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粮食赈济灾民,而靖地往常年储备的粮食也足够,但因为淮王突然举兵造反,靖王需要履行诺言运送粮食当军粮,再加上军粮一再被劫持,使得地方的灾情在水灾发生五个月之后依然没有得到缓解,很多灾民聚集在靖都颍州城下,靠颍州城每天只开一次的粥场领粥来艰难续命。
江南比关中有优势的地方,在于江南植被茂盛,且不缺水,使得灾民虽然生活困难,却也在颍州城外靠着树叶树皮以及野菜和稀粥,勉强度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而近rì来因为靖王缺粮实在严重,颍州城突然关闭粥场,使得城外的灾民发生了大规模的sāo动,在腊月初九更是城门关闭不再开放,灾民觉得可能没有活路,已经在城外开始鼓噪,十几万灾民随时都会发生sāo乱。
本来灾民sāo乱很容易应付,毕竟颍州城城墙之高,连十几万正规军也未必攻的克,十几万饥民想闹出事端也不太可能。但也就恰在腊月初十早晨,一股黑sè的涡流涌到了颍州城下。
大多数灾民都听说过颍州周围在闹山匪,但只是耳听没有目睹,盗匪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成群的难民盗匪也没兴趣光顾,乍见到盗匪,灾民们本能地散开逃走,将盗匪盘踞的颍州城北给空了出来。
所有人,包括城里的守军和城外的饥民,都以为盗匪是过道,发现颍州城戒备森严会马上离去,但谁也没料到,盗匪到颍州城下之后片刻都没休息,马上展开了攻城。而攻城的手段也是颍州城内外的军民闻所未闻,只见一个个黑衣蒙面的盗匪,从马上驮着的黑布蒙着的物件拿下,一个个大约半尺口径的圆形物体,被斜放在城外的空地上,距离颍州城城墙还有四百步左右,便开始成排地列起黑管子,每个黑管子身旁都跟着两个人,一个蹲着打量着黑管,另一个人则立在身后,一律看着一排正当首一个山贼手上的红sè小旗。
随着红sè小旗地落下,所有立着的盗匪发出一声口令,而蹲着的盗匪则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条引线,然后一排盗匪全部快速往后逃去。
盗匪好似玩魔术一样的举动吸引了城墙上守军和城墙下灾民的注视,都觉得好玩,就好像在点爆竹一样,但随后他们便觉得这很不好玩,震天的响声,好像是分层次,又好像是同时在空地上响起,在一阵剧烈的火光之后,黑管发出一颗黑sè的烟流,烟流高高飞上天空,然后呈抛物线落在了城楼上。
“哄!哄!哄!……”
紧接着城墙上发出一声声的爆响,城墙上的城垛不少已被炸出缺口,这一轮下去,城楼上守军死伤便有些惊人。再看原本那空地位置,已经被炸出一个个的土坑,近乎所有的黑管子都被炸开或是炸裂,零散地布在土坑内外。
“好在过去了!”
城墙上的守军和城下的饥民惊魂未定,心中都同时冒出这想法,但显然他们下定论太早了,又一批黑衣的盗匪冲出来,两人抬着的正是刚才一样的黑管子,这次城内外军民看的清楚,在两个盗匪的协调下是在往黑管子里塞什么东西。
红旗落下,盗匪又没影一样的逃向后面,刚才侥幸躲过一难的守军登时心就凉了。这还让人怎么活。
“哄……”
一轮一轮的炮火不断攻击着颍州城的北城墙,而城墙也好似在这接连不断的炮火之下摇摇yù坠。
在盗匪接连十几轮攻击之后,城里的成军坐不住了,紧接着从城墙东西两侧有骑兵杀奔过来,显然是守军不想被动挨打。
这次盗匪的炮火攻击有了稍微的停顿,一队盗匪的骑兵已经整装待发,却没有急着攻击。而马下的步兵手上端着前细后粗像是木头加根铁管子一样的东西一顿噼里啪啦的响,城中反击出来的骑兵就已经大面积折损,到冲过来也只剩下零星的骑兵。
而盗匪这面阵形十分牢固,一轮放枪结束,马上退到后面装弹准备,已经装填好弹药的另一批已经站在了临时搭建好的盾墙之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开火,那边马蹄声逐渐零星,剩余的骑兵想负隅顽抗,盗匪的骑兵已经展开了一轮冲杀,将靖王军的骑兵一轮收割带走。
北城墙上残留的守军心惊胆寒,生怕盗匪会马上攻城,而此时援军不到,北城墙很容易失守,但盗匪那边却未急着攻城,转而继续用黑管子发炮火压制城墙上残余的守军兵力。
这时候城外正躲在远处旁观的饥民心中惊骇之余,也在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心,现在已经到了他们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刻,或许加入守城的一方,帮守军抵抗这些盗匪,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另一条路就是逃走,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那将意味着他们将继续踏上迁徙的路途,这一路必然布满荆棘。
有种想法,是他们不太敢想的,但还是有很多人想到,不知道是否可以加入盗匪的一边,一起攻破颍州城,然后落草为寇rì后吃香的喝辣的?
灾民想到这,也有些心灰意冷,人家那训练有素,怎会轻易接纳一群灾民入伙?更何况,加入了贼,也就一辈子是贼了,将来或许还会落得官府和贼两边都不待见的下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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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决战江右(下)
攻城的炮火猛烈,颍州城好像也在随着炮火隆隆声颤抖。
城墙上守军死者相籍,即便还有存活的守军,也失去了抵抗下去的勇气,从城墙下望去,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个立在城垛后面的守军士兵。
炮火突然有短暂停歇,城墙上的守军惊魂未定,很快他们便与城下的灾民一起,看到了盗匪骑兵快速突进的身影。一道红sè大旗突然迎风招展,那面旗子对于当兵的人来说太熟悉了,正是大顺朝的军旗,正体的“顺”字即便是不识字的军人也会认得。
对于军旗,是每个初上过战场之人必须要学会识别的。在边关,但凡看到有顺朝军旗的地方,意味着将有军队保护,意味着可以与同袍并肩而战。就算是当逃兵,被突厥或是南蛮打散,看到有顺朝军旗也知道自己该投奔的方向。
军旗以“旆”来断定率军之人的等级,而从盗匪升起的旆的制式看,这是大顺朝大将军级别才拥有的大旆。
大顺朝大将军级别以上的将领,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而这些大将军大多都是一军主帅,除了女军主帅大将军徐轩筑之外其余的也都是男子,封侯拜将。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就是在新皇登基之后钦命将前锋将军提格为大将军,前锋将军刘愈和徐轩筑也是目前大顺朝廷唯一的大将军夫妇。
很快守军和灾民便看到了“前锋将军”的绣旗,这表明了率军者的确切身份。
盗匪突然摇身一变变成朝廷的大军,而目前淮王和新皇正在江北展开一场争夺天下的战争,讨逆大元帅柴锦目前是各级战报中最经常露脸的将领,本该率军迎击淮军的前锋将军刘愈,却好似人间消失,然后冷不丁地就出现在江右之地。
“那是朝廷的军队,朝廷的军队打过来了!”
有见识的灾民一呼,登时连妇孺都知道了这些旗子的含义。
一个黑袍的小将英姿飒飒地骑马冲在最前。一手举着大顺朝的军旗,一手握着长长的竹竿,背后背着木托长管,腰间别着马刀,连马缰都是直接捆在腰间的。一群黑衣的盗匪同拿着竹竿,随着黑袍小将一起车马冲到了颍州护城河前,一跃下马。一条竹竿架过河去,黑sè的身影如同泥鳅一般滑到上百名黑衣人就这般轻松了突破的第一道防线。
颍州近几十年以来,一直以防备南方异族的入侵为主,因而城墙的修缮和护城河的防淤都是以城南为重,谁也没料到这次的攻城大军是从北方过江而至。防备上占了后手。
北护城河仅十几步宽,距离城下也只有三四十步。本来守军戒备森严的话,弓弩和落石都会起到很好的阻击效用,但此刻北城墙完全被盗匪的火炮压制,连这些黑衣人突然冲上来守军也无法察觉。
“上!”
黑袍小将一声令下。
黑衣人手拿特制勾索,如同壁虎一样窜上城墙,黑sè的影子逐渐往城墙上缘靠近,在守军意识到盗匪突然停止攻击是因为要放这队人冲上城墙。再加以反击,那带头黑袍小将身姿矫健地一跃跳过了城垛,一手马刀一手大顺朝军旗,左右几下将几个前来阻截的守军砍翻。
这黑袍的小将就好像杀神一般,时而用刀,时而用长枪,愣是在十几个守军的围困下运动自如,有效地阻挡了守军对后续黑衣人的打击。这一幕的形象令整个灾民的队伍都只能仰望。都纷纷在猜测朝廷何时有这样一位少年英杰。
此人正是霍病,因为之前遭遇小小挫折的颓废,这次刘愈特是特地让他打头阵,霍病也充分完成了刘愈交给他的任务,第一个冲上城楼,将大顺朝的军旗扎稳。
随后零星,再到大批黑衣人爬上城墙。陷入一场乱战,黑衣军从被动到站稳脚跟,再到对城墙上的压制,黑sè逐渐笼罩了颍州北城墙和城楼。守军久疏战阵。面对如此惨烈的战事已然生怯战之心,再也形成不了有效的阻击。只能目睹红黄相间的大顺朝军旗高高立在城楼之上。
灾民开始鼓噪,此时盗匪中军也开始移动。
一队有序的骑兵护送着马车运来了厚重的木板,士兵不惧寒冷地跳下水,在河上临时搭建了木桥,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木桥上通过到城墙下,从城墙上顺下来的绳索攀爬到城墙上,渐渐地城墙上已经看不到除黑sè以外的颜sè,喊杀声逐渐从城墙上顺到城内。
灾民们也纷纷涌了出来,面对盗匪他们是怯懦的,但面对的是朝廷的军队,他们就有足够的勇气来加入攻城的一方,灾民也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圆木,开始冲到城门下撞门,虽然那一声声的只是发出一个响,根本叩不开城门。
但很快,随着“吱嘎!”一声,颍州城北城门从内打开,盗匪的骑兵一马当先冲进了城内,而灾民也都跟在其后,一同进了颍州城。
盗匪进城,颍州守军占据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无从忌惮,但此时进城却是朝廷的正规军,光是看到那红黄相间绣着“顺”字的大旗,就已令大多数守军胆寒,纷纷扔兵器投降。三千盗匪身边过,十万灾民踩掉鞋,朝廷军纪律严明,打击的都是城中有效的防御目标,但灾民那边就有些失控,已经饥饿了两天的灾民,一进城就开始哄抢,以至于整个颍州都处在一种混乱的状态之下。
…………
靖王听说盗匪进城,本来已经吓的三魂不见七魄,当听到盗匪原来是刘文严,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晕死过去。盗匪还好说,总不至于赶尽杀绝,要真是刘文严,他靖王跟淮王叔侄二人穿一条裤子,还有好下场?靖王匆忙寻死,可人挂在上吊绳上还没咽气,就目睹着一群黑衣人杀进了靖王宫,一个年轻斯文的年轻男子抬手一枪,白布发出“嘶嘶!”声断裂,靖王“哇!”一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靖王被人按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
“呦!靖王。您老安好,幸会幸会!”
此时靖王被人将脑袋掰着,身体极为别扭,还因为刚才的自缢不成在剧烈咳嗽。听到刘文严的话,他真想扑过去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