了下去。钟玉霜自讶异,便听见两个极轻的步声在屋檐上传来。钟玉霜眉一挑,帮苏小魂盖上被子泣声道:“苏哥哥,你好好静养吧。我去睡了。”
钟玉霜说完,便自起身往门外去了。半晌,两道黑衣劲装,蒙面罩身的汉子自窗外飘了进来。轻功之好,设非苏小魂天蚕丝上的“天地视听”,几无可闻。
那两名蒙面刺客看了看床上苏小魂一眼,不约而同挥动右手,两刃匕首便刺向床上苏小魂而去。眼见要得手,骇觉脑后门有破空急至的剑气。那两名刺客一缩身,分跃到左右窗口前,看着身后出手的人,是钟玉霜!
钟玉霜冷笑道:“阁下何不敢以面目示人?是长了疮?”
右边那人闻言,冷冷不哼不置一词。只见一道烟雾自衣内升起;同时,左边那位刺客亦是同样情形。钟玉霜一皱眉,双剑便要再出手,骇然见那两人中惊疑不定,方才那两人并非茅山道士之流,何以会这等奇异的功夫?心意方转,只觉室内杀机浓罩,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而来。此际,屋内已是烟雾氤氲,更添一阵诡异!
突然,钟玉霜发觉一件极为惊骇的事,那就是自己的影子太大了点。便此刻,影子飞起,一柄短刃已然刺向己喉咙!钟玉霜想举剑相隔,已然不及。同时当她望向苏小魂时,另一名蒙面刺客竟是在床底下,将刀刃要由床底刺穿插上上面的苏小魂背部!
六臂法王实在不想出手。真的,刚刚闯那打狗阵已够累掉半条命了,他实在很想好好喘一口气。只是,眼前钟玉霜实在是危险,所以,他只好很无奈的用上大手印金刚界的“如来拳颖!
如来拳印,左手四指内曲往手掌,姆指直竖,右手下面三指握住左手姆指,食指、姆指扣成一圆环。
如来拳印,解天下生死气机!那名跃起的刺客只觉心胸被强力一震,翻滚破窗而出。钟玉霜方自喘一口气,急望向床下的那一位;耳中只听得“嗤”!
床上那名刺客痛哼一声,身子一颤便往左方窗口而去。钟玉霜那容得走?大喝一声,红玉双剑已然撩向那名刺客。那刺客一声狂笑,双臂一振,竟有一团火球自身中扬起。
钟玉霜一愕,剑在半空凝而未发。半晌,当那火球烧尽,只留地上一片焦灼,而刺客早已不知去向。
钟玉霜皱眉向大悲和尚道:“邪门,这是那门那派的武功?简直闻所未闻。”
大悲和和苦笑,道:“和尚也未曾见过,只曾听闻东海外的扶桑国中,有两族特别的人物。”
钟玉霜讶道:“是什么?”
六臂法王接口道:“大师可是说是伊贤、甲贺的忍者?”
“不错!”大悲和尚皱眉道:“奇怪的是,他们为何暗杀苏小魂?是受谁指使?”
钟玉霜急道:“会是黑色火焰中的人吗?”
“不会!”大悲和尚摇头,道:“据和尚我所知,黑色火焰只是由七个人组成的,而且是昔年元军攻扶桑国的遗民之后所组成,和这些忍者是死对头。”
钟玉霜冷笑一声,朝六臂法王道:“喂,大和尚,你身为国师怎么放纵那位把秃什么的侵略我朝边界。”
六臂法王一笑,道:“那是十年前的事,早已事过境迁,老衲那时尚未进入蒙古。况且,三年前贵朝廷和达延可汗也签定了毛里孩互市。”
钟玉霜冷哼,道:“谁知道你们安什么心?黑色火焰是蒙古后裔,现在那个达延可汗又大有入侵中原的野心。嘿、嘿,好个里应外合。”
六臂法王脸色一变,道:“若是达延可汗果真侵略贵朝,老衲必然以死力阻!”
钟玉见那六臂法王说的庄重,不觉脸色一肃,道:“方才小女子言语得罪,大师高洁义行令人感佩!”
大悲和尚在旁叹道:“和尚我也是不错埃怎么从不见你赞两句,说抱歉!”
钟玉双手一插腰,嗔道:“和尚可是皮痒?”
“不敢,不敢。”大悲和尚讨饶了,又不甘心喃喃自语,道:“做了娘了,还这等脾气。”
钟玉横眉一瞪,道:“和尚说什么?”
“没什么!”大悲和尚苦笑道:“只是问候你家个苏佛儿可好?”
嘿,到底是女人。钟玉口气可温柔多了,道:“佛儿好得很。正在钟字世家里和外公玩的呢!”
六臂法王突然道:“苏施主的伤势?”
钟玉眼眶一红,道:“你自己看吧!”
六臂法王一点头,走到床前注视苏小魂,只见床上这人脸色甚是怪异。一忽儿惨白、一忽儿血红,一忽儿又如正常人。六臂法王心下大是惊异,这是那门功夫所伤?六臂法王一伸手,按住苏小魂搏,脸上讶异更盛!
大悲和尚忍不住道:“法王,怎样?”
怎样?若非六臂法王修养够,且中原的脏话不够朗朗上口,否则早已骂了一屋子。开玩笑,苏小魂这身上什么鬼真气,简直不可理喻。不会儿乱窜,一会儿冲向自己中渚、少冲穴,其势如拼命;一会儿又似极吸盘,硬是要将自己内力榨乾似的。
六臂法王逃命似丢下苏小魂的手腕,道:“我受不了了,你自己来看看。”
大悲和尚惊声道:“这么严重?”
“哇”的老大一声,钟玉掩面哭了起来。其实,她是想笑的要命;真的,她真的是忍得肚子都痛了。
范老头抱元守一的握住紫气佛珠,后面,钟念玉的双手搭在他的天柱双穴上。钟念玉身后,俞傲左臂顶住钟念玉的门穴!此时,已是紧要关头,稍有不甚,三人便得走火入魔。俞傲因为只余单臂,所以必须借由钟念玉的双手将他的真气源源输入范老头体内。俞傲本身亦明白,这样转过一手,更是危险得多。
窗外,一道人影飘入,冷冷看着屋内的三人。那人慢慢踱步,似乎观赏眼前这幕先死关头。俞傲眼瞳中映入那入影像,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可怕的是,那人行动之间所泛出的杀气,够劲、够厉!
那人冷冷一笑,道:“范老头,老夫上回竟然没杀得了你!不过。”
那人嘿嘿冷笑,又道:“洛阳榜上十名目标眼前竟有三名,何尝不是一大收获。”
那人说到后来,忍不住仰天长笑,得意之情溢于眼中。那人笑声一歇,道:“范老头,老夫叫你做鬼也明白。老夫便是黑色焰中的殂杀负责人,阎罗爷!”
阎罗爷踱步到范老头面前,冷笑一声,喝道:“死!”
就在阎罗爷举掌要拍下的同时,一道掌力已至脑后门!阎罗爷一惊,方自一折身,又惊见一闪光亮绕而来。
观音泪!观音有泪,泪众生苦!
阎罗爷一声爆喝,就地一转,人身势随那观音泪转了起来。彼此差了毫米,只叫那观音泪无法打入自己体内。此时空中情景,只见那阎罗爷满室奔驰;身后,观音泪则急追不舍。
半晌,那观音泪终于缓了下来。阎罗爷一冷哼,便要伸手倒抓观音泪入手。此时,又一道掌力自右侧而来;阎罗爷冷笑一声,右掌迎上。轰然一响,阎罗爷借此力劲破窗而出。
俞傲长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朝唐雷和赵任远道:多谢!
唐雷一笑,道:“朋友,不用说谢字!万前辈的伤势怎样了?”
钟念玉和范老头也站了起了。范老头苦笑道:“这个阎罗爷好诡异的武功。目前老夫体内的七种力,已然由俞傲归统合一。只是需得一个月来调养。”
赵任远讶道:“这么利害?”
范老头叹道:“黑色焰能维持百年而不灭,自然有其特别之处。半个月前老夫之伤,便是中了西域的脱大法的迷惑。想来真是令人防胜防。”
唐雷愕道:“什么又是脱大法?”
范老头苦笑,道:“当年盛行于蒙古的一种巫术。由此可见,这黑色火焰果真是元人的后裔。”
赵任远叹道:“如果这事真的牵涉到鞑靼国,那可就大大复杂了。”
众人方自沈思,钟念玉突然问道:“赵大官人,你怎么能离开大内禁宫?皇帝老子舍得放人?”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赵任远可足足骂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大大喘一口气。唐雷听了老半天,可没听懂赵任远在说什么!唐雷只好问道:“赵兄,你骂什么?”
“骂?能骂就好了!”赵任远气虎虎道:“当今圣上的幼妹宁心公主私闯出宫,要找六臂法王啦。”
“找苏小魂?”钟念玉讶道:“找六臂法王干吗?”
赵任远叹一口气道:“还不是和当年唐羽仙私出唐门一样,说非嫁给她心目中大英雄不可。”
唐雷苦笑道:“唐门是武林世家,事情还好办。眼前这位宁心公主可就麻烦多了。”
谁说不是!赵任远苦笑道:“天下这么大,去那儿找?”
“湘阴!”范老头道:“因为天下武林全知苏小魂人在湘阴!”
赵任远更是愁眉苦脸了。“湘阴!我就怕她去湘阴。宁心公主号称宫中第一美人,那湘阴有多少登徒子等着这块肥肉上门?”
钟念玉一叹,道:这位娇贵的宁心公主会武功吗?
赵任远看了众人一眼,道:“就是会才吃力!”
“为什么?”众人讶异齐声问道。
“因为她喜欢打架!”赵任远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因为她以打架为生活调剂,你们懂不懂!”
“佛儿、佛儿!”钟涛境抱着外孙苏佛儿微笑着。此时,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