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千岁寒 王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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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千岁寒 王朔- 第2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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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人最近对我有很大影响,精神上的,就是意大利那个小丑达里奥·福。我只看过孟京辉改编导的那出戏《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那才是喜剧,其他搞喜剧的会在那个剧场中发抖,不说他。震动我的是他妻子,也是他的演出伙伴,在他成功后说的一番话。大意是他们本来意在讽刺的对象,意大利的中产阶级,以一种优雅的气度很雍容地接纳了他们,很欣赏,到剧场为自己的弱点放声大笑,用他们的教养把达里奥·福他们的批判化为笑料。达里奥·福的妻子很悲哀。你能想到我读到这番话的反应吗?我脸红。我为自己羞愧。我们这里环境多好,而我却曾用力去争取达里奥·福他们不屑的东西。
  8。何:你曾谈到,自己不愿写报纸杂志的随笔和短文,平时也真的很少见你写,你认为写这些小东西,是否会对你的小说创作,产生什么影响和妨碍?
  王:第一,写小说是玩命的工作,全身劲儿都得使上,平时就得攒着元气,到时候爆发力才强,面力也长。没事就胡写,感觉都零卖了,怎么才能言之有物不重复自己呀?第二,随笔杂文都得是真人真事,写惯了小说,笔野,受不了那份限制。我不是不说假话,写小说的嘛,专说假话,但我不愿打着真话的幌子说假话,咱们这儿大伙对实话也不是什么都受得了。说闲话就更没意思了,什么名牌啊,时尚啊,休闲啊,说那个干吗?婆婆妈妈。另外那也不值,写给报纸才能给几个钱?都是死数,按字论价,我不是没写过,最高拿过俩字一美元。那也不如书,抽版税,万一卖一千万本呢?我这辈子能卖的字就那么多,卖给这家就不能卖第二家,咱们是不是还得讲点职业道德?我不愿意年轻时累死,老了穷死,还想把版权传给我女儿呢。
  9。何:这两年国内作家写的长篇很多,一部跟着一部就像军备竞赛。而且学评论界和新闻媒介,对这几年中冒出来长篇小说什么说法和褒贬都有。那么你这几年看国内作家的长篇多吗?你怎么看目前国内长篇小说的刨作状况?你觉得哪部长篇写的还不错?
  王:好的有。我这算一部;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算一部;王安亿的《记实与虚构》,韩少功那个《马桥词典》都算。张洁有一本献给她妈的,名字志了,也算。《尘埃落定》也还可看。
  确实是不如中篇好的多。咱们国小说还是中篇可看的多。我最近看了很多杂志和中篇结集,每本都有几篇十分好看,新人老腕都有上佳表现。这说明咱们国作家状态还行,长中篇相比不就是个形式吗?只要写得好,短点也无妨。对于繁荣长篇,我倒有个建议,把文学期刊都撤了,只许写长篇,那就好了。文学期刊抓稿抓得很凶,一般作家一有好东西先被他们抢走。你看那些最活跃的,新起的,哪个不是在刊物上飞来飞去?立住了,成名了,再想写长篇,人也枯竭了。最好就是统统憋住,想零卖没门,写就是长篇,岂有不好的?
  10。何:作家史铁生曾说:王朔,钟阿城,陈村,是三个比较特殊的作家,别人看来挺平常挺一般的事儿,他们仨总能看出或说出点别人看不出的新鲜之处来,你能不能粗略的评价你们三位彼此的不同之处?
  王:先说我不同意你转述的史铁生之说。把平常事儿看出不平常来,能人多了,又何止我们仨儿,咱们国好多事儿乱不就乱在把平常事儿非看出新鲜来?
  陈村,我看他的小说不多,好像这几年不怎么写小说了。你说他的《鲜花和》好,我到“三联书店”去找,也没找到。这里只能说说对他随笔的印象。这人文章写得很刁,也很巧,是聪明人的作文,看似什么也没说,其实什么话也讲了,夸你还不如骂你呢,是那种好玩又不让你太舒服的东西。我以为他属于三十年代海派文人那一路。三十年代上海滩那些文人是很会讽刺人的,眼睛毒。看他们打笔仗那些文章,大狗小狗都叫得很好玩,也很有幽默感,彼此又有很大的雅量。依我之见,这才是文人之间当有的文字机缘,你来我往,指名道姓,都不许急,哪儿说哪儿了,见面还是朋友。这个传统失掉了很可惜。现在上海文人写文章都很正经,一副卫道的架势,要命名只能说是新海派了。当然上海也不光是陈村一个人文章写得好玩,有段时间我就特别爱看上海一个叫“小宝”的写的时评,既尖刻又得体,文笔可说又快又光,十分好看,每次看到都忍俊不禁。有一次是指名讽刺我的一些做派,看后还是笑,觉得写的妥切。有些生造的词我还是看他第一次用,譬如他讲余秋雨是“电视教授”“媒体英雄”。这人跟你一姓,真名叫何平,也是记者。后来在上海见到,一见如故,我当面表示了佩服。北京人老有优越感,以为上海人不懂幽默,光陈村何平两个就可以证明我们所见之谬了。
  阿城,我的天,这可不是一般人,史铁生拿我和他并列,真是高抬我了。我以为北京这地方每几十年就要有一个人成精,这几十年养成精的就是阿城。这个人,我是极其仰慕其人,若是下令,全国每人都必须追星,我就追阿城。那真不是吹的,你说他都会干什么吧,木匠,能打全套结婚家具;美术,能做电影美工;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在美国自己组装老爷汽车,到店里买本书,弄一堆零件,在他们家楼下,一块块装上,自个喷漆,我亲眼所见,红色敞篷,阿城坐在里面端着一烟斗,跟大仙似的。他们家楼下的黑人都来跟他商量想买,就是说他不是装一辆自己玩,是以此为职业,卖。这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吗?当然这车有一毛病,不能停坡上,有一次我们去一人家玩,阿城把车停在坡上,一拉手刹,手刹被他拿下来了。我住洛杉矾时,周末经常去阿城那个小圈子的聚会玩,听他神佩。各地风土人情,没他不懂的,什么左道偏门都知道,有鼻子有眼儿,该谐得一塌糊涂,那真是把人听得能笑的摔一边去,极其增智益寿。我还问过聚会中一人,他老这么说有重复么,那人说,她听了十年了,没一夜说得重样儿的。这样能说善说的人现在北京也很少见到了。十年前,北京各小圈子都有一个主佩人,每到傍晚,各家饭馆都可见一桌桌人围着一位爷谈笑风生,阿城就有那时节的风采。现在,往酒吧里一坐,每桌人都在打“跑得快”,要不就是摇头狂饮,地道的佩爷绝代了。我想,要是把中国作家都扔到一个荒岛上,不给吃的,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准是阿城,没准还能跟岛上的士人说上话,混得倍儿熟。
  说到文章,你一提这问题,我脑子里就有一比:我和陈村是那种油全浮在水面上的,阿城,是那种油全撇开只留下一汪清水的。论聪明,这个不好说谁更聪明;论见识,阿城显然在我辈之上。谁像他那样十年都在世界上跑,而且现在还在跑,这在文章中就显出来了。我看去年他在《收获》开的专栏,讲常识,句句都是断根儿的道理。同时在上面开专栏写“霜天话语”的余秋雨跟他一比,就显出力细,不过是一些世故的话,家常看法,不说也罢。
  这个人对活着比对写文章重视,幸亏如此,给我们留下了活着的空间。
  11。何:除了小说之外,你平时比较爱看的都是什么书?你现在还看不看什么报纸和杂志?如果看,你比较欣贸哪一类或哪一家报纸杂志?
  王:看什么书就别说了。杂志还是主要看文学和文艺类的,流行杂志抄上了也翻翻,不太过脑子,除非那上面有人写出特别恶心的文章才注意一下。有些女的,情调实在是不健康,风花雪月我们就不说什么了,老是顾影自怜是不是也该换换样儿了?报纸最近比较爱看足球类的。我也不是球迷,也不太看比赛,但最近发现足球报纸好看,一帮糙爷们儿,脾气都不好,有点事儿就在上面开骂。例是比文艺类报刊少很多曲里拐弯,有话直说,大概是我们国家最少避讳的一个领域。有时需要看看痛快的文字,否则,时间长了还以为中国人都不会说人话呢。
  12。何:我和好几位作家说起报纸和杂志,他们都对这些新闻或文化快餐没多大兴趣,甚至有的作家对报纸和记者根本就瞧不上眼,你个人是怎么看新闻媒体及其从业人员的?
  王:跟哪儿都一样,有好的有沈的。总体水平不高,但又不是你们一家不高,咱们不是发展中国家吗?除了乒乓球和武术,哪一行水平都不高,各自提高吧。
  13。何:大概是在《编辑部的故事》火起来之后,你好像就把写小说暂时给撂下了,那你当时是写不出来了,还是有意放下不写了呢?
  王:这个好像在别处说过,不止一次。是写不出来了。本来想趁热打铁,一鼓作气,40岁以前说尽所有的话,之后换一个活法儿,好好享受人生。没戏。所以至今又,那叫什么来着?——重出江湖。
  14。何:在你的新小说即将出版之前,华艺出版社曾经出版了你的一本自选集,在这本书的前面,你写了一篇挺长的自序,我最早是在书店里边站着看完了它,当时觉得挺好,就买了你的自选集。可后来回家再细一读自序,就又觉得不好了,我感觉你好像在就关于你的小说的争议想论什么道理,而且行文和你以前写作一贯的流畅很不一样,我觉得好像有些滞涩。我以为你写的小说,看懂的也就看懂了,喜欢的也就喜欢了,但如果非要那些根本没想看懂或根本不想喜欢你的小说的人,你是怎么也和他们谈不通的,因为彼此完全不同也就根本无法沟通。那么,你那篇自序的目的,是想和别人、还是想和自己说情些什么道理?
  王:是想和别人也想和自己掰扯掰扯。这个事儿我也没难主意,一会儿是你那种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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