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臂法王同意。
如果方才硬是要点灰鲨和柳絮的穴道,只怕得拼死一常届时,难保不有人丧命。
另一个原因是,灰鲨似乎未尽全力而为。
苏小魂叹一口气道:“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真的想死拼……。”
他们的目的,只是想了解苏小魂和六臂法王的武学根源。
苏小魂和六臂法王是不是中计?
苏小魂的回答很简单:“当你在设计别人时,别人也正在设计你!”
一过了转弯处,是个空空荡荡的石室。
只有在石室的底端,有一个竖起靠墙的木柜。
大小,约莫可以容纳一个人。
苏小魂注视了半响,朝六臂法王一笑。
六臂法王叹口气,真是交友不慎,旋即道:“别看啦——,我知道换我。”
六臂法王沉一口气,右掌拍出,立时,那木柜的盖子四碎。
六臂法王注目望去,柜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后面,竟似有一条通道。
六臂法王嘘一口气,朝苏小魂回头一笑。
苏小魂能怎样?只有摸摸脑袋,往前迈步。
他走的很豪壮、很视死如归、很有昔年荆轲别易水的味道:可是,又很小心。
这段石阶上下下下,左拐右弯不过是十来丈远,却足足磨掉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要踏出洞口。
便倒数第三个石阶一踩,前面最后两个石阶突然冒出满满钢钉,翻盖了过来。
苏小魂心里大骂,身子暴退;六臂法王的反应也不慢,立即吸气后跃。
便同时,后面的石阶也有两块倒掀了起来,眼看六臂法王的背便要撞上。
好个六臂法王,立时平空掠起,右掌便扣住顶上壁岩;同时,苏小魂身子倒仰,右腕一振,将天蚕丝直挺一抵后方竖起的钢钉石阶,便借反冲力站定了下来。
两人方自喘一口气,苏小魂只觉一震,足下竟又窜出无数钢钉来。
六臂法王见机的快,立时左臂一提,拉起苏小魂,正好叫那钢钉堪堪刺破鞋底。
苏小魂还有心情说笑,只见他抬起脚底道:“可怜这双鞋子,竟一破十来个洞……。”
六臂法王叹口气道:“可怜我的鼻子……。”
苏小魂讶道:“大和尚鼻子怎么啦?”
六臂法王瞅了一眼苏小魂的鞋子道:“被臭死了——。”
苏小魂苦笑,依依不舍的放下脚,叹口气道:“和尚,你看我们两个吊在这里像什么?”
“蝙蝠!”
“聪明——。”苏小魂叹口气,道:“可是我又想起一个更好的形容词……。”
“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说说看——。”
“和尚有没有上过市场?”
“没有——。”六臂法王讶道:“有关吗?”
“有关!真他妈的有关极了——。”苏小魂觉得人在懊悔的时候,偶偶骂骂脏话是很过瘾的。
他喘了大大一口气道:“和尚如果上过市场,就知道肉贩子吊猪肉的样子……。”
六臂法王叹一口气,道:“我们是不是一直要吊在这里?”
“不是——。”苏小魂回答的很快。
“不是?”六臂法王眼睛一亮,道:“你有方法出去?”
“没有!”
“没有?你刚刚不是说……?”
“我的意思是——,可以换一个方法。”
天蚕丝的好处实在不少。
只见苏小魂右臂一抖,立即在地上成了一个倒秋千状。
苏小魂笑道:“请——。”
钟玉双是掉在水里,立时一道强大的洄流把她冲往前去。
钟玉双沉住气,将身子放轻松,便就随水流漂了一柱香时间,那洄流才算缓了下来。
钟玉双轻轻运功,觉得身子并无大碍后,一提气,便往湖面浮升。
方上了水面,只见十来只鱼钩飞驰而至,钩子并不小,约莫有姆指般大,而且,上面有许多倒钩!
这些还好,可怕的是鱼钩上,竟皆盘绕了一金鳞黑节蛇!
这蛇,皮之厚,足可以爬行在锋刃上而不稍有伤痕。
钟玉双斗见,大吃一惊,立时又以千斤坠的功夫潜了下去。
人下水,钩也下水;同时,钩上金鳞黑线陀刷的如箭窜了过来。
钟玉双一咬牙,暗骂这些人可真狠,便一路往下窜去。
只是,身后十几条异蛇却紧追不舍!
钟玉双降到了底,见那些蛇张口吐信而来,心里不由得冷冷笑想。
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可以捱的过一般刀剑,又岂是红玉双剑的对手。
当下,左右手各执一剑在握,待那蛇来一条砍一条,来两条砍一双!
如果单是这样,那还好办,偏偏不能叫那蛇流浮到上面,否则便叫人知道了。
为今之法,只有专打蛇身七寸。
只见她双臂连使,硬是一条一条的震断这些畜牲的七寸骨处。
如此,折腾了老半天,才算叫这些家伙安安静静的躺下。
那钟玉双忽的顽皮心起,可不想叫上面的兔崽子没半点乐趣。
丁飞注视水面半响,只见钟玉双的身子头朝水下的浮起。
看情况,是已然中了蛇毒。
丁飞冷笑,朝丁鸿叫道:“七弟,那些蛇回钩了没有?”
丁鸿在那端叫道:“有动静了,收杆吧——!”
立时,水畔旁的那家丁家堡汉子,纷纷将杆子拉了回来。
便此一瞬间,大家的脸都绿了。
绿了的意思,就是不太好看。
丁飞当先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丁鸿也叫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回答的是笑嘻嘻上岸的钟玉双。
丁飞的心疼死了。
因为,自己苦心养了十年的金鳞黑节异种蛇,便这一次出手就叫人剥光了皮,只剩下那青白的身子躺在钩上焉焉一息。
丁飞暴怒,大喝道:“杀——。”
立时,那十几条杆子带著韧丝倒钩击向钟玉双而来。
钟玉双一笑,数了数共有十四条。
钟玉双大笑道:“这十四条鱼线能奈本姑娘如何?”
丁鸿的心往下沉,丁飞也是一样。
在这种生死攸关之际,犹能谈笑自若的数出几条鱼线来,那未免太可怕了。
只是,他们仍然奇怪,钟玉双手上的红玉双剑怎么破这丝钩阵?别说她斩不断全部十四条鱼线,就算斩断了,她还有机会发出第二波的气机将那断了线的鱼钩挡住吗?
不可能!
所以丁飞和丁鸿并没有逃跑的打算。
他们真的想看看眼前这个自大的丫头出窘。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对丁飞、丁鸿而言是不可能。
对钟玉双而言却是容易得很!
因为,他并不笨的以刀锋攻击鱼线,而是以刀背!
钟玉双出手,红玉双剑的刀背击的是鱼钩!
便此一瞬间的牵引,十四条鱼线便全缠绕成一堆。此时,丁飞和丁鸿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红玉双剑,一剑曰“想”,一剑曰“思”!
想君千里且笑生死;思君梦双魂那管千秋?
丁飞和丁鸿叹气,因为那剑寒意已逼向颈间!
苏小魂大叫:“糟了——。”
六臂法王心里一紧道:“有何不妥?是不是老衲坐在这天蚕丝上太重了?”
苏小魂叹口气道:“比这严重多了……。”
六臂法王脸色一变,急道:“什么事?”
“小事……。”
“小事?小事怎么会糟?”
“怎么不糟?”苏小魂理直气壮的道:“小解是小事还是大事?”
六臂法王一愕,苦笑道:“小事——。”
“糟不糟?”
怎么会不糟?
天下啥么时候不尿急偏偏挑这节骨眼儿。
更何况,两人占的这地方不过是六臂法王个石阶大小,这一舒服岂不是熏死六臂法王我?
六臂法王叹口气,庄重道:“唯今之计,只有一途……。”
苏小魂笑道:“大师的意思是……?”
“忍!”六臂法王回答的很严肃、很庄重、很威严!
苏小魂看见钟玉双时真是感激涕零。
钟玉双瞅了丁飞、丁鸿一眼,叹口气道:“你们再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走了。”
丁飞一愕,道:“如果太难回答的,你就不用问了。”
钟玉双一笑,道:“不难!我只问第五先生在不在这里?”
丁飞、丁鸿互望一眼,双双摇头道:“不在——。”
这点,钟玉双、苏小魂、六臂法王都叹了一口气。
钟玉双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立时便解开丁飞、丁鸿的穴道,道:“你们可以走了——。”
丁飞、丁鸿站起来,转身走了几步。
那丁飞突然回头道:“我可以再告诉你们两件事……。”
苏小魂笑道:“请说——。”
“第一,通知六臂法王的信函,是斋一刀帮主假造的……。”
“目的是为了探查我们的武学根源?”
“不错!”
“第二呢?”
丁飞冷冷一笑,道:“没有我们,你们三个一定出不了这地道迷宫……。”
丁飞说这话时,已和丁鸿退出了十丈外。
当他们转弯时,听到苏小魂愉快的笑声自原处传来:“我保证走的出去,你们敢不敢赌?”
丁飞和丁鸿在白兔湖畔眼看著苏小魂、钟玉双、六臂法王由湖中冒出来,而且轻轻松松的上岸,实在是不敢置信。
那地下迷宫几乎是涵盖了半个桐城,他们三个那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来?他们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和苏小魂赌!
可是,他们实在很想知道,这家伙怎么搞的?
苏小魂笑道:“你们很想知道原因是不是?”
丁鸿竟不由自主的脱口道:“不错——。”
苏小魂笑道:“可以——。不过,有条件的……。”
丁飞、丁鸿估量了一下,齐齐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苏小魂笑道:“只要告诉我第五先生在那?”
丁飞、丁鸿互视一眼,点点头。
丁飞道:“你先说——。”
“好!”苏小魂道:“你知不知道天竺有一种‘千里香’?”
“知道!”丁飞叹道:“昔年你解破庞虎莲阴谋的时候,便是用这个东西跟踪褚东星和梅夫人的……。”
“好啦——。”苏小魂嘻笑道:“换你说!”
“不知道——。”丁飞叹道:“这是实话,我们不知道第五先生在那里。”说完,丁飞、丁鸿转身扬长就走!
大悲和尚追浪子鲨可追的真辛苦。
摸了两个多时辰,才算把那混蛋找到。
新的问题来了,那浪子鲨身旁坐了一个人,一个货真价实的斋一刀!
大悲和尚不认得眼前这老家伙是谁,可是由他的气势和目光,大悲和尚多少明白这老头子是干什么的。
斋一刀呢?
他注视浪子鲨的长刀,点点头,道:“和尚出手的时候,是不是用前面而来,且是自右往左?”
浪子鲨恭敬道:“是——。”
斋一刀又道:“那时,你是不是用大劈空斩,以三分青眼的握法,人在半空由左肩倾斜下劈?”
浪子鲨恭敬道:“正如帮主所言……。”
嘿!这老头果然是斋一刀!
大悲和尚嘻笑起来,道:“堂堂狂鲨帮帮主,也没有椅子招待嘛——?”
“随便坐!”斋一刀笑道:“挑张好点的,免得以后没机会了……。”
大悲和尚暗骂了十来声,就地坐了下来。
那斋一刀又笑道:“看来——,这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