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徐侍郎徐大人吗,见了本宫为何也不进来打个招呼?”
徐荣哭丧着脸重新推开门,恭恭敬敬进来给苏碧请安。如果是换成其他的王公大臣或是皇子公主,徐荣最多也只是礼节上问问安,双方本着一种互不得罪的原则,敷衍的成分居多。毕竟他老子是右相,连皇子也要给他面子。
四公主可就不同了,那脾气,那牙口,天王老子来也不给面子,当今皇上也经常被她数落,人家皇dì dū没意见,更别说这些当臣子的。他老爹徐翰在朝堂上也常挨四公主训斥,朝中上下早就习以为常了。
“公主殿下,下官……这就不打扰了,下官在隔壁的厅间还有客人。”徐荣恭敬道。
“怎么?本宫宴请客人,徐大人不给本宫面子?”
苏碧神sè一紧,眼一瞪,徐荣倒吸一口凉气。得罪了四公主没好下场他是早就知道的,不禁悔恨起昨rì要闲的没事去惹那个姓柴的,现眼报,今天姓柴的悍妻就来报复了。
徐荣也没法,只能苦着脸在一旁坐下,那些宴请他让他风花雪月的新科进士也只能先摆在一边了。先让四公主消气才是正经。
等所有人都落座,四公主看着前排的一众藏云坊小姐,转而yīnsè瞅着今rì的主陪,就是刘愈。
“刘公子应该经常来这等烟花之地,不知有何节目好介绍?”
经常来?节目?刘愈心里直叫冤枉,往后几百上千年以后的风月场花样他或许懂,至于这年头的,谁有徐荣jīng?
“徐大人,不如你来介绍一下吧。”刘愈转而看着徐荣。
徐荣扫了刘愈一眼,估计也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既然要让四公主解气就要让柴锦当众出彩长脸:“不如shè覆吧。”
“shè覆好,shè覆好。”柴锦最先响应。
四公主却笑着摇摇头道:“驸马,既然昨rì已玩过shè覆,今rì应该有些新玩意。不如,藏钩。”
鸨母马上去将藏钩之戏所用的道具拿来,其实就是一个个的小布袋,里面装着两种颜sè的“木钩”,其实就是一块小木头,玩的时候将所有的布袋分给玩游戏的人,各自取出其中的木钩,其中有一块颜sè是与众人不同的,要将其藏在手中握紧,然后让众人轮流来猜那块颜sè不同的木钩在谁的手上,还要猜出是左手还是右手。
一次只能猜一只手,若是打开手里面什么都没有,那竞猜人就要罚酒;若是打开后里面只是一只普通的木钩,这杯酒就由持钩人来喝;若是打开直中目标,那除了竞猜人之外其余人都要罚酒,而且持钩人还要当众应竞猜人的要求表演。基本也就是刁难。
“本宫的这位朋友天公子不习惯流连烟花之地,所以,他这一局便不参加了。”
苏碧的话令刘愈挺费解,为何来了又不玩,搞什么花样?
刘愈以前只是听闻这游戏,没玩过,有很多细节还不明白,比如竞猜人手上还持钩当如何,再比如猜对手了持钩人代酒,但持钩人只有一只手没打开又当如何。
众人将布袋各自拿到手,刘愈打开一看,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晦气,那染了漆的木钩正好在他布袋里。刘愈也没太当回事,毕竟藏钩也等同于胡蒙,不信别人能一圈下来找到。
刘愈将木钩随便藏在左手,握紧双拳,与众人一起将手伸了出去。
四公主也伸出双拳,笑道:“既然这主意是本宫提出来的,那就由本宫来先猜。刘公子,本宫猜想那只红sè的木钩应该在你的左手里,说的可对?”
刘愈当下像是被闷了一棍子,难不成四公主串通了鸨母作弊?还是这一家子本来就有能掐会算的本事,昨rì柴葫芦那shè覆一shè一个准或许还有迹可循,可今天的藏钩,除了蒙也只能蒙了。
刘愈无奈打开左手,红sè的木钩赫然其中。其他的人也都打开来,只是普通的木钩。刘愈看到苏碧那信心十足一副“玩死你”的笑容,心中更加费解了。
第三十六章 张良计,过墙梯
夫妻俩都是另类,喜欢做一些违背自然定律的事。刘愈历来都相信科学,可偏偏眼前的事自然科学又解释不通。
反人类!反科学!
苏碧笑道:“没想到本宫一猜,居然便猜中了,刘公子是否应该按照藏钩的规矩,应本宫一个要求呢?”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刘愈,刘愈无奈道:“公主殿下请讲。”
“本宫只知刘公子喜好下棋,无从见识过你的才学,不如就吟诗一首,也让藏云坊对你有期冀的小姐领略你的才情。”
苏碧说话时目光有意掠过李遮儿,李遮儿只需避开苏碧目光,刘愈就避无可避了。
刘愈先同众人一起罚了一杯酒,心中还在琢磨那违反自然定律之事是如何做到的,要吟诗,来到这世界后还真没去拜读一下那些古诗词大家都作了些什么,此时又郁闷非常,黑着脸吐字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那口吻根本不像是在吟诗,就好像谁欠了他几百吊钱。语气一个调子下来,淡而无味。但所吟的诗,却令人眼前一亮,连苏碧都稍稍收敛了傲慢和欺人的语气,惊诧道:“这是刘公子即兴而作?”
刘愈随口吟的也正是那些琅琅上口流传千古的名作,当然在这世界是不存在的,此时他也不愿去盗版争名,随口道:“应该是在某本古籍上见过。”
“原来如此。”苏碧重复默念了几遍刘愈的诗,神态颇为感慨,应该是为以往没有发觉如此有意境的诗词而感觉惋惜。
刘愈蒙混过关,旁边的隋乂却凑过头一副崇拜神sè道:“刘兄台,看来真如你以往所说,好诗都是逼出来的。佩服,佩服。”
刘愈却一肚子怨气,感觉自己像猴子一样被耍弄。这么下去被她次次猜对还不是想让人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一局以苏碧的完胜而告终,苏碧道:“今rì有如此多小姐作陪,怎好冷落?不如这一局由面前的这些小姐们来藏钩,众人一一去猜,若是猜对,本宫赏赐东珠一枚。若是哪位小姐拿中红钩,且不被人猜出,这枚东珠也当赏赐。”
苏碧说着便拿出一枚东海珍珠,个大浑圆,刘愈知道这年头没有人工养殖的珍珠,如此一枚珍珠能镶首饰价值至少百两以上。连见惯了好东西的隋乂都稍有动心。
可刘愈明白,苏碧是不会去打没把握的仗,她这么笃定,就说明她一定有致胜的诀窍。
就在前面一众藏云坊的小姐在背身分布袋藏木钩,刘愈却死盯着苏碧,找她的破绽,打死他也不相信苏碧真的能掐会算。这一盯还真发现了门道,那“天公子”居然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距离远完全听不到在说什么,但说完这句耳语,苏碧的脸上便露出微笑。
刘愈终于明白苏碧出门带着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天公子”是何目的,感情是带了个作弊器,诚心消遣他们。可刘愈同样也不明白“天公子”是如何一猜一个准。先前刘愈自认为隐藏的很好,没露端倪。
难道真的有半仙?
想到半仙,刘愈便想到了韩升在淮西郡向他叮咛要小心的一个人,国师吴悠。这个就是那个给老皇帝炼丹的那个神棍?刘愈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那些小姐终于将木钩藏好,各自掩着袖子将手握拳伸出,每个人都做的似模似样。围坐的人都在仔细打量着她们的手希望发现点什么,但也无从发现。
苏碧笑道:“刘公子,先前你被本宫一猜便中,不如这次由你开始吧。”
刘愈赶紧谢绝,而徐荣却在跃跃yù试,毕竟即便是胡蒙,也有十几分之一的答中机会。恰在此时,柴锦摸了摸肚子道:“碧儿,我内急,想去尿尿。”
堂堂的驸马,当众说出“尿尿”这么粗鄙的词汇,连那些小姐丫鬟也不由掩口笑。苏碧细心道:“驸马,以后要说如厕。”
柴锦很听话,点头道:“哦,知道了,我想去如厕。”
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刘愈当下也起身道:“诸位,在下也有不适,想去如厕。”
苏碧含笑看着他,以为他要借尿遁了,不过也没点破,刘愈出了门,一把拉住不明所以的柴锦道:“那个天公子到底是何人?”
柴锦一脸为难,显然是不想说,刘愈续道:“公主不让你说,那你听我说,如果我说对了你点点头就行了。”
柴锦点头表示明白。
刘愈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姓吴?”
柴锦惊讶道:“刘兄,你……如何晓得?”
“还真是吴悠。”刘愈心中惊骇之极。
“不……不是,吴姑娘虽然也姓吴,但不是国师吴上师,她是吴悠上师的重孙女,名叫吴烁。”柴锦紧忙解释道。
刘愈哑然失笑,总算理清了这层关系。本来他也早该想到,皇帝不可能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女言听计从,而吴悠又是四公主去黄山带回来的,这次带一个能掐会算的吴悠的重孙女出来,摆明了要落他们的面子,顺带给驸马长威风。
刘愈转身便往厅堂回去,身后的柴锦问道:“刘兄,你不是要一起吗?”
“哦,刚才说了几句话,突然又不急了,你自己去吧。”
刘愈回到厅堂,心中已经稍定下来,虽然他不明白吴烁是如何算出来的,但至少清楚这场游戏如果没有花招根本是赢不了的,丢脸的只会是自己。
此时房间里徐荣和隋乂都已经猜过,且都没有命中,各自罚了一杯酒。
苏碧含笑看着刘愈道:“刘公子,下一个不如就由你来。”
刘愈推辞道:“还是不必了,在下资质愚钝,完全猜不出,还是由公主您来揭晓答案。”
苏碧道:“昨rì听驸马说的绘声绘sè,还以为刘公子也是一位占卜的大家,还想带着天公子跟你认识一下,没想到……唉,那就由本宫来猜一猜。”
果不其然,苏碧一下命中目标,根本是毫无征兆。
众人又要自罚一杯酒。这时在座的男xìng都发觉了事情不对劲,一齐盯着刘愈,刘愈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苏碧又让众小姐将木钩藏好,此时柴锦也匆忙回来凑热闹。苏碧这次的气势更加逼人道:“刘公子,听闻昨rì李家妹妹对你可是有扫榻以待的承诺,没想到你却辜负了美人意。这次若是你再猜不出,我可要为李家妹妹做主了,如何也不能再拂袖而去!”
这算什么?威逼?
刘愈不禁苦笑,主意有时也是被逼出,你有张良计,还不许我有过墙梯?你不是能掐会算吗,如果一个能掐会算的遇上一个会杂耍玩赖的,你还有十成把握?
“既然公主有言,在下也不能推辞了好意。”刘愈看了一眼娇羞的李遮儿,转而道,“不过呢,这次藏钩的规矩要稍微改改,由在下来定。”
“哦?愿闻其详。”
刘愈从桌上拿起三个茶杯,各自将茶水倒干净,扣过来,将一个木钩放在其中,三个茶杯扣于桌上。
“在下这游戏说来简单,是将藏钩与shè覆合二为一,一会在下会给三个茶杯换位,若是公主能猜出木钩在哪个茶杯里,在下自当认负。”
苏碧点点头道:“规则也算简单,那就开始吧。”
刘愈知道苏碧现在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此时更加信心十足,越是信心十足越是让你瞧一场好戏!
刘愈开始转杯子了,转的也不快,甚至说很轻易就追上刘愈的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