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正被萧逸握在掌心,本能地想缩回来,然而,那手心里温暖粗糙的感觉,却让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怎么也舍不得抽出。“非烟,你醒了!”萧逸柔声说道。玉非烟点了点头,就势坐了起来,却依旧是感觉窘迫不已,回想自己晕厥之前,甚至主动扑入了萧逸怀里,抱头痛哭,玉非烟脸就开始发烫,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般,眼神瞥向了别处,一颗心咚咚直跳。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威严干练的姿态?“非烟,打神鞭拿到了,神尼也给了足够的甘露水。”萧逸摩挲着玉非烟的玉手,柔声说道。 “哦!”玉非烟胡乱点了点头。却也听萧逸继续说道:“非烟,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天,衣不解带,照看我。”“没,没有啦……”玉非烟闻言,双眸闪动,显得很是不好意思,做那一切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然而,此刻听萧逸当面道谢,玉非烟还是觉得几分窘迫。“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先行逼出体内寒气?万一真的伤了你和孩子,我该怎么办?”萧逸握着玉非烟的玉手,满是嗔怪地说道。玉非烟闻听此言,倒是微微动容,一抬手,抚向了自己的肚子,几分紧张地问道:“孩子没事儿吧?”“没事儿!”萧逸摇了摇头说道。玉非烟闻言,长出了一口气,那双清澈的双眸,看向自己隆起的肚子,闪动着满是慈爱和满足的光芒。萧逸看着她红润的脸孔,和脸上那只有准妈妈才会有的满足神采,不由得就是心里一动,一抬手,轻轻把玉非烟拉到了自己怀中,双手环抱,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玉非烟浑身又是一阵轻颤,然而,这份难得的温暖,却也让她幸福地闭上了双眸。萧逸感受着她的温顺,脸孔摩挲着其脖颈,柔声说道:“我亏欠你和孩子太多了,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们遭遇一点危险了。要好好补偿你和孩子,尤其是你。你为了我和这个孩子,吃了太多苦了。”哪知道,玉非烟闻听此言,却是身子又是一僵,微微闪躲着,躲开了萧逸的温存,一双眼睛里满是闪烁,瞥向了别处。“怎么了?”萧逸扳过了其肩膀,不解地问道。玉非烟眼神闪烁,嘴唇几番翕动,终是低声说道:“我,我有件事儿,一直没有和你说。”“什么事儿?”萧逸眼见着玉非烟神色有异,不由得心头微微一紧,急忙问道。玉非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萧逸,小声说道:“关于这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萧逸声音不由得就高了。“我,我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能这样。等我,等我发现有孕的时候,已经在和师门一起炼制玉虚丹了。而且,我修炼的功法是长生功,万不能堕胎。所以,所以,或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当日留着这孩子,实在是情非得已……”玉非烟说到这里,面有苦色,“我只想着,把这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好好养大就是,今生今世都不会让人知道,谁是孩子的爹。哪知道,哪知道……”玉非烟越说声音越低,这些时日以来,感受着萧逸的柔情,玉非烟总是觉得,萧逸的关怀,多半是因为这个孩子。然而,自己当时保留这孩子的动机,显然并不是萧逸所想象的那样,当时的自己,非但不可能对萧逸生情,反而是巴不得杀之而后快。能留下孩子,实在是万不得已。这件事儿,虽然自己不说,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却一直如同一根刺一样,横在玉非烟心头,若是不说出来,恐怕一生难安。可是,如今说出来之后,心头却是渐渐升起了一抹恐惧。他一定会失望至极吧?他再也不会如以前那般对我了吧?二人沉默的这几秒钟,玉非烟悬着一颗心,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却是终于听得萧逸轻声问道:“那么现在呢?到了南海以后,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情非得已的吗?”“我,我不知道!”玉非烟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可是,下一秒,已然再度被萧逸拥在了怀里。“别傻了。”萧逸伏在其耳边,柔声说道,“我不管你当初为什么留着孩子,我只知道,这就是缘分。这一切,阴差阳错,到了如今这地步,就是老天注定的。我绝不会让你去堕胎,更不会让你一个人默默养大孩子。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玉非烟听了这番话,两行泪水,终是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一抬双臂,紧紧反抱住了萧逸,终是放开了所有的顾虑和矜持。萧逸在其颈间的摩挲,变成了轻吻,一点点寻到了那半点朱唇,忘情地吻了下去……月儿悄悄地扯过了一缕云彩,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风都停了下来,仿佛不忍打扰二人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直到第二天清晨,一声轻咳,在门前响起。
第六百五十九章 生机尽复
“有人来了。”玉非烟就是一声紧张的轻叫。“别动,就差一点儿了。”萧逸一抬手,按住了就要起身的玉非烟。专注地挽起了玉非烟最后一缕青丝,萧逸竟亲手为伊人梳起了一个蹩脚的发辫。而后,左看右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才终于推门走了出来。门外俏立一人,正是黑凤。黑凤正斜睨着眼睛,打量着萧逸,撇嘴坏笑道:“又打扰你**一刻了?”萧逸闻言,回望了一眼房间,却是笑而不语。黑凤看着他那一脸的笑容,心头就是没来由的一阵不爽,正想再调侃其几句,却是见房门一动,玉非烟也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只是今天,玉非烟穿的却不再是那件青布道袍了,而是一件月白色的衣裙。而且,也不再是那道姑的发髻了,反倒是满头秀发,被松散地挽在了脑后,别了一根普通的木钗。孕肚越来越明显,再穿那道袍,显然是不妥了,萧逸倒是细心地率先为玉非烟想到了这一点,一大早不知从哪寻来了这一身衣服,并且,亲手为玉非烟挽起了头发。如今,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些许羞赧,泛着好看的红润,再配着这一身柔和的打扮,玉非烟卸去了满身的冰冷,美的简直令人窒息。黑凤看得眼都直了,连招呼都忘了打。“咳,黑凤,狼牙的队员恢复得怎么样了?”萧逸一声轻咳,转移了黑凤的注意力。黑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冲玉非烟敬了一礼,大声说道:“首长好!”而后,才向萧逸说道:“都好的差不多了,我和赤龙今天就要带着大家回狼牙复命了,这才过来和你言语一声。”“我们也一同回去,先把你们护送回狼牙,我等再回返昆仑。”萧逸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啊!”黑凤闻言,秀眉一挑,自然是非常高兴。马上转身,自行去集结队友了。而萧逸和玉非烟,却是一道,向无名神尼的无名庵走去。无名神尼似是早就知道二人要来辞行,已经在庵堂门口迎候了。一通寒暄之后,萧逸便拱手说道:“前辈,我等在此叨扰很多天了,承蒙前辈赠与甘露水,非烟心系昆仑,我等便就此告辞了。”“走吧,”无名神尼双手合十,慈悲地说道,只是,沉吟片刻,却也对萧逸继续说道,“只是,萧施主,大劫将起,此劫若得平安过去,可再得千万年清静,若是过不去,人间沦陷,灾障横生。前途混沌,一切未卜,然而,却是依稀得见,终究是要着落在萧施主和身边人身上,贫尼先代天下苍生请求,还望萧施主不要独善其身啊。”萧逸闻言,亦是神色一肃,一拱手,朗声说道:“前辈放心,萧某虽本事低微,却也不是那独善其身之人,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本是己任,无论发生什么,萧某自会以天下苍生为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名神尼深深点头。正这么个功夫,黑凤已经飒爽英姿地走了过来,向萧逸汇报,队员们集结完毕。然而临走之际,黑凤却是不舍地对无名神尼说道:“神尼,等我退役了之后,可不可以来金光岛拜您为师?”无名神尼听了黑凤这话,倒是笑了,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贫尼收徒,只收为情所困,伤心欲绝之人。以小施主的洒脱脾性,估计没有机会拜贫尼为师了!”“啊?”黑凤闻言,一张俏脸不由得垮了下去。“哈哈,黑凤,前辈不收你,我玄医门可是敞开了门户,欢迎你的。”萧逸在一旁不由得拍着胸脯笑道。“切,我可不想拜你为师,平白的矮了你一辈,我不是吃大亏了?”黑凤一撅嘴,吹起了额前的一缕碎发,很是不客气地拒绝了萧逸。一旁的玉非烟闻言,倒是笑道:“黑凤,你若是不嫌弃,退役以后,我引荐你入我昆仑,拜在我师傅门下修道如何?”“真的?”黑凤眼睛狠狠一亮,惊喜地叫道,“那以后,首长您就是我的师姐了?”玉非烟微笑着点了点头。“哦耶!多谢师姐!”黑凤一声欢呼,却也就势送给了萧逸一记挑衅的白眼。萧逸摇头不已,低声嘟囔道:“唉,我堂堂玄医门门主,主动收徒,竟然被当场拒绝。传将出去,颜面何存啊?”玉非烟闻听此言,忍俊不禁。大家俱都心情愉悦,也终是一道,辞别了无名神尼。出了金光岛,萧逸倒是先行联系上了老猿,兵合一处,直奔海城。路上无话,到了海城之后,萧逸为黑凤和赤龙留下了不少丹药,供其修炼。而后,萧逸和玉非烟,倒是没有直接回昆仑,反倒是坐着玄天锦鸦,带着老狼和老猿,就此一路继续北行,先行到了北极,回到了萧逸那北极仙府之内。萧逸此行,目标是仙府内那个灵湖。灵湖之内,满是灵力浓郁的灵泉之水,此番要尽复昆仑十一峰,若是有这灵湖之水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萧逸也就带着玉非烟,来到灵湖之上,一驭火龙鼎,长虹吸水一般,满满地装了一大鼎灵湖之水。然而,玉非烟故地重游,难免勾起了无尽的回忆,一张俏脸,不由得变得一片绯红。北极狼王亦是感慨颇多,当日之事,仿佛是历历在目。狼眼一转,倒是也想到了,当日不就是自己一口冰雪奇寒喷出去,恰恰冻住了萧逸和玉非烟的吗?估计,就是那一次,二人成就的好事。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二人的媒人?北极狼王狼眼一亮,窃笑不已,不过,这话却是打死不敢说的,玉非烟虽说现在依偎在萧逸身边,一副娇媚的小媳妇模样,可是,这妮子发起狠来,那可不一般,老狼可不敢冒犯。而萧逸取了足有半湖灵泉之水之后,也就此再度封印了北极仙府,一路直返昆仑。远远地,依旧能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昆仑被污损的十一峰,还是那一片血污的老样子。萧逸和玉非烟对视了一眼,玉非烟便一掐法诀,沟通了昆仑护山大阵。二人即刻进了昆仑洞天。萧逸把那珍贵至极的甘露水,滴了十几滴,到火龙鼎之内,而后,驭起火龙鼎,鼎口一倾,混合着甘露水的灵湖之水,便从天而泻,洒向昆仑西南十一峰。一股浓郁至极的灵力,瞬间弥漫了整个昆仑洞天。昆仑众人,顷刻间就感受到了,纷纷走出了自己的修炼之所,惊喜地望天看去。乾清、乾鸿、乾济、乾法四个老道,亦是一同走出了玉虚殿。眼见着仙灵之水,从天而降,四个老道,俱都是脸现无尽惊喜。“是非烟和萧门主,他们回来了!”乾鸿老道,眼睛狠狠一亮,激动地说道。“是啊,不但回来了,还得到了甘露水!”乾济和乾法,同声说道。四个老道对视了一眼,即刻压抑着无尽的欣喜,冲天而起,直奔那西南十一峰,查看情况。但见,在那甘露水和灵湖之水之下,覆盖了十一峰长达一个多月的腥臭血污,如同春雪一般即刻消融了,露出了那些俱被污损的灵田药草。而伴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