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妫汭女帝,与范帝清漳相恋之事,若被两国国民得知,定是极大的祸事。是以,但凡是知情人,总要再三缄默。
可最最严重的是,因有一国将要消失,直接影响上位国之后的所有国家位序。那些位序在两国之间的国家,自然,更希望消失的,是位序较前的上位国……换言之,在素界位序第五的灵泽国之妫汭女帝,与位序第四十六的云海国之范帝清漳相恋,涉及的便是自位列第六的日月国始,乃至最后第六十九国的天雨国,总计六十四国的全部排序!
虽七月不解,但知晓,素界各国龙主,对位序看得
第四十四章 连夜召见
第四十四章连夜召见
四月望日。
辛巳月的戊寅日。
月已上中天。
闻人七月仍旧端坐在璧雍殿的颂妙轩内,颦蹙双眉,同被急召入宫的裴文说话。
女主一脸诧绝的表情看着裴文,甚至带着一丝天真的语气问道:“县正大人,这事儿是真的吗?妫汭女帝的情事,是不可以随便提起的?樊相大人他,让我自个儿来问您呢!”
裴文一时语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眼前女孩儿,像是五年前初见之时一般,总是带着一股子似纯幼似聪黠又似懵懂的神情看着人,而后突然问出一句惊人之语。
十分敏慧,但,还是稚嫩。
樊相的来访,裴文已经听闻,据说樊相提到了妫汭的下落,并言及会在女主登基后说明此事。看来,连广仁国都深知此事利害:为了素界的安宁,不能再让妫汭有帝位名分,这样即便传出女帝与云海国主的恋事,也与灵泽国无关……
只是,不知后来樊相同这位女主又倾谈了什么……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广仁国的主相也不会乐见天下大乱的,所以非常谨慎地没有将实情告知眼前的小女娃儿。
赵麒樊桐,那是个行事严密,周到无漏的主相。
当然,裴文不知道的是,事实完全与他所猜测的,大谬不然。
但此刻,他必须先应付“毫不知情”的女主陛下的问话。
故此,斟酌再三,裴文回答道:“妫汭陛下的情事,确实……确实是一桩令人头疼的……众人不提的原因,实在是有老夫的缘故牵涉在内。”
七月脸上的讶然之色几乎是不加掩饰地显露了出来,她清雅淡良的双眸蓦地亮了起来:“县正大人……是,是,怎样的缘故呢?我,我可以听吗?”
裴文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也是孽障,这应当怪老夫……犬子祖荣,一直私恋妫汭女帝。当年,更是闹得满城风云,几乎令得皇室蒙羞。偏偏一干文武朝臣中,有泰半人等,因着老夫之故,均都支持祖荣。明着暗着,软着硬着,非要胁迫妫汭陛下,同祖荣成就佳话。我其实也劝阻过他,怎奈……怎奈……,唉,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妫汭陛下,又怎会愤而避世呢?!为了她所心系之人的安危,也为了避开祖荣的执意纠缠,她便遁走他方,抛下周氏天下,灵泽百姓。”
“……!!!”
闻人七月真的有点震惊了,便就一时顾不上裴文避重就轻、有意不提妫汭女帝倾慕对象的瞒哄之举了。
裴文,裴县正说的,是那个稳重的裴昌吗?他口中说的那个死缠烂打,纠缠不休的男人,是那位矜持倨傲、斯文儒雅的裴御史丞吗?
天涯望处音尘断,花谢花开,懊恼离怀。
那日,她记得很清楚。
初见群臣之
第四十五章 见龙在殿
“快让他退走,否则,我不介意,在彦子卿的身上,也穿个大洞出来。”
魅魅柔柔的声音慵慵地响着,嗓音如磁,非常好听。但,这如玉石如沉钟般的清朗声音说出来的话语,并不中听。
似是为了强调,那声音又补了一句:“嗯,你可信不信?”
信!
怎敢不信?!
七月定了定神,对着彦崈勉强笑说道:“说的也是,那,子卿你便先回去吧。我也该歇下了。”
彦崈十分惊诧,自己的这位主上,向来是不听劝、一意孤行到底的那种,虽然所作所为并无脱离正道,同荒淫无耻、暴戾凶残也挂不上钩,但要说到肯规行矩步善纳兼听这方面,一件事若她定死了主意,那便九头牛都拉不回了。
故此,他虽劝了,心里却也明白,女主不到做完要做的事情前,是不会安寝的。哪里知道,她竟纳了!这岂非太奇怪了?彦崈满腹狐疑,但又不敢多说质疑一句,抬头看了看站在数尺前的闻人七月,见她白绉纱裙,轻罗褙子,神色虽有些僵硬,却也不算特别怪异,唯一脸疲色十分明显,心想也许这女孩儿真的倦了,只得悻悻退下。
男子懒懒若暖阳般浑而纯净的声音复又响起:“乖,这就对了!嗯,你是以为樊相走了后,这璧雍殿内,只需日夜人流不断,我就不敢来寻你了,可是不是啊?”
“我没有……”
七月转身只及吐出三个字,便被眼前青衫男子拥入怀中,他浅萌葱色的串绸深衣外尚套了一件蚕丝板绫的外衫,那柔滑的料子堵住了她的口鼻,令她登时说不出话来,惟感弥漫在鼻间那熟悉的淡淡清香。
“你没有么?这几日,都不曾好好合眼一夜。算什么?糟践身子么?谁许你这般妄为的?”
赵湨哼声继续说道,“怎么,信不过彦子卿,还要试探他一番?”
七月噎住,半晌才稍稍推开一点青龙,这才吸了口气说道:“只是顺口一问罢了。本不是为此唤他来的。”
赵湨淡淡地说道:“你想让他派人去云海国寻找周妫汭?”
他此话一出口,怀中女子猛一颤抖,立时僵住。
“看起来,你想棒打鸳鸯,却来成就裴祖荣和周妫汭的好事?”赵湨慢悠悠地问,语意颇带讥嘲,“只是,裴曼倩、周皓卿等人,费了那么久的时日,倾尽人力物力,举朝诸臣俱出了主意,还是没成功。现在,你倒是又想来试试?你又有什么本事,比得过当年灵泽国的整个朝野三公九卿六部合力施为?这桩好事,可不是那样容易的。”
七月本不想理他,但听他口中嘲意甚浓,且想来他与此等风月情事应当也无太大干系,不由得便反口驳道:“那时候,妫汭年纪小,才十五岁。再说了,长辈的反对,那是催化剂,若
第四十六章 似壅非壅
“……”
“不过,你的阿壅,不是死了么?……再叫,也没用,是么?”青龙主慢慢悠悠地附耳轻言,“还是,你觉得……嗯?”
他说话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七月感到暂时的解脱,喘了口气,想要往侧旁躲去,自然盈握纤腰被他一手轻松箍住,无法退开。
忽而,赵湨原本揽抱着她的另一个手反着抚上那一头青丝,慢慢地将那个她常戴的翡翠卷纹玉簪抽了出来,淡淡地说道:“我给你的簪子,你倒是一直,都戴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床上数刻,发髻早已凌乱,待到这翡翠玉簪将将离发之际,大半乌丝纷纷如脱了束缚般地滑落床榻上,飘拂在那被她枕在头下的镶宝嵌玉鎏金扣花枕顶侧边。
七月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倏忽滑落的坠物一般,蓦地失重而停顿了一刻,只听得自己下意识的懵懵回答声在说:“你……你……你又是,什么时候,替换了他的?”
赵湨不答她的问话,只凝视捏在手指间的玉簪,不徐不疾地说道:“那时说,要为你办一个及笄礼,却也没来得及。”
“……”
“今日的头发,也是反绾髻呢,同那日一般样。嗯,你定要在阳纡葬了那尸身,想是那时候便就猜出来了,对不对?”男子淡淡然地说道,听不出喜怒好恶。
“……”
“学得是不错了,没有死读书,一瞧见那具尸体,就知道不是新死,既花了五气掩饰,又费了些心思做了一场戏,瞒过了那班武夫,将周壅川葬在芙蓉郡阳纡山。嗯,就算卿相她们反对,你也有对策想定了吧?这样聪明,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赞赏你一番呢?”
赵湨一边笑赞,一边轻轻放落那只翡翠卷纹玉簪,复又抬手轻揉七月的头发,口中则再在说道,“上一次你赢了,我曾说且先记下,下次一并告诉你……嗯,你既肯承认认出我来了,也算得一次。是该告诉你两样儿了,但是,其实,我不数了给你听,你也晓得的,不是么?从来,没有人那样大胆,敢说,是我的主人……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夜,你说,我是你的,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你,记不记得啊?”
他说着,重腹之下猛然使劲,落力蠢动深触,立时令得又一波的刺激折磨再度拉开了帷幕。
于是,过于激烈的感觉这样快就卷土重来,本就淹没在敏感中的身体,这一次连抵抗都没有,丢兵弃甲,全面溃败,节节败退……
女孩儿狼狈不堪,呼吸急促之间,被莫名的焦躁撩身拨心,在柔吟恼呻中下意识地伸臂回应般地抱住了青龙的身躯,却觉绝望到极点的沦陷,唯有哑声恳求:“……阿,阿壅,不要……”
虽是早已知道的事实,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她一直戴着那支
第四十七章 断掌破魔
“那英招,养在兰台那边,就是函德殿再前头的宫厩……,”李劭皱了皱眉,说道,“不过,取了英招,再出去,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儿传得沸沸扬扬,数宫尽知啊?到时候,没半个时辰,卿相和裴祖荣就又来啦,你不会又让我去引开他们俩吧?”
听了李劭的话,七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上终于舒展开了一些,她说道:“不会,这一次,他们不会来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再干这苦力的活儿啦。以前,他们不信我;现在,广仁插手后,他们是不得不信我。而且因着樊相,我想,我应该能抓住裴祖荣……至于周皓卿,她现下心情不佳,定然没心思来管我,所以今天,我们应该不会有人阻挠。”
相信卿相,同她一样。
深感背叛之痛。
看上月底她在璧雍殿与樊相会晤之时的失态,想来此时此刻,这位灵泽的主相大人,著名的蓝香卿相,应该还沉浸在打击中,必然没那么快恢复的,也就不会有什么闲心来理会她这个挂名女主吧?
更何况,还有彦子卿,会帮她。
“仲远大人,灵泽最高的山,在哪儿?”
“陵门山,就在阳纡山之东不是么?你是灵泽人,怎会不知?”
“我知道,只是想问问,看仲远大人知不知道。”
“……”
“仲远大人,广仁最高的山,在哪儿?”
“……是冷龙脊。”
“我知道,我猜仲远大人定也知道。”
“……”
“陵门山,还是太远了……我们还是去青檀山吧,青檀后面绵延连着的昙兰山,也很美,很高了。”
“你想去那儿?好吧,我陪你去。”
“仲远大人,今日脾气真是极好呢,一点儿没生气。”
“因为……你看起来,很累、很可怜的样子。”
“仲远大人,也是个好人么?我家里有些闲书,上头的故事里,但凡若有个太尉,则必定是个大坏蛋。不是强抢民女,就是草菅人命;不是霸占良田美宅,就是欺压劳苦百姓……”
“阴华夫人……你自己,好像也官拜太尉……”
“诶,啊……好像是的哦……哈哈汗……可是,我至少不会强抢民女啦!也许会强抢民男啥的……”
“……”
“还有,仲远大人,请唤我七月,不要叫我阴华。我不喜欢,也不爱听。”
“……你真麻烦啊。”
广仁国帝都衮州。
孟陬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